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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追根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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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凝几乎能够猜到紫玉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个傻丫头,她要是不让她跪下磕完那几个头,估计这丫头连话都不敢说出口。

    “奴婢请求小姐能够救救欧阳姑娘。”

    上官凝柳眉如岱,有些诧异的看着紫玉,她没想到紫玉开口竟然不是为夜莺求情而是为欧阳袅袅,如今欧阳袅袅是什么情况紫玉不是不知道。

    “是夜莺的意思?”

    上官凝原本就没打算再将欧阳袅袅如何,杀人不过头点地,欧阳袅袅如今已经这个样子了,惩罚已经很重了,但是,夜莺说的是救,而非是放,这个要求明显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小姐,紫玉知道不该跟小姐说这样的话,小姐对紫玉天高地厚之恩,紫玉就是做牛做马都难报一二,但是紫玉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夜莺说,如果欧阳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她也绝不会独活……”。

    紫玉哭的梨花带雨,秀气的脸颊上满是晶莹的泪痕,迷蒙的大眼睛仿若是三月的晨雾,朦胧而婉约,让人见了心中也难免湿漉漉一片。

    “紫玉知道,欧阳姑娘和夜莺做了很多错事,奴婢是凝雨阁的丫头,是小姐身边的人,应该站在小姐的这边,可是……可是……”。

    紫玉吱吱呜呜,满脸通红,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多么的过分,甚至是无耻,她不过一个丫头,所倚仗的不过是小姐的宠爱罢了。

    “紫玉,你来凝雨阁几年了?”

    上官凝重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嘴轻轻的将上面的浮沫吹散,红唇紧挨着杯沿,茶水已经有些微亮了。

    “回小姐,六年了!”

    紫玉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问起这个问题,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忐忑。

    “是呀,六年了,我记得你初来凝雨阁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发脾气,梧桐树的树枝都被我用石头砸的遍地都是,你进到院子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找了把扫把将那些树枝和树叶都扫了个干净。”

    上官凝缓缓的说道,好像那一幕就在昨日一般。

    紫玉低着头,也想起了那一日,自己被何嬷嬷领着来凝雨阁报道,就见院子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唇红齿白冰雪可爱的小女孩,只是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小脸涨的通红,手里拿着一块足有大人的拳头大的石头,对着高大的梧桐树砸过去,巴掌大的树叶落了一地。

    在漫天飞舞的梧桐树叶中,小女孩倔强的仰着头,她看见女孩的眼角亮闪闪的,可是最终那亮闪闪的液体都没有滴落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小女孩莫名的觉得心疼。

    “小姐……”。

    “紫玉,你比我要大上三岁还多吧?”

    “是,过了十月,奴婢就十九岁了!”

    “十九岁,早该说亲了,是小姐我粗心,倒是把你的婚事耽误了!”

    上官凝比紫玉小了几岁,但不知道为何每次面对这个小主子,紫玉都会生出一股错觉,似乎小姐不是个孩子而是个历经了许多风雨的中年妇人,就是语气都透着一股子沧桑。

    “小姐,奴婢不嫁人,一直侍候小姐。”

    紫玉认真的说道,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她对于婚姻没有任何的渴望,她只想着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把小姐照顾的好好的就是她的福气了。

    “我会找人来为欧阳姑娘治病的。”

    “呃……”。

    紫玉一愣,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今日说的话都好奇怪,一会是回忆过去,一会又是问自己的年纪,就在自己以为小姐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的时候,小姐又点了头。

    “紫玉,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家拥有亲人和亲情,我一早就知道夜莺的存在,但是我不敢让你见到她,府中风起云涌,夜莺和她的主子又屡屡与我针锋相对,我怕若是你们相认之后有朝一日反而会更加伤心。”

    “小姐,紫玉懂,小姐对紫玉好,紫玉都知道。”

    听到上官凝的话,紫玉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主子这样的厚待和关爱,这样的主子让她如何忍心离开和伤害。

    “好了,别哭了,我会去跟祖母说,将夜莺放出来,只是,未来如何,你让她好自为之吧!”

    上官凝动作很快,下午就去了寿康苑,欧阳袅袅已经成了活死人,这比要了她的命更为解恨,宁氏对于这样一个人自然也失去了兴趣,夜莺不过一个丫头,根本就进不了宁氏的眼睛,所以上官凝没费吹灰之力就要到了宁氏的首肯,紫玉亲自去了的柴房接了夜莺出来。

    紫玉直接端了一盆清水,就在柴房里,用面巾将夜莺的脸、手都擦拭的干干净净,用带了金疮药将其裸露在外的伤口都涂上了药,用一件墨绿色的长绒斗篷将夜莺裹了个严实。

    看着自己这个双生妹妹,夜莺的眼里闪过一抹柔和,她从小流落街头,受过各种各样的罪,被人辱骂毒打、吃不饱穿不暖、风餐露宿几乎尝遍了人间所有的苦楚。

    直到遇到欧阳袅袅,那个白衣似雪的女子将自己捡回了家,对待自己如同亲生姊妹一样,小姐的日子并不好过,说是家,也不过是有片瓦遮顶的棚子而已。

    但即便如此,她至少得到了像人一样活着的尊严,无论有多少吃的小姐从来都是一分为二,就是被子也坚持和自己一人一半,从那时起她就发誓,这一生都要守在小姐身边,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荆棘密布,她都要绝不离开小姐。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还有个妹妹,一个双生妹妹,犹记得第一次在府中看见紫玉时的情景,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穿着淡紫色的轻纱裙子,手里捧着陶罐在花丛间收集露水,笑容明媚灿若春阳。

    夜莺注定是属于黑夜的,是要行走在阴影之中的,而紫玉却是属于阳光的,明朗干净的如同九月的天空。

    原本以为此生只要悄悄守望就好,却不想竟然真的有相认的一天,在内心的深处,夜莺是感激上官凝的。

    “姐姐,你暂时先住在这里,我把那间屋子收拾干净了你再搬过去住。”

    夜莺坐在床沿上,看着紫玉像只快乐的蝴蝶一样来回的忙碌,一会叠被子一会掸灰尘,屋子里整洁干净,夜莺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温热,这许多年来,她跟着小姐出生入死,每日里不是算计谋划就是四处奔波,像这样的平淡和温馨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半夜,月上中天,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白茫茫的月光穿透交错的树干,落在地上斑驳的树影。

    一抹纤细的身影如同游鱼一般从厢房中走出来,悄无声息的挨近了上官凝所在的正屋。

    屋子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娇小的身影将身子贴在门上,耳朵更是与门板贴在一起。

    “进来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虽然不大,在寂静的夜里却尤为的清晰。

    娇小的身影转身就要离开,但不知为何,脚步刚下到台阶下面便又一个转身,直接推开了屋门,之后又轻轻的反手将门合拢。

    屋子里月光朦胧,并不如外面看起来那般黑暗,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在床沿的旁边,端坐着一个人,看轮廓是个娇俏的女子。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就要睡了呢!”

    “你知道我会来?”

    “人都已经进了凝雨阁的门,不来我这里看看岂不辜负了这样好的机会?”

    暗色中,先进门来的女子面色有些发窘,好在屋子里的光线很差,没有人看得见。

    “坐吧,估计你要说的话不少,站久了难免会累。”

    女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凝,似乎每一次这个上官凝都会有让她刮目相看的本事,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对人心却看的十分的通透,自己饶是跟着小姐学了不少的本事,但到了上官凝的面前却就有些相形见绌。

    她也不打算客气,撩起自己的衣袍便坐在了屋子中间的椅子上,身姿挺拔,一看就是练过武的。

    “谢谢你!”

    女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倒是上官凝一愣,从第一次相见开始,自己与那主仆两人就势同水火,剑拔弩张,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我谢你,是因为你把紫玉照顾的很好,让她能够平安开心的活着。”

    夜莺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是上官凝对夜莺多少有些了解,恐怕还要以为是哭的过多而伤了嗓子呢。

    “紫玉是我的丫头,我对她好是我的事,你不必言谢!”

    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上官凝并不打算将态度扭转的过快。

    “还有,谢谢你肯救治我家小姐。”

    上官凝皱皱眉,不过一日的光景,这个夜莺怎么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人一样呢?

    “我只是答应了救她,但是她的情况并不乐观,被人下了锦绣,你行走江湖,对于这种药应该并不陌生,我只能说是尽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上官凝说的是实话,这两日她已经从张伏年的口中不止一次的听说了这种药的可怕之处,自己也翻了不少的医学药典,甚至也传信问了素依,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容乐观。

    “锦绣?”

    夜莺明显语气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你说小姐是被人下了锦绣?”

    上官凝点了点头,看夜莺的反应似乎对于锦绣这种药物十分的熟悉。

    “他竟然……”。

    夜莺的声音明显是在压抑,至于压抑的到底是震惊、是愤怒、是仇恨上官凝就不得而知了。

    “你想知道什么?”

    上官凝一愣,夜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夜莺的语气很冷淡,但听在上官凝的耳中还是比以前更有温度。

    “你们平时是如何联络的?”

    夜莺起初有些诧异,不过稍后就明白过来,上官凝果然厉害,竟然已经查到了小姐和自己的幕后之人,手段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们每次都会在东城的破城隍面见面,如果是他约见我们就会在香龛下面放一块黄色的绸帕,如果是我们有事找他,就在香龛的下面放一块红色的绸帕。”

    “他让你们潜伏在府中所谓何事?”

    夜莺没有立即回答,显然是有些挣扎,上官凝也不催问,只听外面的更鼓一下一下的响了三声。

    “寻找密信,还有……”。

    “还有什么?”

    “盗取兵符。”

    上官凝心中骇然,天下兵马无一不是属于皇上的,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要兵符做什么?

    “你们潜伏多年,竟然一无所获吗?”

    “哧,大小姐真会开玩笑,如果我们若是找到了,还会留在此处吗?”

    上官凝不置可否,不留在上官府,难道进宫吗?

    皇宫内院不同于普通的富贵豪宅,更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去的,但也应既然这么说,必是那人对欧阳袅袅承诺过什么,想到自己对欧阳袅袅自残的猜测,上官凝不由得唏嘘。

    “府中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你们的人马吗?”

    上官凝问的问题可谓个个直中要害,每个都是关键。

    “有,不过已经出府了。”

    “谁?”

    “锦葵。”

    吧嗒一声,上官凝心中的某一处地方像是被人扔进了一颗石子,原本平静的水面涟漪层层,锦葵竟然是皇上的人。

    想到锦葵和上官鸿群之间的一切,上官凝不得不又生出了新的猜测,皇上难道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怀疑上官鸿群的身份了吗?

    如果不是锦葵有意为之,以上官鸿群的为人是断不会对一个二等丫头感兴趣的,而且是嫡母身边的丫头。

    这个颜慕景的心机究竟有多深,上官凝不由得觉得阵阵恐惧,皇室之中恐怕的真的没有简单之人,想到颜慕殇跟自己说过的童年生活,上官凝心中不由得有些感伤。

    难道锦葵的不辞而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以为锦葵只是想要避开上官鸿群,想要一个人出府静一静,等过段日子心情平静下来了就会回来,毕竟那对可爱的龙凤胎无忧和无虑还在府中,锦葵那么喜欢这两个孩子怎么舍得离开呢!

    但是现在,上官凝却不这么想了,可能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当年李志进府诬陷母亲一事可是你们做的手脚?”

    夜莺对于上官凝的聪慧已经不再感到惊讶了,似乎上官凝已经将她们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一般。

    “不错,那李志是我们设计在赌场输钱并且欠下巨额赌资的,玳瑁也是我们下手除去的。”

    上官凝没想到夜莺这么直接干脆,不禁有些意外。

    “你们的目标除了密信和兵符难道还有其他的?”

    这是让上官凝十分疑惑的地方,早在最初她就已经查出了当年之事是欧阳袅袅做下的手脚,但那时她以为欧阳袅袅是因为恨意才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真相浮出水面,欧阳袅袅志不在复仇,那当年的事情做何解释?

    夜莺扬着头,光洁白皙的脖子展现出属于女子的娇美曲线,墨似的黑发零散的垂落在腮边,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柔和。

    “据我们多年查探所知,那兵符十有**就在蒋夫人的身上。”

    夜莺的话宛若一道惊雷响在上官凝的心头,兵符在娘亲的身上,怎么可能?

    兵符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可以调遣军队,而且是整整五十万的青云军,青云军是整个大雍最精锐的军队,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上官锦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娘亲的身上?

    这对于上官凝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同时上官凝也知道,夜莺和欧阳袅袅在府中蛰伏多年,此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她们是如何得知的。

    “啧,你觉得很诧异吧?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被人逼到了福喜阁藏身,是决计发现不了此事的。”

    上官凝的眼见微微的发黑,这个消息实在让她太难以接受了,此事母亲知情吗?上官锦的动机又是什么?

    “即便如此,你们让李志进府诬陷夫人又有何用?”

    上官凝不由自主的问道,随后眼睛突然睁大,震惊的说道。

    “你们是想借此逼娘亲就范?”

    夜莺赞许的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一点即透。

    “只是没想到被大小姐你横插一脚,眼看就要成功的事情立时功败垂成,如果不是此事,也许小姐早就可以抽身了。”

    上官凝将所有的事情迅速的串联起来想了一遍,半晌再次开口。

    “淑月也是你们的人?”

    “严格来讲,淑月并不算是我们的人,但是那丫头贪财,是个有银子就认娘的主儿,而且还一直对上官锦心有所想,为什么不过是投其所好,相互合作罢了。”

    “锦葵呢,在哪里?”

    夜莺皱皱眉,今天她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念在自己那个妹妹的面子上,也顾念这个上官凝对自己的宽仁,她是决计不会将这些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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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酒儿去编编那里寻求安慰了,每天看着收藏和订阅惨的一塌糊涂,酒儿的一颗心真是拔凉拔凉的!编编说:酒儿,你7号断更了!呜呜,酒儿知道,酒儿已经反复检讨了!唉,不管咋说,字还是要认真码的,至少还有很多一直在追文的宝儿们呢,放心吧,酒儿发发牢骚还是会乖乖去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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