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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母亲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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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半年过去了,独孤明月也三岁了,这期间竭尽所能的表现出一个幼童该有的行为举止,两岁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话和走路,父王那天似乎十分的高兴,赏了婢女们很多金银珠宝。

    雪夫人的病却愈加严重起来,她住的沁芳楼四周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奶娘和婢女都不让小郡主独孤明月靠近那里。

    话说回来,独孤明月见到她母亲的次数寥寥无几,在她的印象中的母亲就只是一张苍白而深陷的脸以及没有一丝光彩的琥珀色眼眸,病痛似乎已经夺去了她的全部生命力,使得昔日的江湖第一美人不再有往日的风采!

    王爷曾抱着独孤明月去看她母亲。那时的雪夫人,脸色苍白,虚弱的倚靠床头,视线凝视着抱着独孤明月的男子,眼神中的爱恋浓郁真叫人羡慕那个被她深爱的男人。

    她那温柔如水的声音,让人觉得很安心,很放松,没有压力。其实在独孤明月的心中始终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厌恶也谈不上什么喜欢,总觉得她们就是那种依靠男人生活的奢侈品,柔弱的,纤细的,不能经受风雨的温室昙花,美丽但易逝。

    即使父王待她依然不错,可是始终没有办法挽救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哎,一个可怜令人惋惜的年轻生命,真真是红颜易逝吗?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一天的到来很快,雪夫人终于撑不住了,她体内的生机已经全毁了,而且她的精神力实在是太弱,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没有修行过任何的武功,柔弱的身体已经被病痛折磨到求生的意志全然的不复存在!对于一个心已死的人来说,即便是再强大的力量也是救不回来的了!连国师都说没有救了,独孤明月暗中也把过她的脉,生息全断,什么都没有用了。

    ×××

    大郑皇朝历三百九十二年冬

    树叶都掉了差不多,地上也结满了霜。

    有天晚上奶娘带着小郡主进了雪夫人的沁芳楼。床边站了好些御医或者还有他人口中的神医,各自忙进忙出听诊把脉。三桑禅师和几位民间传说已久的神医也来了,最后还是回天乏术。没有多久沁芳楼中就传出了哭声,也不知其中有多少是真心而流的。

    当天刚亮时时,几位护卫抬了一口棺木进了沁芳楼。婢女们为雪夫人洗净身子,换上雪夫人生前最华贵的衣饰后,温大总管叫婢女带着小郡主回自己的院子,应是该入棺的时候了。

    一个下着细雪的日子里,婢女帮小郡主独孤明月在棉衣外套了层黑色的外挂,跟着王府的几位总管一起出了王府。到了墓园一切早已准备妥当,时辰一到,抬着棺的护卫们把棺上的气孔凿开,那些总理一切皇亲国戚的祭仪的几位大臣们开始了例行公事。一位年长的婢女走过来细细吩咐奶娘,下棺时千万让小郡主背对着棺木,说什么如果让见着了,会让雪夫人眷恋着人世,不愿离去。

    独孤明月对于母亲的死没有悲伤的感觉,这不像是在小时候师父离开她的那种,虽然她现在只有三岁,但事实上她已经三十多了,首先年龄上就没有办法把这个生她的人当做母亲,其次她对母亲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她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她三十多年的生命也没有母亲这个词,在她还没有搞懂母亲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

    雪夫人的死并没有在王府留下太多的伤悲,在帝王家是没有谁会去用心记得一个女人的,没有过多久,渐渐就没有人再谈论那个美丽却早逝的女人,而且她不是正妃,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个地方彻底的遗忘!人,只要死去了,那么随着岁月的流逝,再美丽高贵都会被历史彻底遗忘,消失在记忆的洪流中。

    对于这个曾经得到他怜惜的女人,御天王独孤朝阳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表现出来,但是在雪夫人死的那个晚上,王爷让所有人退出去,一个人呆在沁芳楼整整一晚……

    雪夫人,司空飞雪,具体身世不知,但似乎是江湖上大门派的千金,不懂一丝武功的柔弱女子,江湖第一美人,听说是前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独孤明月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王府的下人根本少有人知道雪夫人的事,她在御天王府留下的痕迹就是这短短三四年。

    母亲死前有一段时间,独孤明月是守在床边的,原本的美人现已形如枯骨,她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口中喃喃念着什么,似乎是个人名,叫“阳”,叫着父王吧,这样的爱真是叫她心中有些酸涩。

    死亡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其实是件好事,至少母亲不用再担心父王是不是还会宠幸她,会不会在她容颜不再之时离她而去,她已经从这种不安中永远解脱了,王府中还有另一个女人会开心,这也许算是她的功德也说不定,地府,也可以算是一个好地方吧,只是除了那难喝的孟婆汤。

    世间的情情爱爱让人为之黯然销魂,前生有过不少任务都是豪门望族中为了情或爱而相互间挥刀相向,妻子为了丈夫的外遇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毁灭!

    历尽了渺渺程途,

    漠漠平林,

    叠叠高山,

    滚滚长江。

    但见那寒云惨雾如愁织,

    受不尽苦雨凄风带怨长。

    人远天涯近,

    情短柳丝长。

    汲汲营营,

    四大皆空相,

    到头来,

    黄粱梦一场。

    ×××

    除了雪夫人病逝之外,御天王府再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都那么宁静。

    生命匆匆如流水,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两年时间就这样在独孤明月日夜不间断的修炼中度过了。

    说到御天王妃武青兰的两个宝贝——世子独孤莫名和郡主独孤妃月,这两人虽说是双胞胎,但是除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之外,性格还真是南辕北辙。

    独孤妃月是野蛮泼辣到几乎是所有人看见她就想跑,她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她父王,王妃教训她时,她表面上口称“知错,会改”,等到王妃一走,又故态重生,火爆的性子一点没变过,搅得王妃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她倒是很听她那双胞胎哥哥独孤莫名的话,也是奇怪之极。

    世子独孤莫名则刚好与独孤妃月相反,他待人和善有礼,即使是下人,都会报以微笑,所以他在下人心中地位很高。世子居住的浩然阁是所有婢女丫鬟们梦寐以求的院子,每次都为浩然阁的空缺抢破头,要知道世子现在虽然小,可是只有那的婢女丫鬟才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不过王妃对浩然阁的婢女们管的都很紧,而且世子也不是纨绔子弟,所以一切还算平静。

    他们上蒙学已经四年了,所有老师对世子独孤莫名都是赞不绝口,王爷对此却是反应冷淡,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奇怪,王爷平时并不过问他唯一的儿子的事情,都是王妃在操心。

    快六年了,来到这个世界快六年了,但是独孤明月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这些年来她刻苦的修炼终于到了无名心诀第二重初期境界,其中得到不少未来的帮助,就是那棵千年凝香树树精,未来说这样的实力勉强可以自保了,但是对上暗中守护明月雅苑的十二高手还是没有什么胜算。

    独孤明月必须要上学了,这也说明她必须走出明月雅苑去融入这个新世界,不能再躲在这个角落。

    算算她走出明月雅苑的次数,除了两次父王带她去看母亲,一次是母亲死的时候,还有两次是父王带她去父王的朝阳阁之外,她再没有出去过了。

    但是不出去并不代表她对御天王府不熟悉,第二重初期的境界比起第一重可是高了很多,混沌源力要凝结许多,她能够感受到每一个源力分子的力量,而且灵识的覆盖范围大了起来,原本仅是局限在明月雅苑内,现在她灵识覆盖范围达到了方圆百里的地步,可以说整个御天王府没有她看不到的事情。

    不过有些地方却不能碰触,例如王爷的朝阳阁,在刚突破的时候她的灵识曾经试图进入朝阳阁,可是还在朝阳阁外的时候就被一股很强大的意识给发现了,即便是很迅速的收回灵识但还是受了些轻伤,那段时间她总是晕晕乎乎的,婢女们还以为她生了什么病。

    王妃的广寒阁也同样是不能进入,整个御天王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因而后来她也很少运用灵识来探知王府了。

    时间其实很快的过去了,明月生活暇逸,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期间王爷带着她去过一次朝阳阁,那里的景色建筑她不是很记得了,但是那个藏书室却是无法忘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书,漫天漫地的整齐的摆满了偌大藏书室的每一个角落,放眼望去,全都是书的海洋,屋子里满溢书香,妙极了。

    也许因为明月极为难得的请求,王爷答应只要上了蒙学识字了就可以任意进入藏书房,那时明月还没有发现那是仅仅给予她独孤明月的特权,这个藏书房除了两个人可以进入,那自然是王爷本人和温大总管之外,没有谁有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