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种感觉叫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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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会她，又看看她腿上的那堆肥肉接着说：“把腿上的肉切下来贴到胸上，再买块儿‘舒肤佳’好好洗洗脸，你兴许还能看，要不然，这天都黑了，黑灯瞎火地，就别处来吓唬人了。人家警察叔叔维护个社会治安也不容易，您还跟着添什么乱呐！”
“肉鸡”被我气得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我心想：就这长相，估计她的生意也不好做。唉，都不容易，啥也不说了，咱走得了。我就往前走，她却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想用极其卑劣的手段致我于死地。可惜她错了，她不知道我是个“无赖”。周围静悄悄的，就在她放肆地大叫：“来人啊，强奸啦！”的时候，我“嘿嘿”一笑，也扯着嗓子跟着喊了起来：“来人啊，强奸啦！”“肉鸡”一听，吓得一哆嗦，把手一缩放开了我，也不喊了，愤怒而无奈地瞪着我。我说：“你说人来了会相信谁强奸谁？顶多说咱俩通奸。得了，都不容易，你没生意我没钱，各走各的得了。”她听后却笑了：“算你狠，服了你了。”于是转身走开。
我刚刚转过身，她又叫住我：“喂！要不去喝一杯？”
我想了一下，道：“你不会是给我玩‘缓兵之计’吧？趁我喝醉了然后……”
她一听这话便有点不高兴了：“我说小兄弟，你别把别人都想得那么阴险行不？看你也不像有钱人，我至于吗？”
我想想倒也是，就说：“行，你请客就去。”
我们去超市买来酒和菜，在外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像朋友一样边喝边聊起来。反正我正想大醉一场呢，正好又有一天涯沦落人相陪，喝酒也有意思。酒醉后，大家各奔东西，互不牵绊。
“你还是一学生吧？”她就着寒风喝下一口酒后问我。
“嗯。我可是学生里的假面混子，混子里的斯文青年。”我并不为自己的这种具有双重意义的尴尬身份而感到尴尬。
沉默。
“大姐，你怎么干这个呢？毕竟是口青春饭，吃不长远的。”我试图打破沉默的气氛。
“呵呵，说的倒是容易，可是你说我还能干什么？都是没办法的事。我小时候爸妈离婚，没人管我。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我什么都没有。可是我还得吃饭，还得活着。说真的，我羡慕你们，衣食无忧，还有学上。”她有点喝高了，开始流泪。
“哦。你今年多大了？”我突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点悲悯之情。
“二十六了，快奔三十的人了。呵呵。”这位风尘女子二十六岁的脸上却印满了六十二岁的沧桑。
我们喝着聊着，酒足饭饱却没有就此别过的意思，通过这次长谈，我更加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了。她流着泪跟我讲述了她被人强暴的经历，诉说她被男朋友抛弃的经历，诉说那些嫖客对她们这样的小姐打骂的遭遇。其实这种事情并非只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她让我认识了一个群体。我劝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滴。过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唉！这就是命啊！”我掏出烟盒，却发现刚刚已经抽完了最后一根。她掏出她的细长的女士香烟递给我一支，点燃。我用力吸了几口，觉得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便用手指夹着它没再吸。
“时候不早了，”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攒了这么多年的牢骚全发给你了。”
我还在她移植给我的悲悯情绪中徘徊，便对她说：“姐，以后心里不痛快就打我电话，别憋在心里头。等以后攒够了钱，就找个老实人把自己嫁出去，过点安稳日子吧。”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我知道。”我们互留了电话，便各奔东西。她紧裹了衣服，摇晃着消失在夜色之中。往来的车辆冷漠地疾驰而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觉得头顶闪烁的霓虹把这个有风的夜映衬得更加凄迷和寒冷。
忽然想到自己的生活。如果说她的生活是艰难，那我的生活又算是什么呢？和她相比，我可以说我还有些许优越感吗？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的相逢竟然都没有留下彼此的姓名。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识，也许她也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普通的过客。我们是陌生的，可是我感觉得到我们不是冷漠的。没有留下彼此的姓名也许倒也是一件好事。因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些所谓记住的名字也许很容易便会被忘记，倒不如成为彼此的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乔苒终于回复了我的短信，说她现在在车站，要去SD看她的男朋友。
“你别去行不行？”
“不行。”
“你干嘛要这样？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对不起。他胃病犯了，现在在医院。”
“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
“这是两回事！”
我知道对于这个理由，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我也知道她这一去，我便再没有可能赢回她。事已至此，我只好任命。因为生活原本就是一个玩笑。看来真的应该像亦凡说的，既然是玩笑，那就无需认真对待。
我忽然感到自己很无力。
这一夜就在床上这么躺着——我失眠了。或许现在冷静一下会比较好。
第二天刚吃过晚饭，亦凡就叫我陪他去上网。这里环境很差，离学校较远。网吧里也大多是一些社会上闲混的青年人，没几个像模像样的学生。我们出了餐馆儿就近选了一家网吧进去。里面嘈杂得很，一些染着各色头发，戴着镀金链子的小流氓们叼着烟大呼小叫地在打“CS”，嘴里时而冒出一句：“我操！你妈傻B呀！看着点儿！”显然是因为被同伴拖了后腿而抱怨。偶尔有个穿短裙、筒靴的红头发或蓝头发的女的借着人多装作被挤着了似的蹭着我们身体走过，在我们身上留下一股暧昧的香水味。
我和亦凡穿过人群，好不容易在里面发现两台闲着的电脑。只是相隔太远，我们只好分开坐。
我身边是一个女的，耳朵上钉满了金属铆钉，这些倒和她火红的头发交相辉映。我坐下的时候她正在抽烟，看得出来，她也是刚刚喝过酒，而且喝得不少，眼睛半睁半闭，显得有些迷离。她看我坐到了她旁边，便抬头看了我一眼，先是一怔，接着便把手上的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再把烟气冲我的脸喷过来，这其中含有多少挑逗的成分让人不得而知。
我没理她，打开电脑先登录了我的博客。主页上有不知名的游客给我留言，都是一些装可爱的女生装作可爱地说的话：“哇！帅蝈蝈（哥哥），偶（我）好稀饭（喜欢）你噢。嘿嘿，酱（这样）直白，你表（不要）笑话偶（我）噢。”
“你滴（的）照片好有个性哈，偶稀饭酱紫滴（我喜欢这样子的）。可是偶（我）没有，555 ～～～（装哭）”
……
我一看这些就烦，所以每次有这样的人这样给我留言我几乎是不予理会，有时也回她们：“请您先把您的舌头撸直了再说。”
正在我进行着这些复制、粘贴的工作时，发现了一个网名为“砸不扁的茄子”的男的（猜的）竟然给我留了一句话，其大意大概是这样：“我操！真他妈傻B!”
网站自动屏蔽一些敏感词汇，诸如“操”、“Fuck”、“傻逼”、“煞笔”、“沙比”、“他妈的”、“TMD”……只要一有相关的词汇出现，系统便会提醒你：“您的留言中有敏感词汇，请检查后删除重新输入！”
所以这短短的几个字的留言，那个“茄子”的原文竟编辑成了这个样子：“卧～～＆×￥氧化钙（其化学式为Cao）!#$@#%真塔。。。玛莎##%￥……@B！”
我看着这茄子的留言轻叹了一声“操！”也没有再理会他，打开写文章的页面，准备在上面写首诗。当我刚刚把题目打出来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女的便伸过头来看，后来干脆就绕到我椅子后面，把手搭在我胸口上，趴在椅子靠背上看我写东西。我只顾着打字，也没闪躲，任由她靠在后面以及她的双手在我并不发达的胸肌上揉来揉去。她脖子上冰凉的吊坠儿碰到我的后脖子，让我一激灵，后屁股一紧，从脊梁“倏地”爬升出一丝凉意，不由得手一哆嗦，打错了好几个字。我只好稳了稳心神，继续写我的诗《十字街头，你我相拥而死》：
别感慨命运
命运在玩弄了你我以后
把我们的孤影
撕得粉碎
十字街头
没有路走
这座城市不收留
醉酒的影子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一群不知疲惫的傻B
狂躁能让你安稳些吗？
血迹能触痛你麻木的双眼吗？
这不是愤世嫉俗
这不是玩世不恭
一盏孤灯半壶老酒
我已不再想逗留
喝一杯酒
以后各走各的路
从此花非花雾非雾
给自己一耳光把他扇醒
上天注定
你不过是我前生今世的一个过客
反之亦然
没有舍不得和挽留
于是
曲终人散的时候
我们各奔东西
不再回头
因为你说过
天堂向左爱情往右
女孩趴在我身边说：“哎！你的诗也不怎么押韵啊？”
我看了看她，惭愧地说：“是啊，因为我长期地抽烟喝酒，生活不规律，久而久之，大脑僵化，我的诗便得了严重的‘不韵症’。”
“不孕症？”
“我这不是诗。我就是把一段乱七八糟的话没有条理地排列起来，表达一种情绪而不是思想。”
“哎呀，我听不懂啦。咱俩出去玩玩吧？”女孩一边问我一边往我耳朵里面吹气。我知道她说的“玩玩”是什么意思。
“玩玩？没兴趣。你问问他吧。”我顺手把亦凡指给他看。
女孩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见亦凡正和另一个女孩腻歪着，便依旧在我身边坐下来，偏着脑袋看我一边抽烟一边打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写完后，递给她一支烟，问道。
“刘漾。你呢？莫小刀？”
“你怎么知道？”我狠吃了一惊。
“呃……你这儿不写着呢嘛？”她迟疑了一下，指着QQ空间的名字说道。
“哦。你多大了？”
“十九。你呢？”
“二十一。”
“把你的QQ号给我。我加你。”她打开QQ。
(本章完)
我不理会她，又看看她腿上的那堆肥肉接着说：“把腿上的肉切下来贴到胸上，再买块儿‘舒肤佳’好好洗洗脸，你兴许还能看，要不然，这天都黑了，黑灯瞎火地，就别处来吓唬人了。人家警察叔叔维护个社会治安也不容易，您还跟着添什么乱呐！”
“肉鸡”被我气得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我心想：就这长相，估计她的生意也不好做。唉，都不容易，啥也不说了，咱走得了。我就往前走，她却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想用极其卑劣的手段致我于死地。可惜她错了，她不知道我是个“无赖”。周围静悄悄的，就在她放肆地大叫：“来人啊，强奸啦！”的时候，我“嘿嘿”一笑，也扯着嗓子跟着喊了起来：“来人啊，强奸啦！”“肉鸡”一听，吓得一哆嗦，把手一缩放开了我，也不喊了，愤怒而无奈地瞪着我。我说：“你说人来了会相信谁强奸谁？顶多说咱俩通奸。得了，都不容易，你没生意我没钱，各走各的得了。”她听后却笑了：“算你狠，服了你了。”于是转身走开。
我刚刚转过身，她又叫住我：“喂！要不去喝一杯？”
我想了一下，道：“你不会是给我玩‘缓兵之计’吧？趁我喝醉了然后……”
她一听这话便有点不高兴了：“我说小兄弟，你别把别人都想得那么阴险行不？看你也不像有钱人，我至于吗？”
我想想倒也是，就说：“行，你请客就去。”
我们去超市买来酒和菜，在外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像朋友一样边喝边聊起来。反正我正想大醉一场呢，正好又有一天涯沦落人相陪，喝酒也有意思。酒醉后，大家各奔东西，互不牵绊。
“你还是一学生吧？”她就着寒风喝下一口酒后问我。
“嗯。我可是学生里的假面混子，混子里的斯文青年。”我并不为自己的这种具有双重意义的尴尬身份而感到尴尬。
沉默。
“大姐，你怎么干这个呢？毕竟是口青春饭，吃不长远的。”我试图打破沉默的气氛。
“呵呵，说的倒是容易，可是你说我还能干什么？都是没办法的事。我小时候爸妈离婚，没人管我。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我什么都没有。可是我还得吃饭，还得活着。说真的，我羡慕你们，衣食无忧，还有学上。”她有点喝高了，开始流泪。
“哦。你今年多大了？”我突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点悲悯之情。
“二十六了，快奔三十的人了。呵呵。”这位风尘女子二十六岁的脸上却印满了六十二岁的沧桑。
我们喝着聊着，酒足饭饱却没有就此别过的意思，通过这次长谈，我更加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了。她流着泪跟我讲述了她被人强暴的经历，诉说她被男朋友抛弃的经历，诉说那些嫖客对她们这样的小姐打骂的遭遇。其实这种事情并非只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她让我认识了一个群体。我劝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滴。过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唉！这就是命啊！”我掏出烟盒，却发现刚刚已经抽完了最后一根。她掏出她的细长的女士香烟递给我一支，点燃。我用力吸了几口，觉得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便用手指夹着它没再吸。
“时候不早了，”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攒了这么多年的牢骚全发给你了。”
我还在她移植给我的悲悯情绪中徘徊，便对她说：“姐，以后心里不痛快就打我电话，别憋在心里头。等以后攒够了钱，就找个老实人把自己嫁出去，过点安稳日子吧。”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我知道。”我们互留了电话，便各奔东西。她紧裹了衣服，摇晃着消失在夜色之中。往来的车辆冷漠地疾驰而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觉得头顶闪烁的霓虹把这个有风的夜映衬得更加凄迷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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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的相逢竟然都没有留下彼此的姓名。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识，也许她也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普通的过客。我们是陌生的，可是我感觉得到我们不是冷漠的。没有留下彼此的姓名也许倒也是一件好事。因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些所谓记住的名字也许很容易便会被忘记，倒不如成为彼此的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乔苒终于回复了我的短信，说她现在在车站，要去SD看她的男朋友。
“你别去行不行？”
“不行。”
“你干嘛要这样？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对不起。他胃病犯了，现在在医院。”
“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
“这是两回事！”
我知道对于这个理由，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我也知道她这一去，我便再没有可能赢回她。事已至此，我只好任命。因为生活原本就是一个玩笑。看来真的应该像亦凡说的，既然是玩笑，那就无需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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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我前生今世的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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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舍不得和挽留
于是
曲终人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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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回头
因为你说过
天堂向左爱情往右
女孩趴在我身边说：“哎！你的诗也不怎么押韵啊？”
我看了看她，惭愧地说：“是啊，因为我长期地抽烟喝酒，生活不规律，久而久之，大脑僵化，我的诗便得了严重的‘不韵症’。”
“不孕症？”
“我这不是诗。我就是把一段乱七八糟的话没有条理地排列起来，表达一种情绪而不是思想。”
“哎呀，我听不懂啦。咱俩出去玩玩吧？”女孩一边问我一边往我耳朵里面吹气。我知道她说的“玩玩”是什么意思。
“玩玩？没兴趣。你问问他吧。”我顺手把亦凡指给他看。
女孩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见亦凡正和另一个女孩腻歪着，便依旧在我身边坐下来，偏着脑袋看我一边抽烟一边打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写完后，递给她一支烟，问道。
“刘漾。你呢？莫小刀？”
“你怎么知道？”我狠吃了一惊。
“呃……你这儿不写着呢嘛？”她迟疑了一下，指着QQ空间的名字说道。
“哦。你多大了？”
“十九。你呢？”
“二十一。”
“把你的QQ号给我。我加你。”她打开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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