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耍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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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佛慈悲,贫僧不吃肉。”仿佛看透了石猴的心思,老僧淡淡的说道。

    “假慈悲!”石猴冷哼一声,有些不屑,“连肉都不吃,难不成你真的想要学耍猴啊?”

    “贫僧真有此意。”老僧手一抖,拴着石猴的铁链哗哗作响,“你觉得怎么样?”

    石猴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很蠢,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竟然还有闲心和人斗嘴。

    一路无言,一人一猴穿过密林,踏上山峰,途经一条条河流,终于来到一座破败的寺庙前。

    “师傅…您回来了!”门口,一个身穿破烂袈裟小和尚看着老僧,眼眶通红,有些激动。

    “嗯”老僧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和小和尚打了一个招呼,牵着猴子径直朝寺庙走去,

    跟在自家师傅身后,小和尚瞥了一眼石猴,有些好奇的捏了捏他的耳朵,“师傅,你抓只猴子,是想要耍猴吗?”

    “嗬!”

    一听这话,石猴顿时一阵龇牙咧嘴,要不是有铁链拦着,他自己都不清楚会不会撕了眼前这个小鬼。

    “欧耶,就是这样!”那曾想那小和尚一见石猴这般模样,顿时拍手称快,扯着老僧的衣襟,呼喊道:“师傅,师傅,我感觉我和这只猴子有缘!”

    “他是妖,你是人,你们怎么会有缘?”老僧回过头,摸了摸小和尚的光秃秃的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快去准备一些吃食,为师有些饿了。”

    “寺里早就没有吃的了,我…也好饿。”小和尚有些委屈,摸着肚子,眼眶有些泛红。

    老僧一愣,脚步顿了顿,瞥了一眼石猴,轻声道:“今晚…早点休息,以后会好起来的。”

    “嗯!”小和尚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得石猴有些牙根发痒。

    入夜,晴朗的夜空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石猴挠了挠手臂,有些抓狂。那一个个被蚊虫叮咬的大包又痛又痒,腿部箭矢遗留的伤痕仿佛经过发酵似的,隐隐有溃烂的痕迹。

    更让石猴痛不欲生的是,那一只只蚊子嗡嗡在耳边环绕不停,简直就和催魂曲似的,让他难以入睡。

    “喂,猴子你睡了吗?”一声轻呼,石猴身体一震,猩红的眼睛朝拐角处的角落望去,光秃秃的脑袋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你…来干什么?”石猴偏偏头,撇着嘴说道,不知怎么,他不想让这个小和尚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我,你…我是来救你的。”小和尚小声说道,不敢看凶神恶煞的石猴,小眉头紧皱,一副忐忑的模样。

    “呵,可笑,我要你救?”石猴冷哼一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石猴内心很不喜欢眼前这个小鬼。

    “我师傅要将你赠给给丞相,那样丞相就可以捐钱建寺庙,但是…”小和尚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是我的死活就不管你师傅的事了,对吧?”石猴一翻白眼,有些轻蔑的说道。

    “这么说…也没错,但…”小和尚皱了皱眉眉头,想要反驳石猴,但是却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他。

    “别说什么但不但的了!”石猴粗暴的打断他的话,两人陷入许久的沉默,一时静谧下来,只有蚊虫嗡嗡的叫声回荡,让人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你放了我,你师傅会打你屁屁的。”许久,石猴打了一个哈欠,摆了一个伸手打人的姿势,瞥了一眼小和尚,淡淡的说道。

    “不会…”小和尚脸色有些发白,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师傅从来不打我,你…胡说!”

    看着满脸通红,为自己辩解的小和尚,石猴突然发现,欺负小孩子好像…有点儿无聊。

    “快走,快走!”小和尚将石猴脖子啥哼的铁链解开,绕到石猴身后,两只小手奋力的推搡着他。

    “谢谢你。”石猴的声音宛若低喃,他忽然觉得让一个小娃娃救自己,好像有些没面子,自己可是齐天大圣啊!

    “你说什么?”满脸通红的小和尚突然一愣,有些没听清。

    “我说…谢谢你!”石猴脸色有些发红,不过却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

    “啊?”小和尚有些惊愕,紧接着脸上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客气!”

    他笑着,一口小白牙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石猴左右看了看,有点儿不敢去看小和尚的脸。

    “这个给你。”从怀里掏了掏,一个陶瓷小罐出现在小和尚的手中,无不自豪的说道:“这是一点外伤用的药,很管用的,当初我在树上摔下来就是靠他保命的呢!”

    石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跳到一棵树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走了!”小和尚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顿时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师…傅?”

    ……

    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之中,石猴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遇到人类就没有了力量。

    在花果山的时候,石猴感觉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即使面对豹子精那种修炼过的妖怪,都可以击退。

    但是一到人类世界,竟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力量,除了会说话,和一般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难不成是凤?

    石猴内心猜测,却不敢确定。

    “嗯?是谁,出来!”陡然,石猴大喝一声,望向石洞的一个深处。

    刚才他感觉石洞深处有动静,隐约还有些许急促的呼吸声,这让石猴不敢大意,现在没有了那种莫名的力量,一切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别…紧张,我出来了。”声音的主人有些虚弱,石猴皱眉,因为他总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见过这声音的主人。

    凌乱的声响从洞里传来,一个黑影缓缓从阴暗处走出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一张惨白的脸倒映在石猴的瞳孔之中。

    “是你!”

    石猴猛然后退两步,锋利的爪子瞬间伸出,神色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