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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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他忽然连续顶了几下, 木板跟着嘎吱响动, 晃个不停。

    她的眼珠在那一刻几乎要跳出眼眶来,大叫出声。他突然睁眼,四目互瞪着,只见她的眼珠亮晶晶的有水光, 要溢出来似的,被他咬得发红的嘴唇瑟瑟发抖着说:“你……好流氓!”

    什么情况?他脑中嗡嗡作响, 不由地松懈了力道。她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气, 手脚都挣脱开去, 一巴掌挥到他脸上, 又抬腿胡乱往他身上踹去。

    有痛的知觉, 邵豫棠这下意识到不是梦,一跃而起,翻下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鞋都来不及穿……

    天色才蒙蒙亮,李家的公鸡开始在鸡笼里喔喔喔地打鸣了。

    邵豫棠赤脚站在门外,深呼了几口气,下过雨,山里的空气非常清新,邵豫棠却感到一阵闷热, 躁动不安地走来走去,额头渗出汗来。

    身体它一时就是恢复不过来。

    李嫂起得很早,出来放笼子里的鸡, 见他赤着脚站在屋檐下走来走去,喊道:“豫光,起这么早?你怎么像梦游似的?

    邵豫棠像是怕被人看见什么似的,立马背过身去,脸涨得通红。“哦,我出来看看天亮了没。”

    “天还没亮呢,”李嫂说,“回去睡会吧,早饭好了我叫你们。”

    邵豫棠不得不推开门,再次走了进去。它这时才渐渐平静了。

    喻静姝起来了,正在收拾被子,邵豫棠走到她身后,说了句“对不起。”

    喻静姝没有理会,继续整理手中的被子。

    邵豫棠又准备说话,她这时整理完了床铺,弯下腰去,他发现她要捡他的鞋,也急忙去捡,她已经先捡了起来,瞟他一眼,朝他怀里一砸就跑出去了。

    他伫立在原地,自问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心想:他们不是还没那个吗?她不是喜欢他的吗?说不定就像梦里那样是她主动引诱他的呢?说不定她就是想和他结婚才故意引诱他的呢?可是如果她故意引诱他被他占了便宜为什么这么生气呢?难道她是欲擒故纵吗?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坚守住,可是那样的情况下,有几个男人能坚持得住呢?他可比顾子铭强多了。他可是在同床共枕之后才……所以是情有可原的……这一番心理活动过后,邵豫棠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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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静姝一个早上都没有理他,吃饭的时候,头也不抬,谁都不看。李嫂夫妇看出异样,以为他们晚上因为什么事闹别扭了。

    早饭后,邵豫棠去查看路况。李嫂就问喻静姝:“豫光媳妇,怎么回事?昨个,你和豫光不是好好的吗?”喻静姝摇头说没事。李嫂见她脸蛋上挂着红晕,气色很好,就笑说:“男人嘛,都是笨手笨脚的,有时候都不知道个轻重……”

    喻静姝一开始听不太懂,没吭声,谁料听着听着发觉不对劲,李嫂越说越离谱,扯到房事什么的,喻静姝瞪圆了眼睛,憋红了脸低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赶紧起身回屋去换衣裳。

    刚刚把换下的衣裳搓洗完,听到汽车的声音了。

    还算幸运,昨夜的雨停得早,路上的水都退了,可以出山。

    回去时,邵豫棠就知道她不会主动坐副驾了。车子在蜿蜒的小路上行驶着,原本是开着一半窗的,湿润的山风吹进来,脸上凉飕飕的,她感到非常舒服。邵豫棠想着昨晚的梦和早上的事,却感到车里的空气很闷,闷得脸皮发热,把窗子全开了。

    因为急着赶回去所以车速很快,大风灌进来,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觉得冷,也没有和他说一句关窗的话,连打了几个喷嚏。

    邵豫棠从镜子里瞥了她几眼,连忙将窗子都闭上,只露出一点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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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城的时候,邵豫棠道:“我送你回家去吧,我会和世伯解释的。”

    喻静姝才问了一句:“解释什么?”

    邵豫棠道:“夜不归宿,你爹娘肯定担心你。顾子铭应该会告诉他们我昨天把你带走了,我去和你父亲说说:我没有拐他的女儿,昨晚我和你,并没有发生什么。”

    喻静姝心道:哦,原来是想撇清自己。更添了些愠意。不理会他,他也没有再说话,专心往喻公馆驶去。

    车子行驶到了霞飞路,她才开口道:“前面的俄国理发馆停下吧,我从那里下去,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别去喻家了。”

    邵豫棠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好,不敢违逆她,就在理发馆前停了车。喻静姝准备下车时,邵豫棠叫住她,又道歉说:“对不起,我……我可能有梦游的习惯,所以昨晚,我其实是无意冒犯你的……”

    “你别提了。”喻静姝去开车门,门拉不动,被他锁着。他继续道:“我送你回家吧,解释一下比较好。”

    好什么好?喻静姝道:“不用,你把车门打开。”

    下了车,喻静姝走到前面旁的街灯去等黄包车。等了一会,发现他还没走,她转过脸,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身后忽然有脚步追来。邵豫棠拿着风筝小跑到她跟前道:“风筝不要了吗?”

    喻静姝看看他手里拿的小鸟风筝道:“你帮忙扔了吧。”

    邵豫棠有些不放心,在她要走时伸手拉住了她:“如果你爹娘问起,你要怎么说?”

    喻静姝思考了下,回答说:“就说后来你走了,我自己去旅馆住了。”

    “哪个旅馆?你是把你三哥和父亲都当傻子吗?我昨晚也没回去,他们一打听,就知道昨晚你是与我在一起的。”

    “那你说怎么办?”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传出去对她的名节不好,毕竟自己昨天把她带去那里害她夜不归宿的,他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和他父兄解释清楚,只要解释清楚,顾子铭也愿意闭嘴,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遂攥住她回车里去,她在后面挣扎,引来路人一片目光,他手腕的力道很大,她挣脱不开,最后被他强行塞进了车里。

    整个过程被理发馆里的豫光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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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姝一晚上没回来,喻老太太担心得犯了病,静思和静秋两个早上去看望完老太太,回来的路上,跟静姝碰了个正着。邵豫棠去停车,静姝先进来的,所以静思就只见到了她一个,静思笑道:“六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呢!”

    静秋跑来拉住她的衣角哭道:“六姐,你昨晚没回来,大家都在担心你呢,祖母都担心的犯了病。”

    “犯了病?”静姝忙问她,“那祖母现在怎么样了?”

    静秋哭道:“祖母吃了药,现在没有事了,但还是很担心你,你快去看看她吧。”

    静姝遂决定先去看喻老太太,静思一把拉住她道:“祖母睡着了,你现在去不是打扰她休息吗?何止是祖母担心你呢,父亲母亲都担心着你呢,六妹,你昨晚到底上哪儿去了?昨天不是顾子铭请你出去的吗?怎么他一个人鼻青脸肿地回来喻家,见了人也是一副遮遮掩掩的表情,最后只和父亲母亲单独见了?母亲房里的灯好像亮了一个晚上呢,我还听见,母亲和父亲起了几回争执,母亲还哭了。六妹你能不能告诉五姐,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静思说的母亲是指喻太太。

    静秋不太懂事,上前攥住静姝的手哭道:“五姐刚刚说,那顾少爷昨天可能被流氓打了,而六姐昨晚可能被流氓抓去欺负了,所以那顾少爷才遮遮掩掩的,只和父亲母亲说。父亲母亲知道后也没跟其他人说,怕家丑外扬。”

    静思使劲扯了下静秋的小辫子,辩解道:“六妹,别听这丫头瞎说,不是我说的,是下人们这样猜的。”说完见静姝一直盯着自己,笑道:“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真的不是我说的。”静秋在一旁抗议道:“我没有胡说!”

    静姝勾了下唇,伸手拍了拍静秋的小脸道:“八妹别担心,六姐没有被流氓抓去欺负。”

    “那你昨夜上哪里去了?”静思这么一脱口,见静姝一直盯着自己看,马上后悔了。

    静秋擦了两把眼泪,突然向静姝身后飞奔过去。“四表哥!”

    邵豫棠停车后碰着了喻三,两个人说了会话,所以这会才进来,他是和喻三一起黑着脸进来的。这会见了朝他飞奔过来的静秋,顺手把她推到一边去了,静秋站在旁边嘟着嘴道:“真讨厌,每次都不理我。”

    静思有些奇怪邵豫棠为什么会来。但以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快就发现邵豫棠和静姝之间有点奇怪,两个人频频有眼神交汇,却总是短暂的交汇,很快就移开了。再看看喻三黑着的脸,静思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遂问喻三:“三哥?怎么回事啊?”

    喻三道:“你别多问,马上带静秋回房去。”静思不敢忤逆喻三,走过去牵静秋。静秋跑到邵豫棠身后打了他一拳:“让你不理我!”打完就跑。

    静思竖起耳朵,领着静秋没走多远,仿佛听见邵豫棠说:“喻三,你别不信我的话。”

    难不成他们昨晚在一起?不会吧,他那么讨厌静姝。静思心想。

    喻三看着静思走远了才道:“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有什么话你去跟我父亲说。”又对静姝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啊,家里人都担心坏了,先一起去见父亲吧。”

    静姝见喻三神情严肃,知道事情有些严重,去见喻之原的路上,心里忐忑极了。

    当面对喻之原铁青的脸色时,静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紧张得不敢开口。

    喻之原知道静姝昨晚是和邵豫棠在一起的。以喻之原对邵豫棠为人的了解,他是料到邵豫棠会亲自来见自己的。喻之原先支走喻三,又对静姝喝道:“先去看看你祖母,之后回房跪着去!” 静姝依言退出去,先往喻老太太那里去。

    喻三放心不下,回房后怎么也坐不住,就跑去外面偷听,只听喻之原在里面冲邵豫棠大发雷霆:“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女儿的名节不就毁了?她从前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让外人看了不少笑话,如今又跟着你在外面过了一晚上,你又不要她,再让人知道了去,她往后岂不要受人指指点点的,还怎么嫁人呢?”

    “那您想要我怎么办?”

    喻之原劈头盖脸的指责他:“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你说还能怎么办?”

    邵豫棠道:“这件事,只要我不说,喻家人不说,顾子铭不说。外人不会知道的。”

    喻之原道:“你能保证那顾子铭不会跟人说吗?静姝一晚上没回来,喻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那么多张嘴,你能保证他们不会跟外人说吗?”

    ……

    喻三只听见自己父亲气吁吁的喘息。等了很久,才听见邵豫棠的声音:“那您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你娶静姝,跟她结婚!”

    “结婚?”

    “你不愿意?”

    喻三听见“结婚”两个字,险些推开门冲进去,他是反对邵豫棠娶静姝的,倒不是因为邵振鹏的关系,而是因为,喻三知道,邵豫棠不喜欢静姝,他不希望亲妹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理智阻止了喻三冲进去的举动,喻三静下心想:邵豫棠是不会答应的。

    谁知,邵豫棠思考了下,竟回答说:“世伯,结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喻三准备闯进去,有人这时从身后拍了他一下,喻三回头一看,是他二嫂,邵玉芳。玉芳低声道:“母亲好像在找三爷,很急。”两下犹豫着,喻三只好决定先去喻太太那里。

    “现在不结,那先订个婚吧。”

    “我现在也不想订婚……”

    喻之原气得拍桌子道:“你说结婚可以,又说现在不想结,连婚也不想订。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父亲别气,豫棠他不是这个意思……”玉芳深呼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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