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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背后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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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张攫扑向郗舜才!

    郗舜才一条右臂已抬不起来要不是文张伤目在先、继而伤臂文张那一拳早就废了他一条膀子!

    郗舜才痛哼出声。

    一个人的臂骨被打出了裂缝不痛得打滚才是怪事郗舜才这位大将军当真是痛得迸出眼泪。

    不过他痛归痛这痛楚并没有令他胆怯反而激了他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豪情!

    他已忍痛拾起大刀正要挥刀加入战团文张却已找上他了!

    文张的右袖一长卷向他的脖子。

    郗舜才大步横跨一刀砍向他的左肩!

    文张左目已瞎、左臂还插着刀子。

    郗舜才这下以胆搏胆不退反攻!

    文张左边视线不清左半边身子转动不灵郗舜才这一刀正砍向他的罩门。

    这一刹那被震退和余大民正跄踉后退!

    文张以急变应变急右手长袖一卷已卷住余大民往郗舜才的刀口上一送!

    郗舜才慌忙收刀但他那一刀尽全力而出气势惊人力道只及收回一半但刀势依然砍落!

    余大民吓得魂飞魄散白蜡杆一横险险架住一刀棍杆折而为二郗舜才手中刀也脱手飞去。

    这只不过是电光火石、迅若星火间的工夫文张已把握住时机一手捏住郗舜才的咽喉。

    ——只要能抓住郗舜才的咽喉就像按住无情的双手。

    ——无情不敢施放暗器他就会有活命之机。

    文张的手一触及郗舜才的喉咙就像抓着了一张“免死金牌”。

    他正要放心话就在这刹间忽觉颈侧一凉他连忙放手去抓但那一截针头刚刚攒入颈内他的手指头跟针头轻轻一触但却抓了个空。

    那口针已钻入血脉里。

    ——无情已出了手。

    无情已在这千钩一间射出了他的那口针。

    ——那一件“最后的暗器”。

    这件暗器在郗舜才挡在前面、余大民仍与文张纠缠之间准确地命中目标。

    文张一怔。

    他的手摸在颈上双眼直。

    然后他怪叫一声仰天而倒。

    无情“最后的暗器”得到最大的成功。

    无情放下了萧管只觉眼皮子在抖动手也在颤抖。

    有些人在危机时从不畏惧但在危机过后反可能心悸。

    ——要是射不中怎么办?

    无情几乎不敢细想。

    文张一倒局势再变。

    舒自绣中箭身亡英绿荷顿失强助但她仍能与唐晚词一战可是文张倒下之后她就心慌意乱唐二娘黑一甩扫中她的脸眼慌忙间连铁如意都被唐晚词夺了过来英绿荷已落尽下风只求突围而逃。

    难怪古时阵战极讲究双方主将的交战只要一方主将败亡军心大失此消彼长胜负立判。

    不过这在龙涉虚而言却反不似英绿荷那么受外在环境的影响。

    他比葵扇还大的巴掌已扫着铁剑一下铁剑僮子翻跌出去哼哼唉唉一时站不起来。

    剩下的铜剑和银剑要应付这个巨无霸就更为吃力因为要刺中他不难但要刺伤他却难上加难这样下去剑僮身法再灵活也没用只成了全面挨打。

    幸好余大民这时已赶了过来。

    他舞着两截白蜡杆横扫直刺厉风尖啸龙涉虚的“金钟罩”虽强但也不能不存些顾忌。

    无情却无能为力。

    别说他已不出暗器就算萧管里有暗器对这硬功横练的巨汉也感无处下手。

    他说:“取他的招子。”

    招子就是眼睛。

    可是龙涉虚对自己的一对招子保护十分严密而且人身上的数大死穴他都练得刀枪不入别人好不容易才攻着他一下要害他只一闭气就捱了过去。

    余大民跟剑僮一样越打就越心慌。

    无情忽道:“不要让他吐气!”

    ——他看出龙涉虚的硬门功力全蹩在一口气上。

    ——只要让他一口气吐不出来他的“金钟罩”就有罩门可袭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龙涉虚就怒吼一声力图突围!

    这一来谁都知道无情正是道破了他的生死斗!

    余大民和两剑僮立时交换了眼色:

    ——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虽知道“怎么做”龙涉虚却也知道这是他的生死关头返挥拳力图突围而去!

    他力大无穷更拔出三尖两刃齐眉棍挥舞银剑和铜剑抵挡不住余大民的一对白蜡杆也拦他不住眼看就让此獠扑奔而去忽然龙涉虚往下一栽!

    原来受伤在地的铁剑认准龙涉虚的去势巧妙的借力把龙涉虚一绊龙涉虚冲力越大越难平衡一失足掼倒了下去连手上兵器也脱了手。

    龙涉虚一倒郗舜才第一个已扑了上来一脚踩住龙涉虚左脖子右手力扳龙涉虚的右手另一足力苦苦顶压着龙涉虚的挣动。

    龙涉虚力大如牛但郗舜才天生神力两人纠缠在一起龙涉虚受制在先但郗舜才吃亏在一臂伤折龙涉虚正要以双足回贼余大民护主心切双手一揽紧紧抱住龙涉虚的双腿。

    这一来龙涉虚当真全身被箍个结实动弹不得。

    铜剑、铁剑、银剑都甚精乖灵巧三人一齐动手。

    铁剑捏住了龙涉虚的鼻子。

    银剑抓住了龙涉虚的唇。

    龙涉虚初还不觉如何挣动了一会一口气蹩住了无处可出整张脸胀得通红。

    铜剑提起小巧而淬厉的剑对准龙涉虚的百会穴只等他气功一破立即一剑刺下去。

    龙涉虚一口气透不出来又不能换气这“金钟罩”迟早要破不然也得给活生生蹩死。

    他这一身硬门气功连戚少商都破不了这次却给无情一语道破数人齐心协力之下龙涉虚肿涨得像一只鼓气蛤蟆似的偏又挣脱不得。

    不料有两个变化然生!

    文张一倒英绿荷便只顾逃不敢恋战!

    紧接着龙涉虚也仆倒在地情况危殆英绿荷更不顾一切只求逃命!

    这时候第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便生了!

    文张像一只怒豹般弹了起来!

    他一目已瞎脸上布血披头散半边身子也被鲜血濡染左肩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脸上神情甚是可怖!

    他一弹了起来疾掠往龙涉虚那儿的战局去人未到手一扬嗤地一枚银针射入银剑左颊银剑哎唷一声掩脸而退。

    龙涉虚趁机张开大口用力吐气。

    文张人已扑近一手抓住铜剑的后颈。

    这下事出仓然连无情也不及声警告铜剑更来不及抵抗闪躲。

    铜剑已被抓住文张以此为盾一脸狞恶之色边退边厉声道:“无情你要敢暗器我就杀了他我就先杀了他!”

    他厉呼而退疾向道旁一匹健马掠去。

    无情纵想暗器也不敢妄动更何况就算他敢也有心无力!

    ——因为他的暗器已光!

    文张要是知道这一点一动手就可以杀了他!

    这刹间无情心中无限痛悔!

    ——原来文张并没有死!

    ——他佯作倒地而死实是默运玄功将潜入血管的银针逼出来觑得着个大夥儿都不防备之时用刚逼出来的针射伤银剑一把掠住铜剑用以作退身之人质。

    一个疏失后患无穷。

    无情只有向银剑急叱道:“不要乱动快把针拔掉!”

    文张心性残毒自己瞎了一眼对小孩子也不放过原要射盲银剑一目但文张因惧无情放暗器之时出手间仍分心提防加上他一目已瞎认位不准左肩伤痛银剑及时把头一偏那一针只钉在银剑颊上!

    颊上有骨细针不易流入血管。

    无情知道只要银剑不妄动针头并不难取出!

    真正危险的是铜剑!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这时却有另一个变化同时生!

    文张一旦“复活”唐晚词不免为之稍微分神。

    英绿荷左手本可趁这一刻全力反击但她反而把握这时机拼命奔逃!

    ——她数度遇险心中矢誓只要一有机会就逃决不再冒这种随时丢掉性命的险!

    英绿荷一逃唐晚词也不迫赶!

    她扑奔向龙涉虚!

    银剑一伤龙涉虚便能吐气!

    只要他再吸气神功斗只怕郗舜才、余大民再也制不住他。

    唐晚词知道了时机稍纵即逝刻不容缓。

    她的铁如意闪电般递出插入龙涉虚正在张大口吸气的嘴里!

    龙涉虚惨叫一声不知那来的气力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唐晚词被一股大力撞倒郗舜才伤臂受震痛极松手。

    龙涉虚神情可怖把铁剑吓得不住往后退跟受伤的银剑偎在一起。

    龙涉虚双手拼命往嘴里挖要掏出那一柄铁如意。

    余大民拾起地上的两截白蜡棒左击龙涉虚脸门右戮龙涉虚颈骨。

    两记同时命中。

    龙涉虚狂吼身子压向余大民!

    余大民眼见龙涉虚的“金钟罩”已破自己一击得手正狂喜间已不及闪躲被龙涉虚双手箍住脖子扭倒于地。

    郗舜才再扑上前想把龙涉虚从余大民的身子分开饶是他孔武有力但龙涉虚似拼尽了全力任怎么下重手也扯他不开!

    唐晚词挣扎而起把心一狠拾起双刀一连数下快砍才把龙涉虚的两臂分了家再看余大民已脸色紫胀舌吐三寸颈骨折断竟给龙涉虚当场扼死!

    再看龙涉虚只是他也早已暴毙。

    众人心有余悸唐晚词心里尤为分明:如果英绿荷不是贪生伯死、置并肩作战之同伴生死不顾她再在旁攻上来只怕局面就要完全改变:虽杀得了龙涉虚自己方面的人很可能也要伤亡殆尽!

    他们险死还生一面还替银剑拔除脸上银针再看那边厢却现文张、铜剑和无情却都不见了!

    ——他们去了那里?!

    无论他们去了那里无情又怎是文张之敌?!更何况铜剑还被扣在文张的手里!

    文张当然不求伤敌只想以铜剑要协无情使自己得以保命。

    他挟着铜剑跃上一匹骏马双腿用力一挟那匹马急驰而去。

    那时分正好是英绿荷退走、龙涉虚反抗、唐晚词忙着要杀他之际!

    大家都在生死关头谁都无法分心出来兼顾这一方。

    无情一咬牙双手往地上一按竟翻身上了马匹右手控疆左手一拍马臀这匹马立即泼蹄奔去!

    这一跨身几乎已尽了无情的全力。

    他才力“秋鱼刀”的蕴力作全手麻痹甚至延及全身。

    ——只要再给他多一、两天至少他就可以放暗器了!

    他不能不冒险苦追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不追上去文张一旦逃脱必定会杀掉铜剑决不会留他活命的!

    ——以文张向来行事狠辣纵连幼童也绝不会放过。

    他明知就算他追着了文张也全无用处可能还要赔上一条性命可是他不得不去。

    他对四剑僮犹如自己的兄弟、骨肉。

    ——金剑的死已让他痛悔深憾!

    无论如何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让文张对铜剑下毒手!

    文张什么人都不怕只怕无情。

    但他现什么人都没有追来追来的就只有无情!

    一个无情那就够了!

    文张已吓得魂飞魄散。

    无情双腿残废要追上文张本来不易但文张左肩重创一只手又要摆布铜剑虽已把他制住要穴不过因为生恐无情向他背后射只好把铜剑摆在身后这样一来又要策马制人又要提防暗器闹得个手忙脚乱只有靠双腿来夹控坐骑的奔驰。

    如此一来无情倒是越追越近。

    这时候他们一追一逃己驰近猫耳乡。

    猫耳乡是离倒灶子岗不远的一处大镇位居要塞地方富庶倒是农田耕作商贾买卖的要津。

    文张等人选在燕南与猫耳镇之间的倒灶子岗下手因该地虽在官道但常人多抄小径官道上反人迹鲜至若无情熟悉这处一带地势环境定当会阻止郗舜才选官道上走。

    文张见摆脱不掉无情便极力驰往市镇。

    ——人一多无情便不敢胡乱施放暗器!

    ——只要无情投鼠忌器自己便有活命之机!

    文张做梦也料不到自己完全弄错了!

    如果他现在掉过头去追杀无情只要在三招之间便定可取下无情的人头!

    可惜他不知道。

    因此他只顾逃命。

    如果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头就可以把无情一拳打死恐怕他得要后悔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