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困、进攻、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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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厅的时候，弟兄们大多都已各自散去，仅留下数百人留守娱乐城，以防不测。龙一端坐在正中一张宽大的沙发上，手里握着一瓶白兰地，已隐约有几分的醉意。
“方兄弟，来，喝一杯！”龙一遥遥地朝着我举起酒瓶。
“谢谢！”我走到他对面坐下，“一哥，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感觉，今晚，叫弟兄们小心一些！”
龙一怔了怔，沉吟道：“你的意思……”
我道：“铁老九绝非寻常之辈，他的势力犹在耗子之上。但我们兵临城下时，却未见到对方一兵一卒，连同他的两三千小弟如同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我担心今夜会有事发生！”
龙一冷哼道：“姓铁的没有这个能耐！“
十一娘插嘴道：“可是，他背后还有一个卓东来。”
龙一眉梢一蹙，举起酒瓶，咕噜噜灌下大口的烈酒，然后“砰”一声将酒瓶搁在面前的桌上，大声叫道：“暴龙！小秋！”
“在！”暴龙与叶小秋中应声而出，“一哥，什么事？”
“暴龙，你按排一些兄弟在外面布哨，以防有人偷袭；小秋也不要闲着，派些兄弟去搜索铁老九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是！”暴龙与叶小秋领命而去。
龙一倚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沉声问道：“现在铁老九的地盘也被我们控制，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想，是与我那位朋友联系的时候了！”我说。
龙一嘿然道：“既然那姓万的与我们是友非敌，何不约出来见一见，总是这样神出鬼没，教我们怎样与他合作？”
我沉吟道：“此人智计深沉，非寻常人物。他之所以藏身慕后，一定有深意！”
龙一摇摇头道：“方兄弟，你太容易相信人了。所谓江湖险恶，你与这个人仅见过一面，岂能如此轻信他！”
这时候，我才发现龙一心中早已对万人敌的身份生出怀疑。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些江湖人，事事都很小心，况且，我们这次行动牵涉甚广，稍有不慎，便会连累千百兄弟xìng命。
我轻叹道：“好，我试一试约他出来！”自口袋里掏出万人敌送我的对讲机，正yù与他联系，忽闻外面有人大叫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声音未落，一名兄弟已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发生了什事么？”龙一神sè未动，冷然道。
“一哥，大事不妙！军队……已将我们包围了……”那名兄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怵之sè。
“胡说！”龙一霍地自座上站起，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军队？开什么玩笑？”
“这是真的，外面的军队已将我们重重包围住了。而且，还有几架直升机在上头监视着我们哩！”叶小秋大步自门外走进。
“直升机？”龙一脸sè一变，目光却投向我，“怎会有这样的事？”
“出去看一看！”我也是阵角大乱。
娱乐城的大门紧闭，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几曾何时，空旷的大街上已聚集了二十余辆军车。千百名身军穿迷彩服，扛著名式轻重武器的官兵潜伏在四周，黑黑的枪口皆对准了娱乐城的大门；几架军用直升机轰隆隆的鸣叫着，如同几只黑sè的大鸟，盘旋于娱乐城的上空。
“搞什么？”龙一眯着眼睛，迷惑地道，“这些龟儿子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叶小秋道：“他们是特种部队？我知道，他们是一直驻扎在城西三十里的密林中。”
龙一愕然道：“特种部队？特种部队竟然来对付我们？真他妈的小题大作？”
“他们是卓东来派来的？但卓东来没有调动军队的权限？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子？”我冷静地分析道。
“王八蛋，老子与他们拼了！”暴龙怒喝道。
“咦！暴龙，你手里拿的什么？”龙一目光落在暴龙的手上。
暴龙扬了扬手中的冲锋枪，笑道：“老大，不用担心，我们有这个家伙，加上耗子那龟儿子的三十条枪，我们一共有五十条左右，我叫弟兄们全带来了！”
“不好！”我与龙一互觑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外面已有人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弃械投降，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后果自负……”
龙一冷哼道：“好毒的手段！”
叶小秋道：“难怪铁老九的人跑得一个不剩，原来，他们早有计算！”
“怕什么？大不了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暴龙叫道。
“胡闹！”龙一厉声叱道，“你有几个脑袋，斗得过人家的正规军么？人家随便发一颗什么火箭炮，就可以将你轰上天去！”
正在说话之间，身后突然传出“砰砰”两声枪响，铛啷啷！撒落一地的碎玻璃。几乎同一时刻，外间密集枪声响了起来，子弹破窗而入，没入身后的墙壁。
龙一回转身来，怒喝道：“哪个混蛋在开枪？”
一名小弟捧着一条AK48式冲锋枪，颤声道：“一哥，对不起，枪……走火了！”
“他妈的！”龙一狠狠骂着。
子弹不住自外面shè进来，顷刻之间，已有几名弟兄中弹倒下。
外面又传来一串轻捷的脚步声。
“不好！他们要冲进来了，阻止他们！”我夺过一名弟兄手中的枪，从地上蹿起，透过窗口向外狂乱扫shè，立时有数名特种部队官兵栽倒在我怒啸的子弹下。我只身屹立于窗口，身体怪异的扭曲着，竟在间不容发之间，避过对方一阵枪弹的袭击。
对方的攻势迅速被遏制。
一阵还击之后，我又俯下身子，但见身边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虽然，他们都曾见识过我惊人的武技，但却从未见过有人在枪林弹雨之下夷然无损。
我干咳了一声，唤醒了他们的神志，吩咐道：“暴龙，安排几名兄弟，一定要守住大门，不能让他们强攻进来！”
“是！”暴龙信心十足地叫道，“兄弟们，跟我来！”
一众持有枪械的弟兄迅速分散于大门与窗口，朝外面还击。
“我们支持不了多久！”十一娘的目光巡视了一下四周，忧心重重地道。
我点点头，道：“不错！首先，我们的火力不足，其次，对方不仅是正规军，而且是正规军中的jīng锐，我们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我们该怎么办？”龙一虽然久经风浪，也是方寸大乱。
我沉吟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式！”掏出万人敌送我的对讲机，刚一拨通，话机里已传出万人敌的声音：“方兄，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我，你们那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正设法与主席方面联系，很快就会有消息。目前，你们最重要的是拖时间，一定要撑过去，但尽量不要造成太大的伤亡，否则，难以收拾残局。好了，静候我的佳音！”
我连一句话也未来得及说，对方已挂断了线。
对讲机的音量很大，龙一在旁也听了个清楚，他一拳击在墙壁上，狠狠地道：“他妈的，现在怎么办？”
“拖时间！”我只能这样回答。
“不好了，有官兵从直升机上降落在楼顶！”有兄弟从楼上疾奔下来，惊慌失措地叫道。
“我们快上去！”我果断地道。
从官兵发动攻势的那一刻起，我已隐然成为大家无可争议的指挥者。遥想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医生，现在，俨然统率三军的主帅，人生当真是无常！
我的身形化作一抹淡淡的白烟，往楼顶疾shè而去。
大楼有七层。当我扑至第六层的楼梯口时，心中忽生出强烈的不安，立时驻足下来，灵觉迅速向四面延伸而去。
头顶的楼梯口转角处，一左一右潜伏着两名狙击手，我能够清晰地感应出他们的体温、脉搏和呼吸；另外，楼顶平台上，正有几名特种兵自空降落。
我虽然从未受过任何军事方面的训练，但亦能猜测出对方的意图：楼梯的出口已被特种兵的强大火力封锁，连一只苍蝇也飞不上去。而对方的后援不断地自直升机上降落楼顶，稍过片刻，我们必定陷入前后夹攻之局。
“咚咚咚！”一阵急骤的脚步声自楼下传来，原来是龙一带着叶小秋等一帮弟兄前来增援。
“方兄弟，上面的情形怎样？”龙一压低声音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上面的出口被封锁住了，很难抢攻！”
龙一脸sè一变，半晌道：“他妈的，老子不过是一群流氓，值得这样大动干戈么？”
叶小秋道：“现在，人家并不将我们当成是流氓，而是持有枪械的恐怖份子。不能让他们抢占楼顶，否则，我们势必会成为瓮中之鳖。”
“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一个。”我沉声道。
“哈哈哈……”龙一狂笑起来，大声喝道，“横竖都是一死，我们就与这些龟儿子拼了！”
我心中一震，蓦地回过身来，目中shè出两道耀眼的jīng芒，一字一句地道：“一哥稍安勿躁，一切交给我！”
龙一睁大牛眼望着我，半晌点点头，道：“好兄弟，我绝对信得过你！小心！”
“我明白！”真气在体内急速流转，一声低啸从我口中传出，身形忽化作一股飓风往楼梯口卷出。
当我掠出楼梯间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感应到两股强大的火力向我狂扫而至，耳边更充斥满了子弹撕裂空气的锐啸声，经过特种训练的狙击手果然非同小可，在如此短距离的空间，我的身体无论怎样地扭曲，也无法完全避过子弹的袭击。
因此，我并未做出任何的闪避，因为我知道一切闪避都是徒劳；只不过，从一开始，我的身体便是如同陀螺般往向掠出，所至之处，自然带起一般旋转的力量，躯体所在，犹如龙卷风的核心。当子弹接近我的身体咫尺时，竟然全数被布于躯体四周那股螺旋的力量卸去部分子弹上的势能，弹尖立时偏转方向，擦着我的肌肉掠过。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的双臂舒展开来，曲指弹出。
“嘤呀！”惊呼起响起，两道无形剑气隔空shè中左右墙角处的特种兵。
大功告成。
我的身形疾转，犹如一片枯叶般飘然落地。
整个楼顶已尽在我的掌握中。
我的头微是一晕，突然有种力竭的感觉。
今rì连番出手，已使我的功力消耗甚巨，根本没有时间调息。
墙角处，除了僵卧在地的两名特种兵外，还躺着四具男子的尸体，浑身血污，已然没了气息。从他们服饰可以看出，这几人都是龙一手下的兄弟。从战斗一开始，官兵就没有丝毫留情。同时，我也明白了战争的残酷；官方显然是收到消息，将我们误认为携带有枪械的恐怖分子，才如此兴师动众。
事已至此，我们再也无机会向官方表示清白。
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万人敌身上了。
“啪啪啪……”
急骤的枪声又响起，犹如雨打杷樵一般，我的脚下暴蹿起串串火星。
三名特种兵已成功的降落楼顶，正形成倚角之势向我冲至。同时，头顶的直升机亦未闲着，自上空呼啸而过，窗口喷出一道道火舌。
我的身形在枪林弹雨中腾挪着，真气的巨耗使我感觉着阵阵的眩晕。我这才发现，无论我的功力修练到何等程度，始终是一具血肉之躯，并非机器。几个小时前，在长街上只身引爆轿身所携带的定时炸弹，已耗去我数成功力，还未有时间调息，接下来，又是连番的战斗，体内的真气更是所剩无几。
“方兄弟，快退！”龙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楼梯口又窜出两条人影，伏在地上，举枪朝三名特种兵还击。
有了龙一等人的增援，我终于得到一点宝贵的时间，身体贴着地面一个腾跃，已欺至右首墙角那特种兵的身前，后者因被我的无形剑气所制，身体不能动弹分毫。
我毫不客气地夺过他手中的枪械，扭转过身子，疯狂地往后面扫shè。
两名特种兵立时血溅于我愤怒的枪口下。
我心中随即掠过一丝丝的怜悯。
——形势所迫，再也不能有慈悲之心。
心神怔忡之间，“呀”一声痛哼，自我口中传出，我的身体顿向左旋了出去，双膝跪倒在地。往伤处望去，左臂肱二头肌处衣衫破碎，血流如注。原来是被一颗弹头擦过，幸喜未伤及筋骨。
血战至今，我终于负伤。
“*nǎinǎi的！”龙一的怒骂声传入耳际。
我扭头望去，但见他高大的身躯倏地自地面跃起，举着手中的AK48冲锋枪向前狂乱扫shè。仅存那名特种兵未料敌人如此强悍，当即身中数枪，栽倒地面。
“卧倒！”我心神大震，曲指弹出，一道指劲破空而出，正中龙一的“足三里”穴，“扑通！”龙一右膝一软，高大的身躯顿时摔倒地面，恰好避过头顶直升机上的一轮扫shè。
我右足点落墙角，身体向前弹出，已接近龙一身旁，大声喝道：“快撤！”
龙一望了我一眼，显然已明白我的意思：几名降落楼顶的特种兵虽然已被制服，但头顶上空几架直升机仍是盘旋不去。凭我们的火力，根本不足以与之相抗，为之之计，只有撤回楼梯间，是为上策。
我们终于顺利地脱离直升机的火力范围，撤到楼梯间。
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仍不停地自外面传来，暂时对我们不能构成威胁。龙一扭过头来，望着我血淋淋的左肩，沉声问道：“伤得怎样？”
我摇摇头，道：“不要紧，只是一点皮外伤，你忘记我是医生了！”默运“乾坤定魔咒”的疗伤心法，伤处的流血很快便被止住。
叶小秋撕开我伤处的衣衫，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伤口，脸上现出惊异之sè，大呼小叫地道：“奇怪，真是奇怪！”
龙一异道：“什么？”
叶小秋喃喃道：“方老大的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
“哦？”龙一惊呼出声。
我低头望去，果然见自己左肩伤处已然有血痂形成，心里不禁又惊又喜。我是一个职业的医生，深谙创口愈合的机制，一个寻常人的创口绝无可能在短短一两分钟内形成血痂。无庸置疑，这一切的神奇功效，皆来自于“乾坤定魔咒”秘籍里的疗伤篇。
“咚咚咚！”下面又传来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一名兄弟惊惶失措地跑了上来，大声叫道：“一哥，不好了，暴龙老大负伤了！”
“什么？”龙一霍地自地上站起。
那人喘着粗气，一面道：“官兵用重型武器轰开了大门，暴龙老大的右臂被流弹所伤，看来顶不了多久了……”
龙一眉梢一扬，狠声道：“他nǎinǎi的，方兄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下去看一看！”
我沉声道：“一哥，小心！”
龙一目光巡视一周，喝道：“兄弟们，你们留在这里，听方兄弟的号令行事，不得有误，明白吗？”
“是，一哥。”小秋等人齐声应道。
龙一吩咐完毕，大步直奔底楼而去。我目送他高大的背影消失于视野，心里一阵惘然，只觉他这一去，虽非永别，却大有咫尺天涯之感。敌强我弱，假如万人敌失信于我，我们数百人将绝无生机。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关乎数百人的xìng命，这个赌注是否太大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心神恍惚，喃喃念道。
“方老大，你在说什么？”叶小秋异道。
我叹道：“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拖多久？”
叶小秋摇摇头，道：“对方火力太强，又训练有素，这场仗的结果是可想而知了。不过，以方老大鬼神莫测的武功，或许能够扭转局面！”
“你是这样想？”我对他的话大感意外，由此可以想象，自己战无不胜的形象，已深深地印入了这帮兄弟的脑子里，所以，他们才义无反顾地跟着我无畏的战斗，直至最后一刻。
“方老大，我们将这条命交给你了！”几名兄弟都异口同声地说。
我巡视着这一张张凛然的脸孔，心中禁不住一阵强烈地感动。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感觉到这帮兄弟的真挚、可爱，虽然，他们都是些街头霸王、人渣，体内却同样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他们的真诚，较之某些所谓的君子，甚有过之无不及。
“也许，这一次，我将会令你们失望了！”我轻声叹道。
只有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若非真气损耗甚巨，我的左肩也不会被流弹所伤了。更要命的是头顶的三头军用直升机，纵然我神功盖世，也无法与它们抗衡。
叶小秋望着我颓废的样子，呆了一呆，大笑道：“生又如何？死又何惧？我叶小秋既然敢在道上混，生死之事，向来未放在心上。”顿了顿，又喝道：“阿炳，出去看一看，外头那些龟儿子倒底在做什么？”
一个身裁矮小的青年汉子自他身后应声站起，利索地蹿上前去，往楼梯口探出半个脑袋，立时惹来一阵扫shè。他慌忙缩回头来，抖了抖头发里的泥沙，一面说道：“不好！特种兵又自直升机上降落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sè皆是一变。
叶小秋神sè凝重地道：“不能让他们降落楼顶，否则，我们又要陷入挨打的局面了。”
阿炳苦笑道：“怎样阻止他们？钻出去挨他们的子弹？”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我身上。
我明白大家的意思，所有人都曾亲眼目睹我赤手空拳穿过枪林弹雨，而毫发未伤的情形，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我是人，不是神。以我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把握避开子弹。
——我知道自己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我如何忍心拒绝他们期待的目光？
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闭上双目，外面的情形依稀出现在我的灵觉之内：一架直升机盘旋在在四五十米的上空，普然是在为另两架直升机上特种兵的降落做掩护。
又有两名特种兵已顺利降落楼顶。
我心中一横，大喝一声，奋起余力，身体如箭矢一般向外shè出。
枪声迭起。
无数的枪弹犹如狂风骤雨般迎面袭至。
我体内真气急转，身形疾如流光闪电，再度穿过枪林弹雨，直冲向已降落楼顶的两名特种兵。
以我的速度，对方根本避无可避。
“砰！”一名特种兵被我重重地撞倒在地，几乎在同一时刻，左手一道剑气已剌中另一名特种兵的“印堂”穴。
举手投足之间，两名特种兵已先后命丧于我手中。
我的身形未作丝毫停滞，顺势滚入左首十米开外的一个角落里。
头顶枪声怒吼，子弹狂野地打在坚硬的混泥土上，溅起阵阵尘烟。经过方才一连串动手，我体内的真气实已至油尽灯枯之境。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架直升机从旁绕了过来，出现在我的视野内，黑洞洞的枪口再次瞄准了我。
我心底不禁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以我现在的状况，再也无法闪避接下来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我仿佛看到那一道道黑洞洞的枪口开始喷shè出鲜艳夺目的火花。
但是，枪声迟迟未响。
我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回到大厅的时候，弟兄们大多都已各自散去，仅留下数百人留守娱乐城，以防不测。龙一端坐在正中一张宽大的沙发上，手里握着一瓶白兰地，已隐约有几分的醉意。
“方兄弟，来，喝一杯！”龙一遥遥地朝着我举起酒瓶。
“谢谢！”我走到他对面坐下，“一哥，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感觉，今晚，叫弟兄们小心一些！”
龙一怔了怔，沉吟道：“你的意思……”
我道：“铁老九绝非寻常之辈，他的势力犹在耗子之上。但我们兵临城下时，却未见到对方一兵一卒，连同他的两三千小弟如同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我担心今夜会有事发生！”
龙一冷哼道：“姓铁的没有这个能耐！“
十一娘插嘴道：“可是，他背后还有一个卓东来。”
龙一眉梢一蹙，举起酒瓶，咕噜噜灌下大口的烈酒，然后“砰”一声将酒瓶搁在面前的桌上，大声叫道：“暴龙！小秋！”
“在！”暴龙与叶小秋中应声而出，“一哥，什么事？”
“暴龙，你按排一些兄弟在外面布哨，以防有人偷袭；小秋也不要闲着，派些兄弟去搜索铁老九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是！”暴龙与叶小秋领命而去。
龙一倚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沉声问道：“现在铁老九的地盘也被我们控制，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想，是与我那位朋友联系的时候了！”我说。
龙一嘿然道：“既然那姓万的与我们是友非敌，何不约出来见一见，总是这样神出鬼没，教我们怎样与他合作？”
我沉吟道：“此人智计深沉，非寻常人物。他之所以藏身慕后，一定有深意！”
龙一摇摇头道：“方兄弟，你太容易相信人了。所谓江湖险恶，你与这个人仅见过一面，岂能如此轻信他！”
这时候，我才发现龙一心中早已对万人敌的身份生出怀疑。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些江湖人，事事都很小心，况且，我们这次行动牵涉甚广，稍有不慎，便会连累千百兄弟xìng命。
我轻叹道：“好，我试一试约他出来！”自口袋里掏出万人敌送我的对讲机，正yù与他联系，忽闻外面有人大叫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声音未落，一名兄弟已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发生了什事么？”龙一神sè未动，冷然道。
“一哥，大事不妙！军队……已将我们包围了……”那名兄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怵之sè。
“胡说！”龙一霍地自座上站起，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军队？开什么玩笑？”
“这是真的，外面的军队已将我们重重包围住了。而且，还有几架直升机在上头监视着我们哩！”叶小秋大步自门外走进。
“直升机？”龙一脸sè一变，目光却投向我，“怎会有这样的事？”
“出去看一看！”我也是阵角大乱。
娱乐城的大门紧闭，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几曾何时，空旷的大街上已聚集了二十余辆军车。千百名身军穿迷彩服，扛著名式轻重武器的官兵潜伏在四周，黑黑的枪口皆对准了娱乐城的大门；几架军用直升机轰隆隆的鸣叫着，如同几只黑sè的大鸟，盘旋于娱乐城的上空。
“搞什么？”龙一眯着眼睛，迷惑地道，“这些龟儿子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叶小秋道：“他们是特种部队？我知道，他们是一直驻扎在城西三十里的密林中。”
龙一愕然道：“特种部队？特种部队竟然来对付我们？真他妈的小题大作？”
“他们是卓东来派来的？但卓东来没有调动军队的权限？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子？”我冷静地分析道。
“王八蛋，老子与他们拼了！”暴龙怒喝道。
“咦！暴龙，你手里拿的什么？”龙一目光落在暴龙的手上。
暴龙扬了扬手中的冲锋枪，笑道：“老大，不用担心，我们有这个家伙，加上耗子那龟儿子的三十条枪，我们一共有五十条左右，我叫弟兄们全带来了！”
“不好！”我与龙一互觑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外面已有人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弃械投降，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后果自负……”
龙一冷哼道：“好毒的手段！”
叶小秋道：“难怪铁老九的人跑得一个不剩，原来，他们早有计算！”
“怕什么？大不了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暴龙叫道。
“胡闹！”龙一厉声叱道，“你有几个脑袋，斗得过人家的正规军么？人家随便发一颗什么火箭炮，就可以将你轰上天去！”
正在说话之间，身后突然传出“砰砰”两声枪响，铛啷啷！撒落一地的碎玻璃。几乎同一时刻，外间密集枪声响了起来，子弹破窗而入，没入身后的墙壁。
龙一回转身来，怒喝道：“哪个混蛋在开枪？”
一名小弟捧着一条AK48式冲锋枪，颤声道：“一哥，对不起，枪……走火了！”
“他妈的！”龙一狠狠骂着。
子弹不住自外面shè进来，顷刻之间，已有几名弟兄中弹倒下。
外面又传来一串轻捷的脚步声。
“不好！他们要冲进来了，阻止他们！”我夺过一名弟兄手中的枪，从地上蹿起，透过窗口向外狂乱扫shè，立时有数名特种部队官兵栽倒在我怒啸的子弹下。我只身屹立于窗口，身体怪异的扭曲着，竟在间不容发之间，避过对方一阵枪弹的袭击。
对方的攻势迅速被遏制。
一阵还击之后，我又俯下身子，但见身边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虽然，他们都曾见识过我惊人的武技，但却从未见过有人在枪林弹雨之下夷然无损。
我干咳了一声，唤醒了他们的神志，吩咐道：“暴龙，安排几名兄弟，一定要守住大门，不能让他们强攻进来！”
“是！”暴龙信心十足地叫道，“兄弟们，跟我来！”
一众持有枪械的弟兄迅速分散于大门与窗口，朝外面还击。
“我们支持不了多久！”十一娘的目光巡视了一下四周，忧心重重地道。
我点点头，道：“不错！首先，我们的火力不足，其次，对方不仅是正规军，而且是正规军中的jīng锐，我们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我们该怎么办？”龙一虽然久经风浪，也是方寸大乱。
我沉吟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式！”掏出万人敌送我的对讲机，刚一拨通，话机里已传出万人敌的声音：“方兄，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我，你们那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正设法与主席方面联系，很快就会有消息。目前，你们最重要的是拖时间，一定要撑过去，但尽量不要造成太大的伤亡，否则，难以收拾残局。好了，静候我的佳音！”
我连一句话也未来得及说，对方已挂断了线。
对讲机的音量很大，龙一在旁也听了个清楚，他一拳击在墙壁上，狠狠地道：“他妈的，现在怎么办？”
“拖时间！”我只能这样回答。
“不好了，有官兵从直升机上降落在楼顶！”有兄弟从楼上疾奔下来，惊慌失措地叫道。
“我们快上去！”我果断地道。
从官兵发动攻势的那一刻起，我已隐然成为大家无可争议的指挥者。遥想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医生，现在，俨然统率三军的主帅，人生当真是无常！
我的身形化作一抹淡淡的白烟，往楼顶疾shè而去。
大楼有七层。当我扑至第六层的楼梯口时，心中忽生出强烈的不安，立时驻足下来，灵觉迅速向四面延伸而去。
头顶的楼梯口转角处，一左一右潜伏着两名狙击手，我能够清晰地感应出他们的体温、脉搏和呼吸；另外，楼顶平台上，正有几名特种兵自空降落。
我虽然从未受过任何军事方面的训练，但亦能猜测出对方的意图：楼梯的出口已被特种兵的强大火力封锁，连一只苍蝇也飞不上去。而对方的后援不断地自直升机上降落楼顶，稍过片刻，我们必定陷入前后夹攻之局。
“咚咚咚！”一阵急骤的脚步声自楼下传来，原来是龙一带着叶小秋等一帮弟兄前来增援。
“方兄弟，上面的情形怎样？”龙一压低声音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上面的出口被封锁住了，很难抢攻！”
龙一脸sè一变，半晌道：“他妈的，老子不过是一群流氓，值得这样大动干戈么？”
叶小秋道：“现在，人家并不将我们当成是流氓，而是持有枪械的恐怖份子。不能让他们抢占楼顶，否则，我们势必会成为瓮中之鳖。”
“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一个。”我沉声道。
“哈哈哈……”龙一狂笑起来，大声喝道，“横竖都是一死，我们就与这些龟儿子拼了！”
我心中一震，蓦地回过身来，目中shè出两道耀眼的jīng芒，一字一句地道：“一哥稍安勿躁，一切交给我！”
龙一睁大牛眼望着我，半晌点点头，道：“好兄弟，我绝对信得过你！小心！”
“我明白！”真气在体内急速流转，一声低啸从我口中传出，身形忽化作一股飓风往楼梯口卷出。
当我掠出楼梯间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感应到两股强大的火力向我狂扫而至，耳边更充斥满了子弹撕裂空气的锐啸声，经过特种训练的狙击手果然非同小可，在如此短距离的空间，我的身体无论怎样地扭曲，也无法完全避过子弹的袭击。
因此，我并未做出任何的闪避，因为我知道一切闪避都是徒劳；只不过，从一开始，我的身体便是如同陀螺般往向掠出，所至之处，自然带起一般旋转的力量，躯体所在，犹如龙卷风的核心。当子弹接近我的身体咫尺时，竟然全数被布于躯体四周那股螺旋的力量卸去部分子弹上的势能，弹尖立时偏转方向，擦着我的肌肉掠过。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的双臂舒展开来，曲指弹出。
“嘤呀！”惊呼起响起，两道无形剑气隔空shè中左右墙角处的特种兵。
大功告成。
我的身形疾转，犹如一片枯叶般飘然落地。
整个楼顶已尽在我的掌握中。
我的头微是一晕，突然有种力竭的感觉。
今rì连番出手，已使我的功力消耗甚巨，根本没有时间调息。
墙角处，除了僵卧在地的两名特种兵外，还躺着四具男子的尸体，浑身血污，已然没了气息。从他们服饰可以看出，这几人都是龙一手下的兄弟。从战斗一开始，官兵就没有丝毫留情。同时，我也明白了战争的残酷；官方显然是收到消息，将我们误认为携带有枪械的恐怖分子，才如此兴师动众。
事已至此，我们再也无机会向官方表示清白。
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万人敌身上了。
“啪啪啪……”
急骤的枪声又响起，犹如雨打杷樵一般，我的脚下暴蹿起串串火星。
三名特种兵已成功的降落楼顶，正形成倚角之势向我冲至。同时，头顶的直升机亦未闲着，自上空呼啸而过，窗口喷出一道道火舌。
我的身形在枪林弹雨中腾挪着，真气的巨耗使我感觉着阵阵的眩晕。我这才发现，无论我的功力修练到何等程度，始终是一具血肉之躯，并非机器。几个小时前，在长街上只身引爆轿身所携带的定时炸弹，已耗去我数成功力，还未有时间调息，接下来，又是连番的战斗，体内的真气更是所剩无几。
“方兄弟，快退！”龙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楼梯口又窜出两条人影，伏在地上，举枪朝三名特种兵还击。
有了龙一等人的增援，我终于得到一点宝贵的时间，身体贴着地面一个腾跃，已欺至右首墙角那特种兵的身前，后者因被我的无形剑气所制，身体不能动弹分毫。
我毫不客气地夺过他手中的枪械，扭转过身子，疯狂地往后面扫shè。
两名特种兵立时血溅于我愤怒的枪口下。
我心中随即掠过一丝丝的怜悯。
——形势所迫，再也不能有慈悲之心。
心神怔忡之间，“呀”一声痛哼，自我口中传出，我的身体顿向左旋了出去，双膝跪倒在地。往伤处望去，左臂肱二头肌处衣衫破碎，血流如注。原来是被一颗弹头擦过，幸喜未伤及筋骨。
血战至今，我终于负伤。
“*nǎinǎi的！”龙一的怒骂声传入耳际。
我扭头望去，但见他高大的身躯倏地自地面跃起，举着手中的AK48冲锋枪向前狂乱扫shè。仅存那名特种兵未料敌人如此强悍，当即身中数枪，栽倒地面。
“卧倒！”我心神大震，曲指弹出，一道指劲破空而出，正中龙一的“足三里”穴，“扑通！”龙一右膝一软，高大的身躯顿时摔倒地面，恰好避过头顶直升机上的一轮扫shè。
我右足点落墙角，身体向前弹出，已接近龙一身旁，大声喝道：“快撤！”
龙一望了我一眼，显然已明白我的意思：几名降落楼顶的特种兵虽然已被制服，但头顶上空几架直升机仍是盘旋不去。凭我们的火力，根本不足以与之相抗，为之之计，只有撤回楼梯间，是为上策。
我们终于顺利地脱离直升机的火力范围，撤到楼梯间。
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仍不停地自外面传来，暂时对我们不能构成威胁。龙一扭过头来，望着我血淋淋的左肩，沉声问道：“伤得怎样？”
我摇摇头，道：“不要紧，只是一点皮外伤，你忘记我是医生了！”默运“乾坤定魔咒”的疗伤心法，伤处的流血很快便被止住。
叶小秋撕开我伤处的衣衫，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伤口，脸上现出惊异之sè，大呼小叫地道：“奇怪，真是奇怪！”
龙一异道：“什么？”
叶小秋喃喃道：“方老大的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
“哦？”龙一惊呼出声。
我低头望去，果然见自己左肩伤处已然有血痂形成，心里不禁又惊又喜。我是一个职业的医生，深谙创口愈合的机制，一个寻常人的创口绝无可能在短短一两分钟内形成血痂。无庸置疑，这一切的神奇功效，皆来自于“乾坤定魔咒”秘籍里的疗伤篇。
“咚咚咚！”下面又传来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一名兄弟惊惶失措地跑了上来，大声叫道：“一哥，不好了，暴龙老大负伤了！”
“什么？”龙一霍地自地上站起。
那人喘着粗气，一面道：“官兵用重型武器轰开了大门，暴龙老大的右臂被流弹所伤，看来顶不了多久了……”
龙一眉梢一扬，狠声道：“他nǎinǎi的，方兄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下去看一看！”
我沉声道：“一哥，小心！”
龙一目光巡视一周，喝道：“兄弟们，你们留在这里，听方兄弟的号令行事，不得有误，明白吗？”
“是，一哥。”小秋等人齐声应道。
龙一吩咐完毕，大步直奔底楼而去。我目送他高大的背影消失于视野，心里一阵惘然，只觉他这一去，虽非永别，却大有咫尺天涯之感。敌强我弱，假如万人敌失信于我，我们数百人将绝无生机。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关乎数百人的xìng命，这个赌注是否太大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心神恍惚，喃喃念道。
“方老大，你在说什么？”叶小秋异道。
我叹道：“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拖多久？”
叶小秋摇摇头，道：“对方火力太强，又训练有素，这场仗的结果是可想而知了。不过，以方老大鬼神莫测的武功，或许能够扭转局面！”
“你是这样想？”我对他的话大感意外，由此可以想象，自己战无不胜的形象，已深深地印入了这帮兄弟的脑子里，所以，他们才义无反顾地跟着我无畏的战斗，直至最后一刻。
“方老大，我们将这条命交给你了！”几名兄弟都异口同声地说。
我巡视着这一张张凛然的脸孔，心中禁不住一阵强烈地感动。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感觉到这帮兄弟的真挚、可爱，虽然，他们都是些街头霸王、人渣，体内却同样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他们的真诚，较之某些所谓的君子，甚有过之无不及。
“也许，这一次，我将会令你们失望了！”我轻声叹道。
只有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若非真气损耗甚巨，我的左肩也不会被流弹所伤了。更要命的是头顶的三头军用直升机，纵然我神功盖世，也无法与它们抗衡。
叶小秋望着我颓废的样子，呆了一呆，大笑道：“生又如何？死又何惧？我叶小秋既然敢在道上混，生死之事，向来未放在心上。”顿了顿，又喝道：“阿炳，出去看一看，外头那些龟儿子倒底在做什么？”
一个身裁矮小的青年汉子自他身后应声站起，利索地蹿上前去，往楼梯口探出半个脑袋，立时惹来一阵扫shè。他慌忙缩回头来，抖了抖头发里的泥沙，一面说道：“不好！特种兵又自直升机上降落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sè皆是一变。
叶小秋神sè凝重地道：“不能让他们降落楼顶，否则，我们又要陷入挨打的局面了。”
阿炳苦笑道：“怎样阻止他们？钻出去挨他们的子弹？”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我身上。
我明白大家的意思，所有人都曾亲眼目睹我赤手空拳穿过枪林弹雨，而毫发未伤的情形，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我是人，不是神。以我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把握避开子弹。
——我知道自己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我如何忍心拒绝他们期待的目光？
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闭上双目，外面的情形依稀出现在我的灵觉之内：一架直升机盘旋在在四五十米的上空，普然是在为另两架直升机上特种兵的降落做掩护。
又有两名特种兵已顺利降落楼顶。
我心中一横，大喝一声，奋起余力，身体如箭矢一般向外shè出。
枪声迭起。
无数的枪弹犹如狂风骤雨般迎面袭至。
我体内真气急转，身形疾如流光闪电，再度穿过枪林弹雨，直冲向已降落楼顶的两名特种兵。
以我的速度，对方根本避无可避。
“砰！”一名特种兵被我重重地撞倒在地，几乎在同一时刻，左手一道剑气已剌中另一名特种兵的“印堂”穴。
举手投足之间，两名特种兵已先后命丧于我手中。
我的身形未作丝毫停滞，顺势滚入左首十米开外的一个角落里。
头顶枪声怒吼，子弹狂野地打在坚硬的混泥土上，溅起阵阵尘烟。经过方才一连串动手，我体内的真气实已至油尽灯枯之境。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架直升机从旁绕了过来，出现在我的视野内，黑洞洞的枪口再次瞄准了我。
我心底不禁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以我现在的状况，再也无法闪避接下来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我仿佛看到那一道道黑洞洞的枪口开始喷shè出鲜艳夺目的火花。
但是，枪声迟迟未响。
我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