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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好想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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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才两天,梁慧云就有点想念中原了,想念杨子岩,想念工作,想念在中原的枝枝节节。

    梁慧云这次回到家里,地位可以说发生了质的变化,又带东西又给钱,更主要的是,她在河滨市有了很不错的工作,回家还坐上了小卧车。这无论是在街坊邻居还是父母眼里,都是很了不起的。

    尽管梁慧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情,但在家里的生活太枯燥了。与姐姐住一个小房间,睡一个床,晚上没电视看,更没有电脑玩,家里的那台十七英寸黑白电视机放在爸妈屋里,收不了几个台,爸妈还老爱看一些戏曲之类的节目,她都不喜欢。杨子岩又不让她发信息,她感到百无聊赖,就睡觉,可也不能老睡觉,睡烦了就跑出去找程晓雪玩。

    这天上午,梁慧云与程晓雪一起跑到集镇上玩。马上要过年了,尽管雪化过的水把大街弄得到处都是泥,集镇上还是很热闹。梁慧云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紧身裤,显得很高挑。程晓雪则穿了一件大红的羽绒服和一条深红色的裤子,整个人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炬。两个人走在乡村的小镇上,特别显眼,很多女孩子都流露出羡慕抑或是嫉妒的神情。

    她们正走着,看见一个小伙子拉着一个姑娘走过来,那小伙子个子不高,虽然穿着一套西装,但还是掩盖不住身上的土气。那姑娘穿得倒还得体,浅黄色紧身棉袄,配着牛仔裤和厚底皮鞋,虽然身段有点过于丰满,但看起来还很顺眼。

    梁慧云说:“小雪,那女孩看着咋那么眼熟呢?”

    程晓雪说:“就是,我也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到走近,梁慧云猛然想起,说:“那不是任芳吗?”

    程晓雪笑笑,说:“你跟人家一个屋住了那么长时间,差点把人家忘了。”

    梁慧云说:“不是忘了,是真有点认不出来了。你看任芳打扮的,跟个新媳妇一样,你不也没认出来嘛。”

    说着与任芳打招呼,一问才知道,任芳刚结过婚。程晓雪问:“任芳你不是还不够结婚年龄吗?听你哥说咱俩一样大,还差两岁呢。”

    任芳甜甜地笑笑,有点害羞,说:“不够年龄结婚的多着哩,都不领结婚证。回头够年龄了再领也不晚。”

    三个人站在大街上说起了话。任芳说过了年就不回中原了,要呆在家里帮婆婆照顾家,老公公几乎常年在建筑工地打工,她刚满二十岁的小男人在福建的电子厂打工,一年也能拿回家五六千块钱,如今也挂上传呼机了。

    告别任芳,梁慧云与程晓雪又转悠了一会,也不买东西,就回家走。

    程晓雪说:“这任芳也不领结婚证,要是男的不想要她还不是一句话呀。”

    梁慧云说:“还指不定谁不要谁呢,再说了,现在不都这样嘛,城市同居几年不领结婚证的人不也很多吗?在农村,举行婚礼比结婚证都有效。”

    程晓雪说:“任芳从今以后不就呆在家里成家庭妇女了?”

    梁慧云说:“可不是嘛,还能怎样呀,很多女人都是这样,咱要是在家一结婚也是这。”

    程晓雪说:“咱好歹都不能回来。对了,有人给你说对象吗?这两天我都烦死了,我妈老跟我说对象的事。”

    梁慧云说:“我妈也是,她还看出来我与杨子岩有点不正常,说杨子岩靠不住,要我趁早找一个。”

    程晓雪说:“不过不管她咋说,你主意可得拿好,不能在老家找,这事就别让家里管了。”

    梁慧云说:“打死我也不能在家订婚。”

    说着回到村里,各自回家。

    下午,梁慧云憋不住给杨子岩发了一条信息,为了避嫌,她把内容写得很理性:“杨总你好,在哪里?还好吗?我一切都好,祝你过年好。”信息发出去,却一直没有对方的反应。梁慧云就想,也许杨子岩关着机,根本就没看到,也许他看到了,在家里不方便回,其实他是想自己的。

    停了好大会儿,手机响了一下,梁慧云兴奋得不行,一看,却是张峰的信息:“你好,在老家还好吧?农村气温低,注意多穿衣服,小心感冒。想你。”尽管梁慧云有点排斥张峰,但看到他的信息还是有些感动,张峰真的很会体贴人。她就给张峰回了一条信息:“谢谢,我很好。”

    信息刚发过去,手机又响了一下,还是张峰的信息:“跟我这么客气。在干什么?发信息聊一会好吗?”

    梁慧云正无聊,就回信息:“好呀,聊什么呢?”

    “你都在家干什么?屋里有火吗?如果生炉子一定注意,小心煤

    气中毒。”

    “我住的屋没有生火,很冷。爸妈屋里有火,不过透气很好,不会有事。”

    “那你就买个电褥子,不生火屋里太冷了。”

    “有电褥子,还可以,就是没事干,连电视也看不成,很无聊。”

    ……

    两个人发来发去,后来竟然成了梁慧云在老家每天的功课。通常,早起一打开手机,就可以收到张峰问候和祝福的信息。她会先回完信息再做其他事情。这中间,杨子岩也发过几次信息,都是匆匆忙忙的,内容很简短,诸如“我想你”,“我盼着上班,在家憋闷得不行”,“在家,无聊”,这些信息与张峰的信息相比,虽然少了许多色彩,但梁慧云盼的还是杨子岩的信息,尽管只是很短的一句话甚至一两个字,但梁慧云能从那短短的信息中感受到杨子岩对她的牵挂。

    过了初五,梁慧云本来可以在家再多呆一天,却憋不住想念杨子岩,没等程晓雪,初六上午就早早地上路返回中原。回老家过年的人已经到了返城的高潮,车上人很多,梁慧云等了好几辆去县城的车才挤上去。

    出发前,她给杨子岩发了个信息,希望下午或晚上能见到他。她实在太想他了。其实回到家里一共也就十来天,以前在中原也会有这么多天不见面的时候,但那可以通电话,真想见了马上就可以见到。回到老家的感觉却不一样,感觉离得很遥远,还不能通电话,信息都不能及时回复,真的是很受煎熬。

    梁慧云多次想过,爱上一个有妇之夫,真是不容易,想见面不能见面,想打电话不能打电话,发个信息都小心翼翼的。可以说,自己天天都生活在企盼之中,能见个面在一起呆一会吃顿饭有时就是很大的奢望。是的,杨子岩给了她很多,生活方面的富足,包括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也给了她很多爱,但她自己付出的又何尝不多呢。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把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而自己的未来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曾经,梁慧云非常相信杨子岩对她的承诺,会有一天把她娶回家,直到现在她也不认为杨子岩是在骗她。但她可以想象杨子岩的难处,结婚这么多年了,最要命的是孩子,不能说散就散。男人,总得有点责任感。更何况杨子岩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回到中原,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到了家里,梁慧云再次给杨子岩发了信息,杨子岩一直都没有回信息。梁慧云发过信息,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又烧了点水,吃了点从老家带来的绿豆丸子,喝了一杯水,杨子岩还是没有回信息。梁慧云失望地摇摇头,就出门去洗浴中心洗澡。在老家一直没有条件洗澡,集上的澡堂子太脏,家里冷得手都伸不出来,更不用说冲澡了。

    本来梁慧云可以在家里冲一下,家里有暖气,有热水,但好多天都不洗澡了,梁慧云想到洗浴中心去好好洗洗,蒸蒸桑拿,搓搓背,再打打奶,推推盐,把自己收拾得滑溜溜的,香喷喷的,自己爽,也让杨子岩好好享受。说心里话,梁慧云还真是有点想那事了,刚刚过去例假,特别想做那事。冲淋浴的时候,温热的水淋在身上,特别是冲在胸脯上,身上感觉麻酥酥的。她闭上眼,回味着与杨子岩每次在一起的情形,她不自觉地用双手在自己的胸上、小腹上揉搓。此时,她多么渴望杨子岩的爱抚,渴望杨子岩把她压在身下的疯狂。

    好长时间,梁慧云就站在淋浴下让水冲着,被热水冲淋的感觉很奇妙,她甚至感觉到下身都有些潮涌了。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着杨子岩的名字,不停地念叨着,我的亲亲啊,我的老公啊,我的男人啊,我想你……

    梁慧云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渴望手机上有杨子岩的信息,但手机静静地躺在衣服口袋里,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连张峰的信息也没有。梁慧云告诉张峰自己初八上午也就是上班第一天回中原,到单位见面,她不想跟他有太亲密的接触,以前已经有过一次危险的经历了。

    回到家里,梁慧云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忍住没有听那首《我只在乎你》,她知道自己一听那首歌就会流泪,大过年的弄得泪流满面的不好。屋里的暖气很足,暖烘烘的,她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正在睡觉,好像门响了一下,接着杨子岩就进来了,进来也不说话,也不换鞋,也不脱外套,把她抱起来就到卧室,然后把她往床上一撂,就开始脱她的衣服,脱一件就扔在床边,再脱一件还扔在床边,最后胸罩、内裤、袜子都扔在了地上,杨子岩自己却不脱衣服,只抱着她不停地亲吻。她抱着他扭动着,渴望着他的侵入和疯狂。她开始扯他的衣服,却怎么都扯不掉,急得她都想哭了,却还是没扯

    掉他一件衣服……

    焦急中,梁慧云翻了一下身,就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她唉呀一声,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屋里黑洞洞的,哪里有杨子岩的影子,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她起来打开灯,把电视关上。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肚子有点饿了,不想做饭,她起来洗了一把脸,准备下楼到门口买点吃的。

    梁慧云在一家小吃店要了一碗馄饨,吃完却不想回家,就晃悠着来到阳光乐园。虽然没有风,却刺骨地寒冷,也许过年人们都呆在家里,整个公园冷冷清清,广场上的灯倒是明亮地照着,雪松、龙柏等花木在灯光下形成斑驳的黑影,有点阴森。梁慧云并不害怕,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碰见个犯人才好呢,她会毫不反抗地配合完成这一过程。

    她苦笑了一下,轻轻地说:“杨子岩啊,杨子岩啊,你让我爱让我恨哪……”

    梁慧云确实有点怨了。你再不方便,抽个空回个信息总有机会吧?哪怕是一个字,也算有了一点你的消息,我也有个想头,有点希望。可你……

    在公园呆了好大一会,脚冻得有点发麻了,梁慧云才回家。回到家里,还是睡不着,就打开电脑玩拖拉机大战,玩到很晚才上床睡觉。

    次日醒来,已是上午十点,梁慧云实在忍不住想见杨子岩,就骑着电动自行车跑到他家门口去等他。她要求不高,哪怕就看一眼,互相传递个眼神,也就满足了。梁慧云把车停在离杨子岩所在小区大门口不远的地方,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搭在车后架上,耐心地等着杨子岩的出现。

    这是一个富人聚集的小区,小区靠南边有两排别墅,都是有单独院子的两层小楼,每栋别墅价值都在一百万以上。梁慧云只知道杨子岩就在前边那一排别墅中间,并不清楚是哪一栋。

    太阳照得很灿烂,但气温仍然很低。梁慧云已经等了近两个小时了,也就是说过了中午十二点了,大门口过了很多辆车,也走过了很多人,杨子岩却始终没有出现。梁慧云却坚持杨子岩一定会出来,只要耐心等,就一定能等上。

    时间悄悄流过,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难道杨子岩没有在家?还是一整天就不出门?梁慧云有点心急了。她的两条腿不知交换了多少次,换了几种姿势,也不知腿麻了几次,脚麻了几次。

    后来,梁慧云有点失望了。唉,爱一个人,想一个人,竟这般受煎熬,这般辛苦。走吧,回去吧,你揪心扯肺地想他,他连个信息都不给你回,不知道人家一家三口多快乐呢。这样想着,梁慧云眼里不觉就涌出了泪水。

    梁慧云推上车子,准备离开。她最后往小区里望了一眼,这一望,她的眼就发亮了,那个她朝思夜想的人正牵着一个女孩向大门口走来。她知道,有孩子在身边,她肯定不能与他说话,那就看一眼吧,不能说话还不能回望她一眼?

    梁慧云这样想着,推着车子向小区门口凑了凑,想在杨子岩出大门的时候离他近一点。

    杨子岩一步步走来,越来越近,梁慧云的心咚咚地跳着,激动,不安,她甚至想着一下子窜到他跟前把他抱住,但她站在那里没动,那只能想想,不能行动。她静静地注视着杨子岩越来越近,等到杨子岩走得很近了,她感觉他已经发现了她,她渴望着他会深深地看她一眼,眼里充满柔情,充满思念,甚至充满了野性。

    杨子岩一闪,就从梁慧云身边走了过去。他与女儿说笑着,把梁慧云甩到了身后,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步一步离她远去。

    梁慧云愣在了那里,她可以断定,他看见了她。可他对她表现出来的冷漠让她心寒。女儿在身边不方便,可你也用不着那样呵,连看一眼都不敢,哪怕很快地瞟一眼,也能感受到你的温暖,可你竟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别说给我微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我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就这么不值?我十来公里跑过来等你几个小时你连个眼神都不肯给,真的是太让人心寒了。

    梁慧云委屈的泪水早已汹涌而下,她骑上电动车,疯狂地在大街上飞驰,过路口的时候闯了几次红灯。幸亏街上人车不多,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回到家里,她想都没想就给张峰发了个信息:“我想见你,你能过来吗?我在家。”

    信息很快反馈过来:“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不一会儿,张峰在出租车上打来电话,听到梁慧云哭哭啼啼,先安慰了一番。不多时,张峰赶过来,梁慧云一见他,便扑到怀里一阵痛哭,久久不能自已。

    这天,梁慧云把自己全部给了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