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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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德竟然也认出了我和我妈来。
他甚至还主动来和我们打招呼。
“你们今天也来医院了啊，那正巧，我昨晚看了你们的检查报告，现在对你们说一说，免得回头你们又要浪费钱挂号跑来一趟。”
李仁德对我和我妈说出这样的话，是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我以为他是一个高高在上，漠视人命的冷血医生，因为第一次带我妈去他那里看病的时候，他三言两语就把我妈打发走，让我觉得他有些敷衍。
“李医生，您不是要周日才上班吗？今天是周六。”
我对李仁德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李仁德就说：
“我今天要给病人做手术，来这边拿一下病人的资料。”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然后目光落到了我手里拿着的各种缴费清单上，随即眉头微微皱起。
忍不住骂一句：
“妈的，赵荣贵那狗东西，真没良心！”
我被李仁德这话搞得莫名其妙。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李仁德把我拉到一旁，对我单独说话：
“赵荣贵是不是要你妈去做手术？”
我点了点头。
李仁德看我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怜悯：
“我昨晚才研究了你妈的检查报告，所以现在对你妈的病情还有很清晰的印象，我个人建议没必要做手术，选择保守治疗就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李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您明说。”
李仁德就说：
“根据我多年临床的经验来判断，你妈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全身转移，做手术已经没多大意义，只会人财两空，不如选择保守治疗，或许还能延长一点生命，而且对病人而言，也算是一种体面。”
“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你们应该是农村人，赚这些钱不容易，真没必要再做手术了。”
当时我脑袋瓜子就嗡得响了一下。
我知道我妈已经病得很严重，但是却没想到我妈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
“真的……一点手术必要都没有了吗？”
我看着李仁德问。
李仁德思考了一下，然后谨慎地说：
“怎么说呢，如果你家里很有钱，手术切除病灶之后，再结合进口特效抗癌药，五年生存率或许有百分之五左右，但那也仅仅是百分之五，花费却要数十万去计算。”
我点了点头，对李仁德心怀感激：
“我明白了，谢谢您，李医生，你是个好人。”
之前我错怪李仁德了，以为他对待病人态度不太友善，就不是好医生。
现在我才醒悟过来，医生又不是餐厅里的服务员，怎么能以表面上的态度来评判一个医生的好坏？
医术医德好的医生，每天要接待数十上百位病人，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难免会出现一些疏忽，情绪上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只有那些想要忽悠你口袋里的钱财的无良医生，他们才会对你好声好气说话，就像是个服务员那样客客气气招待你，就比如那个赵荣贵。
“你才刚缴费，应该还没录入系统，我这就去让赵荣贵把手术单给取消了，应该还能把钱退回给你。”
李仁德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等我同意，转身就走进赵荣贵的诊室。
“赵荣贵，你怎么能给刘芳云那个病人安排手术？她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完全没必要做手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仁德一进来，就直接对赵荣贵冷冷指责。
他资历比较深，职位也比较高，直接怼赵荣贵，赵荣贵也不敢对他发怒。
“我能有什么办法，是病人家属求着我安排手术的。”
赵荣贵一副无辜模样，开口就狡辩。
“人家病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你还是医生吗？”
李仁德一眼就看出了赵荣贵说谎，面露怒意。
“那家人是农村人，人家好不容易才攒到一点钱，你好意思让人家人财两空？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赵荣贵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
“那家人确实没什么钱，但是跟在他们身旁的那个年轻女人肯定有不少钱，那穿着打扮非富即贵。”
赵荣贵说的那个女人是小秀。
小秀确实穿衣打扮都很有品味，而且身上都是牌子货。
“李主任，您就别操心我这边的事好不好，您有那个空闲时间，还不如多接诊几个病人，为医院多创造一些收入，病人们可都非常信任您，对您翘首以盼呢。”
赵荣贵这话带着揶揄的味道，因为李仁德虽然是个名医，但是对医院的创收却不是最突出的。
医院的行政部门的那些大老爷们，其实一直都对李仁德这种利用医院资源，成就自己美名的做法颇有微词。
毕竟医院虽然属于公家的，但是里面很多人都是要混饭吃的。
他们不可能安安心心领着那点死工资过日子，不然拿什么来养他们的楼，养他们的车，养他们的老婆孩子，养他们的小三情人？
“这个手术你必须给我退了，平时你收点红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但是你现在这是要他们一家子人财两空家破人亡，这样没良心的事情我可不会再眼睁睁坐视不理！”
李仁德态度鲜明，十分坚决，甚至已经撕破脸了。
这让赵荣贵不由一愣，他没想到李仁德竟然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陌生病人，和他这样较劲。
“李主任，大家同事一场，没必要这样搞吧，你是我的前辈我才尊重你，但你要这样搞，那我只能反击了，要不这样，我们一人退一步，回头我请你去吃顿饭，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过了，行不行？”
赵荣贵如此说道，他是来赚钱的，不想和李仁德闹太僵。
农村人没见识，没文化，很老实，很好骗，只要表面上的态度对他们好一点，一般不会有什么医闹，这也是赵荣贵为什么会盯上我妈的原因所在。
再说了，他都已经收了红包了，这手术必须安排上。
红包其实只是小头，手术之后的各种继续治疗的花费，才是大头。
明面上说手术费用是三万多，但是后面用起抗癌药来，那具体需要多少钱，谁也说不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病人能拿出多少钱来，那就用多少药。
“不行！我李仁德凭真本事吃饭，不稀罕你这一顿饭！你要是不退掉这个手术，那我就去举报你收红包的事情。”
李仁德如此说道。
赵荣贵气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你李仁德高清，你牛逼，你给我等着！”
赵荣贵最终不得不把我妈手术的单子取消了。
他打印出一张取消凭证，狠狠地甩在李仁德脸上。
“你滚！”
李仁德竟然也认出了我和我妈来。
他甚至还主动来和我们打招呼。
“你们今天也来医院了啊，那正巧，我昨晚看了你们的检查报告，现在对你们说一说，免得回头你们又要浪费钱挂号跑来一趟。”
李仁德对我和我妈说出这样的话，是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我以为他是一个高高在上，漠视人命的冷血医生，因为第一次带我妈去他那里看病的时候，他三言两语就把我妈打发走，让我觉得他有些敷衍。
“李医生，您不是要周日才上班吗？今天是周六。”
我对李仁德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李仁德就说：
“我今天要给病人做手术，来这边拿一下病人的资料。”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然后目光落到了我手里拿着的各种缴费清单上，随即眉头微微皱起。
忍不住骂一句：
“妈的，赵荣贵那狗东西，真没良心！”
我被李仁德这话搞得莫名其妙。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李仁德把我拉到一旁，对我单独说话：
“赵荣贵是不是要你妈去做手术？”
我点了点头。
李仁德看我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怜悯：
“我昨晚才研究了你妈的检查报告，所以现在对你妈的病情还有很清晰的印象，我个人建议没必要做手术，选择保守治疗就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李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您明说。”
李仁德就说：
“根据我多年临床的经验来判断，你妈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全身转移，做手术已经没多大意义，只会人财两空，不如选择保守治疗，或许还能延长一点生命，而且对病人而言，也算是一种体面。”
“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你们应该是农村人，赚这些钱不容易，真没必要再做手术了。”
当时我脑袋瓜子就嗡得响了一下。
我知道我妈已经病得很严重，但是却没想到我妈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
“真的……一点手术必要都没有了吗？”
我看着李仁德问。
李仁德思考了一下，然后谨慎地说：
“怎么说呢，如果你家里很有钱，手术切除病灶之后，再结合进口特效抗癌药，五年生存率或许有百分之五左右，但那也仅仅是百分之五，花费却要数十万去计算。”
我点了点头，对李仁德心怀感激：
“我明白了，谢谢您，李医生，你是个好人。”
之前我错怪李仁德了，以为他对待病人态度不太友善，就不是好医生。
现在我才醒悟过来，医生又不是餐厅里的服务员，怎么能以表面上的态度来评判一个医生的好坏？
医术医德好的医生，每天要接待数十上百位病人，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难免会出现一些疏忽，情绪上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只有那些想要忽悠你口袋里的钱财的无良医生，他们才会对你好声好气说话，就像是个服务员那样客客气气招待你，就比如那个赵荣贵。
“你才刚缴费，应该还没录入系统，我这就去让赵荣贵把手术单给取消了，应该还能把钱退回给你。”
李仁德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等我同意，转身就走进赵荣贵的诊室。
“赵荣贵，你怎么能给刘芳云那个病人安排手术？她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完全没必要做手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仁德一进来，就直接对赵荣贵冷冷指责。
他资历比较深，职位也比较高，直接怼赵荣贵，赵荣贵也不敢对他发怒。
“我能有什么办法，是病人家属求着我安排手术的。”
赵荣贵一副无辜模样，开口就狡辩。
“人家病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你还是医生吗？”
李仁德一眼就看出了赵荣贵说谎，面露怒意。
“那家人是农村人，人家好不容易才攒到一点钱，你好意思让人家人财两空？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赵荣贵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
“那家人确实没什么钱，但是跟在他们身旁的那个年轻女人肯定有不少钱，那穿着打扮非富即贵。”
赵荣贵说的那个女人是小秀。
小秀确实穿衣打扮都很有品味，而且身上都是牌子货。
“李主任，您就别操心我这边的事好不好，您有那个空闲时间，还不如多接诊几个病人，为医院多创造一些收入，病人们可都非常信任您，对您翘首以盼呢。”
赵荣贵这话带着揶揄的味道，因为李仁德虽然是个名医，但是对医院的创收却不是最突出的。
医院的行政部门的那些大老爷们，其实一直都对李仁德这种利用医院资源，成就自己美名的做法颇有微词。
毕竟医院虽然属于公家的，但是里面很多人都是要混饭吃的。
他们不可能安安心心领着那点死工资过日子，不然拿什么来养他们的楼，养他们的车，养他们的老婆孩子，养他们的小三情人？
“这个手术你必须给我退了，平时你收点红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但是你现在这是要他们一家子人财两空家破人亡，这样没良心的事情我可不会再眼睁睁坐视不理！”
李仁德态度鲜明，十分坚决，甚至已经撕破脸了。
这让赵荣贵不由一愣，他没想到李仁德竟然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陌生病人，和他这样较劲。
“李主任，大家同事一场，没必要这样搞吧，你是我的前辈我才尊重你，但你要这样搞，那我只能反击了，要不这样，我们一人退一步，回头我请你去吃顿饭，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过了，行不行？”
赵荣贵如此说道，他是来赚钱的，不想和李仁德闹太僵。
农村人没见识，没文化，很老实，很好骗，只要表面上的态度对他们好一点，一般不会有什么医闹，这也是赵荣贵为什么会盯上我妈的原因所在。
再说了，他都已经收了红包了，这手术必须安排上。
红包其实只是小头，手术之后的各种继续治疗的花费，才是大头。
明面上说手术费用是三万多，但是后面用起抗癌药来，那具体需要多少钱，谁也说不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病人能拿出多少钱来，那就用多少药。
“不行！我李仁德凭真本事吃饭，不稀罕你这一顿饭！你要是不退掉这个手术，那我就去举报你收红包的事情。”
李仁德如此说道。
赵荣贵气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你李仁德高清，你牛逼，你给我等着！”
赵荣贵最终不得不把我妈手术的单子取消了。
他打印出一张取消凭证，狠狠地甩在李仁德脸上。
“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