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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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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时间已过上午十点钟。润海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

    “吕总,投资的事儿咱们能不能再谈谈。”王凯恭敬的坐在沙发的边沿儿上,屁股只敢搭着一半,诺诺的问道。

    他一大早七点钟就来了,就为了能亲自见吕俊涛本人一面,跟他商量一下投资的事情。

    说起来,他是为了投资的事,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工作的事。谈成了这次的招商引资,那就是大功一件,有功就要有赏,转正是必然的。所以,为了这些王凯也是拼了,想尽一切办法,无所不用其极。

    他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吕俊涛本人才来。就是这样他心里还比较庆幸,要不是政府派来的“钦差”,没有预约,连见都根本见不到。

    “唔!投资是大事,需要慢慢考虑。”吕俊涛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一下说道。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头发黑光铮亮,看上去很年轻,脸上只有些许的细纹。

    吕俊涛暗地里欣赏黄依依这件事是真的,王凯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自己有立功的机会。

    他原本的打算是通过叶凡劝说,给吕俊涛跟黄依依的见面安排一个饭局,这样的话,也算侧面卖了吕俊涛一个“人情”。有了这份“人情”,之后招商引资的事情谈起来也比较容易。

    这是王凯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这个计划八字还没一撇,事情提前说了,办不好就等于砸锅,反倒可能造成负面影响。因此,这件事他也从未跟吕俊涛提起过,只是自己的暗自打算。

    也就是说,整个全部的事情,吕俊涛是不知道的,他迟迟没有决定投资,并非用黄依依做要挟,只是公司另有打算,在观望中而已。

    昨夜吃过饭,王凯觉得叶凡这条“路”怕是走不通。来连城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还跟领导保证过。

    眼下情况这么被动,悻悻回去实在有够丢脸。所以,他不得已“登门拜访”,看看事情还能不能有所进展。

    可奈何自己的身份地位实在太低,吕俊涛同意见他,也都是看在政府“钦差”的薄面上,不然连见都不会见。更别说跟他商量投资的事情。

    王凯心思细腻,从吕俊涛的言语态度上,就暗暗感觉到这次自己前来99%是要无功而返了,心里觉得冰凉。

    坐在软软的沙发座上,也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舒服,眼睛四下的张望,办公室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也找不到任何切入的话题。

    于是,王凯起身告辞,道:“吕总,您事务繁忙,那我就先告辞了。投资的事情,还望您能多多考虑。”

    “唔!”吕俊涛依旧是没有抬头,舌头舔着指尖翻动着手中的文件,道,“那我就不送了。”语气虽不冷淡,却也毫无热情,有“送客”之意。

    王凯轻轻退出办公室,关上门,微微叹了一口气,摇摇了头。

    “唉!”这次出差,他算是白来了,一丁点的效果都没有,跟他来之前料想的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完全不同。

    想着还要回去跟领导“复命”,便觉得人生好像唱起了一首《凉凉》。他的父亲虽说是当地不大不小的一个官儿,但权力不大,能帮自己弄到这么一个位置,也是通过很多办法“运作”出来的,基本也只尽于此了。

    之后,几乎还得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行。第一次主动请缨就搞砸,别说自己的脸上无光,就是老父亲脸上也无光。

    岂不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心里一阵落寞。

    “哟!”

    突然身前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王凯抬头一看,是一位穿着西装革履,梳着整齐三七分头的男生,年龄看上去跟自己相仿。他觉得极为眼熟,却因思绪混乱,恍惚间想不起究竟是谁。

    “你……你是……”王凯打开脑袋里的CPU,飞速的运转,搜索着有关面前这个人的信息,只是依稀有所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是吕思哲。”男生笑道,“忘了?经管院的!我们是一届的!你不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么?跟叶凡一个班的,我说的可对?”

    “啊!对对对!吕少!”王凯顿时想起了这个人,热情的上前握手,笑道,“你好,你好!吕少,好久不见!看我这脑子锈住了,眼神也不好使了,竟然没认出来。”

    润海集团是上市公司,作为润海集团的长公子,吕思哲在连大的校园里面,算是个标准的顶配富二代。加上他不俗的外表和一向高调的行事,在校园里面是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

    所以,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王凯也不例外。

    王凯认识他不奇怪,但是他却很诧异,吕思哲竟然认识自己。在制定“叶凡计划”之前,他也不是没动过心思,通过“校友”的关系搭上吕思哲,但他后来一想,自己跟吕思哲的关系,就好像自己跟国家主席的关系差不多。

    他认识主席,但主席不认识他。

    两者择其一,他当时觉得还是跟自己同窗四年的室友,或许比较靠谱。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吕思哲不仅认出了自己是他校友,甚至还能认出是叶凡的同班同学。

    他眼前一亮,像是冥冥之中上天故作安排,赐予他“锲而不舍”精神的恩赐一样。

    对于吕思哲,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天清晨的晨练,他无意看到了吕思哲竟带着叶凡的初恋女友莹莹从宾馆里面走出来。

    某种程度上说,他跟吕思哲还算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渊源”。此时,他内心里面暗自庆幸,幸亏当初自己没有义气用事招惹了这位吕少!

    而吕思哲跟他打招呼,其实根本不知道王凯来这里的用意。只是他一贯喜欢高调,热衷于在人前展示自己的高贵出身,炫耀自己获取满足感,装逼罢了。他就是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跪舔”的感觉。

    同为一个学校毕业的学生,身份地位天差地别,见王凯态度如此卑躬屈膝,俨然一个主子一个狗奴才,心里极为满足,笑道:“你叫什么来着?”“我叫王凯。”王凯客客气气的频频点头说道,“吕少好记性,还能认出我是叶凡的同学,润海集团的大公子素质就是跟常人不同。”他语气极为讨好。

    因为上次袁雯珺的事情,吕思哲跟叶凡有私下的恩怨。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向来都是前呼后拥万众敬仰的待遇,何时受过气?还是受过他眼中“屌丝”的气?

    他眼珠子一转,笑着问道:“你来这是有公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他如此问,自然是另有目的。

    王凯的心情早就已经跌落谷底,此时根本想不了那么许多。见吕思哲如此“热情”,只想着这没准是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

    而且这救命稻草还不是普通的稻草,是神奇的稻草,大腿级别的稻草。

    “唉!是啊!”王凯轻叹了一声,道,“我是为了招商的事情来的。”

    黄依依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话。吕思哲是有名的纨绔子弟,生性好色,身边的女友比寻常人换衣服还要频繁。

    俗话有一个词——“随根儿”。儿子如此,老子想必也基本是一路货色,而且吕俊涛又那么有钱,对别的女人有什么歪歪心思,也不奇怪。

    但这话,总归不是当着儿子的面说老子的事。

    “哦?招商?”吕思哲轻皱眉头,略沉思了一下,问道,“你是说白城那事儿?”

    “对,对!”王凯立刻应道。

    吕思哲是未来润海集团的掌门人,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他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是校友,也就不瞒你了,这件事恐怕不行,要否决了。”

    生意场的事,王凯不懂,只听见“否决”两字,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冰凉。

    但吕思哲是骗他的,这件事迟迟未决,是润海集团在“放长线钓大鱼”,试探政府的底线,是否能给予更加宽松的政策。实则包括他父亲在内,以及其他的董事会成员,其实心里早就有“通过”的意愿。

    而吕思哲如此说,是觉得面前这个王凯或许将来有利用的价值。

    “吕少,能不能想想办法?就真的不行了?”王凯央求道,“能不能帮帮说几句好话,凭你在集团的身份地位。”

    “凭我在这里的地位,的确有可能帮你促成投资。”吕思哲嘿嘿一笑,道,“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

    “我跟叶凡有私仇,你跟他又是同学,帮了你岂不某种程度上在害我自己么?”他咧着嘴角奸笑。

    “我跟那小子不熟!”王凯立刻说道,“叶凡那小子忒不是东西!城不仗义的玩应儿!要不是一个寝室共处四年,见到他,我都恨不得在他脸上啐上一口!”

    很多时候,在利益的面前,情谊总是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吕思哲眼珠子一转,心里十分受用,笑道:“既如此,这边来,咱们好好谈谈,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值得我扶持一把。”

    “得嘞!吕少!鞍前马后,在所不辞!”王凯恨不得立刻打了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