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 > 51、鱼跃龙门环景密议

51、鱼跃龙门环景密议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大清之祸害三千位面大抽奖杀戮异形象棋霸主降临卡利姆多的道士超科技狂潮我不是变种人王东吴巧儿苏陌宫亦臣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要说乡试的严酷果然考验人,还没开考,这搜检时对尊严的践踏就已经让人痛苦万分了。

    考场作弊惩罚极重,不但要枷号示众,还要取消学籍,无比杯具。可是科举是当官的途径,乡试中了,则意味着由民到官,成为人上人,所以无论惩罚多严厉,仍然有人顶风作案。于是这搜检工作就极其严格了。

    每位考生都得脱了衣服鞋袜,从头发就脚底都要被搜检军士摸过。

    除了解衣搜身,还要检查毛笔管是否空心,考箱有没有夹层,被褥要拆开,连包子馒头也要切开检查。

    贾环觉得这样的屈辱更超过当年萧景的折辱,只得在心里默念:“孟子说了:天将降官帽于斯人也,必先近视其眼,脱其衣服,搜检其身,折辱其心,方能成为人上人也。”

    可惜他不是定规则的人,而是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规则的人,再屈辱也得默默受着。

    忽然想起流传很广的关于女状元的传说来,孟丽君女扮男装赴考连中三元,官拜兵部尚书,举贤任能平寇保疆,十八封相。真是忽悠人,搜身检查的屈辱,连男子都难忍受,何况女子,而且这么严格的脱衣搜检,岂有分不清男女的道理。也许在古代的考场,是没有搜身检查这道程序的,可是后来怎么发展到这么变态呢?

    经过惨无人道践踏尊严的身心摧残,考生才得以进龙门,龙门是贡院第三道门,据说鲤鱼跃过龙门就变成龙了,许多考生进了龙门无比感慨,无比激动,真恨不得立即钻到那低矮的号舍去,开始由鱼变龙的蜕变。

    考生答题处所就是号舍,是由一间间如同笼子般的矮屋排成一排排如巷子一般,巷口有栅栏,末尾是厕所。每间号舍按“天地玄黄……”的顺序排了号。从考场环境来看,跟牢房有一比。等考生进去,就把巷口的栅栏锁上,不到放牌时间不开锁,真的与监牢无异。

    贾环目测一下号舍分布,约摸上万间考房,靠,举人名额只有一百上下,这录取率也太恐怖了。他分到的号舍很不好,和厕所挨得近,很容易闻到五谷轮回之气。没关系,萧景为他准备了一个精致小香炉,把贵比黄金的龙涎香捏一小块燃进去,就算不是楚留香,也是可以忍受的。

    供吃、睡、考几用的号板沾满灰尘,还得考生自己打水来打扫,考巷有几个大水缸可供使用。

    等打扫完号舍,有的考生开始点上蜡烛打开卷袋准备答题,也有些考生放下帘子铺好被褥先睡一觉养好精神再说。

    贾环也挂起帘子准备睡觉,这帘子是江南织造贡给皇宫的贡品,是极细的蝉翼纱制成,不但漂亮如绿雾,而且透气性良好,蚊蝇之类钻不进来。

    昨晚就没睡好,一大早集合点名,又经过漫长的搜检,再打扫号舍,已经身心疲惫了。

    陈老师说了,要抓紧时间,但是也不要太急。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先躺下把刀磨亮了,天大的事吃饱睡好养好精神再说。只是这号舍如笼子一般,只能蜷缩着睡,在如此艰苦的环境,又压力巨大的状态下怎么可能睡好。

    贾环有办法,睡醒后认真洗脸,又闭了眼慢慢把头发梳了一百下,一边梳一边把背过的经书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用心默念体会。

    于是召来监考官鄙视的目光,这是考场又不是去相亲,打扮那么骚情给谁看。贾环还他一个鄙视眼光,梳头有助于促进大脑血液循环懂不?

    梳洗完又把一小罐鸡冻放锅里煮成一碗汤吃了早饭,这才打开油纸包的试卷袋。

    先认真审题,几道题都涉及到时事,这正是他善长的,再想到这次主考官是丙辰科的状元姚林,他为人平和中正,文章偏雅正严密,讨厌夸夸其谈说空话说套话,这次的答题如果只是文气充沛,没有自己的见解还是得不到好名次的,可是见解激进或是太新奇了也不行。

    待贾环磨完墨,心里有了谱,开始破题,按陈九成叮嘱的,头两句一定要有力度,再用经义起讲生发,以圣人口气立言,一篇文很快完成,再检查几遍,力求做到文辞雅正,没有一丝不妥,然后认真誊到答题卷上。

    等做完全部七道题,贾环已经累得头昏脑胀,还腰酸背痛。如果不是身体好,还真的撑不下去,可能萧景准备的肉冻里有使人兴奋的中药,所以他虽然累得要死,可是头脑依然清醒。

    虽然陈九成事先说过考试阅卷程序,考官看重的是头一场的卷子,后两场考公文写作和时事策,只要文章通顺就能过关,可是贾环认真惯了,后两场考试也认认真真的做了,反复推敲,务求完美。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能让任何不起眼的小细节坏了事。

    等三场考完,贾环累得连喘气都费劲,全部做完卷子,偏又玩性大发,在号舍壁上题打油诗一道:“考试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桂榜高中之时,他人不敢放屁。”落款是:众学弟加油,过来人到此一游。

    “哇卡卡……”贾环题完字,步出号舍叉手仰天狂笑,然后把卷子交给监考。监考官看他面带诡异笑容,疯疯颠颠的样子,也不觉得惊异,考场中经常有考生神经兮兮的,这位估计也发了疯。

    三场完毕,许多考生都蓬头垢面走路虚飘跟个鬼似的,回下处倒头大睡,也有考试没结束就病了死了疯了的,还有的人出了场神叨叨的,大家归结到鬼神作怪。只有贾环天天梳洗所以还有个人样,出了考场谁也没告诉,直接去了萧景那里,他心细敏感,那天见面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淳王府,张洪把他迎进去,哭丧着脸说:“爷来了最好,这些日子殿下心里很不好受呢,只是看你邻近考试,不想让你分心,所以不许告诉你。”

    “出了什么事?”

    张洪抹起眼泪,说:“殿下有个侍妾怀了身孕,可是上个月掉了,殿下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贾环阴沉着脸,半晌才问:“孩子是怎么掉的?可查出来了?”

    张洪很悲愤:“查什么?那太医说不是胎气,是瘀血,结果一服下瘀血的药下去,一个男胎硬是打下来了,那太医畏罪自尽,哪里查去?最后也只得归结为庸医误人。”

    贾环深吸一口气,才按下去心里的愤怒,说:“我知道了,殿下把这事定案为庸医误人也是对的。事情已经发生,细究下去对他也没好处,真要查出来,他也拿那些人没法子,皇上只怕还觉得他多事,不顾皇家体面。”

    张洪心里门清,可是也没办法,又语带讽刺地说:“你入闱九天里又出了件喜事,裕王那边生了个儿子,皇上大喜,颁下许多赏赐,多少文武百官都去奉承呢,谁会想到殿下这里的失意呢。而且‘凑巧’的是,就在裕王那边生下儿子那天,京畿的密云县就发现了白鹿祥瑞,皇上得知,更是大喜,觉得是上天给小世子赐福呢。真是‘巧’啊。”

    贾环冷笑:“祥瑞么?只要你想要,还不跟地里的萝卜一样,想有就有,还能瞅准时机出现。”

    “请三爷好生开导殿下,这些天他都没好生吃饭。”

    “知道了。”

    贾环很明白萧景现在的处境极不乐观,本来按礼法,立太子离不开立嫡立长立贤立贵四项基本原则。萧景萧晨都不是嫡出,而且皇后多年无所出恐怕以后也不会有,这立嫡一说就不提了。如果立贵则萧晨胜出,他母亲在宫里的地位及出身都比萧景的亡母要显贵。如果立长萧景胜出,可是他没有子嗣,而萧晨有子,这一点优势也没了。

    剩下最后一条立贤,贤不贤所有人说了都不算,只有皇帝说了算。萧景想要得位,目标还是得放在皇帝身上,只要皇帝认为他“贤”了,他的地位就稳如泰山,谁也动不得。

    贾环定下对策,才去内书房看萧景。

    掀开珍珠帘往里看去,见萧景握着书卷歪在榻上,眼睛却没没落在书上,只是望向窗外,好象在看某个远方的人。

    贾环悄悄进去,忽然抽走他手里的书,笑道:“想什么呢?可是想我有没有考好?”

    萧景转头一看是他,笑道:“才出考场,你不回去歇着,到我这里做什么?听李琰说,当年他出了考场时,已经半人半鬼了。”

    “你看我可象鬼?”

    “我摸摸看,就知道你是不是鬼了。”萧景伸出手去,

    “你摸吧。”贾环靠在他怀里,也伸手摸过去,惬意地呼出一口气,好久没有碰这个身子,怪想的。

    “你瘦了,限你一月内养肥,否则我不理你。”萧景说着,搂着他滚到榻上,透过轻薄的衣裳,感觉到对方灼热的体温,一种对王妃侍妾们前有未有的感觉,十分强烈。

    贾环主动亲吻他的脸颊,这人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仍然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生怕影响他考试心情,却不知这样的萧景,更让他心疼。

    萧景感受到他无言的抚慰和关心,心里一热,就算受些委屈,有他的体贴也不算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身上的衣裳都扔到了地上,经年没有亲近,今日得重温往日欢情,格外缱绻。

    窗外桂花树的幽香从绿纱窗飘进来,愈发醉人。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贾环才醒过来,身上已经换过细丝内衣,想必已经清洗过。九天高强度的考试,他的精力已经透支,昨夜又鸳鸳相报,好在萧景体贴他,克制着只要了一次。要不然他真的爬不起来了。

    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如在梦中,只是不知将来何时再能重温旧梦。再想起以前和萧景的争执,真不知所为何来,如果当初的坚持是正确的,那么今天怎么会一步步退到这个地步,再退下去,底线在哪里?

    正胡思乱想时,门上珠帘叮当,萧景从外间进来,看他醒来笑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还是有点累。”

    “你在家好好休息罢……”

    “啊呀……”贾环坐了起来,“我一出考场就到你这里来,也忘了告诉小厮,不知道这会子家里怎么找我呢。”

    “我打发人告诉你家里就是了。”萧景坐在他身边,“别的人都去攀那根高枝去了,你这么急匆匆不顾休息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就算天底下的人都去攀那根高枝去,我也不会抛弃你的。”贾环握着他的手,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萧景只觉一股暖流淌过心田,叹了口气说:“直到今天,我心里才平息了些。”

    贾环犹疑了一下说:“你也不用难过,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别看那位现在显赫,可是登高必跌重,他如此结交百官,扩张权势,做事又不留余地,看上去势大,其实这样最有可能遭君主之忌,还不如你这样低调行事的好。”

    “倒和我想到一块了。依你看如何呢?”

    “依我看,你也不必拉拢这个拉拢那个,权势大了皇上必然不喜,你只需笼络住两个人,一个是体仁阁大学士骆养性,一个是管京城治安的京营节度使,只这两个,就顶大用了。还有锦衣卫也很重要,只可惜杨彬聪明,是不会偏向任何一位皇子的。”

    “京营节度使是王子腾的位子。他不可能被我拉拢。”萧景脸色极不好看,压低声音说,“那一年我出宫遇险,差点丢了命,你可知是谁主谋?”

    “谁?”贾环心里猜到是谁,却不说破,萧景主动向他提起这桩杀头的机密,可见是把他当心腹,再无半点隐瞒。

    “是胡相爷的儿子胡应龙设的计,只为了我那兄弟,可是若没有人在旁协助他也成不了事。”

    “是王子腾?”贾环倒吸一口冷气,前面姓胡的还在他意料之中,可是这姓王的就让人意外了。

    “那年他是京营节度使,管京城治安,若无他协助,那个主儿哪里敢这么着。”

    贾环沉默半晌,说:“你放心,只要我金榜题名,能够得了皇帝青眼,我必想办法让京营节度使这个位子落在你的人手里。至于王子腾,让他滚到外头当官去。”

    萧景看着他似笑非笑,说:“王子腾是你舅舅,你倒算计他。”

    贾环脸一沉:“他是宝玉的舅舅,不是我舅舅,我三姐姐把他当舅舅,我可不认,他害你,我不能原谅他,你若疑我,就当我没说。”

    萧景赶紧搂住他,笑道:“瞧你脾气这么大,我只随便说了一句,你就翻脸。以后为官作宦的,可不能这样。”

    “你太小看人了,我只对你发个脾气闹个别扭罢了,在别人面前我可是乖宝宝,一点错都挑不出呢。”

    萧景心里一热,原来自己在他心里竟是这么特殊的存在,他的脾气,小性,他的真性情真面目,只在自己跟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