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返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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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郊区研究所——
“部长！发生什么事了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全貌！”
里诺来不及换上工作的西装，草草装备上魔弹的ego慌慌张张的打开惩戒部休息室的大门，直到看见靠着墙一个人吸着烟的卡莉才慢慢冷静下来
“抱歉有点急了，我一名员工好像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卡莉掐掉烟头看着里诺，对比平常，细微下撇的嘴角表现了她糟糕的心情，思索后，她开了口
“后巷深宵。”
“后巷的每日凌晨三点十三分到凌晨四点三十四分，清道夫会从一座巢的一端扫荡到另一端，共计八十分钟，期间发生的，除了对居民区的破坏，一切暴行惨剧都不得予以追究。”
“盗用专利？”
“盗用专利会受到首脑警告，三次警告后未缴清罚款，则由‘爪牙’上门对涉事人员进行处理。”
“武器？特别是热武器。”
“严禁研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首脑对于枪械制造的管控也十分严格，严禁研发或想象任何违反《枪械生产指南》的技术……部长，您这像是考试一样的问题意义何在？”
卡莉走到里诺面前，双手搭着他有点俯视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好高哦，手掌好有力……哈哈，就算已经见过许多世面，可与偶像的近距离接触还是那么让人兴奋……」
“那些文件你有好好在看的样子，既然这样，准备好承担沉重的责任了吗？”
“什么？”
“新的部门，由你担任部长，这是卡门的意思，艾因以及其他部长也同意了这个决定，我们现在平级了。”
“这份责任是不是有点太重了？由一名普通员工担任部长太欠妥了！”
卡莉放下手将它们放入大衣的口袋
“你可不普通，不到二十的一阶收尾人，L公司事件中的杰出贡献者，收容两件工具型异想体，参与研究未知异想体的资料……以及解决J巢都市之星事件，被J公司以礼相待的英雄，让你做一个小小的部长还真是委屈你了。”
卡莉有些嘲讽的意味在其中，她看出了里诺并不想担任这个职位，或许是受到艾莉卡的影响，里诺他确实如此，带着对自己信仰的信任，他说出了——
“……由我担任新部门的部长……如果已经决定的事情无法被改变，那我便会负起这份责任，而这个前提是我已无后顾之忧，首脑的调律者找到了我，询问有关研究所的信息，这份工作并没看上去的那样合法对吧？放心，我什么都没说，装傻充愣以及律法上的条条框框已经在我心中生根，我糊弄一时完全不是问题，但她呢？他们呢？不是所有人都有直面首脑的勇气，即使身体不再羸弱，可依旧会惧怕的全身发抖，这就是首脑，如果只是一名普通职员，就算首脑亲临我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及关系脱身，可一旦担任职务，我身边的人都可能会受到牵连，如果要让我忧心忡忡的为未知工作，冒着自己的一切被清算的风险，那我宁愿抛下一切当个无名小卒。”
这样的话让卡莉陷入沉思，她已孑然一身，但其他人并不一样，或许是自私一类的情感，她说谎了
“……卡门跟艾因会为你安排，专心工作就好。”
“……如果是部长的话，我真的会相信。”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续了根烟
“我可不是那种骗人取乐的家伙……作为新部门的部长，你要记住，法规戒律是武器，不是束缚，该作盾时做盾，该为矛时为矛。”
“既已不是一名普通职员，我能否获取更多信息消除我未来工作的阻碍？”
“律政部，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研究所会需要这一层伪装，用所谓‘规矩’与首脑周旋争取更多的时间。”
“研究所在白纸上的盾吗……为什么要选择我这样一个战备人员而不是一名文职？”
卡莉有点惊讶的表情看着里诺
“你该不会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一点自觉吧？这个部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光有知识还不够，谨慎，胆识，威慑力缺一不可，而你，恰恰都具备了。”
“被夸了我会感到高兴的，部长。”
“别再叫部长了，不管是在收尾人这个行当里，或者是在职位上，你都有资格直呼名讳，而且你也不是我惩戒部的员工了。”
“在我心中‘卡莉’这个名字是神圣的，我把它当作了某种信仰。”
卡莉快速别过头去把烟掐灭
“随……便你。”
“我可以知道「伊诺克死去」这件事情的原委了吗？”
卡莉垂下眼眸，眼见又要再度续上一根烟，里诺眼疾手快不知从哪里拿出根棒棒糖，扯掉糖纸，先一步怼进卡莉嘴里
“最强的人她不一定有最强的肺，本来是带来安慰丽莎的，当然，我带了不止一个。”
“这是件令人难过的事，难到嘴里没点东西就说不出来的程度，其实，两个孩子之中，有适合成为实验对象的候选人——”
孩子们原本是作为实验对象被带到研究所中，可carmen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根本没想过要将孩子们作为实验对象，只告诉他们可以没有顾虑的生活在这里
“我对你们的实验非常感兴趣，请让我参加你们的实验。”
就在不久前，一个男孩这么说着，而他，就是Enoch，carmen花了很久考虑，可实验毫无进展，即使有着“无迹可寻”这样的例子，也无法从中寻得突破，大家都看着carmen，将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上，他们是那样的信任着她
在注视下，carmen艰难的做出批准Enoch请求的决定
“我们失败了。”
这一句话在研究员的口中是那么轻描淡写，对于我们，这是块沉重的石头，就在她的眼前，那个叫Enoch的男孩在名叫Lisa的女孩面前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呜呜……你去死啊！你快去死啊！呜呜呜……”
小女孩的哭声以及仪器数值归零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现在，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心怀不安，继续着研究，carmen意志消沉，Ayin也忙的不可开交，我们急需一个人能稍微为我们分担些压力。”
卡莉将糖咬碎吞下肚，愤恨的捶击墙壁，接触拳头的地方碎裂了
“啧，如果事情都像砍人一样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会尽我所能，其实我也希望这份伟大事业能有我的身影。”
“你先前不还在担心自己的亲人朋友？”
“因为卡莉的承诺让我没了后顾之忧啊。”
她扭过头有点心虚，选择了闭口不言
“现在我该去找丽莎了，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当然，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打击，我也不例外，但，总要有去解决矛盾的人。”
……
由于迟迟找不到丽莎的身影，里诺前往监控室，想要通过监控寻找她的踪迹，走道上，就在一个拐角，里诺撞上魂不守舍的卡门，而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藏起自己的手腕
“您……没事吧？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
“……嗯…嗯？没……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要去新部门报道吗？”
“那是稍后的事，我现在在找丽莎，您知道她在哪吗？”
“都是我的错……她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哭吧……”
卡门的声音很小，小到耳朵凑到嘴边才能听清的程度
“什么？”
“不，我也不知道……”
她慌张的准备逃跑，在得知伊诺克是因为她而死后，里诺很想抓住她的手问个明白，但他知道介怀这件事的人也包括卡门，于是他没有下手，而是把音量提高到逃跑的卡门能听到的程度
“如果别人问我回应别人的期待很困难吗？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很难’，尽力而为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因为无力回应而自我消沉，这样的人我觉得最差劲了，他们总想着逃避现实。”
卡门面相走廊尽头的铁门驻足
“我曾处理过一起委托，一所高校的学生因无法回应父母的期待最终选择辍学成天靠酒精麻痹自己直到他染上脑啡肽，肉体逐渐崩坏，精神状态只能用一坨屎来形容，我的委托只是找到他，但我依旧关注着事件的后续，他站上天台一跃而下，你猜怎么着？”
卡门浑身颤抖着
“没有变成一摊烂肉，而是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怪物……消沉到极致的人连死亡都不配。”
“……所以呢？”
“所以？我没有像你的朋友那样对你有着着魔一般的信任，相反，我像其他无端接受到陌生人善意的都市人一样对你怀有戒心，我对你们的实验，计划全然不关心甚至想保持旁观者的身份，但我已然入局……我不相信他们看不出你的萎靡也不相信没人劝你振作，你可能觉得那是种关心是廉价的，因为你已经从他们那得到了太多类似的东西，物以稀为贵这种道理在情感上也是一样的。”
“我并没有觉得他们是廉价的。”
“……是吗？那希望是我理解错了，说这么多我只想让你知道，能让一个戒备着你的陌生人对你抱有无端的善意，你的个人魅力足以让你号令大家去完成哪怕天马行空的梦。”
大道理卡门又怎么会不懂？讲这么多绕个大弯就只为拍个马屁，这几句话的意思就像是‘谈论严肃的生死之道最后却来一句你长的太美丽了’一样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幽默
卡门忍不住笑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确实笑了，这瞬间，她是发自内心的笑
可那股窒息感也只离开了她一瞬间
“谢谢……”
她一路小跑的走了
“如我们期待的那样振作起来吧，我不希望那是你最后的笑容。”
正午，郊区研究所——
“部长！发生什么事了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全貌！”
里诺来不及换上工作的西装，草草装备上魔弹的ego慌慌张张的打开惩戒部休息室的大门，直到看见靠着墙一个人吸着烟的卡莉才慢慢冷静下来
“抱歉有点急了，我一名员工好像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卡莉掐掉烟头看着里诺，对比平常，细微下撇的嘴角表现了她糟糕的心情，思索后，她开了口
“后巷深宵。”
“后巷的每日凌晨三点十三分到凌晨四点三十四分，清道夫会从一座巢的一端扫荡到另一端，共计八十分钟，期间发生的，除了对居民区的破坏，一切暴行惨剧都不得予以追究。”
“盗用专利？”
“盗用专利会受到首脑警告，三次警告后未缴清罚款，则由‘爪牙’上门对涉事人员进行处理。”
“武器？特别是热武器。”
“严禁研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首脑对于枪械制造的管控也十分严格，严禁研发或想象任何违反《枪械生产指南》的技术……部长，您这像是考试一样的问题意义何在？”
卡莉走到里诺面前，双手搭着他有点俯视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好高哦，手掌好有力……哈哈，就算已经见过许多世面，可与偶像的近距离接触还是那么让人兴奋……」
“那些文件你有好好在看的样子，既然这样，准备好承担沉重的责任了吗？”
“什么？”
“新的部门，由你担任部长，这是卡门的意思，艾因以及其他部长也同意了这个决定，我们现在平级了。”
“这份责任是不是有点太重了？由一名普通员工担任部长太欠妥了！”
卡莉放下手将它们放入大衣的口袋
“你可不普通，不到二十的一阶收尾人，L公司事件中的杰出贡献者，收容两件工具型异想体，参与研究未知异想体的资料……以及解决J巢都市之星事件，被J公司以礼相待的英雄，让你做一个小小的部长还真是委屈你了。”
卡莉有些嘲讽的意味在其中，她看出了里诺并不想担任这个职位，或许是受到艾莉卡的影响，里诺他确实如此，带着对自己信仰的信任，他说出了——
“……由我担任新部门的部长……如果已经决定的事情无法被改变，那我便会负起这份责任，而这个前提是我已无后顾之忧，首脑的调律者找到了我，询问有关研究所的信息，这份工作并没看上去的那样合法对吧？放心，我什么都没说，装傻充愣以及律法上的条条框框已经在我心中生根，我糊弄一时完全不是问题，但她呢？他们呢？不是所有人都有直面首脑的勇气，即使身体不再羸弱，可依旧会惧怕的全身发抖，这就是首脑，如果只是一名普通职员，就算首脑亲临我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及关系脱身，可一旦担任职务，我身边的人都可能会受到牵连，如果要让我忧心忡忡的为未知工作，冒着自己的一切被清算的风险，那我宁愿抛下一切当个无名小卒。”
这样的话让卡莉陷入沉思，她已孑然一身，但其他人并不一样，或许是自私一类的情感，她说谎了
“……卡门跟艾因会为你安排，专心工作就好。”
“……如果是部长的话，我真的会相信。”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续了根烟
“我可不是那种骗人取乐的家伙……作为新部门的部长，你要记住，法规戒律是武器，不是束缚，该作盾时做盾，该为矛时为矛。”
“既已不是一名普通职员，我能否获取更多信息消除我未来工作的阻碍？”
“律政部，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研究所会需要这一层伪装，用所谓‘规矩’与首脑周旋争取更多的时间。”
“研究所在白纸上的盾吗……为什么要选择我这样一个战备人员而不是一名文职？”
卡莉有点惊讶的表情看着里诺
“你该不会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一点自觉吧？这个部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光有知识还不够，谨慎，胆识，威慑力缺一不可，而你，恰恰都具备了。”
“被夸了我会感到高兴的，部长。”
“别再叫部长了，不管是在收尾人这个行当里，或者是在职位上，你都有资格直呼名讳，而且你也不是我惩戒部的员工了。”
“在我心中‘卡莉’这个名字是神圣的，我把它当作了某种信仰。”
卡莉快速别过头去把烟掐灭
“随……便你。”
“我可以知道「伊诺克死去」这件事情的原委了吗？”
卡莉垂下眼眸，眼见又要再度续上一根烟，里诺眼疾手快不知从哪里拿出根棒棒糖，扯掉糖纸，先一步怼进卡莉嘴里
“最强的人她不一定有最强的肺，本来是带来安慰丽莎的，当然，我带了不止一个。”
“这是件令人难过的事，难到嘴里没点东西就说不出来的程度，其实，两个孩子之中，有适合成为实验对象的候选人——”
孩子们原本是作为实验对象被带到研究所中，可carmen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根本没想过要将孩子们作为实验对象，只告诉他们可以没有顾虑的生活在这里
“我对你们的实验非常感兴趣，请让我参加你们的实验。”
就在不久前，一个男孩这么说着，而他，就是Enoch，carmen花了很久考虑，可实验毫无进展，即使有着“无迹可寻”这样的例子，也无法从中寻得突破，大家都看着carmen，将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上，他们是那样的信任着她
在注视下，carmen艰难的做出批准Enoch请求的决定
“我们失败了。”
这一句话在研究员的口中是那么轻描淡写，对于我们，这是块沉重的石头，就在她的眼前，那个叫Enoch的男孩在名叫Lisa的女孩面前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呜呜……你去死啊！你快去死啊！呜呜呜……”
小女孩的哭声以及仪器数值归零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现在，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心怀不安，继续着研究，carmen意志消沉，Ayin也忙的不可开交，我们急需一个人能稍微为我们分担些压力。”
卡莉将糖咬碎吞下肚，愤恨的捶击墙壁，接触拳头的地方碎裂了
“啧，如果事情都像砍人一样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会尽我所能，其实我也希望这份伟大事业能有我的身影。”
“你先前不还在担心自己的亲人朋友？”
“因为卡莉的承诺让我没了后顾之忧啊。”
她扭过头有点心虚，选择了闭口不言
“现在我该去找丽莎了，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当然，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打击，我也不例外，但，总要有去解决矛盾的人。”
……
由于迟迟找不到丽莎的身影，里诺前往监控室，想要通过监控寻找她的踪迹，走道上，就在一个拐角，里诺撞上魂不守舍的卡门，而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藏起自己的手腕
“您……没事吧？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
“……嗯…嗯？没……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要去新部门报道吗？”
“那是稍后的事，我现在在找丽莎，您知道她在哪吗？”
“都是我的错……她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哭吧……”
卡门的声音很小，小到耳朵凑到嘴边才能听清的程度
“什么？”
“不，我也不知道……”
她慌张的准备逃跑，在得知伊诺克是因为她而死后，里诺很想抓住她的手问个明白，但他知道介怀这件事的人也包括卡门，于是他没有下手，而是把音量提高到逃跑的卡门能听到的程度
“如果别人问我回应别人的期待很困难吗？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很难’，尽力而为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因为无力回应而自我消沉，这样的人我觉得最差劲了，他们总想着逃避现实。”
卡门面相走廊尽头的铁门驻足
“我曾处理过一起委托，一所高校的学生因无法回应父母的期待最终选择辍学成天靠酒精麻痹自己直到他染上脑啡肽，肉体逐渐崩坏，精神状态只能用一坨屎来形容，我的委托只是找到他，但我依旧关注着事件的后续，他站上天台一跃而下，你猜怎么着？”
卡门浑身颤抖着
“没有变成一摊烂肉，而是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怪物……消沉到极致的人连死亡都不配。”
“……所以呢？”
“所以？我没有像你的朋友那样对你有着着魔一般的信任，相反，我像其他无端接受到陌生人善意的都市人一样对你怀有戒心，我对你们的实验，计划全然不关心甚至想保持旁观者的身份，但我已然入局……我不相信他们看不出你的萎靡也不相信没人劝你振作，你可能觉得那是种关心是廉价的，因为你已经从他们那得到了太多类似的东西，物以稀为贵这种道理在情感上也是一样的。”
“我并没有觉得他们是廉价的。”
“……是吗？那希望是我理解错了，说这么多我只想让你知道，能让一个戒备着你的陌生人对你抱有无端的善意，你的个人魅力足以让你号令大家去完成哪怕天马行空的梦。”
大道理卡门又怎么会不懂？讲这么多绕个大弯就只为拍个马屁，这几句话的意思就像是‘谈论严肃的生死之道最后却来一句你长的太美丽了’一样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幽默
卡门忍不住笑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确实笑了，这瞬间，她是发自内心的笑
可那股窒息感也只离开了她一瞬间
“谢谢……”
她一路小跑的走了
“如我们期待的那样振作起来吧，我不希望那是你最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