笔友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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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给那个曾在那段灰暗日子给我快乐的朋友

    一个周末的上午,玉姗一人坐在地板上闲散地整理以往的旧的书籍。突然一包包得整整齐齐的信件从书中出来。那是几年前上大学时她与一男孩子的信件。打开信,字迹已有些模糊。细细再读,一个头戴太阳帽,脸色略显苍白,眼神略带调皮和忧郁的个子不高的男孩子又出现在她眼前。信件中的点点滴滴,真真诚诚的话语和种纯真的感情又把玉姗拉回到几年前。

    冬天,中午,大一英语系女生109室,女孩子们都缩在被窝里聊天,看书。

    “各位,各位,帮帮忙。”小清撞进屋,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怎么了,小清?”冷燕把头从蚊帐中伸出来。

    “我收到我高中同学的信”

    “怎么,收到情书了?”琴琴笑着打断了小清。

    “去,什么情书呀,那同学是我哥们。他说他所在的寝室想与我们联宜为友好寝室,与我们交笔友。”

    “笔友,你自己交吧”“那叫他们给我们买好吃的”“我才没闲心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小清瞠然。

    “唉呀,有什么呀,你们看看嘛,他们每一个人都写了自我介绍,你们听我给你们念,喜欢哪一个,都挑一个嘛。”小清象一个推销员。

    “小清啊,他们是什么产品啊?推销一个有多少回扣啊?”一直没吱声在被窝里看书的玉姗伸出头接话了。

    “姗,帮个忙,你先选一个,你看这个不错的,听我念啊,自我介绍:我叫邱平石,一个喜欢玩文字游戏的快乐男生”小清象抓到了救命草,她知道玉姗最好说话了。

    “对呀,姗,交一个,治治你的忧郁症,反正你也喜欢文字,”琴琴说。

    于是大家就开始怂恿玉姗。玉姗笑笑,把头伸回去,继续看书,任由她们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大家都各自交了一个,玉姗与平石就那样认识了。

    玉姗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由于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玉姗从小与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少,她比较沉默,也比较谦让人,性格中还有种软弱。加之从上高中起父亲的生意一直不景气到完全失败,父亲便没了踪影,家里全靠母亲,经济十分困难,她比较悲观。她喜欢一个人默默地看书,或者一个呆着暗自神伤。她的大学生活是灰暗的。她的心情也常常是无端的灰暗下去。

    “邱平石,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玉姗。”这是玉姗给平石的第一封信。

    几天后109室的女孩子都收到了来到另一城市另一大学的笔友的信。大家在欢笑中拆开信,一起读着,讨论着。平石的信足有三大篇。从信中玉姗感到他是个乐观健谈的快乐男孩。从此109室地信件出奇地多。而尤以玉姗的为多,且信件多是很厚很沉。

    109室的笔友来信从公开大家读到各读各的,到最后基本上都没交了,女孩子们都在现实中寻找真实的感觉,真实的玩伴,精神寄托只是虚幻。只有玉姗与平石还一直交往着,且话越来越多。

    平石在信中谈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烦恼,谈文学,并常常给玉姗寄上他自己的文字。玉姗总是静静地读,静静地回信,信中除了鼓励,关心,更多的是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平石总会安慰她,逗她开心。渐渐地收平石的信和给他回信成了玉姗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而玉姗的关心,忧伤,无助总会激起平石写作的灵感与欲望。他为玉姗写了许多诗。诗中全是真挚的关爱。周末,女孩子们都出去玩了,玉姗一人呆在屋里看书,或者看信,或者回信。平石渐渐把玉姗从她父亲失败的无奈的阴影中拉回到快乐的边缘。玉姗说有平石这样的朋友是她一生的幸运,平石说他只想让玉姗快乐,想与她成为永远的朋友。

    后来在平石所在的那所很大的校园里玉姗与平石见面了。平石带玉姗去看他的朋友。其中的高兴完全写在脸上。然后两人在寂静的夜的校园的林荫路上走了很久很久。他们靠得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平石看着身边这个静的女孩,多次想拉住她的手在夜中一直走下去,但他不敢,他怕破坏了那份宁静,怕失去那份真诚的友谊;玉姗默默地走着,听着平石不停地讲有趣的事,她能感觉到其中的真诚,她很想他能牵着她的手,她希望这黑夜能延伸到永远。但他们却只是那样走着说着,他们知道黑夜终究要走的。

    以后的日子两人的信中多了份不同的感觉与牵挂。平石的信总会有玉姗不开心时及时赶到,而玉姗的忧郁总使他的灵感不断。平石说好想永远陪玉姗走人生路。玉姗说朋友会是永远的。平石不知玉姗是真不懂他的意思还是在装,但那份思念与牵挂却是越来越浓。

    玉姗比平石早毕业一年。工作后她还是与平石书信不断。后来玉姗对平石说她有男朋友了,再后来结婚了,平石一直沉默着。玉姗结婚两年后她收到平石的信,他说他放弃了文学,因为生活中没有了那个给他灵感的女孩子,因为文学只是一个虚幻的梦。他说他结婚了,他不爱那女孩子,只因为那女孩子能记起他的生日。玉姗心中酸酸的,叫平石一定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一定要好好爱他的妻。但平石从此就象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

    再读信件,玉姗才懂了平石曾经的那颗心,她没有哭,只是有种说不出的心情。

    2003-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