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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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五旅在城中军官俱乐部设宴款待傅作义军主要军官。十五旅主要军官，地方上胪滨县（即满洲里）县长及几位士绅名流总计二十多人，此外俄国驻满洲里使馆领事李波夫，日本驻满洲里领事小村冈静也有出席。傅作义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座边疆小城，邻近俄国有俄国使馆也就罢了，日本隔着上千公里也设立了一座领事馆。以前总是听说东北外交形势复杂边患严重，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总共摆了三桌，以傅作义上座主客位，梁忠甲、县长为主副陪，然后是陈长捷、鲁英麟等主要军官，郑桂林也被傅作义请到主桌，其他还有两位外国领事。菜肴比较简单，只是常见的猪羊肉还有呼伦湖里捞起来的大鱼，三菜一汤每个菜一大盆，酒是哈尔滨老烧锅烧酒，远比不上汾酒清醇爽口，喝进口之后从咽喉一直烧到胃，就一个字烈。不过傅作义发现不论是穿着燕尾服的小村还是穿着长袍的县长，谁都没有介意酒菜。小村和李波夫饶有兴致的看着傅作义，而县长兴致不高除了酬和基本只是自酌自饮一杯接着一杯。
小村是个自来熟，旁若无人的用一口熟练的汉语说道：“傅将军中国名将，我在日本也有所耳闻，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傅作义最恨洋人在中国作威作福，遂微点点头应付过去，“我曾经也是军人，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日俄战争，当时腿被严重冻伤不得不截肢，之后就离开了帝国陆军转到外务省工作。研究过傅将军经典的涿州守城战，在张学良亲帅大军围攻下屹立不倒，确实堪称收成作战的典范啊！”此言一出，满室皆惊，十五旅和傅作义军军官之间顿时尴尬起来。
傅作义刚想说什么，梁忠甲一拍桌子喝道：“小村，谁请你来喝酒的？不请自来有吃有喝还管不住你的嘴？成天就知道挑拨离间，你再多废话就请你出去！”端起酒站起身又对十五旅军官说道：“涿州守城战傅军长却是指挥得当让我奉军当时吃了很多亏。也是因为这一战，总司令顿生爱才之心，这两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现在晋军覆灭，傅将军加入东北军为国戍边，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并肩作战，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老记着以前的破事儿干吗？”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十五旅干部遂放下芥蒂。
被训斥了一番之后，小村面不改色，不过不再说什么过头的话了，只是谈些东北和日本的风土人情跟傅作义套近乎，不过傅作义不怎么理他。郑桂林更不喜欢俄国人和日本人，话也不多，县长只是喝着闷酒，梁忠甲也是个不善言辞酒也不多喝，这首桌气氛就一直比较沉闷。
吴道恩端起酒杯撞一下十五旅军械局长葛冠华的酒杯，朝首桌努努嘴小声问道：“那边儿怎么回事儿？怎么跟不对付似的？你们梁旅长是不是对晋军有意见啊？”
“我们旅座啊就这性子，话不多面冷心热，就看不惯军官横征苛敛欺压百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升不上去了。”喝掉杯中酒，葛冠华悄悄指指县长，“喏，看见胡县长没？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为啥？舍不得我们十五旅走啊！俺们十五旅在这里，那说秋毫无犯都是轻的，看看我们旅座，当旅长十几年，家里还是田一亩瓦房两间未曾加一物，有点儿积蓄全都捐出来盖中学。你说他老人家砥砺自持，我们哪敢瞎胡闹？好了，不能再喝了，明天一早还要出操呢！”
吴道恩听的眼睛瞪得老大，还有这样的人呢？他和葛冠华都是理工科大学生，在兵工厂工作一段时间之后被发到各师旅担任军械官，逐步升迁到装备部局长，还比较年轻，平日努力工作不贪不占已经认为相当难得清白了，现在看看梁忠甲的做派，完全就是岳飞一类的古之名将啊！
没吃多久宴席就散了，傅作义叫住了送到住处门口准备告别的梁忠甲，“子信兄，天色还早，若是无事不如入内喝杯茶，傅某正有事请教。”梁忠甲略想了想点点头，谦让一番才当先走进房间。这是军官俱乐部内的客房，大概六十多平米，一个卧室一间客厅还有一个卫生间，看起来比较宽敞，一般用来招待中高级来宾。
傅作义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子信兄，说起来我们是山西来的残兵败将，原以为自己尚有可借重之处，跟你十五旅一比较，我们真是土鸡瓦狗啊！承蒙张总司令看得起赏口饭吃，才能有机会穿上这身军装。如今，我们新加入东北军，规章制度装备全都两眼一抹黑，在一个又部署在这抗俄第一线，就怕行差踏错惹起争端。子信兄是我的老学长，还请你不吝赐教。”
梁忠甲哈哈一笑，“宜生兄不讲我也要提的！”转头命令亲兵拿来一个包裹，打开却是厚厚一摞书搬到傅作义面前，“这是我东北军下发的《东北军野战条令》、《东北军训练大纲》、《东北军冬训大纲》、《东北军内务条令》等十几本条令大纲，涉及我东北军管理、装备、训练等方方面面。这一套宜生兄先拿去看，估计总部也会逐步下发各项条令给你部，到时候你在还给我就好！”
傅作义连连道谢，没有想到这个寡言汉子却是心热细致如此，素昧平生却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正正所需的，不由对东北军其他将领多了几分期待。随即又不好意思的请求道：“子信兄，我们军相比于十五旅，除了装备、后勤和训练，我今天听到张文清团长的话，才惊觉差得最多的是理念上的差距，而这是我们照着这些条令练怎么也学不到的。作义冒昧请求可否请子信兄留下几位像张文清团长这样的骨干干部，指导我军一段时间？”
梁忠甲有些为难的说道：“兄弟部队之间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但是这跨部队用人，最好还是请示军政部为宜，这样吧，宜生兄写一份请示报告给军政部，我在下面附署就是了。”迟疑片刻又说道：“其实宜生兄，你部跟总部申请交换参谋长更好，让李慕颜等几位参谋长到讲武堂高级班学习一段时间，效果可能更好。”
其实一开始，张学良就提过这个事儿，不过傅作义等晋军军官担心被吃干抹净坚决不同意，张学良能派驻政工、军械和后勤也心满意足不愿意撕破脸。现在傅作义还真有些后悔呢！岔过这个话题，又聊起了边防事务。
梁忠甲指画着地图说道：“其实对这俄国人啊，我们首先不要怕，他们没什么可怕的！相比起我们怕他们，他们更怕我们。你看，苏俄在远东这么广阔的国土，但是人口只有四百多万，兵力不过九个师十万人左右，连接其欧洲部分主要国土的只有一条西伯利亚大铁路，真要跟我们东北开战根本来不及支援。苏俄为什么一直捣鼓蒙古独立？你看他的西伯利亚铁路就贴着蒙古边界，它就怕我们从蒙古向北一举截断这条铁路动脉，那他整个远东地区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永远归我们中国人了。所以，俄国人怕着呢，根本不敢在远东大打！抱定这一点跟俄国人打交道就好办了，该争取的利益一定要争取，面对俄国人的恫吓不要怕，当然我们也不要主动挑衅，凡有纷争做到有理有力有节就好。驻在哈尔滨有对俄外交全权代表蔡运升副部长。如果满洲里有涉及俄国的事情，总司令命令先做好防御军事上不要吃亏，然后请示蔡副部长争取外交协商解决。之后就等张总司令命令，是战是和等待他的命令。”
“十五旅平日主要有这么几件事。首先是训练，总参谋部下发的训练大纲逐步加大难度，训练量非常大，一旦总参考核差等，部队主官将会受到严厉处分。第二是边防，边防巡逻一般由边防大队负责，但是碰到对峙冲突，十五旅作为野战军就必须立即出动支援边防大队。第三是剿匪，呼伦贝尔地区的胡匪这两年虽经反复清剿损失很大，但是日本俄国一直在偷偷地支援还在不时活动，一旦发现有胡匪的动向要迅速发动闪电般的打击。第四就是边防工事修筑，这两年我们会同边防大队在边境地区修建了不少的岗哨堡垒，基本覆盖满洲里段的中俄边境，不过很多工事由于以前经验、经费不足修得比较简单，我原想着以钢筋混凝土堡垒和地下工事逐步取代，将满洲里打造成东北最坚固的西大门，现在只能由宜生兄来完成了。另外，军政部还命令我们择机自行在安全地点修建野战机场，以方便联络和运输，我旅工兵营已经选好址了但还没开始动工，只能等明年春天解冻了。这里，我编写了一份平日工作小册子，总结了我十五旅驻扎边境的日常工作和注意事项，就留给宜生兄了。”
傅作义双手接过小册子，薄薄的小册子似有千斤重，是一个边防军人对他边境安全的嘱托。看着一脸感激却说不出话来的的傅作义，梁忠甲脸色悲伤地说道：“我是奉天昌图人，庚子年俄国人占领东三省时我十三岁，亲眼见到俄国老毛子像对牲口一样对待我们中国人，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农奴，使他们征服的一百多个民族中的一个。1904年我17岁，日本人和俄国人为了东北在我们的土地上大打出手，昌图侥幸没有遭兵灾，不过满地的难民告诉我们说俄国人看见中国说是日本人的间谍杀，日本人看见中国人说是俄国人的间谍也杀。”
梁忠甲强压下泪水，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宜生兄，我们东北人苦啊！都是从关内闯关东来的，筚路蓝缕白手起家，跟严寒斗，跟鼠疫斗，跟土匪斗，好不容易开垦些土地有点儿收获，日本人、俄国人都来惦记。关内的洋人只是想赚点儿钱，关外的老毛子小鼻子是惦记这片辽阔的土地啊！”
“我二十岁考入军校，始终惦记着这片白山黑水，所以我放弃了北洋第三师的连长不做回了东北到最北边的黑龙江跟着吴俊升大帅，就是指望哪天当俄国人在来的时候，我能够亲手反击拼死拦住侵略者，而不是像庚子年一样门户大开。总算俄国人经过日俄战争和欧战元气大伤，这两年张总司令主政我们东北军事实力突飞猛进发展。想来只要谨守边境，小心戒备，当无太大问题。这今后，满洲里这东北的西大门就拜托宜生兄了！拜托了！”
傅作义鼻子发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坚定地看着梁忠甲重重的点点头！
晚上，十五旅在城中军官俱乐部设宴款待傅作义军主要军官。十五旅主要军官，地方上胪滨县（即满洲里）县长及几位士绅名流总计二十多人，此外俄国驻满洲里使馆领事李波夫，日本驻满洲里领事小村冈静也有出席。傅作义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座边疆小城，邻近俄国有俄国使馆也就罢了，日本隔着上千公里也设立了一座领事馆。以前总是听说东北外交形势复杂边患严重，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总共摆了三桌，以傅作义上座主客位，梁忠甲、县长为主副陪，然后是陈长捷、鲁英麟等主要军官，郑桂林也被傅作义请到主桌，其他还有两位外国领事。菜肴比较简单，只是常见的猪羊肉还有呼伦湖里捞起来的大鱼，三菜一汤每个菜一大盆，酒是哈尔滨老烧锅烧酒，远比不上汾酒清醇爽口，喝进口之后从咽喉一直烧到胃，就一个字烈。不过傅作义发现不论是穿着燕尾服的小村还是穿着长袍的县长，谁都没有介意酒菜。小村和李波夫饶有兴致的看着傅作义，而县长兴致不高除了酬和基本只是自酌自饮一杯接着一杯。
小村是个自来熟，旁若无人的用一口熟练的汉语说道：“傅将军中国名将，我在日本也有所耳闻，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傅作义最恨洋人在中国作威作福，遂微点点头应付过去，“我曾经也是军人，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日俄战争，当时腿被严重冻伤不得不截肢，之后就离开了帝国陆军转到外务省工作。研究过傅将军经典的涿州守城战，在张学良亲帅大军围攻下屹立不倒，确实堪称收成作战的典范啊！”此言一出，满室皆惊，十五旅和傅作义军军官之间顿时尴尬起来。
傅作义刚想说什么，梁忠甲一拍桌子喝道：“小村，谁请你来喝酒的？不请自来有吃有喝还管不住你的嘴？成天就知道挑拨离间，你再多废话就请你出去！”端起酒站起身又对十五旅军官说道：“涿州守城战傅军长却是指挥得当让我奉军当时吃了很多亏。也是因为这一战，总司令顿生爱才之心，这两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现在晋军覆灭，傅将军加入东北军为国戍边，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并肩作战，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老记着以前的破事儿干吗？”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十五旅干部遂放下芥蒂。
被训斥了一番之后，小村面不改色，不过不再说什么过头的话了，只是谈些东北和日本的风土人情跟傅作义套近乎，不过傅作义不怎么理他。郑桂林更不喜欢俄国人和日本人，话也不多，县长只是喝着闷酒，梁忠甲也是个不善言辞酒也不多喝，这首桌气氛就一直比较沉闷。
吴道恩端起酒杯撞一下十五旅军械局长葛冠华的酒杯，朝首桌努努嘴小声问道：“那边儿怎么回事儿？怎么跟不对付似的？你们梁旅长是不是对晋军有意见啊？”
“我们旅座啊就这性子，话不多面冷心热，就看不惯军官横征苛敛欺压百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升不上去了。”喝掉杯中酒，葛冠华悄悄指指县长，“喏，看见胡县长没？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为啥？舍不得我们十五旅走啊！俺们十五旅在这里，那说秋毫无犯都是轻的，看看我们旅座，当旅长十几年，家里还是田一亩瓦房两间未曾加一物，有点儿积蓄全都捐出来盖中学。你说他老人家砥砺自持，我们哪敢瞎胡闹？好了，不能再喝了，明天一早还要出操呢！”
吴道恩听的眼睛瞪得老大，还有这样的人呢？他和葛冠华都是理工科大学生，在兵工厂工作一段时间之后被发到各师旅担任军械官，逐步升迁到装备部局长，还比较年轻，平日努力工作不贪不占已经认为相当难得清白了，现在看看梁忠甲的做派，完全就是岳飞一类的古之名将啊！
没吃多久宴席就散了，傅作义叫住了送到住处门口准备告别的梁忠甲，“子信兄，天色还早，若是无事不如入内喝杯茶，傅某正有事请教。”梁忠甲略想了想点点头，谦让一番才当先走进房间。这是军官俱乐部内的客房，大概六十多平米，一个卧室一间客厅还有一个卫生间，看起来比较宽敞，一般用来招待中高级来宾。
傅作义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子信兄，说起来我们是山西来的残兵败将，原以为自己尚有可借重之处，跟你十五旅一比较，我们真是土鸡瓦狗啊！承蒙张总司令看得起赏口饭吃，才能有机会穿上这身军装。如今，我们新加入东北军，规章制度装备全都两眼一抹黑，在一个又部署在这抗俄第一线，就怕行差踏错惹起争端。子信兄是我的老学长，还请你不吝赐教。”
梁忠甲哈哈一笑，“宜生兄不讲我也要提的！”转头命令亲兵拿来一个包裹，打开却是厚厚一摞书搬到傅作义面前，“这是我东北军下发的《东北军野战条令》、《东北军训练大纲》、《东北军冬训大纲》、《东北军内务条令》等十几本条令大纲，涉及我东北军管理、装备、训练等方方面面。这一套宜生兄先拿去看，估计总部也会逐步下发各项条令给你部，到时候你在还给我就好！”
傅作义连连道谢，没有想到这个寡言汉子却是心热细致如此，素昧平生却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正正所需的，不由对东北军其他将领多了几分期待。随即又不好意思的请求道：“子信兄，我们军相比于十五旅，除了装备、后勤和训练，我今天听到张文清团长的话，才惊觉差得最多的是理念上的差距，而这是我们照着这些条令练怎么也学不到的。作义冒昧请求可否请子信兄留下几位像张文清团长这样的骨干干部，指导我军一段时间？”
梁忠甲有些为难的说道：“兄弟部队之间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但是这跨部队用人，最好还是请示军政部为宜，这样吧，宜生兄写一份请示报告给军政部，我在下面附署就是了。”迟疑片刻又说道：“其实宜生兄，你部跟总部申请交换参谋长更好，让李慕颜等几位参谋长到讲武堂高级班学习一段时间，效果可能更好。”
其实一开始，张学良就提过这个事儿，不过傅作义等晋军军官担心被吃干抹净坚决不同意，张学良能派驻政工、军械和后勤也心满意足不愿意撕破脸。现在傅作义还真有些后悔呢！岔过这个话题，又聊起了边防事务。
梁忠甲指画着地图说道：“其实对这俄国人啊，我们首先不要怕，他们没什么可怕的！相比起我们怕他们，他们更怕我们。你看，苏俄在远东这么广阔的国土，但是人口只有四百多万，兵力不过九个师十万人左右，连接其欧洲部分主要国土的只有一条西伯利亚大铁路，真要跟我们东北开战根本来不及支援。苏俄为什么一直捣鼓蒙古独立？你看他的西伯利亚铁路就贴着蒙古边界，它就怕我们从蒙古向北一举截断这条铁路动脉，那他整个远东地区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永远归我们中国人了。所以，俄国人怕着呢，根本不敢在远东大打！抱定这一点跟俄国人打交道就好办了，该争取的利益一定要争取，面对俄国人的恫吓不要怕，当然我们也不要主动挑衅，凡有纷争做到有理有力有节就好。驻在哈尔滨有对俄外交全权代表蔡运升副部长。如果满洲里有涉及俄国的事情，总司令命令先做好防御军事上不要吃亏，然后请示蔡副部长争取外交协商解决。之后就等张总司令命令，是战是和等待他的命令。”
“十五旅平日主要有这么几件事。首先是训练，总参谋部下发的训练大纲逐步加大难度，训练量非常大，一旦总参考核差等，部队主官将会受到严厉处分。第二是边防，边防巡逻一般由边防大队负责，但是碰到对峙冲突，十五旅作为野战军就必须立即出动支援边防大队。第三是剿匪，呼伦贝尔地区的胡匪这两年虽经反复清剿损失很大，但是日本俄国一直在偷偷地支援还在不时活动，一旦发现有胡匪的动向要迅速发动闪电般的打击。第四就是边防工事修筑，这两年我们会同边防大队在边境地区修建了不少的岗哨堡垒，基本覆盖满洲里段的中俄边境，不过很多工事由于以前经验、经费不足修得比较简单，我原想着以钢筋混凝土堡垒和地下工事逐步取代，将满洲里打造成东北最坚固的西大门，现在只能由宜生兄来完成了。另外，军政部还命令我们择机自行在安全地点修建野战机场，以方便联络和运输，我旅工兵营已经选好址了但还没开始动工，只能等明年春天解冻了。这里，我编写了一份平日工作小册子，总结了我十五旅驻扎边境的日常工作和注意事项，就留给宜生兄了。”
傅作义双手接过小册子，薄薄的小册子似有千斤重，是一个边防军人对他边境安全的嘱托。看着一脸感激却说不出话来的的傅作义，梁忠甲脸色悲伤地说道：“我是奉天昌图人，庚子年俄国人占领东三省时我十三岁，亲眼见到俄国老毛子像对牲口一样对待我们中国人，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农奴，使他们征服的一百多个民族中的一个。1904年我17岁，日本人和俄国人为了东北在我们的土地上大打出手，昌图侥幸没有遭兵灾，不过满地的难民告诉我们说俄国人看见中国说是日本人的间谍杀，日本人看见中国人说是俄国人的间谍也杀。”
梁忠甲强压下泪水，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宜生兄，我们东北人苦啊！都是从关内闯关东来的，筚路蓝缕白手起家，跟严寒斗，跟鼠疫斗，跟土匪斗，好不容易开垦些土地有点儿收获，日本人、俄国人都来惦记。关内的洋人只是想赚点儿钱，关外的老毛子小鼻子是惦记这片辽阔的土地啊！”
“我二十岁考入军校，始终惦记着这片白山黑水，所以我放弃了北洋第三师的连长不做回了东北到最北边的黑龙江跟着吴俊升大帅，就是指望哪天当俄国人在来的时候，我能够亲手反击拼死拦住侵略者，而不是像庚子年一样门户大开。总算俄国人经过日俄战争和欧战元气大伤，这两年张总司令主政我们东北军事实力突飞猛进发展。想来只要谨守边境，小心戒备，当无太大问题。这今后，满洲里这东北的西大门就拜托宜生兄了！拜托了！”
傅作义鼻子发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坚定地看着梁忠甲重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