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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可耻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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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父亲没想到的是,那些逃跑的人并没有因为部落给予他们的好处而感恩。相反他们在回到各自部落的时候,竟然互相联合,几个部落偷偷的商议,打算回来偷袭我们,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们认为,灭掉我们部落之后,他们就可以得到很多的奴隶,还有部落的一切财产。”

    “这些人在部落里生活的时候,摸清了部落的虚实。等他们带着自己的族人杀回来的时候,部落里没有一防备。那一次,部落里几乎一半的人都被杀死或者俘虏。这其中就包括你的奶奶。”

    “这件事让大巫受了非常大的打击。他开始怀疑自己要走的路是否正确。他想不通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他的所作所为都不能为这些人接受,也想不通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被恶劣的人伤害。大巫消沉了,他甚至打算带上所有的人回去,回到那个人吃人的联盟,让自己的梦想在现实中消磨,死去。”

    “这时候你爷爷站了出来,他并没有劝解胖巫。在留下了足够的食物之后,他带着部落里所有的战士悄悄的离开。一个月之后,他带着被俘虏的人口回来了。虽然只有一部分。”

    “你爷爷对大巫,那些伤害过我们的部落已经被他铲除了。部落里被抓走的人,只要还活着,能找到的,他都救了回来。他还,他是因为有着和大巫共同的信念,才会不顾一切的陪他打拼的,虽然现在受到了一时的挫折,可他依然相信他们的理想世界必定可行,而且并不遥远。”

    “大巫在你爷爷的帮助下振作了起来,他们吸取了这次的教训,这一次,他们给部落定下了四条人人都必须遵守的族规。”

    “族规第一条:部落里的族人们人人平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凌驾于其他族人之上。大家互望互助,永不放弃每一个族人。”

    “第二条:部落里任何人,不管来自哪里,什么部族,只要加入部落,就是大家共同的族人。”

    “第三条,也是对你们来最重要的一条:任何人对部落没有做出贡献,都不能算作是部落里的族人,包括部落里的孩子。”

    “详细解释就是奴隶们在部落里生活到一定时间,而且对部落有所贡献之后,由大家集体决定是否承认他是部落的一员。这一的前提是奴隶们必须知根知底,而且只要那些没有根基的奴隶。有自己的部落和信仰的奴隶并不是没有这种机会的,他们需要在族人的监管中,通过很长很长时间的观察来决定是否吸取为部落一员,这种人只能算作是家庭的私有奴隶。”

    “而部落里的孩子,则由部落抚养大,等他们过了成年礼之后,必须出去远行至少一趟。等他们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之后,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留在部落。在这之前,他们的待遇和普通的奴隶相同。”

    “第四条最简单:伤害部落和族人者,死。“

    听到这里,唐歌终于插了一句嘴:“所以,部落里没有陶器可以使用,甚至不给孩子们吃盐,是因为我们的待遇相当于奴隶?”

    胖巫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这世上没有不疼孩子的父母,所以一直以来部落里的孩子们的待遇其实是和自己的父母一样,甚至在父母的呵护下,过得比家里的大人都好。给孩子们设定的规矩,其实非常多余。后来,部落里发生了一场灾难,部落才会是如今的样子。”

    唐歌把煎兽的肉排递给胖巫,开口问道:“什么样的灾难?“

    胖巫道:“这件事来也很复杂。那时候咱们部落已经有四百多口人,算得上附近最大最强的部落。大巫一直想尽办法,努力的和周边的部落维持好关系,而周边的部落也没有辜负大巫的好意,他们同样的愿意与我们部落交好。那时候,大巫一直以为自己梦想中的世界总算是完美的建立了。”

    “可这样美好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有一年闹了雪灾,大雪整整下了半个月,最严重的时候,连部落里的山洞都被埋住,本来部落里的食物和物资准备的很充分,无非是过的困难,还不至于让部落受到太大的损失。”

    “可等到大雪停止的时候,噩梦开始了。荒原里,野兽们没了吃的东西。吃草的动物被饿死,埋在雪里,只留下了那些健壮的。吃肉的猛兽独自狩猎抓不到猎物,便一群群的集结在一起。也许是荒野里的猎物太少了,也许是他们觉得只有两条腿的人更容易被他们猎取,于是部落开始被一群群一**的野兽袭击。咱们部落最靠近大荒,所以也是被野兽袭击最严重的地方。”

    “族人们拼命抵挡猛兽的攻击,可山里的猛兽实在是太多了。赶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兽潮给部落带来了新鲜的食物,可也带走了许多人的性命。一个冬天过后,部落里将近一半的战士死在了兽潮里。”

    “随着雪层慢慢的消失,兽潮也一一的退去。当大家以为苦难的生活总算过去的时候,真正的噩梦来临了。”

    “事发后才知道,当初被你爷爷消灭的部落,有很多人并没有死去,那些人逃跑之后,竟然聚集在了一起。几个部落的幸存者合成了一个新的部落,取名叫血掌,就是一定要亲手报仇雪恨的意思。几个部落零零散散的竟然也凑了两三百人。而且他们并没有远离这片土地,也没有放弃复仇的打算。一直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偷偷的注意着我们。他们发现我们损失了大量的战士,部落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弱和妇孺之后,便认为此时已经是部落最虚弱的时候了。于是他们又发起了一次无耻的偷袭。”

    “在一个无月的晚上,他们发动了袭击。这一次他们不要奴隶,只是杀人,摧毁一切能摧毁的东西。族人们拼死反抗,能挺过兽潮的,都是最强壮的战士。当他们终于击退了敌人之后,却发现部落里的人几乎被杀光了。”

    到这里,胖巫问大石头和老九他们:“那一夜发生的事你们都记得,是吧?”

    唐歌吃惊的看着他们三个,只见大石头死死的攥着刀把子,用力过度指节都白了,一脸的愤恨,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哑巴似乎也明白胖巫的是什么,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他此刻却把牙齿咬的吱吱响,眼神也变的异常的凶残暴戾。

    这两个人都没话,只有老九,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用颤抖的嗓音咬牙切齿的道:“我当然记得!就算到死我也不会忘记!那一夜三奶奶把她能找到的所有的孩子们藏在最偏僻的那个山洞里,用雪把洞口埋了,在外面哭着告诉我们千万别出声,如果没有部落里的人招呼千万别出来。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外面却到处都是打杀声,哭喊声,还有惨嚎声。所有人都被吓傻了,我当时吓的都尿了裤子!只有哑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停地阿巴阿巴的叫,于是我们死死的堵上他的嘴。要不是青山发现得早,哑巴那天晚上就被我们捂死了!”

    “我们一直等三奶奶的招呼。一直等到天亮,活着的族人们才找到我们。等我们出来,就看到三奶奶躺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是伤,身上不知道被捅了多少个窟窿,可她到死也没叫一声!”

    “当时所有人都疯了,哭着喊着四处去找自己的家人。我被吓得根本走不动路,是大石头和红架着我往家里赶的。一路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死人。石头只要见到一个死人,就冲过去看看。如果是部落的,就拖到路边。那是我第一次真心的佩服石头,他就那样绷着脸,把一个个的死人拖到路边,连那些被分尸的。。。。。。他都尽量收集到一堆。。。。。”

    到这里老九已经泣不成声,石头和哑巴也泪流满面。唐歌低着头,用手里的铲子,死死的压着石板上的肉块,根本没注意到那块肉早就糊了。此刻他也是目眦欲裂,老九的讲述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虽然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那些都是跟自己无关的人,你也根本不认识他们。”可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胖巫拿过铲子,把那块焦糊的肉铲掉,对哀哀哭泣的老九:“老九,要不我来吧。”

    老九用力的摆了一下手,吼道“让我完!”

    老九花了好大一会功夫才平息下来,接着道:“那晚上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各种死法都有。他们并不是把人杀掉就算了,为了泄愤,那些畜生想着法的折磨被他们抓到的族人,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那也是我们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死的那么惨。直到那天,我才明白大巫过的那句话:人如果不把人当人对待,那这个人也就不能算是人。以前听大巫讲这句话,咬嘴饶舌的,总觉得是一个很可笑的笑话。也是那天我才明白,这句可笑的话里,到底包含了多少伤痛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