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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但今天的雪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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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十二点,窗外陆续绽开了烟花,鞭炮的声响也开始噼里啪啦不断。

    叶知让穿上羽绒服,戴上外婆织的新围巾,着急推着姨父和表哥一起下楼去放烟花,因为大表哥今天给她买了很多仙女棒,说是要让她实现仙女棒自由。

    裴景淮跟在她身后,临出门,伸手给她扣上了羽绒服帽子,又按了下她的发顶,叶知让被帽檐挡住了视线,她不满的努力仰着脖子看他,从裴景淮的视角看,她这个样子有种笨笨丑丑的可爱感。

    他笑了下,推正了她的头:“脚下看路。”

    一出楼门,夹带着雪花的冷风迎面而来,冻得叶知让只觉自己的鼻子要掉了,她又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抬起胳膊试图去接雪花,可她的羽绒服是白色的,院子里的灯光又太过昏暗,根本就看不清。

    她一转头瞧见裴景淮的黑色大衣,动起了心思。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瞧了瞧他的脸色,又磨磨蹭蹭的朝他靠了靠,伸手拽住了一点他的袖角,见他没反应,还在忙着和姨父说话。

    她这才壮着胆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的小手藏进了他温热干燥的掌心。

    裴景淮愣了下,皱眉看她,小孩握着他的手,拉起他的胳膊,兴奋地给他指:“小叔你看,雪花!”

    一脸的人畜无害,单纯到裴景淮根本就想不到她是不是别有用心。

    裴景淮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可小孩正在兴头上,乍然收手,反而会扫了她兴,显得自己煞有介事。

    “小叔,你看这片雪花少了一瓣!”叶知让抬眸,一双眼睛亮亮的,她眸中藏着头顶路灯的明光,剩下的大片空位,装的全是裴景淮。

    裴景淮笑了下,勉强配合着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还没玩够?你是没见过雪?”

    叶知让叹了口气,见好就收,放开了他的手:“见过,但今天的雪没见过。”

    又开始说胡话。

    裴景淮攥了攥自己乍然落空的手,方才掌心软软的温热迅速染上了冷风的寒意。

    “景淮!过来帮个忙!”正在摆鞭炮的姨父朝他喊道。

    裴景淮忙是走过去,帮着姨父一起将长长的红色鞭炮弯弯绕绕着摆开。

    没下楼的姨妈和外婆打开窗户,探头冲楼下喊道:“什么时候开始啊?难忘今宵都快唱完了!”

    姨父抬头笑着回了句:“马上就让你们听到响!”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鞭炮的红纸屑和地上的积雪灰尘,以及早前别人放过鞭炮遗留下来的碎屑,一起被炸起,白色烟雾腾起一片,其间还有明亮的火花一次次闪过。

    叶知让捂着耳朵往裴景淮身后缩,裴景淮望着炸开的鞭炮,半眯起了眼眸,又是一年了……

    裴景淮临走前,外婆招呼着姨妈姨父给他装了很多吃的,不带都不行。

    叶知让一路把他送到了小区院外,临上车,她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小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裴景淮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司机,从大衣里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三只红包递给她:“ 帮忙转交给你的表哥们。”

    “谢谢小叔,新年快乐!”

    裴景淮垂眸看向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叶知让笑笑,放开了他:“小叔,我不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冷不冷,虽然就算冷,你也不会被冻着,但……”

    她把红包装进口袋,解开了围在脖子上的外婆给织的新围巾,她努力踮起脚尖,把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围巾围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样小叔就不会冷了。”

    围巾上有香香甜甜的水蜜桃味,是小孩刚才放炮时,吃了一包水蜜桃味的软糖。

    叶知让见他没躲,又壮着胆子,抱了他一下:“小叔,新年快乐!我等你来接我!”

    裴景淮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叶知让放开他,看着他转身上了车。

    她站在路边一直在冲他挥手,直到他的车驶离了小区外的这条路。

    坐在车里,裴景淮拿起围巾一角,垂眸看了看,又凑近鼻尖轻嗅了一下上面染着的甜味,想着的却是小孩吃这么多糖,也不怕长蛀牙,等年后得给她预约一个牙科检查。

    再见到小叔是在年初六的下午。

    裴景淮刚下飞机,落地江城,就收到了小孩问他什么时候来接她的消息。

    裴景淮出了机场,坐进车里,拨通了打给叶知让的电话。

    小孩像是刚睡醒,声音有些迷糊:“小叔,你终于理我了。”

    “嗯,怎么?想回家了?”

    “你来接我吗?”

    “给你半小时,收拾好东西。”

    “你真来啊!”

    “不希望我去?”

    “不是不是!”叶知让从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小叔,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裴景淮挂断了电话,下意识摸了摸放在身旁的围巾,转头望向了窗外。

    叶知让心情很好的从卧室探头出去,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外婆道:“外婆,我小叔要来接我了!”外婆手上织毛衣的动作未停:“哎呦,这才待几天啊,怎么又要走。”

    正在团毛线的姨妈问道:“什么时候来啊?吃饭了没?”

    叶知让:“应该快了。”

    姨妈嗯了一声:“这个点儿应该还没吃饭,我得给那孩子做点儿吃的。”

    外婆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是哩,这可没有回了家,还让人饿着肚子走的道理,多做点儿,让让也吃。”

    姨妈把手里的毛线团放进竹筐,起身一边小声念叨着要做什么菜,一边往厨房走。

    裴景淮到时,四菜一汤已经摆上桌了。

    他一进门就被外婆催着去洗了手:“景淮啊,瞧瞧这风尘仆仆的,可是辛苦了吧!快洗手吃饭,吃得饱饱的,才能健健康康的。”

    裴景淮笑着点点头,洗了手。

    他在餐桌前坐下,姨妈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让让她姨父出去和以前的几个老战友聚餐了,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

    叶知让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瞧见她小叔,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小叔,你怎么也没给我打电话?”

    她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姨妈把一碗饭摆在了她面前:“都是熟门熟路的,哪用你次次都下去接?”她看向刚拿起筷子的裴景淮:“景淮,以后就当自己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只要你肯来,家里永远都有热饭热菜!”

    裴景淮笑着应了声好。

    叶知让拿起筷子,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冲他傻笑。

    再回苏城,裴景淮忙着有各种宴会邀约要赴,叶知让不喜欢那种场合,他也没强求她必须要去。

    年初八,叶知让接到了常念的邀请,说是乐队的小剧场全面翻新了,今天晚上还有新年歌会,他们邀请了其他地下乐队一起来联合演出,阵容十分豪华。

    其中不乏大佬,所以他们小剧场的演出门票也第一次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