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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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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龙的异常让他感觉到李旦的死不是简单的事情,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由校在返京的路上接到廷报说的李旦是病死的,看来那份廷报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先于郑芝龙上报朝廷。

    “怎回事?细细道来!”朱由校肃色的问道,他急于知道真相。

    “微臣义父李旦是被裴蛟害死的!”郑芝龙咬牙切齿的骂道:“是这个畜牲,这个混蛋,对义父招安耿耿于怀,又因官职在我等之下更是不满,就心怀二志,想叛离另立山头,重回海上做他的逍遥海匪,但义父威望和影响力使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于是趁着出洋的机会暗通红毛番,将澎湖作为勾结的筹码,寻机作乱。正好,努尔哈赤进犯中原,陛下御驾亲征,朝廷无暇顾它,正是他起事的机会……咳咳……”

    郑芝龙讲着讲着,干涸的快要冒烟的嗓子忽然咳嗽起来,朱由校这才注意到一天滴水未进的他,连忙让赵忠南把御案上的一盏茶水递给他喝下。

    他如同在燥热干涸的沙漠中得到了一杯生命之水,也顾不上那么多礼仪,接过赵忠南递过来的茶水一口猛吞下去,连同杯底的茶叶也咽了下去。茶水入口,甘甜爽口,一股清新的茶香穿喉入肚,顿感神清气爽,嗓子得到了滋润,饥渴也得到了缓解,清除了干咳,这才感到舒服了许多。

    郑芝龙放下杯子,向朱由校深深的叩头谢恩,又继续叙述道:“义父有七个义子,裴蛟刚勇,性格暴躁,行事鲁莽,最不被义父看好,所以对他也多有微词,裴蛟自然与义父有些嫌隙,然他在我们众兄弟几个与刘香最为要好。刘香为人阴狠歹毒,手段残忍,当年未归顺朝廷时,凡是他劫掠的船只大多不留活口,男的扔到海里,女的霸占,玩腻了就卖到海外,所以人送外号‘刘光’,因他嗜杀,义父多次痛斥他,因此他对义父也颇有不满,自从归顺朝廷,拘束多了,不比以往逍遥快活,所以他也是反对招安的。裴蛟找到刘香密谋,两人一拍即合,遂定下了计策……”

    讲到这里,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凝重的朱由校,说:“红毛番本就垂涎我大明巨大的海上贸易,早就想垄断我们海上贸易,因义父的存在使他们根本无法插手,归顺了朝廷后更是无从下手,因而是徒增恨而无奈。裴蛟、刘香欲脱离朝廷独霸海上,取代义父的地位,正好给红毛番一个十分有利的机会,裴蛟用澎湖与红毛做交易,正中红毛之意,只要占据澎湖,就能截断福建、广东和各处沿海通往南洋的船只,战略意义重大,红毛是喜出望外,答应事成之后,裴蛟、刘香受他们保护。于是……,一个惊天的密谋开始了……”

    他眼含着泪水,哽咽起来,咬了咬牙,抱恨的继续说:“天启四年十月初八,义父命裴蛟出海护送福建开往广东的官船,然而他一出海就借故单船悄悄的驶向热兰遮,荷兰早已在热兰遮伏下重兵。十三日,义父欲前往澎湖,先遣我与颜思齐去澎湖,在这个绝好的机会,刘香暗中派人与裴蛟联系,约定叛乱时日。十七日,刘香随义父出海澎湖,出海不久就在船上残忍溢杀,向福建巡抚谎报义父暴病而亡,恰在这时红毛与裴蛟进攻澎湖,我军船小兵寡不敌,颜思齐战死,臣侥幸活命逃出,回来后我看出了事情蹊跷,刘香欲杀我,我连夜逃出进京,这才保住了性命……”

    说完,他忍不住的伏地失声痛哭起来。

    朱由校算是听完前因后果,事情的大概是清晰了,但有一点不明白,疑惑的问他,“刘香胆大妄为,难道别人就没看出来吗?他现在人呢?为何朕先前得到的密报说李旦是暴病而亡,这是谁上奏的?”

    郑芝龙挺起上身,正色的回道:“是福建巡抚熊文灿听信刘香谗言,再加上澎湖战事使他无暇,不加细查就上奏朝廷,待我回来后发现破绽,怕担上奏不实不敢再报,刘香自感事情败露,所以才要杀我。”

    “熊文灿?哼!”朱由校气的猛拍了一下御案,气的两眼充血。这个历史上的名人,善于招安,却拙于驭下,李旦、刘香这些招安来的悍将可不是他能驾驭的了的,是该给他换个地方了,要不然早晚还得出大事。

    “刘香呢?熊文灿没抓他吗?”朱由校怒色的问道。

    “刘香杀我不成,连夜逃往澎湖去了,巡抚扑了个空,没抓到他。”

    朱由校听完,气的气血沸腾,福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会错报,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了海贸,又招安李旦,把东亚最大的民间海上武装编制成明朝海军,至此东南沿海猖獗的海盗畏惧李旦的威名而绝,海贸更加繁荣,构成对大明海上威胁的只有荷兰人了。

    朱由校只是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全力以赴对付辽东的努尔哈赤的时候,荷兰人给他找麻烦了。

    是先南,还是先北,朱由校陷入了抉择。

    朱由校端坐着,两眼茫茫,郑芝龙跪地垂首,等待皇帝发兵报仇,赵忠南站在一侧,也是静静的。

    在沉静的时候,程化祥小心翼翼的进来禀报:“陛下,孙阁老、徐阁老和户部尚书候光远奉命宣诏,在殿外候旨。”

    “宣他们进来,”朱由校茫茫无神的双眼凝聚起来,又指着郑芝龙对他说:“派人带他去驿馆休息吧,好生招待。”

    郑芝龙叩首谢恩,十分知趣的随着程化祥离开乾清宫,在踏出宫门槛的时候,孙承宗、徐光启和候光远相继而入。

    郑芝龙认得侯光远,见到他像是见到久逢的朋友,激动的向他一拜,“候大人,您可还记得小的?”

    侯光远迟疑了起来,借着宫灯发出的昏暗灯光上下打量了他,忽然脑门一闪,失口叫道:“郑一官,你是郑一官!”

    “正是小的,”郑芝龙双手抱拳深深的恭拜了一下,“小的能有缘再见大人,三生有幸。”

    侯光远笑道:“圣上深夜召见我等,我正纳闷,不知朝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看来是因为你呀!”

    “打扰您休息,小的罪过。”

    “呵呵,都是国事,何必拘谨,我只是开过玩笑,你先回驿馆休息,改日相叙。”侯光远爽朗的笑道。

    “小的告退!”他又深深的恭拜,小心的退了出去。

    程化祥让一个小太监带着他离开了皇宫,去往驿馆歇息。

    郑芝龙总算轻松了,见过皇帝,心头的大石就落地了,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得到皇帝收复澎湖的消息,现在只需回到驿馆吃饱喝足,好好的休息就可以了。

    ………………………………………………

    孙承宗、徐光启和侯光远入西暖阁参拜,朱由校不耐烦的一挥手,命程化祥给他们赐座,也给赵忠南赐座,四人并排而坐。

    朱由校将郑芝龙带来的奏报传给他们三人一一过目后,神情十分凝重的说:“裴蛟、刘香通敌叛国,红毛夺我澎湖,斩断了东部沿海与福建、广东的海上联系,事关重大,该如何去做,你们说说吧!”

    三人互相对望了几眼,各自沉思了起来,从他们凝重的神情上看,他们也有很多忧虑。

    “陛下,臣以为,事不可延误,应立即派兵剿灭,”侯光远先行起身说道:“澎湖犹如一颗钉子钉在海上,正是广东、福建与东部沿海的要道,使我大明商船不能畅行两地,影响我海上贸易。自陛下登基以来,大兴海贸,已见成效,获利巨大,朝中这几年库银逐渐充实,就得益于海贸。因此,海上不靖,动摇国库,臣恳请陛下立即发兵收复澎湖。”

    他说完,孙承宗和徐光启起身附和道:“臣等赞同候尚书,发兵收复澎湖。”

    朱由校点点头,“朕意也是如此,不过派谁去合适?这次非比寻常,这是海战,荷兰人船坚炮利,我朝自郑和后荒废海事二百年了,对此一战可有把握?国库之中还有银两调拨吗?”

    “这……”

    三人哑口无言,都把目光对向了侯光远,他是户部尚书,掌管国库,最清楚大明的家底了。

    侯光远面色难堪,低首小声的回道:“陛下亲征之时,冻结国库用于战争,除去兵马调动,犒赏抚恤,兵器打造所用之外,现已剩下压箱底的四十万两银子了,秋赋尚未征缴,四季海司税银未清算上缴。国库即将告罄,不宜再动刀兵了。”

    “呵呵,”朱由校苦笑了一番,道:“你们都说打,没钱怎么打?这么多年了,朕一直为钱发愁,为了能充实国库,朕是把天下有钱人都得罪了,现在还是没钱,你们急,朕比你们更急!”

    三个人无话可说了,因为他们明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没钱还打什么仗,就这么点压箱底的钱,谁也不敢乱动,要动也要等到明年开春,因为那个时候秋赋、海司税收缴国库,朝廷就有钱了。

    可那个时候,荷兰人再澎湖站稳了脚跟,防御工事建立起来,再收复就难了,付出的代价更高,何况,荷兰人占据这澎湖,对大明朝明年一季度的海上贸易的影响所损失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收复澎湖宜早不宜晚。

    皇帝愁,他们更愁,又是钱难住了偌大的一个王朝。

    朱由校扫视着他们,希望他们能有办法,解决这个矛盾,帮助大明渡过这个难关。

    然而,他们三人都俯首不语,毫无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