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道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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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若是长老们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有办法？”独孤明月颇为无奈，这些丫头越来越没上没下了，也是她对她们太宠了的缘故。
“主子，您本来就是我们心中的神明，我们相信没什么能难倒主子！”夜雨算是真的被冷梅同化了，不管冷梅做什么现在她都要跟着掺和。
这下独孤明月可是哭笑不得了，何时她竟在这一众侍女们心中树立起了这种形象？无所不能？哎！
东严正与青书一愣，反而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做声。
青书心里有些不喜冷梅夜雨所言，照她们的意思，偌大的天宗还比不上她们的主子一个人了？
他们天宗耗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寻尽了世间所有的奇花灵药，都没法治好大长老的身体，她们竟然说这白衣小姑娘能救？青书压根不信，不是说他不想大长老好起来，只是他没法相信能够有人以一己之力做到天宗都没法做到的事情，这是对他二十八年来所有认知做出的挑战！
“大长老醒了，大长老醒了，知道二长老您回来了，正唤您呢。”照看大长老的儒衫文士惊喜的从卧龙轩内跑出来，急切的说道。
“啊？真的？”东严正也是一喜，急道，“黄芪，快带我们去见大长老，命定之人就是她啊，大长老见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走进卧龙轩，离着屋子老远的回廊上，独孤明月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气味刺鼻熏得人的嗅觉都有些失灵了似的。
进了门，才看到一位鹤发白眉的老叟躺在床榻之上，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正伺候着他喝药，他的身形瘦弱仿若枯骨一般，看情形已是病入膏肓了。
独孤明月看着这位老人想到二长老东严正在来安阳的路上说与她听的话。
说起来大长老也病了好些年了，几乎是从独孤明月出生那时候开始算起，十几年大长老凭着深厚的功力还是撑了过来，其实这病主要是因着年轻时候的旧伤，那时候的东十五年轻气盛，十五岁就已是超品高手，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也不肯旁边有人照应，那时的他一身傲气从来没想过低头，于是被仇人合力围攻以至于受了重创。
虽然事后仇人全部死去，可是东十五也落下了病根子，只要过分使用功力或是动气就会撕心裂肺的咳嗽。也正因为这处旧伤，他的功力几十年都无法更进一步，天宗上下无不为之感到遗憾惋惜，东十五是曾经武学天赋最高的东氏族人，也是最有希望步入神之境的人，可是他再也无法探知武道的最高境界了。
如今东十五已经年届九十，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些年天宗耗尽心力找了不知多少灵丹妙药，始终没办法挽留大长老渐渐消逝的岁月，他们已经尽了力了。
独孤明月叹息着暗想，他毕竟是年纪大了，虽功力高深却无法延缓体内器官的衰老，未得天道之术，没有办法超脱生死，延长寿命。
此时大长老也喝下了药，那少年拿着白色的巾帕小心的擦拭了他的嘴角，小心翼翼的扶着他靠在枕头上，而后才端着药碗退了下去。
不知何时房内只剩下了大长老与独孤明月二人，东十五抬起眼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白衣姑娘，他缓缓的异常仔细的打量着她，仿佛在用一生的精力去衡量她。
独孤明月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过，如此的温和安详，却又令人感到舒适而不突兀难受，那双眼是那样的平静深邃，这种经历过无数沧桑的双眼仿若大海一般的壮阔，又如高山一般的坚定稳健，看着这双眼，独孤明月觉得她仿佛看尽了一个人风风雨雨的一生，他一生的负累，一生的惋惜，一生的情感，一生的经历，一生的渴盼，一生的责任，一生的命运……
她的心登时变得柔软起来，她第一次被一个仅是第一次见面的人感动了，在这一刻独孤明月感到自己的心灵前所未有的开放，对天地的感应越来越清晰，她能够感到身边所有的一切，虫鸣鸟叫，夜幕星辰，她从未这样清晰的看到风轻轻抚着树叶，发出软软的沙沙声响。
可是她的灵魂境界并没有突破，仍是地魂七炼的境界。
东十五在看着独孤明月这位命定之人之时，忽然感到一股强大而温柔的精神气息以独孤明月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他虽然没有踏入神之境，但是他另辟蹊径，独自修炼了一门感悟天地的心法。
这么多年的卧床，他也已渐渐参悟出了许多法则，世事伦常、生老病死终究都是因果循环依照天理而行，生命就是经历的过程，虽然他还有很多遗憾，可能够生命的最终见到了他几乎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的人也算是上天对他的垂怜了。
东十五此时很满意，独孤明月不愧是命定之人，她面相清奇，容貌胜仙，堪为绝代，最为不同的还是她的眼神，东十五从未见过这样矛盾的眼神，既淡漠坚忍又柔软多情，她定然是个情感丰富又能心狠手辣之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平息天冰大陆即将来临的危机吧，毕竟那是先祖的预言啊！
独孤明月收敛了心神，刚才那种与天地浑然一体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她似乎领悟了什么却又无法把握住那种玄之又玄的感受。
“你看到了什么？”
大长老虚弱的声音在独孤明月耳边响起，独孤明月才想起她竟然在旁人面前就进入了精神感悟之境，若是身处敌营，恐怕她是无法全身而退了，不过大长老实在是叫人难以生出戒备之心。
“看到什么？看到了世人的苦，看到了世事无常，天地骤变的苦。我看到了泪水，看到了悲伤，看到了失去，看到了死亡，也看到了笑容，看到了幸福。”
独孤明月沉浸在刚才的感受中，细细的感知着世界。
“呵呵，你竟然看到了这么多，你真的很有天赋，定能够成为继圣神之后的天冰之神。”
“什么？圣神？”
“是的，天宗的预言是得自于无字之书，那本无字之书是先祖武神东陵月从暗夜帝国的皇室收藏中得到的，而这本无字之书的主人就是圣神，也是天冰的神。”
“那海神呢？”
“海神？吾亦不知圣神与海神之间是何关系，也许都只是传说，也许都是真的，是与不是都要靠你去探寻了，无字之书收藏之处待你正式成为宗主之时严正自会告知与你，至于危机就要靠你平息了，天宗也交给你了。吾已老，既然已了却心事，吾已是时候去先祖身边聆听教诲了。”
东十五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此等生死之事根本与他无关，他只是慈祥的看着独孤明月，眼中还隐隐有着担忧与关切。
独孤明月闻言一怔，一种奇异的悲伤涌上心头，她默然着。
看着那双似乎悟透了生死的眼睛，一瞬间他的身影似乎与师傅凭雨上人重叠在一起，独孤明月不知不觉间竟是泪流满面。
东十五见到独孤明月的泪水，一霎那间他似乎明白了独孤明月的悲伤。
“好孩子，吾已九十岁，这一生够了，作为天宗的大长老，吾这一生所得到的已经很多很多，吾不再奢求命运的恩赐，生是天注定，死亦不由己。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有命运。笑着面对，不去埋怨。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兴许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他温和的看着止住哭泣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的独孤明月，淡淡的笑了，说道：“丫头，缘尽时，无须挽留，留住的只是无尽的惆怅；缘散时，无须伤感，伤感过后只是无边的寂寞。丫头，我们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了。”
大长老的话蕴含着他对这九十年生命的彻悟，说完这些他有点累了，他想要休息了，这一生他经历了很多，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人生中总是有一些你想得到却总是错过的，也有你已经得到了却总是没有珍惜，最后剩下的只有叹息，追寻一生，最后拥有的只是回忆。
那些悲欢离合，那些喜怒哀乐，那些发生过的事，那些曾经相识的人，一点一滴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可最终他想到的是他的孙子东煌海，还有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在生命即将消散的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天道并不是无情！
天若无情，何来日月星辰，地若无情，怎有春夏秋冬，天地有情方能孕育万物，情才是永恒！
独孤明月愣住了，看着大长老缓缓闭上眼睛，那样安详的睡着，那种神情，那唇边的微笑，似乎都表明他此刻的幸福，让人不忍打搅。
可是独孤明月心中明白大长老已经去了，她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她制止不了心中的哀伤，她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师傅的离去，只是这一次又与前次不同。师傅的离去留下的不只是悲伤，还有希望，只要她能够进入仙界，他们师徒仍有相聚之日，可是这一次，大长老是真的离开了，在天冰大陆上是没有神的，除非进入神之境否则无法留住逝去的生命，人一逝去，灵魂也就无所依归，在空中停留片刻便消散了。
等等，独孤明月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这是怎么回事？
***
等下要去医院做手术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正常更新，不过星期一是一定会恢复正常的，请各位亲大千万别抛弃娅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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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独孤明月可是哭笑不得了，何时她竟在这一众侍女们心中树立起了这种形象？无所不能？哎！
东严正与青书一愣，反而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做声。
青书心里有些不喜冷梅夜雨所言，照她们的意思，偌大的天宗还比不上她们的主子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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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东严正也是一喜，急道，“黄芪，快带我们去见大长老，命定之人就是她啊，大长老见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走进卧龙轩，离着屋子老远的回廊上，独孤明月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气味刺鼻熏得人的嗅觉都有些失灵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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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明月叹息着暗想，他毕竟是年纪大了，虽功力高深却无法延缓体内器官的衰老，未得天道之术，没有办法超脱生死，延长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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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悲欢离合，那些喜怒哀乐，那些发生过的事，那些曾经相识的人，一点一滴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可最终他想到的是他的孙子东煌海，还有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在生命即将消散的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天道并不是无情！
天若无情，何来日月星辰，地若无情，怎有春夏秋冬，天地有情方能孕育万物，情才是永恒！
独孤明月愣住了，看着大长老缓缓闭上眼睛，那样安详的睡着，那种神情，那唇边的微笑，似乎都表明他此刻的幸福，让人不忍打搅。
可是独孤明月心中明白大长老已经去了，她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她制止不了心中的哀伤，她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师傅的离去，只是这一次又与前次不同。师傅的离去留下的不只是悲伤，还有希望，只要她能够进入仙界，他们师徒仍有相聚之日，可是这一次，大长老是真的离开了，在天冰大陆上是没有神的，除非进入神之境否则无法留住逝去的生命，人一逝去，灵魂也就无所依归，在空中停留片刻便消散了。
等等，独孤明月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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