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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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下午饭以后,我就被我内心的这种矛盾一直煎熬着。

    傍晚时分,我一直在工地旁的小路上踱来踱去,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事情可以可以撼动我的内心。

    但是这一次真的让我坐卧不宁,心神不安。

    是的啊!关乎自己的前途命运,能不感觉到煎熬和难以抉择吗?

    这个时候,工地上的老李远远的看见我了,就走了过来。

    我给他递上一支香烟。

    我们俩一起走着,闲聊着,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说道:

    “小林,我看你心事重重,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似乎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不愧是老师傅,他一下子就看出我的心事了。

    老李是我在工地上遇到的一个精通泥瓦砖砌技艺的老师傅,一个月来,我和他配合地十分默契,慢慢地就熟络了。

    他看我是大学生,还说他也有个女儿也是大学生,再有一年就毕业了。

    他一直把我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所以,他又说:“小林啊!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问题?”

    “李叔,我真的是难以抉择,我的一个同学打电话,让我和他一起混,他在广西北海做红木家具生意,需要人手,别的人他也信不过,恰好我又闲着。”

    我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

    “我将来一定是会考公务员或者事业考编制的,但是那也需要时间,现在一下子也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我就十分纠结,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我说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出去,烟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并且越来越大,最后逐渐散去。

    “小林,人的一生很短,也很长,但是最最关键的只有几步,如果能够把握住关键的几步,那么后面就会顺利很多。”

    “李叔,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考察一番,谁知道是不是机会呢?你这一次去,可能也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但是,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这里面没有机会呢?”老李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慢慢地吸着,红红的烟头,映红了他的手指,同时也映红了他的半边脸。

    原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我和老李只顾着说话,完全忘记了天已经黑了。

    说实话,老李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很清楚。

    正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和老李一下午的谈话,让我犹如拨云见日,云开雾散,头脑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

    我决定了。

    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无论前面是荆棘丛生,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勇往直前,永不后悔。

    “走,李叔,咱们爷俩一起去喝两杯,我做东。”

    “不必了吧!天已经晚了。”李叔推辞着。

    我知道李叔是害怕我花钱,毕竟他也了解我家的情况,家中弟兄两个,再加上一个姐姐,一家五口人,都要靠父母养活。

    作为一个农村家庭,其实是挺难的。同样是农村家庭出身的李叔,他深知农民的不容易。

    “没事的,李叔,走!就现在!”我一把拉着李叔的衣袖就往前走,他稍作抗拒,就便顺着我的力道走了过来。

    他知道我是真心要感谢他。也难得我有此高兴的心情。

    他顺从着我,是不想驳了我的面子,坏了我的兴致。

    李叔虽然已经是四十七、八岁了,但是他的精神头还是非常好的。

    脸上也没有一点皱纹,真是保养的好。虽然是一个泥瓦大工师傅,干的活儿又苦又累,但是我真的很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的?

    我和李叔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一路绝尘,向着城内驶去。

    不到十分钟,出租车就停在了一家叫做“好再来酒家”的饭馆。

    这家饭馆,我和工友们以前常来,饭菜量大,味道好,价格实惠,可以说是我们这些打工者最好的吃饭的地方了。

    而这家饭馆,主打的就是一个经济实惠。

    再加上饭馆装修的也挺上档次,这生意一下子好得不要不要的。

    简直是要羡慕死周围的同行了。

    我和李叔刚进去,那个胖乎乎的马老板就笑呵呵地过来打招呼。

    同时,赶紧给我和李叔发烟,说道:

    “哎吆!李哥和小林啊!快快快,里边请!那个谁!赶紧把这二位客人领进去,落座,看茶!”

    哈哈!他这一顿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但是,怎么就感觉有点不对呢?就像是从那啥里面进来了,哈哈哈哈!

    我们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漂亮的服务员给我们每个人都沏了一杯茶。

    同时递过来菜簿。

    我说:“李叔,你先点吧!”

    李叔拿过来菜簿,看了看,就直接说:“酱牛肉,水煮盐花生。就这两个吧!小林你看你还点什么?”

    “再来一个洋葱木耳吧!”

    最后,我们又要了一瓶北京二锅头。

    由于两个人已经都是吃过工地晚饭的,所以就再也没有多要啥菜,要多了也吃不完,浪费!

    我们主要是喝酒,吃肉。

    “林会啊!你听李叔给你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时候应该决断,甚至是武断,千万不能拖泥带水,犹犹豫豫,我当年年轻的时候,就是吃了这个亏的呀!”

    “哦!李叔还有啥难忘的过去啊!”我有点好奇地问道。

    “哎!说起来,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不过,我就是从那件事情开始,凡事我都要快速做出决定,绝不犹犹豫豫。

    哪怕那个决定是错误的,那也会因为自己决定迅速,而有充足的时间试错。要知道,很多人之所以一生碌碌无为,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连试错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创造。白白浪费大好年华。”

    窝次奥!李叔这是哲学家呀!说话好有哲理啊!

    李叔说完,头一仰,喝了一杯酒,隆起的喉结上下起伏着。

    看得出来,李叔也是有故事的男人,我突然一下子想知道李叔的妻子和女儿到底什么样。

    “李叔,我记住了!”

    “要知道,当年,如果我能当机立断的话,现在我们就绝对没有可能在一起喝酒,我有极大可能是亿万富翁。”

    李叔,又仰起头,喝了一杯。

    我从他的眼角似乎能够看得出来点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