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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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风回来时，旋是醒着的，但她假装出了沉睡的样子。他进门，她没则声；他进卫生间洗漱，她听而不闻；他轻手轻脚都躺在她身边了，她还是没理睬他；他轻轻拿过她的一只手，凑在嘴边亲了亲，她只是把手抽开翻了个身；他吻她的脸，她的耳，她依然是无知无觉似的，至少在风看来，是。所以，做完这些见旋还睡得香甜，他便没再坚持非弄醒她的主张，翻身躺下，心无旁骛地睡去了。而旋转向旁边的一刻，终于放弃了颤抖的睫毛对要奔涌的泪水的控制，几乎是刹那间，她已泪流满面。这其实是他只须再往前凑凑就能看到的，至于她今天的异常，也是他很容易感觉到的：她怎么可能睡得着，醒不来？他却相信她是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很快响起在她身边，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直到今天才意识到的严重问题。
结婚都这么久了，他还念念不忘他的初恋；我对他那么好，那个女人一出现就使他将夫妻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她要的有人和她抢，她不要的，也有人要。今天他还心存一丝愧疚地拿诺言欺骗她，明天，他或许就堂而皇之地和他的初恋情人约会去了。
她为什么要离婚？是她的婚姻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为什么要回来？是父母的深情招唤给她提供了伤养情伤的方案？她为什么明知他早已成家立业还要纠缠他？或者，是他对于前情的优柔软断，点燃了她的希望之火？这火会缠绕着他一起雄雄燃烧吗？
说实话，原因真的至关重要？重要的是现状，他已经为了和她幽会开始向老婆撒谎，开始违反一贯的作息时间，开始拿属于妻子的东西去向她献殷情。
旋，你还有必要为了寻找并获取得更多证据而若无其事下去？你在这里等他回心转意，他也许早沉醉于另一边的欢乐高歌了：你强颜欢笑去应付工作生活中的其他人时，他没准正想着念着看着陪着护着另一个女人；就像现在，你暗自垂泪，他竟没有哪声一丝一毫的察觉。是啊，他可能正回味着你辗转反侧时他们的“欢笑情如旧”
还要把某种情绪装在心里，闷在肚里，让它发酸变霉捂臭才在捂不住时发作吗？
有必要等到一切无可挽回时，才去置问一件事的发生？
不要任由谎言一点点腐蚀、直到彻底摧毁自己津津品味的，有些幸福甜美的味道。
旋抹了下眼泪，毅然翻身坐起，先拧亮了床头的台灯，映入眼帘的是他酣睡的模样，她的心由硬渐渐变软，但白天的一暮叫它马上由软变硬了。她下地开开房顶的吊灯，分外刺眼夺目的白光刹时侵略了黑暗的地盘，让阴影匆忙间东躲西藏。但是，风呼呼睡得正香，洒精也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催眠的作用。旋的无名怒火登时蹿起老高，一抬手把他床头常放的一本书推到地上，又推了他一把。
“怎么啦？”他睁了好几下才勉强睁开由于光亮刺激显得更加惺忪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妻。
“你说呢？”旋冷着个脸问他。
“我说？噢，是嫌我回来晚了？我出去吃饭是和你请示过的，事先就说可能会晚些回家，你当时没说不行呀？深更半夜的，才想起发脾气。”
“你也知道深更半夜的，什么样的饭菜从七点开始吃，三四个钟头都吃不罢？”“吃完了不是到老李家坐了一会儿，从他家出来时，老张没骑车我又送了他一趟。”
“送到两点才送到家？”
“从老李家出来时已经一点多了。”
“一点多了，还有啥出来的必要。在下得行了。”
“他们是叫在来着，可没你的指示，我不敢在啊。”
“就你们四个人？”
“还有老李老婆，老王女朋友。”
“没别人了？”
还有老王女朋友的女朋友。“
她也和你们待到一点多？“
“嗯。她老家是这儿的，人在外地工作。”
“那是谁送她回的家”
“老王？老王送女朋友，老张，他都是我送的，那可能是老李。”
“什么叫可能。”
“喝多了，忘了。你老问这干吗？下回不了还不行。睡吧睡吧，啊？”
“让我来给你说个始终话，那个女的是你送的。这一送，大概送了八九十分钟。我打电话问老张了，他说你们十二点就散了。”
“怕你不高兴就没敢说，到了还是生气了。因为顺路”
“不要再编了，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刚离婚。“
“这老张咋啥都和你说。”
“老张什么都没说，你要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我们其实没干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
“旋，不要把人想得那么”
“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就那么叫你不放心？夫妻算是白做了。”风抱上被子也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了。
风一出去，冷战便正式拉开维幕。
咀嚼着他临走留下的话“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故事自己慢慢编吧。反正我问心无愧”旋大哭不止，有心也撤门比他更远的一走了之，望望窗外凌晨三四点黑黢黢的天，胆怯毕竟拉回了一点理智，却使她暗自懊恼尊严的丧失。
实际上她根本没给老张打电话，是下午碰巧去邮局交费先看见一件熟悉手饰后认出的她，然后听见她接了个电话，无心中还闪出了他的名字，他才有点明白风刚请的假较往日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他没说有她，也没邀旋一起去，旋左思右想，全想在这是个问题上，果然他那么晚才回来，身上洒气和淡淡香水气温和着。而且自己不过多问了几句，他就几近于要大发雷霆了，假装天地无私，也许是心里有鬼，怕露出更多破绽，不得已高挂免战牌。谁知明天一觉醒来，他是不是会给她讲一个圆溜得无懈可击的纯洁无比的故事。
他为什么不一五一十地把前后经过详细讲给她听，笼笼统统挤牙膏挤出的一言半语是那么的模棱两可，随时可以修饰一下自圆其说。一环扣一环，结出的一张网是用来遮盖什么的？
2
风是被一阵悦耳然后戛然而止的手机呤声惊醒的。醒了以后还直纳闷，我怎么睡沙发上了？大概是回来得太晚怕惊醒旋就睡这儿了。不对，我怎么记得好像和旋拌过嘴。真的是有了争吵之后到的这里？脑子还不灵光，风想不起更多的事，理不出那些细节在梦境或实境上的区别。
昨晚真是没少喝洒，不过，清醒保持到了最后一刻，对于那个伤害过自己又被别人伤害了的女人，他是同情，但她远远不能与自己的妻子相提并论，他和她是晦涩，稚嫩的过去式，与旋是恩爱，幸福的现在时。对了，风一下想起咋晚，不，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的一些事，旋知道一起吃饭的人里有她，误会了，他头脑一发热就自个儿跑了出来。她一定还在生气，一边生气，一边胡思乱想。
可是，他跑进卧室一看，什么都是整洁有序的，和任何一个白天一个样，唯独没有旋。他找遍所有可能留下纸条的地方，没得到支言片语的留言。看来，她是走了，八成一怒之下回了娘家。风不敢冒然打这个电话，怕岳父岳母听了闺女一面之辞先劈头盖脸对他一顿臭骂。还是等娘俩稍稍消气再说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风为了知道手机没电前是谁打来过电话，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备用电池和充电器。真奇了怪了，往常旋不是总像很顺手地找出电池或充电器给的他？怪只怪自己用罢东西从来没个后手，所以对它们的下落往往不甚了了，反正有人收拾，有人保管，有人安排。今儿个，这人走了，眼前便中留下乱麻了。
终于，在几乎翻遍所有抽屉之后，他才在其实眼皮底下的茶几抽屉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最后打进的是一个生号，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就没回。应用旋的逻辑解释就是，他若有事找你会再给你打，不打的话，不是事无关紧要，就是你这个人无关紧要，或者你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
旋呀，旋，你是什么时候走的，回忍受家还是会朋友去了？打个电话问问，关机，下意识地打下去，一直是关机。
后来接到老婆最要好的闺中密友煞有介事打来的电话，说是找旋，问了没几句，风就感觉到这个电话是旋授意她打的，心里一阵窃喜：老婆终归放心我不下。嘿嘿，明天一定负荆请罪。
这下倒好，媳妇不在家，没人管，可要自由地一塌糊涂了。他把沙发垫扔地上，盘腿坐上面看电视看得挺爽；自己下厨煮了一碗面，搁了好多辣椒，吃得挺爽；开开电脑打了会儿游戏，也玩得好爽，直到饿了才起身，其时天已经黑了，旋还没回来。一打手机，开机了，却无人接听，再打是因故无人接听，然后打，变为“您所拨叫的电话已关机”证明：老婆还在生气。
电话打到这份上，风一下想开了。不是我没打电话，我打了她不接。这怪不得我；不是我不解释，我打算详细向她汇报情况，是她不给我机会，这就并不等于默认；也不能算我企图蒙混过关，是她在耍小性，我基本没什么大过错。结论：可以置之不理，至少暂时。
他登时分外理直气壮，逍遥自在地坐在电脑跟前就是个上网。多好？不用听某个人对“网虫“的唠叨，也因此不用心痛地眼见一整片心情被吃喝拉撒睡撕扯得粉碎，徒叹“奈何祭何”
半夜饿了，哪顾得营不营养的问题，又泡了袋方便面充饥，还舍不得浪费时间，一边吃面，一边上网，吃完之后将碗筷随意弃置一边，耳边全无对他乱丢乱弃的坏毛病的指责。轻而易举地，他又全神贯注在了尽兴的玩上。
何时感觉的瞌睡？他没研究过。反正瞌睡了，就连床也懒得上，抖开昨天抱出的那铺被子，他又钻进沙发的那个暖窝窝里睡去了。正迷迷糊糊，做着向老婆陪礼道歉的梦，手机响了。起初以为是梦里的，待确定不是时，呤声已响了两遍，还在执著地响第三遍。
谁呢？
屏幕上显示的是昨天他没接住，也没回的那个号码。
“喂。”
“风。打扰你了吧。”
凌晨五六点仍然保持清醒头脑的人，怕是没几个，何况是生性爱睡懒觉的他？
“有事呀？”问罢了，风就又去丢盹了。良久，打了个冷颤，醒了。“喂。”
“没事。你还是习惯整天开机？”
“啊，”他觉得更冷了。是啊，在他们刚分手时，他曾万分豪迈地说，我会为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等你回心转意。但是，那真是遥远的往事了。“没事的话，我们明天再联系吧。”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是很清楚，也不知是睡得太晚，还是醒得太早的过，亦或是他的心真如旋怀疑的那样，因她的回来而乱了。
“明天，明天我就走了。不，准确地说是天亮以后，对不起，打扰你，和夫人的休息。很抱歉。”
“夫人？夫人下落不明喽。”
“什么？”
“没什么，我们吵了一架，她就离家出走了。”
“你没有去找她吗。”
“我知道她肯定是回娘家了。”
“找找去吧，万一没回呢？”
风又打了个冷战，是啊，万一没回呢？一切不都是他的猜测吗？
“因为我？”迟疑了一刻，她还是问了。
“和你没关系。”风撒了一句谎。说有关系又怎样？其实他不该和她说他们夫妻的事。
“这么好的男人，老婆还不满意？”
“别开玩笑了，我其实缺点很多。你觉得我好，是因为我在外面把我的一部分缺点伪装了、掩盖了，另一部分缺点没机会表现而已。在家里，我那些挟着，裹着，掖着的缺点劈厉啪啦掉个不停。忘记你不愉快的过去，也忘记或许真让你愉快过的我，我相信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你，仍然有一份属于你的幸福在等着你。（这比较风花雪月的理论，不是旋的吗？平时对此论点他一向是不屑的，持嘲笑态度的，谁知，潜移默化的，竟信了。）”
“可是，我已经错过一份了。我那个时候，真的是太虚荣”
“不要这么说，人总有得有失，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吗？可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车。至于我们没见过的东西你已使用的得心应手，比如你那天拿去的那个数码想机。我这穷巴巴的生活，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可你们的感情好啊。“
“唉，别想以前的事了。”风也不想老是绞尽脑汁地想现在这种生活的坏处。“我也是凡夫俗子，别把我想成圣人。”昨天，一路上，她尽称赞他过去和现在的种种优点，好像他真完美无缺。他听了，受之有愧，又觉得平白占用别人的感情世界很可耻，还打算给老张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背过他，多说他点坏话。看来，也没机会了。
他们大概聊了多久，风没计算过，他们是在她手机快没电时，结束长谈的。趁着理智健在，风删除了，他们的通话信息，也没将她的号码存储。思忖再三，他觉得他是不可能在关系如此微妙的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他不愿意将自己爱过和爱着的人一起伤害。
3
旋是回娘家了，但她没有向二位老人哭诉她的委屈。实际上，离开时，她差不多已相信他的无辜，他的泰然自若和恼羞成怒，全没有心怀半点鬼胎的意思，何况她想他们要旧情复燃没必要当许多旧相识的面，况且，咋也不至于老张、老李他们全赞同他们搞什么婚外恋，他那一般朋友，她是信任的。当初，他不了解他时，就是凭她对老张多年的了解，相信人以类聚的那条法则。他和老张一样，是个直肠子的性情中人，唯有一点，是他的态度有时太强硬了。为今日的事，她多多少少生点气，以警示他下不为例。就算是疑神疑鬼，也是她看在彼此的关系上，我怎么不对旁人疑神疑鬼？
她对父母说，他出差了，走时，两人闹了点小口角。老两口就以为这是小两口耍脾气，过过这股劲就没啥事了。她呢，想，这样说，他若打来电话也好随机应变，而他竟可恨至极地没打电话来。本来手机关机是为了气他，而他居然无知至极地想不到发短信稍稍忏悔一下。真没诚意。
实在忍不住，她打开了手机。不一会儿，他打来电话了，她没接；再打，她关了；然后关了机。想着他在另一边的神情，稍微解了解气。过后，就又没音讯了。真是个笨蛋。谈恋爱时，他的头脑简单得就跟少了根筋似的。这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当初是怎么打动她的？
下午，旋翻出以前的日记本，回顾了回顾他的恋爱史。和言情小说的描写差了很远。就找了本言情小说，但是看不到心上。仍然有一点点不放心。我没在，他会不会去找他的老情人？
旋和闺中密友，捣了个小鬼，让她往家打电话，问她在不在。以确定他在没在。他在。
那晚上，他是不是还在家。找同一个人问问，还在。
这下倒想笑了，这下可好，我没在家，他能实实在在上网玩个通霄了。真便宜了他。明天一定得想办法回去。
可是，他是不是睡得很晚呢。睡前旋特意把弟弟新手机卡换上，半夜醒了，就给他打骚扰电话。情况登时不妙了。打不通，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旋一个小时之内没干别的了，就打电话了，打到后来，提示音倒是变了变样，变成关机了。这个兔子！旋恨的几乎要把手机摔了，终于还是没舍得。本来想骚扰他一下接着睡觉，没想到，反而跟自己受到了骚扰似的，辗转反侧。
他刚才是在和她通电话吗？什么话说得搁都搁不下？闹半天，他没出去不是因为没兴趣见她，而是人家有事，没空支应他。他死不要脸，硬给人家打电话。
明天我要回家。
旋下定决心，就再也睡不着了。一会儿想到他的可恨，一会儿想到他的可爱，一会儿想到他的轻信，一会儿想到他的重情，唉，认识他之前，我或许也该留个初恋情人的概念。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当他的面，气他。可恨呀，没有初恋情人在这时，也成了一种遗憾。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旋估计他上班去了，她请了会儿假，倒跑回了家。一进家门，映入眼帘的是好一副整洁的情景。她几乎疑心自己是否进错了门。她没在家，没人催促他，他怎么舍得费劲打扫家？难道是那个坏女人要来，或者已经来过了？
旋怒气冲冲地冲进去，和正买力劳动的风撞到一起。
“你回来了？”
“我的家，凭什么不叫我回来？”她气势汹汹地说。
她大踏步向卧室走去，但见路室的地亮晶晶的，一片汪洋。犹豫了一下，身后就传来风的声音：想去哪屋就去，我过会儿还要墩二遍。
“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不是，我猜老婆大人，今天可能要回来，总不能给首长留下话柄：我一不在家，你一个人就把好端端的家住成了‘猪窝’，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哼哼。不定是给谁做表面文章看呢。”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上是你以前的对象来找你，我也会吃醋。老婆吃醋证明老婆看得起你，我因此僮感荣幸。”
“哼哼，一夜之间就锻炼得会用甜言密语哄人了。”
“怨我昨天不该向你隐埋一些事。我是怕你误会。其实我遮遮掩掩，你反倒疑心更大。老婆，老公向你道歉。并且将功折罪。”
话说的都诚恳到这份儿上了，旋刻意绷紧的脸柔和多了。风真是所谓给个喜眉脸，就要登鼻子上脸了。他放下全副打扫卫生的武装，从后面环抱住旋，轻轻的，轻轻的，吻她洁白得仿佛如玉的脖子，软绵绵像是会含化了的耳坠，痒痒的。旋，又是躲，又是娇斥他，后来，整个人被风放在床上时，不光身子动弹不得，整个嘴也让人家堵住了，然后，她就融化了，
4
风拥着旋说，我准备给你打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说老婆，我想你，你肯定会持掉。第二个，我要说，老婆，回来吧。如果还是打动不了你，我就会在第三个电话接通里，冲你大喊，别费电话费了。
旋说我准备向你提三个条件，一、陪我逛街，必须绐终保持微笑；二、做一个月的家务，任劳任怨，不许长吁短叹；三、写个书面检讨，一定诚恳深刻。
老夫老妻了，还用这样啊。让我们永远把握现在，展望未来。
“忘了！”旋看看床头柜。
“什么？”
“赶快陪我上街。我要买”虽然家里再没外人，旋仍然附在他耳边说话。
“不用了。我想要个小宝宝。”
“可是，妈他们不是说要计划吗？”
“计划没有变化快呀。我就要他了，是男孩，像我能娶这么贤惠个老婆。是女孩子，像你，能嫁这么忠心个丈夫，夫复何求？”
不知该怎么说了，他尽管夸了自己，不是也称许了她吗？
下雨了！
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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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回来时，旋是醒着的，但她假装出了沉睡的样子。他进门，她没则声；他进卫生间洗漱，她听而不闻；他轻手轻脚都躺在她身边了，她还是没理睬他；他轻轻拿过她的一只手，凑在嘴边亲了亲，她只是把手抽开翻了个身；他吻她的脸，她的耳，她依然是无知无觉似的，至少在风看来，是。所以，做完这些见旋还睡得香甜，他便没再坚持非弄醒她的主张，翻身躺下，心无旁骛地睡去了。而旋转向旁边的一刻，终于放弃了颤抖的睫毛对要奔涌的泪水的控制，几乎是刹那间，她已泪流满面。这其实是他只须再往前凑凑就能看到的，至于她今天的异常，也是他很容易感觉到的：她怎么可能睡得着，醒不来？他却相信她是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很快响起在她身边，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直到今天才意识到的严重问题。
结婚都这么久了，他还念念不忘他的初恋；我对他那么好，那个女人一出现就使他将夫妻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她要的有人和她抢，她不要的，也有人要。今天他还心存一丝愧疚地拿诺言欺骗她，明天，他或许就堂而皇之地和他的初恋情人约会去了。
她为什么要离婚？是她的婚姻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为什么要回来？是父母的深情招唤给她提供了伤养情伤的方案？她为什么明知他早已成家立业还要纠缠他？或者，是他对于前情的优柔软断，点燃了她的希望之火？这火会缠绕着他一起雄雄燃烧吗？
说实话，原因真的至关重要？重要的是现状，他已经为了和她幽会开始向老婆撒谎，开始违反一贯的作息时间，开始拿属于妻子的东西去向她献殷情。
旋，你还有必要为了寻找并获取得更多证据而若无其事下去？你在这里等他回心转意，他也许早沉醉于另一边的欢乐高歌了：你强颜欢笑去应付工作生活中的其他人时，他没准正想着念着看着陪着护着另一个女人；就像现在，你暗自垂泪，他竟没有哪声一丝一毫的察觉。是啊，他可能正回味着你辗转反侧时他们的“欢笑情如旧”
还要把某种情绪装在心里，闷在肚里，让它发酸变霉捂臭才在捂不住时发作吗？
有必要等到一切无可挽回时，才去置问一件事的发生？
不要任由谎言一点点腐蚀、直到彻底摧毁自己津津品味的，有些幸福甜美的味道。
旋抹了下眼泪，毅然翻身坐起，先拧亮了床头的台灯，映入眼帘的是他酣睡的模样，她的心由硬渐渐变软，但白天的一暮叫它马上由软变硬了。她下地开开房顶的吊灯，分外刺眼夺目的白光刹时侵略了黑暗的地盘，让阴影匆忙间东躲西藏。但是，风呼呼睡得正香，洒精也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催眠的作用。旋的无名怒火登时蹿起老高，一抬手把他床头常放的一本书推到地上，又推了他一把。
“怎么啦？”他睁了好几下才勉强睁开由于光亮刺激显得更加惺忪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妻。
“你说呢？”旋冷着个脸问他。
“我说？噢，是嫌我回来晚了？我出去吃饭是和你请示过的，事先就说可能会晚些回家，你当时没说不行呀？深更半夜的，才想起发脾气。”
“你也知道深更半夜的，什么样的饭菜从七点开始吃，三四个钟头都吃不罢？”“吃完了不是到老李家坐了一会儿，从他家出来时，老张没骑车我又送了他一趟。”
“送到两点才送到家？”
“从老李家出来时已经一点多了。”
“一点多了，还有啥出来的必要。在下得行了。”
“他们是叫在来着，可没你的指示，我不敢在啊。”
“就你们四个人？”
“还有老李老婆，老王女朋友。”
“没别人了？”
还有老王女朋友的女朋友。“
她也和你们待到一点多？“
“嗯。她老家是这儿的，人在外地工作。”
“那是谁送她回的家”
“老王？老王送女朋友，老张，他都是我送的，那可能是老李。”
“什么叫可能。”
“喝多了，忘了。你老问这干吗？下回不了还不行。睡吧睡吧，啊？”
“让我来给你说个始终话，那个女的是你送的。这一送，大概送了八九十分钟。我打电话问老张了，他说你们十二点就散了。”
“怕你不高兴就没敢说，到了还是生气了。因为顺路”
“不要再编了，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刚离婚。“
“这老张咋啥都和你说。”
“老张什么都没说，你要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我们其实没干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
“旋，不要把人想得那么”
“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就那么叫你不放心？夫妻算是白做了。”风抱上被子也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了。
风一出去，冷战便正式拉开维幕。
咀嚼着他临走留下的话“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故事自己慢慢编吧。反正我问心无愧”旋大哭不止，有心也撤门比他更远的一走了之，望望窗外凌晨三四点黑黢黢的天，胆怯毕竟拉回了一点理智，却使她暗自懊恼尊严的丧失。
实际上她根本没给老张打电话，是下午碰巧去邮局交费先看见一件熟悉手饰后认出的她，然后听见她接了个电话，无心中还闪出了他的名字，他才有点明白风刚请的假较往日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他没说有她，也没邀旋一起去，旋左思右想，全想在这是个问题上，果然他那么晚才回来，身上洒气和淡淡香水气温和着。而且自己不过多问了几句，他就几近于要大发雷霆了，假装天地无私，也许是心里有鬼，怕露出更多破绽，不得已高挂免战牌。谁知明天一觉醒来，他是不是会给她讲一个圆溜得无懈可击的纯洁无比的故事。
他为什么不一五一十地把前后经过详细讲给她听，笼笼统统挤牙膏挤出的一言半语是那么的模棱两可，随时可以修饰一下自圆其说。一环扣一环，结出的一张网是用来遮盖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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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被一阵悦耳然后戛然而止的手机呤声惊醒的。醒了以后还直纳闷，我怎么睡沙发上了？大概是回来得太晚怕惊醒旋就睡这儿了。不对，我怎么记得好像和旋拌过嘴。真的是有了争吵之后到的这里？脑子还不灵光，风想不起更多的事，理不出那些细节在梦境或实境上的区别。
昨晚真是没少喝洒，不过，清醒保持到了最后一刻，对于那个伤害过自己又被别人伤害了的女人，他是同情，但她远远不能与自己的妻子相提并论，他和她是晦涩，稚嫩的过去式，与旋是恩爱，幸福的现在时。对了，风一下想起咋晚，不，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的一些事，旋知道一起吃饭的人里有她，误会了，他头脑一发热就自个儿跑了出来。她一定还在生气，一边生气，一边胡思乱想。
可是，他跑进卧室一看，什么都是整洁有序的，和任何一个白天一个样，唯独没有旋。他找遍所有可能留下纸条的地方，没得到支言片语的留言。看来，她是走了，八成一怒之下回了娘家。风不敢冒然打这个电话，怕岳父岳母听了闺女一面之辞先劈头盖脸对他一顿臭骂。还是等娘俩稍稍消气再说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风为了知道手机没电前是谁打来过电话，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备用电池和充电器。真奇了怪了，往常旋不是总像很顺手地找出电池或充电器给的他？怪只怪自己用罢东西从来没个后手，所以对它们的下落往往不甚了了，反正有人收拾，有人保管，有人安排。今儿个，这人走了，眼前便中留下乱麻了。
终于，在几乎翻遍所有抽屉之后，他才在其实眼皮底下的茶几抽屉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最后打进的是一个生号，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就没回。应用旋的逻辑解释就是，他若有事找你会再给你打，不打的话，不是事无关紧要，就是你这个人无关紧要，或者你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
旋呀，旋，你是什么时候走的，回忍受家还是会朋友去了？打个电话问问，关机，下意识地打下去，一直是关机。
后来接到老婆最要好的闺中密友煞有介事打来的电话，说是找旋，问了没几句，风就感觉到这个电话是旋授意她打的，心里一阵窃喜：老婆终归放心我不下。嘿嘿，明天一定负荆请罪。
这下倒好，媳妇不在家，没人管，可要自由地一塌糊涂了。他把沙发垫扔地上，盘腿坐上面看电视看得挺爽；自己下厨煮了一碗面，搁了好多辣椒，吃得挺爽；开开电脑打了会儿游戏，也玩得好爽，直到饿了才起身，其时天已经黑了，旋还没回来。一打手机，开机了，却无人接听，再打是因故无人接听，然后打，变为“您所拨叫的电话已关机”证明：老婆还在生气。
电话打到这份上，风一下想开了。不是我没打电话，我打了她不接。这怪不得我；不是我不解释，我打算详细向她汇报情况，是她不给我机会，这就并不等于默认；也不能算我企图蒙混过关，是她在耍小性，我基本没什么大过错。结论：可以置之不理，至少暂时。
他登时分外理直气壮，逍遥自在地坐在电脑跟前就是个上网。多好？不用听某个人对“网虫“的唠叨，也因此不用心痛地眼见一整片心情被吃喝拉撒睡撕扯得粉碎，徒叹“奈何祭何”
半夜饿了，哪顾得营不营养的问题，又泡了袋方便面充饥，还舍不得浪费时间，一边吃面，一边上网，吃完之后将碗筷随意弃置一边，耳边全无对他乱丢乱弃的坏毛病的指责。轻而易举地，他又全神贯注在了尽兴的玩上。
何时感觉的瞌睡？他没研究过。反正瞌睡了，就连床也懒得上，抖开昨天抱出的那铺被子，他又钻进沙发的那个暖窝窝里睡去了。正迷迷糊糊，做着向老婆陪礼道歉的梦，手机响了。起初以为是梦里的，待确定不是时，呤声已响了两遍，还在执著地响第三遍。
谁呢？
屏幕上显示的是昨天他没接住，也没回的那个号码。
“喂。”
“风。打扰你了吧。”
凌晨五六点仍然保持清醒头脑的人，怕是没几个，何况是生性爱睡懒觉的他？
“有事呀？”问罢了，风就又去丢盹了。良久，打了个冷颤，醒了。“喂。”
“没事。你还是习惯整天开机？”
“啊，”他觉得更冷了。是啊，在他们刚分手时，他曾万分豪迈地说，我会为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等你回心转意。但是，那真是遥远的往事了。“没事的话，我们明天再联系吧。”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是很清楚，也不知是睡得太晚，还是醒得太早的过，亦或是他的心真如旋怀疑的那样，因她的回来而乱了。
“明天，明天我就走了。不，准确地说是天亮以后，对不起，打扰你，和夫人的休息。很抱歉。”
“夫人？夫人下落不明喽。”
“什么？”
“没什么，我们吵了一架，她就离家出走了。”
“你没有去找她吗。”
“我知道她肯定是回娘家了。”
“找找去吧，万一没回呢？”
风又打了个冷战，是啊，万一没回呢？一切不都是他的猜测吗？
“因为我？”迟疑了一刻，她还是问了。
“和你没关系。”风撒了一句谎。说有关系又怎样？其实他不该和她说他们夫妻的事。
“这么好的男人，老婆还不满意？”
“别开玩笑了，我其实缺点很多。你觉得我好，是因为我在外面把我的一部分缺点伪装了、掩盖了，另一部分缺点没机会表现而已。在家里，我那些挟着，裹着，掖着的缺点劈厉啪啦掉个不停。忘记你不愉快的过去，也忘记或许真让你愉快过的我，我相信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你，仍然有一份属于你的幸福在等着你。（这比较风花雪月的理论，不是旋的吗？平时对此论点他一向是不屑的，持嘲笑态度的，谁知，潜移默化的，竟信了。）”
“可是，我已经错过一份了。我那个时候，真的是太虚荣”
“不要这么说，人总有得有失，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吗？可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车。至于我们没见过的东西你已使用的得心应手，比如你那天拿去的那个数码想机。我这穷巴巴的生活，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可你们的感情好啊。“
“唉，别想以前的事了。”风也不想老是绞尽脑汁地想现在这种生活的坏处。“我也是凡夫俗子，别把我想成圣人。”昨天，一路上，她尽称赞他过去和现在的种种优点，好像他真完美无缺。他听了，受之有愧，又觉得平白占用别人的感情世界很可耻，还打算给老张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背过他，多说他点坏话。看来，也没机会了。
他们大概聊了多久，风没计算过，他们是在她手机快没电时，结束长谈的。趁着理智健在，风删除了，他们的通话信息，也没将她的号码存储。思忖再三，他觉得他是不可能在关系如此微妙的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他不愿意将自己爱过和爱着的人一起伤害。
3
旋是回娘家了，但她没有向二位老人哭诉她的委屈。实际上，离开时，她差不多已相信他的无辜，他的泰然自若和恼羞成怒，全没有心怀半点鬼胎的意思，何况她想他们要旧情复燃没必要当许多旧相识的面，况且，咋也不至于老张、老李他们全赞同他们搞什么婚外恋，他那一般朋友，她是信任的。当初，他不了解他时，就是凭她对老张多年的了解，相信人以类聚的那条法则。他和老张一样，是个直肠子的性情中人，唯有一点，是他的态度有时太强硬了。为今日的事，她多多少少生点气，以警示他下不为例。就算是疑神疑鬼，也是她看在彼此的关系上，我怎么不对旁人疑神疑鬼？
她对父母说，他出差了，走时，两人闹了点小口角。老两口就以为这是小两口耍脾气，过过这股劲就没啥事了。她呢，想，这样说，他若打来电话也好随机应变，而他竟可恨至极地没打电话来。本来手机关机是为了气他，而他居然无知至极地想不到发短信稍稍忏悔一下。真没诚意。
实在忍不住，她打开了手机。不一会儿，他打来电话了，她没接；再打，她关了；然后关了机。想着他在另一边的神情，稍微解了解气。过后，就又没音讯了。真是个笨蛋。谈恋爱时，他的头脑简单得就跟少了根筋似的。这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当初是怎么打动她的？
下午，旋翻出以前的日记本，回顾了回顾他的恋爱史。和言情小说的描写差了很远。就找了本言情小说，但是看不到心上。仍然有一点点不放心。我没在，他会不会去找他的老情人？
旋和闺中密友，捣了个小鬼，让她往家打电话，问她在不在。以确定他在没在。他在。
那晚上，他是不是还在家。找同一个人问问，还在。
这下倒想笑了，这下可好，我没在家，他能实实在在上网玩个通霄了。真便宜了他。明天一定得想办法回去。
可是，他是不是睡得很晚呢。睡前旋特意把弟弟新手机卡换上，半夜醒了，就给他打骚扰电话。情况登时不妙了。打不通，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旋一个小时之内没干别的了，就打电话了，打到后来，提示音倒是变了变样，变成关机了。这个兔子！旋恨的几乎要把手机摔了，终于还是没舍得。本来想骚扰他一下接着睡觉，没想到，反而跟自己受到了骚扰似的，辗转反侧。
他刚才是在和她通电话吗？什么话说得搁都搁不下？闹半天，他没出去不是因为没兴趣见她，而是人家有事，没空支应他。他死不要脸，硬给人家打电话。
明天我要回家。
旋下定决心，就再也睡不着了。一会儿想到他的可恨，一会儿想到他的可爱，一会儿想到他的轻信，一会儿想到他的重情，唉，认识他之前，我或许也该留个初恋情人的概念。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当他的面，气他。可恨呀，没有初恋情人在这时，也成了一种遗憾。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旋估计他上班去了，她请了会儿假，倒跑回了家。一进家门，映入眼帘的是好一副整洁的情景。她几乎疑心自己是否进错了门。她没在家，没人催促他，他怎么舍得费劲打扫家？难道是那个坏女人要来，或者已经来过了？
旋怒气冲冲地冲进去，和正买力劳动的风撞到一起。
“你回来了？”
“我的家，凭什么不叫我回来？”她气势汹汹地说。
她大踏步向卧室走去，但见路室的地亮晶晶的，一片汪洋。犹豫了一下，身后就传来风的声音：想去哪屋就去，我过会儿还要墩二遍。
“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不是，我猜老婆大人，今天可能要回来，总不能给首长留下话柄：我一不在家，你一个人就把好端端的家住成了‘猪窝’，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哼哼。不定是给谁做表面文章看呢。”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上是你以前的对象来找你，我也会吃醋。老婆吃醋证明老婆看得起你，我因此僮感荣幸。”
“哼哼，一夜之间就锻炼得会用甜言密语哄人了。”
“怨我昨天不该向你隐埋一些事。我是怕你误会。其实我遮遮掩掩，你反倒疑心更大。老婆，老公向你道歉。并且将功折罪。”
话说的都诚恳到这份儿上了，旋刻意绷紧的脸柔和多了。风真是所谓给个喜眉脸，就要登鼻子上脸了。他放下全副打扫卫生的武装，从后面环抱住旋，轻轻的，轻轻的，吻她洁白得仿佛如玉的脖子，软绵绵像是会含化了的耳坠，痒痒的。旋，又是躲，又是娇斥他，后来，整个人被风放在床上时，不光身子动弹不得，整个嘴也让人家堵住了，然后，她就融化了，
4
风拥着旋说，我准备给你打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说老婆，我想你，你肯定会持掉。第二个，我要说，老婆，回来吧。如果还是打动不了你，我就会在第三个电话接通里，冲你大喊，别费电话费了。
旋说我准备向你提三个条件，一、陪我逛街，必须绐终保持微笑；二、做一个月的家务，任劳任怨，不许长吁短叹；三、写个书面检讨，一定诚恳深刻。
老夫老妻了，还用这样啊。让我们永远把握现在，展望未来。
“忘了！”旋看看床头柜。
“什么？”
“赶快陪我上街。我要买”虽然家里再没外人，旋仍然附在他耳边说话。
“不用了。我想要个小宝宝。”
“可是，妈他们不是说要计划吗？”
“计划没有变化快呀。我就要他了，是男孩，像我能娶这么贤惠个老婆。是女孩子，像你，能嫁这么忠心个丈夫，夫复何求？”
不知该怎么说了，他尽管夸了自己，不是也称许了她吗？
下雨了！
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