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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回:凤起九霄,武动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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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泽西镇·清水涧】

    等她回过神来,衙门的衙役已经把柳君的尸体处理干净了。

    “天雪姑娘,请问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凉成笙一面在记录薄上记载着刚才发现的线索,一面扫了天雪姬一眼,问道。

    “我、我们同为醉仙楼的小倌……”天雪姬撇开头低语。

    “恩。另外,在下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姑娘……”

    “这倒怪了,”清风忽然道,“往日里天雪姬纵使见了那猪头一般的男人也要抛上几个媚眼,今日见凉捕快,怎么连看也不愿看他?”

    苏霓儿闻言,心中也纳闷:“凉成笙可是泽西第一美男呐,多少女子仰慕的对象!天雪姬怎么……”

    她心中突然一个“咯噔”:“莫非……天雪姬和凉成笙之间有过什么……”

    “天雪姬和凉成笙都是身份不明之人,两人身上都带着阴气,你说……他们以前会不会认识?”苏霓儿感到有些后怕。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但奴婢有一计策……或许,小姐可以考虑动用苏家的人脉……”清风在苏霓儿耳边耳语。

    苏霓儿缓缓点头:“你去安排吧。”

    那边凉成笙似乎问完了话,转身朝苏霓儿走来。

    “凉捕快,可有线索?”苏霓儿主动上前一步道。

    “适才来的时候,听暖烟姑娘提到关于眉姑娘落水一事,还请苏小姐简述。”

    苏霓儿便详细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但仅仅只是阐述事实,并没有夹杂自己的想法。一并也没有说苏眉儿是被人推下水的,只是按照苏眉儿的说法,说是失足落水。

    “凉捕快也觉得此二者有所关联?”苏霓儿看向凉成笙身后的天雪姬,她正陪着一干小厮往外走,小厮们用担架抬着被盖着白布的柳君,步子沉重而缓慢。

    “我让天雪姑娘先回醉仙楼去了,柳先生那边还需要料理后事。”凉成笙注意到了苏霓儿的视线,如是说道。

    “凉捕快,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苏霓儿复而看着面前的男子。

    “在下倒是很感兴趣苏小姐的看法。”

    “我本是妇人之见,没什么可取之处。不好意思在凉捕快面前卖弄。”苏霓儿耸耸肩,说实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愿意多透露自己的想法。一来是怕凶手就在附近,听了去;二来,是怕误导凉成笙,让案件往复杂方向走。

    “的确,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所有的观点都只是猜测。多说无益,多听亦无益。”凉成笙转身而去。

    “凉捕快,你、你去哪?”苏霓儿两步并做一步上前。没办法,凉成笙的腿又细又长,还好苏霓儿也算高个了,不然根本赶不及他的步伐。

    “去苏家庄。”

    “啊?去我家?”苏霓儿一愣。

    “当然要去苏小姐家。在下需要眉姑娘切切实实的口供。哦,对了,另外还有轩辕公子,他是第一个发现眉姑娘落水的,他的口供也颇为重要。”凉成笙头也不回道。

    “哦、哦。”苏霓儿一面应答着,一面响声道,“暖烟,你去看看霁月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叫她尽快过来!清风,你和凉捕快一起来!另外,”苏霓儿忽然拉过清风,在她耳畔道,“你去找一匹快马,我要先凉成笙一步回去!”

    “啊?可是、可是凉捕快动作迅速,恐怕、恐怕快不了多少啊!”清风大概猜到了,自家小姐是想先一步掌握信息。

    “所以就看你了,拖住他!”

    “小姐,您、您为何要瞒着凉捕快呢?”

    “你傻啊!凉成笙若与天雪姬相识,恐怕两者之间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故事在里头,万一……总之,咱们得防着这个人!”苏霓儿面容少有的严肃和认真,让清风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一出林子,清风便拉了一匹不知哪位少爷的快马来,苏霓儿翻身上马,扬鞭而驰。

    其实,苏霓儿自幼不与别的闺阁女子相同,她虽擅刺绣纺织,却并不喜女红。多爱做一些男子所做之事,马术便是其一。苏家门面又广,总会和形形**的人打交道。多年前,便有一蒙古大汉,从草原来至北海,慕名而来讨要苏家的锦缎。那时,苏霓儿虽年少,但一手好绣已经名扬千里,那大汉也是有眼珠,指明了要苏霓儿的锦缎。苏霓儿偏偏道:“你们蒙古擅马术,我苏家擅刺绣。不如我们二者交换,你派一蒙古女子来,我教她刺绣之理,你教我马术,如何?”

    那大汉自然求之不得。过了几月,果真带了一曼妙女姬来。苏霓儿自然不会教她苏家祖传的绣法,不过是传统的苏绣蜀绣。但苏霓儿技艺高超,即使是普通的绣法也能绣出美轮美奂的锦缎来。蒙古人本不擅女红,单单这些也足够让他们心满意足了。曼妙女姬学成归去之日,也就是苏霓儿马术练成之时。

    苏霓儿自此尝到了甜头,每每有些能通技艺的人来往做生意,或用几匹上好绸缎,或用一些纺绣方法,便将多种多样的技艺换来了。蛊毒、咒印、占星、刀剑、道法、佛法……竟是无所不能。

    苏霓儿的速度果真是快,待她抵达苏家庄时,凉成笙那边被清风拉扯纠缠,竟是才上路。

    苏霓儿下了马,气都来不及喘便往庄内跑,纵使是轻车熟路来到苏眉儿的院落里,也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早知如此,刚才就该问个清楚。

    院落内静悄悄的,想是大夫已经问诊看病过了。苏霓儿捅破窗户纸往里瞧,却见苏眉儿倚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轩辕灵的外袍。轩辕灵端着汤药,正一勺一勺地喂着她。苏眉儿时而抿嘴,或是觉得汤药苦,或是感到难为情吧。

    苏霓儿顿时觉得异常尴尬:她原是不该打搅他们的,但这个时候……

    “眉姐姐?请开开门吧,是我!有急事!”苏霓儿急敲了几下门道。

    不一会儿,玉罗便开了门。

    “小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霓儿根本来不及搭理她,径直走进了屋内。

    “姐姐,这会儿是真的不好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苏眉儿一愣一愣的,只得点头。

    “还有你,轩辕灵,你也要如实回答!”

    轩辕灵见苏霓儿已经顾不上客气,又一副头发凌乱、风尘仆仆的模样,料想她一定是快马赶回来的,忙点头:“苏小姐请问。”

    “眉姐姐,你当真是失足落水?”

    “我……”苏眉儿犹豫不决,“我、我其实……”

    “眉姐姐!你可知如今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推你落水了!对方要害的人是我,而且,已经有一人遇害了!”

    “什么?”苏眉儿和轩辕灵俱是一惊。

    “霓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你只需把你掌握的信息都告诉我,如实!”

    “我、我不是失足落水的,是、是有人推我!”苏眉儿咬咬牙道。

    “可看清是谁了么?”

    “溪水冷,又呛,并没有来得及看清是谁。但、但一定是个个子比我高很多的男子。”

    “恩?为什么这么说?”苏霓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人并不是直接从背后推我,而是先拉我的手,让我背过身来,再推我的胸前双肩,将我后仰着推入河中。”

    “后仰着?那岂不是能看见他的样貌?”

    “是,但我却并没有看见他的样貌,而是看见他的胸与双肩……所以,他的个子一定比我高。”

    “那、那服饰?服饰肯定有看清吧?”

    “似乎是姜黄色的?或是淡青色的?但必定是男子,是男子的服饰。”苏眉儿肯定地说道。

    “男子……那就不会是轩辕琴和天雪姬了。”苏霓儿沉思道,“难道真是凉成笙?可是,为什么要后仰着呢?”

    “看来,对方想要治你于死地。”轩辕灵忽然道。

    “啊?”

    苏霓儿正欲细问,却见听见原本在门外守着的玉罗匆忙赶进来,道:“小姐,清风姐姐说,还有一盏茶时间!”

    “什么意思?”轩辕灵和苏眉儿不解道。

    “没有时间了!”苏霓儿一把拉住轩辕灵,大步往偏院走去,“你跟我走!剩下的部分咱们出去再说!”

    轩辕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苏霓儿拖到苏眉儿的院落之后,一处被茅草堆积的墙角。

    “这里是……?”

    苏霓儿上前搬挪着茅草,一边说道:“你快帮忙把茅草都移开!里面藏着一道暗门,门里是一条通往我厢房的弄堂,这是小时候我和姐姐为了秘密会面特意搭建的场所!”

    “啊哈?你们姐妹相见还要这么麻烦?”轩辕灵惊讶不已。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有空再和你说!你先帮我把茅草移开!”

    “那你退下先!”

    苏霓儿不解,但还是退到了一边。

    “凤起九霄,武动乾坤!”

    轩辕灵大呵一声,茅草被一道强烈的金色光芒击散。

    “厉害了……”苏霓儿来不及多说一句赞美,赶忙将暗门打开,把轩辕灵拖了进去。

    而另一边,正从马上一跃而下的凉成笙似乎听见了什么,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凤起九霄,武动乾坤……你们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