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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美丽和接受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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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世纪以来,关于接受美学,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我们这个时代,早已有了一系列的接受美学的大师,阐发了许多精深的美学理论。美国理论家艾布拉姆斯在他著名的镜与灯中阐述了人类精神活动中的四个元素:世界、作者、作品、读者。

    在这里,读者,第一次被提到美学关系中来,成为循环发展的一个要素,加以重视。研究读者和作品之间的关系,就成为接受美学的理论发展基础。继而德国出现了尧斯和伊瑟尔这两位接受美学大师。我们的接受美学开始了大踏步的发展。读者、受众的意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与关注。

    也是在我们这个时代,美,她的发展越来越快,形式越来越多,或者可以这样讲,美已经美的我们目眩神迷。而作为受众的广大接受者,他们的意见变的前所未有的重要。什么是美?什么可以被称为美?什么是不美?什么大众化的美?什么是炒做的美?什么是畸形的美?什么是美的本质?这些问题好象都变的不那么重要,而美本身,也好象被孤立了出来。

    换言之,我们看到的美,是更加具体的,活生生的。这里,并不是说活生生的是错误的或者是不美的,这是两个概念。只是想阐述,在这个时代我们所看到的那些鲜活的,是否都可以称之为美?再说的通俗一点,我们这个时代的受众,到底以何为美?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美?!

    什么是美,这是个古老的哲学问题。在很多年前,当人类还在童年幼年时期,我们就有哲学美学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美来自对立统一,是对立因素的和谐统一,简单的说,美是和谐。大师伯拉图把美从抽象转向具体,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提出模仿说,认为美来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到了十八世纪,鲍姆斯通在asthetik中用感性学和感情学这样的词语来研究真正意义上的美学,虽然他只把他的著作写完了一卷就去世了。当然,后来者跟着有了许多关于美的论述,著名的有黑格尔的“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他虽然认为自然美是不存在的,但也对于美,给出了严格且精确的定论。后来着如车尔尼雪夫斯基,他说美是生活。布洛说美是距离,贝尔说美是形式

    我国古代,甲骨文中美字,在说文解字中的解释是:美,从羊,从大。另一种说法是从人。无论是从大还是从人,总之意思是有用者为美。国语楚王修建行宫,大夫伍举曾经论述了他关于美的见解,他说什么是美“美者,远近、内外、上下皆无害焉”孟子说:“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墨子说:“食之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饱,然后求丽”庄子提出了美与善的对立。荀子提出了审美心境的问题。王阳明说:“美恶皆在其心”刘海粟说:“海到尽头天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千百年前的人们,早已对美下了许多定义,对美有了深沉的思索,对接受美学,也有了涉猎和研究。美是什么,早已超出单纯的哲学范围存在,他深入到了生活之中,成为社会学人类学等等学科中不可缺少的一项组成部分。

    再具体一点讲,关于什么是美,人们是怎么理解美的,人们的接受程度和接受能力是什么样的,这些问题不单关系到单纯的美学哲学发展,还关系到一个时代,一个阶层,一种生命存在的形式与价值。美,是生活中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项组成部分,关于对美的看法与价值定位,也是生活生命中不能不重视的一种观念。这对于一个时代的发展,一个阶层的发展,起到了致关重要的作用。

    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要说:美,她是有精深的要求的一种形质,而不是什么都可以为美的。而接受美学的概念,也并不是一古脑的接收,而是对美的一种评介和深层次的感知。这涉及到一个时代的哲学境地和哲学深度。换句话讲,从一个时代的美学风格或美学风骨,也这个时代的受众们的接受程度、接受倾向,是可以反映出一个时代的风骨和深度的。

    再落实具体一点——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个时代以什么为美?我们这个时代的受众能接受什么样的美?!什么样的美,可以被我们这个时代的受众所接受?!什么性质的美,是应该褒扬的,而什么是应该回避甚至批驳的。说白了,不是所有的形质都可以称之为美的,不是什么样的形质,都是可以被受众盲目推崇的。

    也许,这和时代畸形的发展,多少有点关系。

    从上个世纪以来西方现代派哲学,就开始了一种形式上和性质上都怪异的风格。也是从这个时代以来,我们的美学开始了一种异形的发展。虽然朱光潜和李泽厚在对中国美学发展的道路上,还是做了中平中正的导向的,但是,现实一点来说,传媒时代的迅速发展,信息社会的讯息爆炸,正更快的把美的定义和接受美的范围感念,一点一点转变。

    首先,这个时代的人们——尤其是受众——他们对美,并没有一个哲学上的深层次的界定。这并不是要求每个人都有一个完整的深沉的美学理论体系。但是每个人都有个自发的美学感知体系。我们这个时代,人们把什么当成美?是和谐统一?是绝对理念?还是充实而有光辉?这个感知体系首先是不完整的,不系统的,或者说已经由成熟的变成不成熟的。这种不成熟体现在对于不同形式与不同性质的东西的盲目认可与追随。这种认可与追随来自他们不确定的哲学观念。首先是没有一个完整正确的理论体系,然后造成了对时代中各种不同形式的盲目与认可。

    这里我们可以借用那个通俗的故事,盲人并不知道什么是象,他们摸到什么就以为什么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受众不了解什么是美,他们接受到什么舆论导向,就觉得什么是,而这些舆论导向很可能是片面的和错误的,而由此产生的导向也是片面和错误的。偏偏我们这个时代,传媒极度发达,讯息铺天盖地,自然也造成良莠不齐的境况和真假难分的困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要求我们的受众真正的、正确的去认识和理解美?!

    而受众或者说读者,接受者,他们是美学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没了他们的评介,美学在接受领域是一片空白。这就对受众的评介标准有了一定的要求。

    可是,很悲哀的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受众,在他们盲目追随一些畸形歪曲不健康的美的同时,早已遗失了对于美的一些正确和必要的常识。一旦形成这样的思想定式,在对待和谐中平的美的时候,就会自然不自然的失去一些评判的标准。

    我在近几年中,曾多次发现一些让人们遗憾的现象,在大学里的年轻人们身上。他们在阅读时下一些流行的、灰暗的、畸形的文字,而面对文学名著,面对大师或超级大师们的作品,他们则不是读不下去,就是无法阅读。当我问到他们为什么时,他们普遍的回答是,读不懂,不敢兴趣,觉得难以理解,或差距太大。我承认,时间是造成差距的一个原因,你可以对伊利亚特中的英雄主义很吃惊,你可以对安德洛玛克中的情节很感慨,但这并不影响你关于文学中纯正的美的理解和感悟。但是,当受众广泛把一些网络或借助其他媒体炒作出来的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当成美的典范之后,我不知道我们的年轻人们在成长的过程之中,还能不能最终了悟到美的真谛。

    音乐上同样如此。我无意批评现在的流行歌曲。流行的东西,总不是都可以沉淀下的,也总不是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但流行的东西是可以左右一个时代的,当其左右了一个时代的青年人的审美,那么其问题的严重性就不言而喻了。古典的、优美的、浪漫的风格早已一去不返。音乐是可以在任何时间无国界的打动人的心坎的。但是古典的优美或壮美,早已无法打动现代青年人的心坎。我曾经试图了解他们对古典音乐的看法,结果答案不是听不懂,就是无法接受。音乐是无国界的啊,这种无国界的艺术形式为什么会听不懂呢?前提肯定是受众已有了一种固定的对美的定式和接受水准。

    与此配合的是,我发现现在一系列宝贝之流的文字,一系列组合音乐,早已泛滥成灾。我实在无法从其中找到什么可以在美学上有所建树的东西,也找不到文字下实质性的东西。但我们的年轻人们却以其为美,并津津乐道。这种津津乐道一传十十传百,受众就是有这样的大众传播人际传播能力。他们可以挥发出去,并影响开去。

    这里要问的是:我们接受的,是美丽的吗?不是美丽的,又是什么样的?这种接受,会带来什么后果?!产生什么影响?!既然受众已经被纳入审美范畴,我们就不能不关心受众所处的状态和他们的审美层面。

    其次,关于美本身,或者传播美的人。时代在发展,美的定义也肯定在发展,在时代中树立没创造美的人,肯定也要随时代中美的定义,而向前发展。我们说,这些建立和创造美的人,有责任有义务对美的定义和美的深度,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说一个时代,它时代中心的美,早已失去一种标准或水准,那么很难想象,受众在接受的过程中有什么可选择性。

    什么是这个时代的美?什么是这个时代推崇的美?

    美是纯粹的,不是炒作的,美是清澈的,不是功利的,美是永恒的,不是短暂的。这三点当然不足以概括美的本质,但是是美必须具备的三种性质。反过来讲,炒作的、功利的、短暂的东西,是不是能称其为美,我们尚且值得商榷。那么,关于时下流行的小资文学、网络文字、以及一夜成名的某某姐姐之流,我们在做深层次思考的同时,是否会多少想到一下,那叫美吗?能冠以美之名吗?!

    举个简单的例子:近日网络上流行一位叫做芙蓉姐姐的姑娘的照片和她的舞蹈。据她自己说自己是一位标准红颜,是美女,无论是长相还是舞姿,在网络上公开照片和舞姿展示她所谓的美丽。我们姑且不论这种推销美的形式是否值得推崇。这个时代,什么形式都可以产生。这里不想针对任何个人来进行单独批驳,只不过是以其为例,来说明,美在这个时代,已经被扭曲到了什么地步。不叫做美的东西,被冠以美之名。丑恶的东西,怎么能也被冠以美之名?!这就要贻笑大方了吧。美美则为美,美丑怎么能为美?!

    在传播者们做这样的传播的时候,在这个信息发达传媒主导的天下,这种形式性质的美,给受众带去多大的伤害,也是不用多言的。

    美的定义前面我已经列举了很多。无论哪种定义,其原则都是美是个严肃话题,是个精深的话题,是个不可轻易亵渎的范畴。而时下的怪异为美,短暂为美,惊诧为美,显然是偏离主题较远的一种形式。这种形式的对与错,我想也不必多说了。

    这里当然不是拿老祖宗的东西来约束现代社会的发展。只是我们无论研究什么哲学社会学话题,都要有一个起码的站立的基点。如果抛弃这个基点,那么势必要选择另一个可以与之媲美的基点。没有基点的东西是飘忽的东西,是没有根基的东西,也是不成熟的东西。在不成熟的基础上进行的哲学思索,在现在社会风起云涌的偏离主题的引导下,我不知道其正确性到底能有几分。

    如果说传播者本身,在大众传播的过程中,就无视一些基本的规程的话,那么这个时代的点对面的传播,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就会对美造成多么深刻的危害。而对美的危害,可能是一个时代中精神领域最深种最可怕的一种伤害。前面已经说过了,受众作为接受美学中一个重要部分,和传播者一样,是完成信息传播的两个终端。这两个终端中的任何一方,都不可能逃脱掉在时代中的使命和作用。

    传者,不知何者为美的传播。受者,不知何者为美的接受。这是目前我们社会中关于美的形态和表现。

    在这种状态下,关于美丽本身,和接受美丽本身,都早已脱离讨论的话题,而以何为美,则成了时代中需要矫正的一个方面。以何为美,关系到美丽的实质是否脱离了一个必须要遵循的标准,也关系到广大的受众是否可以在正确的思想情操下,接受美育与熏陶。

    而人,总是一个时代的精华和创造时代的主力。美是一个时代的精神体现和潮流主导。这两个因素在社会和人类的发展中,起了多么重要的两种作用。其地位不可忽视。对于美的认识不清,对于美第把握不清,对于一个时代中美的定位不清,这些不会对美本身有任何影响。但这一系列的感知上的偏差——或者说的稍微严重一点点——错误,将对时代中的每个人,和整个时代审美倾向的发展,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

    尤其是对我们的年轻人。年轻人,在其世界观和人生哲学体系尚未形成或尚未定型的阶段,忽然遭遇这样的审美倾向和美学传播,他们会产生什么样的哲学体系,会产生什么样的自发审美观念,这都是需要时代中每个人深深思考的问题。毕竟我们老了,年轻人还年轻。美是永恒的,美不会老去。时代不会停止,时光总在流逝。一个阶段上的错误可以忽视,但一个时代的偏差则不能不重视。青年们在这样的时代中,不明白什么是美,更不明白应该怎样接受美。这将是一个时代的悲凉。

    读书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话题。在某种时代精神的感召下,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读美的历程,更不用说其他精深的论著。美在被扭曲的同时,被广泛的接受。原本正确的关于美的定义与概念,正在一步一步的离人们远去。但是,有一种远去人们可以接受,比如过去时代的某些不和时宜的、需要发展的东西,但有一种远去人们需要警惕,比如美丽,纯粹的美丽与经历时间与时代考验的美丽。

    关于美丽和接受美丽,其标准当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我们必须有一个固定的、正确的衡量标准。这个标准涉及到一个时代人类对于一种哲学美学范畴的认识。

    这个标准一方面,约束美丽地传播者和介定者,让他们有责任,有意识的传播关于美的东西,宣扬关于美的东西,也有责任有意识的不要把不属于美的范围内的东西,硬冠以美之名。同时也让我们的广大的接受者或者说受众,在接受的过程之中,有所筛选,有所判断,让美真正闪现美的光辉,让不美的东西,永远不会在接受者这里被冠以美之名。

    还美丽以真实面目,让美丽的东西真正美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