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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少年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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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洗澡的水潭处,唐歌依然没有回过神来。青果一直跟着唐歌,大石头父亲的故事他也从头听到了尾。青果听了这个故事也是久久不语,在水潭边陪着唐歌发了好大一会的呆,才长出一口气对唐歌道:“这就是勇士,这就是英雄。我长大了,也要做这样的英雄!”完对唐歌挥了挥拳头,以此加重自己的决心。

    青果也去玩水,他已经学会了凫水,可以在水里扑腾一会了。唐歌却没心情。看着因为下雨而略显浑浊的溪水,抱着膝盖,静静的发呆。

    “噗通!”一声,一块石头落在唐歌面前,溅了他一身的水。

    抬眼望去,却看到红姑正泡在水里,看着他调皮的笑。见他看过去,就挥手道:“傻孩子,别发呆了。你不是想听大石头的蠢事吗?过来我讲给你听。”

    唐歌微微一笑,也不矫情。扯下兽皮下了水,挨着红姑,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靠在上面。这一刻唐歌没有丝毫的邪念,只有淡淡的濡慕之情萦绕在心间。

    撩起水,洗了把狗啃过一样的头发,唐歌大大方方的道:“大石头有什么蠢事,你吧。”

    红姑也笑的很开心,刚才那些悲伤回忆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摸了摸唐歌的狗啃头,笑道:“大石头的蠢事多着呢,一时半会的我都不知道从哪儿。”

    唐歌道:“他咋锻炼呗。”

    红姑笑道:“好!就跟你这个。大石头他啊,从要强。他对你爷爷很是崇拜,人前人后的总是自己长大了也会是部落里最伟大的猎人。可他瘦瘦的,跟你爷爷的体型比起来差远了。”

    唐歌心想大石头看起来确实不强壮。虽也有一身肌肉,可那种瘦长的体型,跟部落里其他人比起来还真是不出挑。不过大石头也有他的优,那就是帅。有大石头的遗传,估摸着我这具身体长大了也是大帅哥一枚。唐歌心思开始跑马。

    红姑接继续道:“可部落里的男孩子们,都想做最伟大的猎人。一提起这个他们就吵,谁也吵不过谁那就用拳头话。大石头从因为这事吃了不少亏,经常被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可大石头是个要强的人,就是挨再多揍也不改口。那时候我很,根本帮不上他,老九又是个窝囊废,只要一打架他就躲,打完了才蹦出来露能。”

    “后来有一次,大石头又因为这个跟人打起来,还是他一个撕扯着三个人打,结果被揍的很惨。过后老九又冒出来了,大石头太笨了,一个都打不过还打三个。大石头就火了,扯着老九就骂他胆窝囊,打起架来从来就没见他帮上忙。老九打就是死要面子爱逞能,自然不会承认了。结果他俩又打起来了。老九这货啊,是见事就躲,躲不过干脆就逃,在其他人面前胆子的要命,在大石头和我身边却是个窝里横。跟大石头打架他是一也不怯场,结果把大石头又是一通揍。大石头是那种死不改口的犟筋头,老九问他服不服,他就接着骂。骂了老九还打,打完再问,问了还是打。后来老九觉得没意思回家了。大石头气急了,发誓这辈子都不跟老九打交道了。”

    唐歌听到这里,笑道:“老九和青果还真是一样啊。”

    红姑乐的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嘛。他俩都是一个德行。青果活脱脱就是老九时候的样子。连长得都一样。”

    唐歌笑问:“他俩打架你就不会劝劝吗?”

    红姑道:“劝个屁啊,他俩从就打,因为个泥巴蛋子都能打的满地乱滚的,我早习惯了。”

    唐歌问:“那后来呢?”

    红姑道:“大石头可能是伤了腿,一瘸一拐的带着我回家。那次他也是真伤心了,一整天都没话。等腿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爷爷,让你爷爷教他本事。你爷爷也有心眼,一开始不教他,还刺激他他那身板还是别费劲了,白白受罪不,估计也坚持不到最后,啥都练不成。大石头一次你爷爷就刺挠他一次,后来大石头的犟脾气上来了,跟你爷爷发誓啥罪他都能受,要是不能坚持到最后你随你爷爷惩罚,你爷爷才开始训练他。”

    “一开始,只让他冲坡,就是跑到山上再跑下来,就这么来回的跑,一趟一趟的往死里跑。冲几天坡,你大就去找老九打架,挨顿揍回来继续冲。然后再去老九那挨打。后来你爷爷又让他换成陡坡,换成树林,反正就是让他跑,跑的越快越好。有时间的话他还会陪大石头练手,每次都打的大石头嗷嗷叫。就这样练了好久,慢慢的老九竟然打不过大石头了。老九脾气也上了,大石头练啥他也练啥,俩人跟疯了一样的互相攀比,时不时的还打一架。”

    “后来有一天,你爷爷抓来一头野猪,拔了它的牙,关在一个山洞里。每天就让大石头和老九进去跟野猪搏斗。后来是两头,三头。再后来换成了狼,等到他们能用豹子练手的时候,部落里的的同龄人中已经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了。然后你爷爷就带着大石头进了山。别人家的孩子还没过成年礼呢,大石头已经跟着你爷爷一趟一趟的往山里跑。在以后没多久,你爷爷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大石头相依为命了。”

    唐歌没有接话,只是半躺在石头上发呆。一边感受着在他身上轻啄的鱼,一边看着蓝蓝的天。天空是如此的纯净,如此的清澈,一团团的白云悬在空中,不知怎么的,看到这片纯净的天穹,突然就想起了宫崎骏的动画片,以前以为只能在幻想世界出现的美景,如今却抬头就能看到。

    唐歌看着一只山鹰从天空缓缓的划过,飞的不紧不慢,很是优雅,飞过了云,划破了风,在天空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好像飞进了太阳里去。明晃晃的太阳晃着眼睛,刺出一一道道伸缩不定的金色长剑,烧灼着眼球。

    闭上眼睛,视网膜上还是红通通的一片。唐歌仔细的感受着阳光和水浪在身上交替抚摸,浮躁的心绪也慢慢变得安详。

    红姑的故事让他感触良多,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以高人一等的眼光随意鄙视着身边的原始人们,跟人打交道也只是局限于眼前,从来没把别人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自己跟这些愚蠢落后的原始人们根本就不会有共同语言。红姑的故事让他觉得自己如果换一个视角,这个世界马上就会变的大不一样。

    他想到了大石头,大石头为什么无原则的宠溺石头?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对父母的宠爱无尽的向往却得不到,只好把这一切加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作为部落里最好的猎人,平时他只看到大石头威风凛凛,享受着别人崇拜的目光。这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可大石头背后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血泪,才获得今天的辉煌?还有红姑,红姑为什么要去管理娃娃洞?每天在娃娃洞里对着一群熊孩子嬉笑怒骂的红姑,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孩子而在夜里哀伤?还有哑巴,唐歌对哑巴的笑容很讨厌,他觉得哑巴的笑容很谄媚,不管谁他都巴结讨好,恨不得把别人伺候的跟亲爹一样,所以非常的看不起他。可反过来想,哑巴是残疾人,他活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里,也不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像别人一样出来。就这么一个可怜人还父母早亡,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在这个成长的过程中,哑巴又受了多少苦?流过多少泪?直到今天哑巴还能每天乐乐呵呵的,如此一个坚强的人,自己又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以前,除了跟自己亲近的人,其他的部落成员他都是当成路人看待,甚至觉得部落里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看得起的。可到今天他觉得,这么做并不恰当。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每个人都在对部落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看待一个人并不能只看他外在的表象,如果你能深入了解一下,也许这个人就有很多值得让你敬佩的地方。对于这些即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多了解一些,或许对自己的帮助也会很大。

    红姑慈爱的看着唐歌发呆,一直到他回过神来才摸着他的脑袋:“娃儿啊,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你要觉得能就对姑,要是不能,也别苦了你自己了。”

    正在自省的唐歌冷不丁的听到红姑这句话,眼圈一下就红了。他觉得红姑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甚至大石头都没有红姑对自己了解的多。自己心里确实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可这个秘密对谁都不能。重生对别人来或者是上天的恩赐,可对唐歌来确实一种煎熬。

    他的心里有一座即将喷发火山,却只能一直死死的压着,压不住的时候就找个方式发泄一下,把烦躁的情绪甩掉。之所以每天给自己找各种事情做,就是要控制着尽量不去想上辈子的事情,因为每次只要想起自己的家人,他的心就痛的像刀割一样。

    唐歌原本就是一个孤儿,他觉得现在也一样。和上辈子不同的是被老天粗暴的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无依无靠,心中的牵挂此生再也无望见到。他觉得自己是孤独的,这个世界根本没人会了解他的悲伤。所以他才会通过各种各样的事来证明自己,讲故事也好,做背包也好,还有制陶。这一他和哑巴何尝不是一样?白了就是那份孤独感在作祟。

    如今终于出现一个了解自己的人,让唐歌异常的感动,他觉得哪怕这辈子只有红姑一个人懂他,他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唐歌没了活动的**,一下午都是躺在水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看看云,看看树,看看戏水的少年。心态变了,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也变得不一样了。如今换一颗包容的心来看待事物,感觉真个世界都变得多彩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