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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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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太后的立场,她是希望端王与端王妃,还有她的另一个孙子赵蜀风能够多在宫里呆一些时间,毕竟,他们已经多年不见。只是,端王这些年已经俨然地成为了一个守边的将领。那个边境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而且,赵蜀风不喜欢这皇宫。

    赵显煜原本想下旨让端王妃与赵蜀风留在宫里生活的,然而却又不忍心让他们分离两地,而且也怕有人会说他这一举动只是想牵制端王,因此也就什么地都没有做了。

    同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风轻扬。风管家自是舍不得,他才见到他这擎天府的小主人没几天,而现在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可是,他也无奈,将军对这也不反对啊。

    他们要走的那一天,馨明跑去送赵蜀风送到了宫门口。眼泪忍不住刷刷地往下流,她是真心地喜欢着她的皇叔与端王妃,也真心地喜欢着她的这个哥哥啊。可是,怎么就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呢?皇宫不好吗?

    赵蜀风骑在马上转头回望馨明那小小的身影,直到那身影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眼前。如果说这个皇宫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那就是馨明了。他本来对皇宫极其讨厌,对这皇宫里的人也是,但唯有馨明。从讨厌到接受,已经开始喜欢她跟在他的身后听她叫他哥哥了。他,已经承认了他的这个妹妹。

    在宫门外,风轻扬与他们会合,然后一同离开。

    如果对风轻扬来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有再见到馨明一面。

    脑海中尚还残存着那天馨明对他说的话:此生,你只能娶我!

    那天,在擎天府的门口。端王妃与赵蜀风都登上了宫车,馨明还站在那。馨明扬起她那漂亮的小脸,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我要做你的新娘,你会娶我?”

    明明知道那只是馨明对一个游戏的执着,但看到馨明那认真无比的眼睛竟让人觉得那好像是真的感觉。那个时候,风轻扬也还是一脸灿烂如花的笑容,一如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样子。对着馨明说,“好,我会娶你的。”

    那个时候,馨明的脸上也如他一样笑得灿烂如花般,满意地登上了回宫的宫车。

    带着那一份美好,两人这就要分别万里了。

    风轻扬骑在马上脸上又展现了他一贯的笑容,只是,细看之下却带着丝丝的嘲弄。馨明,此去一别,何时相见?再见面时,你还会记得我吗?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想到这,那嘲弄似的笑竟变得有些苦了起来。

    春天静静地逝去,那万物复苏的时节已经在忙碌中从人们的指缝里悄悄流过,留下的是那蓊翠的世界与那盛开的百花。

    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芬香,然而那阳光之下却早已绿树成荫,那知了不休止的聒噪的声音也日夜不停地在空中响起。

    春天,就这样带着风轻扬心里的那一份美好与唇边那丝丝的苦笑静静离去。

    祭祀已顺利地举行完成,国师也准备离开国都归乡去。临走前,终在御花园里见到了馨明。

    馨明还没有见过国师,初见国师给她的印象是道骨仙风的样子。一把花白而长的胡须可以和国师头上同样花白的头发相媲美了。国师那笑容可掬的模样还是留给馨明很好的印象。

    “这,就是风国的馨明公主了吧?”

    国师明知故问地对着馨明说着,还端下了身子去,馨明趁机扯了一下他那花白的胡子。

    “馨明,不得无礼。这是我朝国师。”

    赵显煜看似在责怪馨明,语气中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样子。

    馨明听话地站到了赵显煜的身边,眼睛却也还瞄向国师那边。此时,国师看她的目光已经变得深邃起来,似一古井,让人无法窥视里面的全景。而赵显煜也注意到了国师的眼神,却也不动声色着。

    遣布公公将馨明带走,只有赵显煜与国师的御花园气氛显得有些绷紧起来。只是紧绷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因国师的话而崩解了。

    “皇上,老臣明日就归乡去了。”

    国师撸一下他那胡子,眼神已经恢复如常,慢悠悠地对赵显煜说着。

    赵显煜心里真是恨极了国师的这个样子,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狡猾!

    “国师倒好,卸下万千重担,乐得逍遥自在,静笑看朕在这边忙得天昏地暗啊。”

    赵显煜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带着些嘲弄。这话说得也不假,古来做皇帝的,谁能逍遥自在?有得必有失。手握天下至高权力,责任就重大无比。

    “此言差矣,皇上贵为当今天子,天下万民皆以皇上为表率。而老臣却垂垂老矣,堪堪归乡而活。”

    对赵显煜,国师还是相当尊敬的。或许平时语气看起来有些怠慢的样子,然而赵显煜作为皇帝来说,他的政绩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赵显煜不说话,像是在默认国师说的话一样。半响,开口问着:“国师已经见过馨明与德明,朕的这两个儿女如何?”

    也因着这话,原本已经变得有些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

    “王,王者也!”

    国师回答的,也就只有这几个字。说起来惭愧,对其中精髓因由,他还是无法详细地参透。只是,德明与馨明两人的身上都隐隐有王者之气。

    国师的身影已经淡出了御花园,剩下赵显煜还沉思于国师所说的那几个字当中。

    王,王者也!

    他该拿他的这两个皇儿怎么办才好?虽然他如今还年轻,但是朝中大臣们已经在催促他立下太子之位了。也是,过完这个春天,晴明就十二岁了,然而太子之位却迟迟未立。赵显煜也知道朝中大臣的一些想法。

    从上书房那里也早早地就传出了德明的聪慧这一说法,朝中许多大臣都看好德明。德明,赵显煜也是满意的,只是,太后那一关肯定无法通过。虽说国家政事后宫不得干政,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要顾及太后的。而且,也还是有不少大臣支持晴明的。晴明也是不错,只是显得有些冷淡而已,许是因为早早地就没有母后在身边的缘故。

    唉,难啊。如今还要加上馨明。如果馨明是个男儿身,那么是否意味着这一切又会不同呢?馨明与德明,其实是在伯仲之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