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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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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中午,玄心派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自从那场血战之后,第一次大摆筵席。

    方天当然成为了主角。

    其时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六日,新年将近,但玄心派才遭大难,人们的心思全不在这上头,全派从上到下,都在尽一切力量弥补此次大难之后的损失。上层首脑人物更是忧心忡忡,由于东方雄等三人的背叛,使得玄心派受到了最大的打击,虽然在总舵击退了魔门的入侵,但全国各地分舵呢?东方雄等三人久居玄心派上层,对派中一切情况以及实力的分布了如指掌,有了他们加入魔门与玄心派为敌,立刻使得玄心派成了众矢之的,毫无预防和回击之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雄等人逐一蚕食玄心派的各地分舵。

    而且由于东方雄等三人的背叛,还给玄心派带来另一层的隐忧,那就是人!谁知道在派中有多少东方雄的心腹?又有多少人被东方雄等人拉拢?

    尽管玄心派如今有着各种各样的困难,但为了方天的安然无恙,玄心派仍然大摆筵席,表示庆贺。剑绝等人商量之后的结果是:尽量将这次宴会搞得规模宏大,一来表示对方天的重视,二来也使下层弟子放松一下神经,这对玄心派是有利的。

    这次宴会也确实盛况空前,除了放哨和看守藏书楼的弟子人员,其他人等全部参与,一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拥到广场之上,参与盛会,众人口中的谈词无一例外都集中在方天身上,说什么的都有,但无一例外地所有人都认为方天是保证玄心派兴旺发达的重要人物。这是方天没有想到的,也是剑绝等人没有想到的,经过这次宴会,方天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极好的形象,树立了权威的地位。

    方天看到广场之上人流拥挤,才知道玄心派为什么被称为天下第一大派,光看场中之人,便不下上千人!如果再加上各地的产业和分舵,用人又是何等之多!即使光从弟子数量之上来说,也许只有丐帮能够超过玄心派,但其实力又是另一回事了。数十年来,玄心派一直维持天下第一大派而不倒,绝非幸致。

    在正气堂内,筵席流水一般排开,正中最内一桌正是剑绝等一众首脑人物。

    剑绝拉着方天,给方天介绍席上众人,象海涛等人,方天还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方天态度恭敬,礼数有加。

    剑绝一一介绍,却是海涛,飞龙堂堂主;燕无暇,海涛的妻子,海青云和海明月的母亲,飞凤堂堂主;海青云,海明月的兄长,飞鹰堂堂主;陈长风,长老院长老;谷之梅,长老院长老,医术高超;柳三剑,飞雁堂副堂主。这个柳三剑却是一个黑瘦的中年人,目光阴沉,面无表情,与方天见礼,也仅仅冷冷地道了一声“久仰”便不再说话。

    方天对这个柳三剑大感好奇,却也不便动问。海涛等都邀方天坐在首席,方天连连推却。双方一时相持不下,剑绝插言道:“此次本派能够逃脱此劫,全是天儿的功劳。天儿,你就不要推辞了。”

    方天肃容道:“肖爷爷,天儿自从跟随恩师学艺那天开始,就已经是本派的一份子,弟子为本派略尽棉力,有何功劳可谈,这首席万不可坐。”

    海涛笑道:“说起你的师父,他虽然是我的师弟,但却也是本派的掌门,在派中地位最是尊崇。可惜的是,掌门人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到师门了,师门中人都甚是想念于他。如今你是掌门人的亲传弟子,初次来到师门,就为本派立下了大功,使得本派免遭劫难。这全仗掌门人恩泽深厚,全派上下都深感掌门大恩。方师侄,你就勉为其难,以弟子之身暂代你师尊之位,代替掌门人坐在首席吧。”

    海涛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众人一齐叫好。方天不好推辞,勉为其难地坐在了首席。幸好在长安之时,他已经习惯了众目睽睽的生活,坐在席上不久之后,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众人的目光了。

    众人依次坐下,方天左手依次为剑绝、陈长风、谷之梅;右手依次为海涛、燕无暇、海青云、柳三剑;海明月也陪在末席。席中共是九人,胖瘦二护法则在外面参与守护机要重地和娄山外围防务,没有参加此次宴会。

    酒过三巡之后,海涛首先站起,端起酒杯道:“各位请静一静。”立时整个会场之中一片平静,人人都看向海涛。

    海涛平静地看着在场众人,道:“各门同门,本派遭逢大难,全靠历代祖师恩泽,使得本派免遭劫难。今天借此盛会,全派上下一起敬历代祖师一杯酒,感谢历代祖师恩泽当世!”说完,伸手一礼,恭敬地将酒洒到地上。众人一齐照做,场中立时一片肃然景象。

    海涛又倒了一杯酒,道:“这次本派大劫,掌门人亲传弟子方天居功至伟,这也是彭掌门恩义所及。十多年来,彭掌门足迹不履师门总舵,大家都甚是挂念!如今我告诉大家,掌门人一切安好,不日就将重归师门,带领大家重新发展本派大业!这一杯酒让我们共同敬掌门人!”

    大家轰然叫好。

    海涛又端起第三杯酒,道:“本派立派数百年,还从没有过如此劫难,这全都是本座失职之所致,日后本座必会向掌门及长老会议请求进行处罚!经此一战,门下弟子人人奋战,力战不退,都是真英雄好汉子!让本座敬那些在此战中牺牲流血的英烈们!”

    众人想到在此战中死亡的弟子,无不沉痛满面。

    海涛面色沉重地坐了下来,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对方天道:“方师侄,你站起来和大家见个面吧!”

    方天刚要推辞,海涛不容分说,拉着方天站了起来,向着大家道:“各位同门,这位就是在此战中力保师门的掌门人亲传弟子方天!”

    人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方天的身上,方天毫无准备,倡促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再看海涛时,见到他已经坐了下去,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方天还是头一次见识过这种场合,足有上千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使他倍感压力。这压力一起,竟然使得他的护体神功生出反应,阴阳神功急速运转,头脑之一片凉意,瞬息之间头脑清明如镜,表情神态也立时自然起来。

    方天缓缓地环视了四下一眼,在场上千人都感受到了那目光之中的威严和真诚,顿时场中众人心中一震,对于方天都起了恭敬之心,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年轻人。对于方天目光之中的真诚,许多人心中生起一股暖流,觉得这个年轻人仅仅一眼,就已经了解了他们的心,与他们一起共鸣,心中感动不已。

    方天环视四周,对于上千人的目光,他的心跳竟然丝毫不乱,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他扬声说道:“各位长辈、各位同门,方天虽然是初次回到本门,但自从跟随恩师学艺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是玄心派的一份子了,就已经和在座的各位长辈、各位同门同呼吸共命运了!此次我能够给师门略尽棉力,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多说。我要说的是,玄心派的兴旺发达是靠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得来的,本派的每一个进步、第一个发展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大家都值得自豪!”

    方天略顿了一下,场下欢声如潮。方天又道:“对于此次敢于侵犯本派的人,我们是绝不能放过的!对于敢于背叛本派的人,我们也是绝不能放过的!我愿意和大家一起,共同追杀魔门余孽和背叛师门的叛徒!我们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敢于进犯本派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方天的话声音不大,平和而又有煽动性,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引起了场中人的共鸣。

    方天说完话坐了下来,场中呼喊声此彼伏:“我们跟随方师兄,兴旺本派,重振本派雄威!”“我们誓杀魔门余孽!” “我们誓杀师门叛徒!”……

    剑绝等人见到方天如此从容地面对场中上千人的目光,坦然自若,侃侃而谈,不禁都甚为惊异,没有想到方天不仅武功高强,他的领导才能也可见一斑!从而再看方天,眼中都有了一丝敬佩!而海明月更是痴了,一双美目眨也不眨一下,双目之中放射出幸福的火花。

    这是方天初次在师门表现出过人的领导魅力,仅仅这一次表现,就赢得场中上千人的心,从此终生不渝地跟随在他的身后,取得了一次又一次辉煌。在后来他的行走江湖之路上还有着许多次这样的场合,如果说他的这第一次公开讲话,还略显稚嫩,那么以后的在更大的场合中,他已经越来越成熟,直到他最终在江湖之中奠定了他牢不可破的权威地位,成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江湖神话。

    玄心派刚遭大难,人心难免浮动,但受到方天一激,立时人心澎湃,人人都想跟随在方天身后,奋勇杀敌,以敌人的血来洗刷师门之耻!由于东方雄等三人的背叛而带来的阴影尽去,人人都显得很真诚,热情如火,玄心派空前团结。

    宴会进入了一个高潮!

    再盛大的宴会也有结束之时,场中人流渐渐散去,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是一变,再也没有前几日那样的行色匆匆、沉默寡言,而是神情激昂,又恢复了斗志。每个人都没有喝醉,走出正气堂之后,便全都走向各自的岗位,努力地工作,振兴玄心派已经成了他们心里最重要的信念。

    正气堂仅仅剩下了方天他们首脑人物还在。

    许多仆从丫环等蜂拥而入,飞快地收拾着场地,仅仅片刻间,正气堂内清扫一新,给方天等人每人送上一盏香茗之后,便全都退了出去,就连海明月也退了出去。整个正气堂中仅仅剩下了方天他们八人。

    方天略感惊异,刚才海明月退出之时,并没有招呼他,一时之间他也不知他是退场还是不退场。很明显,留下来的人都是派中首脑人物,看来他们是要商议大事了,只看连海明月都没有资格留在这里,可见这次会议的重要了。

    剑绝看出了方天的不安,说道:“天儿,你就留在这里吧。做为掌门弟子,你也是有资格留在这里的。”

    海涛看了一眼方天,解释道:“因为本派掌门长年不在山中,所以我们就组成了这样一个长老会议来共同商议派中大事。这个长老会议共有九人组成,除了现在在场的七个人外,还有东方雄和林清婉这两个叛徒。”

    说到东方雄两人,海涛不由得顿了一下,黯然长叹,想来同门几十年,一朝成仇,不由生心感慨。

    海涛接着解释道:“方师侄,你作为本派掌门弟子,也应该了解一下本派的事务了。我就先给你说一下基本的情况:本派在江湖之中共有三十六处分舵,大舵上千人,小舵百余人分布不等,另外在全国各地大多都有本派的产业,这些产业给本派提供了财力上的支持。至于本派总舵则共分五堂一院,就是飞龙堂、飞凤堂、飞鹰堂、飞雁堂、讲武堂和长老院。飞龙堂由我主持,率领三百名飞龙堂弟子,守护师门总舵,另有三十六名巡查使者,负责巡查本派在各地的分舵,所以本堂也兼有刑堂的职能;飞凤堂由你燕师姑主持,直辖本派在全国各地的产业,保证本派的财力运作,给本派提供金钱上的支持;飞鹰堂由你青云师兄主持,率领三百名飞鹰堂弟子,作为本派机动的作战力量,是本派能够立足江湖的一个根本保证;讲武堂原来就是由那个叛徒东方雄主持,是训练本派基层弟子的基地,也是本派中人修习武功的地方,如今在讲武堂内就有二百名弟子在修习高深武功;长老院则是本派一个特殊的地方,由你肖爷爷主持,由于你肖爷爷平时经常闭关精研武功,所以日常事务都由陈长老和谷长老负责,长老院之中人才济济,不但负责精研本派及各派武功,也担负着教授基层弟子的任务,长老院之中的藏书楼更是本派的一大禁地,内藏无数武功秘籍,是历代以来各位祖师所留的心血。”

    海涛略顿了一顿,望着柳三剑道:“至于飞雁堂则是本派一个特殊的部门,担负着本派一切的消息、命令和情报的传递和汇总,而且管理着分布整个武林的各处情报点,由于情报工作的特殊性,这本来就是一个半秘密的部门,其中的详细情况只有堂主一人掌握。飞雁堂原来本是由那个叛徒林清婉主持。但在三年前,这位柳兄持掌门令符来到师门:称掌门已经另行委任了飞雁堂堂主,他是由飞雁堂堂主派来总舵的负责人,负责向总舵通报消息,各各地分舵传达总舵的命令等等。至于飞雁堂堂主是谁,我们大家都不清楚。”

    那个柳三剑低头坐在那里,仍然面无表情,虽然海涛正在谈论他,他也是神情不变,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方天好奇地看了看柳三剑,他仍然是那副神情,也不知是他听到了海涛的话而没有反应,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听。

    海涛继续说道:“由于柳兄的到来,林清婉就不能再担任飞雁堂堂主,所以才让她和你燕师姑共同主持飞凤堂。但林清婉担任飞雁堂堂主多年,在飞雁堂中势力根深蒂固,此次魔门中人突袭本派,本派事先竟然全然不知,恐怕就是在情报方面出了漏子。”

    海涛略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本派之中还有着另一个部门,这件事虽然是个秘密,但却人人皆知,可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这就是暗堂,说起来,这个暗堂还是欧阳祖师设立的。这个组织的各种情况没有人知情,完全由掌门一人掌握。认真说起来,即便本派被人灭派,只要暗堂还存在,那么本派就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可以说,这个暗堂才是本派的真正实力。至于我们明面上的几大堂,唉……”说到这里,海涛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东方雄他们只所以背叛师门,只是为了这么一点权力,那可真是鼠目寸光了。”

    方天还是头一次听到关于暗堂的事,心中不禁暗暗奇怪,难道……心中涌起怪异的感觉,师父虽然隐居深山,其实仍然掌握着玄心派真正的实力?方天猛一摇头,甩掉了这个想法。

    海涛接着道:“说了这么多,想来方师侄已经大致了解了本派的一些基本情况,那么我们就正式开会吧。首先由柳兄汇报一个此次劫难之后的损失情况。”

    柳三剑见海涛点到他,点了点头,用淡淡的声音说道:“此次魔门进犯,飞龙堂死亡103人,伤150人;飞鹰堂死亡32人,伤115人;总舵中的仆从、丫环等在此次劫难中被误伤21人,其余没有伤亡。由于东方雄等三人背叛,飞雁堂统计过后,确定了共有513人与这三个叛徒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中总舵中有356人,外地分舵157人;其中有14个分舵的舵主与东方雄等三人关系密切。”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是一惊,此次的直接损失却是不算严重,但由于东方雄等三人的背叛所带来的隐患却着实不少,既然有十四个分舵的舵主与东方雄等三人关系密切,那么也就是说将会有十四个分舵情况不稳了。

    情况的严重性超出了想象,众人一时都沉默不语。

    这时外面一个声音高声道:“禀告堂主,山外有一个女子,自称是翠柳山庄的柳夫人求见各位堂主。”

    方天一惊起立,道:“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