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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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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这黄泥算是抹进我裤子里了……

    跳进黄河我都洗不清!

    可是,别人怎么说归别人说,俺可是洁身自爱的新时代新女性……你这鼻子长小疱的小胖子要敢占俺便宜,姑娘我的拳头可不吃素!哼,想当年防狼术一二三招俺可都练过!

    往好处想,怎么着我现在也成了头号八卦女主角,将来俺要是年老色衰门庭冷落鞍马稀的时候,还可以写本回忆录,叫做《混在乾清宫里的日子》,或者《我和康熙他爸不得不说的帮事》又或者《顺治秘史》《……》等等等,肯定比那癞瘟死鸡的访谈录卖的火!

    皇帝过年和我们过年还是不一样,初二继续有宗亲来拜安,然后皇帝忙得脚打后脑勺,并没有混在屋里白吃不干事儿。我本想趁他不在,先溜回侧宫再说,可是每次我想动一动,喜福喜月就大惊小怪开了,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太医说了娘娘可不许下地啊,万一要是落下什么毛病可怎么办?

    偷溜大计不成,要想搬回去,吴良辅又说开了,哎呀娘娘走不得,您这一走皇上问起来我们怎么交待呢?难道说就让娘娘带着伤回去了不成?那奴才的腿肯定要让皇上打断了……等等等等。其实你个腿本来也是见人就弯,再打折一截也不过是更弯一点没什么大分别……

    话是这么说,但我走不了是事实。

    吃罢午饭来客人了——当当当当,苏嘛姑姑来了。

    她是代表皇太后来探望的。我估计这宫里谁还惦记我的死活,估计也就是太后老人家了。别人?嘿,别人还有谁啊?那群女人肯定巴不得我摔的越重越好,最好摔断腿摔破相……

    尤其是佟妃。

    我和这个女人是生就的不对盘。当然,也不排队这身体的前任主人当皇后的时候整过人家。反正她是哪眼看我哪眼烦,不是横眉冷目就是阴冷吓人。唉,康熙这皇帝据说挺圣明,可他妈就看不出有什么好处了。好在她总是呆在自己的景仁宫里养胎不大出来,太后那里省安也是时去时不去的,昨晚大家都吃饭她也没来,碰面的机会少。

    苏嘛姑姑郑重转达了太后的慰问,并且就我的伤势进行了深入而详细的探讨,就差没把绷带折下来仔细看个清楚了。喜福则是眼泪汪汪的请罪,一口一个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没服侍好娘娘,害得娘娘受了伤……

    我这个伤者还得打起精神来安慰她一番,并请外交大使苏嘛姑姑向我转达对太后她老人家的思念之情——可是没等我提出搬回侧宫的要求,苏嘛姑姑先发了言,一口就把路封死了。太后说侧宫也不如这里暖和,再说带着伤也不好搬来搬去的,好在皇上这些日子也不办公务,不怕妨碍着什么,就等伤好一好了再说吧。

    得……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倍儿受打击的窝在炕上,连苏嘛姑姑走时候我都忘了打招呼。

    吴良辅虽然笑的让人碜的慌,说话又老让我倒牙,不过乾清宫算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儿,我待到下午实在是无聊,我又不会绣花,喜福她们也找不着什么话来说我解闷。只好把吴良辅叫来,让他到皇帝书架子上给我找书看。可是他硬是给我噎回来:“娘娘,奴才不识字啊。”

    啊,我倒忘了。清宫的规矩是太监不能识字。

    结果喜月福福身,说:“娘娘,要不让奴婢和吴公公一道去吧。”

    咦?

    我身边居然还窝着个才女?

    “不知娘娘要看什么书呢?”

    我心里好奇:“随便,你看什么解闷拿什么吧。”

    她答应着,和吴良辅就一块儿去了。过了没多会儿就回来了,拿了三本。

    一本《唐诗选辑》,一本《山海经传》还有一本不是汉字书。我拿过来翻翻,是本手抄书。嘿,这件事儿其实有好多天了我都很奇怪。这个静妃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着归了我,然后她的满话蒙话我也会说,我自己的汉话也照旧会说。

    现在一翻,得,这曲曲的跟蝌蚪一样的字我居然也能看得懂。

    别误会,这手抄本绝对不是什么不健康的小册子一类,似乎是一个人写的什么游记。那看来这人不是汉人了。

    唉,就这样的书哎——

    当然我也不指望在乾清宫里找出《红楼梦》和《金瓶梅》来。后一本是**,前一本……嘿,曹雪芹这会儿还没出世呐!

    翻了两眼实在兴趣不大,没办法。再想想其他招儿。

    我想了想:“吴公公,这里有硬一点儿纸没有?”

    他点头:“有有,娘娘想裁花样子?”

    花样子?不会。

    我想裁扑克牌。

    清朝禁打麻将……真奇怪的规定。

    吴良辅办事儿利索把硬纸给找来了,喜福喜月一起动手,照我说的裁,我则拿了笔在一边儿画,虽然画的粗糙点儿,而且要用大写的壹贰叁肆来标注,而且我细心的按数字点上黑点——照顾不识字的人吖。

    半个时辰过去,一副手工扑克诞生了。

    屋里正好四个人。

    我,一对喜,还有吴良辅。

    先教简单的,争上游。这个谁都能会。别看吴良辅不识字,人家接受能力倒挺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掌握了牌技精髓,眼珠子滴溜乱转的猜估别人是什么牌。没有彩头打牌也没劲,等大家都会打了,就开始贴纸条儿。

    该着我背啊,不光脚受伤,牌运也不行,什么三四五净往我这儿跑。下巴贴了两条儿以后,我不干了,换规矩,咱斗地主吧。

    于是三啊五啊七啊继续往我这儿跑,可是不挨不靠不连串不成对……我的鼻子也贴上了……

    再改拖拉机……

    额头上也贴了,这回连累的喜福也贴了好几条。等到外面的小太监过来问,是不是上晚点的时候,一清算,吴良辅贴的最少,就两条儿。喜月其次,四条。喜福五条,我十一条——基本上整张脸是看不见五官了。一片白花花的纸条子,一喘气儿就吹起来了一条儿,一吸气又瘪进去两条儿。

    “皇上回来了……”

    嘿,小胖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在前面跟人赐宴喝酒吗?

    我们这边儿慌忙收拾,结果脸上的纸条刚扯下来一半儿,顺治脚顺溜儿的就进来了。

    “你们这是……弄的什么啊?”

    他一脸好奇。

    我讪笑着继续把其他纸条儿揭掉:“呃……玩儿呢。”

    他瞅瞅我身边的一对喜,那俩丫头没顾上扯纸,只顾着下跪,不敢抬头。吴良辅好象忘了自己也贴着——本来嘛,他贴的少,就两条儿在下巴上,估计他自己想不起来了。

    “你们一块儿玩儿?玩的什么?”

    吴良辅打千儿说:“回皇上,奴才们陪娘娘消遣来着,先玩儿了会儿争上游,又斗了一会儿地方,最后是脱……脱毛鸡!”

    我扑一声笑出来,脱毛鸡?

    顺治哈哈的笑开了:“看着一脸弄的,倒是刺毛迭迭的,有意思吧?朕也来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