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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大院里的情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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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时候我住在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军队大院里,因为父亲是军人,所以我们就有一个传统,始终跟随着父亲的足迹,父亲到哪我们就跟到哪。在1967年,我们跟随父亲从东北的一个小城市来到了河北保定市,一直居住了40多年,再也没有离开过。

    这个大院最大的特点就是等级十分显著,进去以后还有一个深宅大院,门口有战士站岗,里面是住着首长。每家都有一个院子,种着葡萄之类的。夏天果实累累,非常好看。有许多我的同学的父亲就在其中。还有就是三层小楼,最后是简单的平房。由于我的父亲那时候已经调到内蒙古军区了,我们就住在平房里,但是那个年代能住上三间平房也很不错了。再加上革命的年代讲究的是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等等,好像是越穷越光荣,即使是自己的衣服好好的,也要故意把它弄破,显得非常的革命。我于是在初中的时候在班里第一个入团,还担任了团的书记。班里有一个女同学是首长的千金,她出身成分高,总是穿着那个连衣裙,那时候叫布拉吉,大家都称她有小资产阶级思想,一直不同意她入团。后来我们都参军入伍,她还成为了一名军医。几十年后,我到北京去见同学,曾经邀请她见面,被婉言谢绝了。我想也许那个年代的烙印太深刻了。我是那样的可恶,想想自己当时的行为是有点不可理喻,我还曾经带头写大字报,批判老师,我也曾经学习雷锋到大街上捡牛粪;还和同学们到乡下帮助老乡拔麦子。但是时代的悲剧我和谁去清算哪。

    所谓的等级分明还体现在子女的恋爱方面。门当户对似乎是必须遵循的原则,否则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有位首长的女儿和一个工人家庭的儿子谈恋爱,遭到首长及夫人的强烈反对,于是女孩在卫生间用刀子割腕自杀,表示抗议。还有一位普通军官的女孩和一位高干的儿子搞对象,女孩长的娇小玲珑,五官也很精致和漂亮,可能名声不是太好,加上家庭的差距,男方家坚决反对。搞了几年的地下情,最终没有结果。女孩一气之下嫁了个大款,后来还生了个男孩,但因为感情不合离了婚,再后来得了脑瘤死在手术台上。有一位普通女孩和一位首长的公子为了爱情私奔,部队下了命令一定要找到他们,后来他们经受不住生活的艰苦还是回到了家里,从此就各奔东西。女孩找了个军人结婚了。

    我们大院是一个封闭的大院,但是也与时代的脚步紧密相联。或许有时候会更加突出。比如那个时候提倡共产主义社会,好像能吃上土豆炖牛肉就是共产主义了。于是我们吃了很长时间的食堂,后来部队也觉得麻烦,就采取了发食品的方法。于是我们经常会拿上盆啊、筐啊之类的领鱼、领苹果、领桃什么的。看露天电影,夏天泡在游泳池里。生活真是五彩缤纷。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们部队的子女都一窝蜂的去当兵,不论年龄大小,不论男孩女孩都奔部队去了。让同班的地方的同学好羡慕。其实没想到后来又很快的恢复了高考,我们成为了光荣的军人,却永远和大学无缘。我们一个院的一位男同学,哥哥和姐姐都当兵了,唯独他继续上学,考上了南京外国语大学,然后又上了南开读妍,后来被分到了甘肃军区,我们这个同学长得非常单薄,瘦弱,经不住那里恶略的气候,又发奋考上了国防大学的博士,留校当了老师。每当我们同学聚会都是他掏钱。我们大家笑语连连,唯独他总感叹什么人生苦短,不一定哪天就看不见大家了。于是我们感到纳闷,一个堂堂的教授为什们还如此悲观啊。难道是知识越多烦恼越多吗?凡是考上大学的寥寥无几,但是都事业有成。莹子大学毕业成了建筑师,二乔是北京建设银行负责信贷的领导。有一些是商业的成功者。成为了企业家。

    现在的大院已经又重新改造了,所谓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我曾经去看望过从前的一个家庭,进到那个院子,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过去的孩子们许多又跟随自己的父亲回到家乡,南方、北方的城市之中。有的去了北京,有一部分依然留在了保定。我们的生活和大家一样平淡而充实,只不过我们身上流淌着军人的血液,我们没有忘记自己父辈的艰苦与荣耀,我们也永远难忘自己的军旅生涯,我们在前行的过程中始终把荣誉看得很重,在任何的环境中我们都不服输,哪怕摔的头破血流,我们依然站起来继续前进。因为我们是军人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