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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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惊失色，心绪悲凉。悼灵，他的眉宇之间瞬间便只陷落入了一地的悲凉之中，绝难挣扎着脱出困境。“怎么会！霖儿，她不是很想去找到青鸟下落的么，她不是明明答应过我会给我一次寻觅的机会，也给她自己一次去面对的机会的么？可是，为什么！是因为那两个孩子，还是，因为我，所以她才会……”
“她，真的走了？”颤声，悲凉，神情失落。可是，他怎么能够相信，她竟然会先自己而离去！可恶，可恶，霖儿，你怎么可以擅自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然！她真的已经走了。”老倌儿的笑容却是愈发得诡异起来，神色之间只不禁幽幽然壮大起一阵讽刺挖苦的气色。“你对她多重要啊！就算你不是她最爱的人，可是你的命运不是同样牵连着她挚爱的人的性命么！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舍得让你身陷险境而无路可逃呢？小猴子哟，既然这样，那不如你也随着她一起放弃吧！陪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去外边随随便便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过完你们的下半生吧——天知道你们可以活到什么样长长久久的岁月呢，不是么！”
“可是，如果我要是不依呢？”然只突然，那悼灵却是出人意料微微然睁开双眼，挑起一线凝重的冷意，如夜里散放出寒光的冷夜寒剑一般，凛冽，而无所畏惧！“我不会放弃的！”
“你说什么？”老倌儿皱起了眉头，显然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一句什么？！”
“我说，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轻言放弃！”冷眉相对，决绝而凄厉！“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算她真的已经选择放弃，可我还是不能——如果她真的已经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难道我也要跟着她一同错下去么！我不能，也绝不允许！”你不能放弃，说什么你也不能放弃！悼灵，悼灵——就算你孤身只影，就算你势单力薄，可是，在你的灵魂深处，不是有那么多最强也最为你在意的人作为你的后盾么？青鸟，二嫂嫂，你们说，我能放弃么！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能了，当然不能了——他大声地笑出声来，眼里也只急切起一阵炫亮的光芒，仿佛真的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然而，他自己知道，那股气魄其实并不是信心，相反的，反而还是绝望，置诸死地的绝望，还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的绝望——如果是在以前，他可以任凭老倌儿的几句话而放弃自己要进入废墟之城的执念，因为他原本就没有任何必要！但是如今，当自己身上背负着那个人及霖儿唯美的幻梦之时，他又怎么能够代替他们去放弃属于他们的将来呢？
“你说什么！”老倌儿缓缓停止了悸动，只似认真且郑重地停在他的跟前，倒悬于空，双目冷凝着瞪着他，透散出一股冷寂的杀气。“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会放弃！”悼灵只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冷笑，极力地掩饰着自己那其实已经很脆弱了的内心。“就算你真的拿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于我，就算她如今真的已经离开，可是我也依然不会选择放弃！老倌儿，你休想，你休想在这里打垮我！你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猴子而已，你凭什么约束我的思绪和做法！我告诉你，我就要穿过你的胸膛，我就要到达你身后的地方去——千百年来，多少次我都因为你的恐吓而选择了放弃，但是现在，我不会，绝对不会！你，休想！”
“可是——”然而，那倒悬着的老倌儿却只又一声冷笑，颤抖着声音提醒他道，“你认为光凭你，你就可以离开我的束缚了么？小猴子，别太自大了，知道吗？你不是救世英雄，你休想只凭借着这样的几句鬼话就能够打动我让我放你过去——你还不够格，明白吗，小猴子！而且，就算你不准备放弃你的执念，就算你还是认为你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逃离出我的束缚，但是你以为你真的就能够平安地离开，继而去往那样的世界了么——别白日做梦了！只要你选择继续往前走，你就一定会再次遇上我，再次成为我的俘虏！你认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我的手下猎物，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么？哼哼，继续这样子长时间地挣扎下去，除了你的肉身会饱受折磨以外，我相信，你心爱的那个人，她也会悲怆，终日以泪洗面，身心备受煎熬！到时候，可别你没倒下，而她却心力交瘁地死掉了！所以，我说你还是……”
“我说过了！你休想！”近乎是斩钉截铁！声音也只寒冷地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尽管眼底的清光比不过身前老倌儿眼底的盛意，但他却仍旧是高昂着头，冷凝着双眼嘲讽地瞪着他，一点儿都不打算退缩，浑身只洋溢起了令人心惊的火焰——这个人
，他竟是已经和自己的内心背离到了这样人神共愤的地步么？不要命了，还是她在你的心里真的已经远重要过了一切其他？值得吗，非如此不可么……
“……”然后，那老倌儿却竟是意外地陷入了沉默，仿佛唯只有那一道微微弯曲的唇角之间依旧还透散着某种阴邪的气势。
——他想干什么？管他呢！
于是，悼灵也只微微睁大了双眼，冷声：“放开我。”
“……”可是令人意外的，那老倌儿却竟是只微然地笑着，如鬼魅一般的神态，叫人却是难以看得明白他的盘算。
“你想怎么样。”老倌儿依旧不搭理他。“说啊！你到底，还想要耍什么花招！”他看不明白，却忍不住只在心间一阵颤栗，然后也终于，他忍受不住地狂吼了起来！——即便是对方没有说一个字，即便是对方没有做任何的神色变化，仅只这般冷静地沉默着，却也仍旧是可以让他胆颤心惊，悲声痛苦，声泪俱下！
从来，无声的压力都是一种极为强势的力量。而现在，就在此刻，这股无声之间凝聚在虚空之间的压力竟是比任何时候任何言语里所掺杂的恶毒来得都还要让人触目惊心，不敢相对！——你们，到底，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
可是即便如此，那老倌儿一并那些环绕着他捆绑着他的幽影却仍旧是不曾开口，只冷然而诡异地笑着，神色之间再没有做任何的改变，却还是叫人只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渐渐走向迷雾的深渊，自寻死路！——他们在笑什么？为什么这么阴险，这么邪恶！难道，竟是真的有什么阴谋有什么企图么？说，说啊，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盘算！难道，难道是霖儿……不，不可以！
“说啊！你们把霖儿她怎么样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你们要是胆敢伤害她分毫，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不会……”悲声，颤栗，眼泪却也不禁控制不住地直从那心海之间呼啸而出，弥漫虚空，反倒是彻底地将他心底的恐惧给暴露了出来，周身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坚强和勇敢的气魄！——方才在心间腾起的那般令人心惊的烈焰，难道竟只是一现之昙花么？
“你的意思是说——”终于，那老倌儿似有些仁慈且冷凝着笑出了声，却是依旧“不动声色”。“改日里做鬼了也不放过我们吗？呵呵——猴孩子哟！你若是死了，那我今日叫你走又是为了什么呢？轻言生死，那可是懦夫才会去做出的选择啊！”
“我不是懦夫，我才没有轻言生死——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把她到底怎么样了！”他再没有了斗志，亦或者着说如今他内心之中所有的斗志都已经被人为地瓦解干净了，就连一点尘埃灰烬都不曾落下，只有那满腔的悲屈和无奈席卷了他身体之中每一个角落，残垣断壁，荒废一身！
“当然没有。”老倌儿却是只诡谲地偷偷一笑，冷声，“不过，若是你真的还想着要那么做，只怕我也帮不了你，更保不住她的小命！”
“你的意思是……”然而，没有再如之前那般怨恨沸腾的悼灵心间突然便只意外地渐冷了下来：刚才的那句话里，老倌儿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可是，如果他没有恶意，那他又何必非要阻止自己前往废墟之城呢？那里，是当真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危险？
“哼哼。”可是意料之外的，那老倌儿却是只渐渐地停顿下来，再度陷入了之前的那般冷寂。他只依然冷然地微笑着，眉宇之间一抹清淡的颜色宛若锋利的刀刃划过了一般，显露出一道绯红的印痕。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是淡然地微笑着，一个纵身便只轻巧地落回了地面，继而却是背转过身，爽朗地笑出声来，“很久不见了呢，胧姬！真是没想到，就连你这样娇贵的人，如今却都要为了他而纡尊降贵，甘愿和我这般卑贱丑陋的人相见一面么？”
“胧姬？是谁！”悼灵却是一阵心悸，竭力地朝着四方感应过去。然而，还不待得他看见任何幽影异动，也不曾看见任何其他的人现出身形，身边的黑色气流却竟是缓缓澄澈，消散，继而却是化成了漫天的素白，芬香摇曳，只见着纯净的绯红花朵缓缓地从那白净的地面上滋长出来，连带着青翠的枝叶向着四周肆意地迷漫开去，开遍了他眼力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只听着一个静然的幽声低缓响起，竟是那般的熟悉，却久违！——原来，是你？！
“大人此言差矣，可算是折煞晚辈了呢！说到底，倒是大人有大量，能不与如此胆大妄为的小女为难。小女，也只在此感恩大人，恭祝大人万寿无疆，泽被苍生。”绯色，云雾一般的
东西却是轻缓地从悼灵的身间飘散出来，继而却是安然落地，渐渐地凝成人形，化成弥月！
“二嫂嫂！”如此，这悼灵自然是心切万分的。他只欣喜地呼喊一声，完全忘记了自己竟然还是被那般可怖的老倌儿幽影束缚着身形：二嫂嫂，二嫂嫂……终于，又见到你了呢！你没事，真好！真好……
然，那一袭绯衣的女子却并没有朝着他看来一眼，她只伴在他身前的老倌儿一侧，凝神，微然笑起，“大人。您，这一次就不能破例一次，让他过去么？”
“不是我不让他过去。”老倌儿依旧不曾回过头来。可他的声音却竟是那样的安详，如海一般低吟，辽阔而令人心扉渐暖，再无心惊胆彻。“胧姬，你要知道，如果他的内心不够坚定，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安然地存活下去的——这里，向来都容不下任何的懦夫和废物。”
“小女当然知道，亦能理解大人的宅心仁厚。”弥月只轻然微笑，低声款款，“可是您方才不是也听见、看见了么？”她缓缓地回过头，郑重地朝着那一脸悠然而渐有喜色的悼灵看了一眼，微笑。“他有决心的！即便您以另外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于他，他不是一样坚挺下来了么？既然如此，您还认为他的内心需要考验么？”
“这可不是考验！”老倌儿却是认真地纠错道。“胧姬！你要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他的内心稍有一点的退让和逃避之意，就势必会给他自己以及他需要去保护的人带来灭顶之灾——他并不是以前的那个王者。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而在这世上，有着太多太多的变数！如果稍稍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能保证他还能够坚持下去么？仅凭这一时的言语，根本就不足以颠覆他这一千年来遗落在我心目中的懦弱形象。我，不可能相信他的！”
“可是——”弥月但只回转过身，凝神地看向了老倌儿所注视凝望的远方，悲切，低缓，继而却是微微地凑近他的耳根，只在他的耳畔轻声地说了一些什么，没有叫悼灵听见。然后，也只在她微然念完之后，那一抹轻缓的微笑之间，老倌儿也只轻然地回过头来，依旧冷凝着双眼郑重地看了他一眼——眨眼之间，那些捆绑住悼灵的黑色魅影也都只烟消云散，不复见了！——这，这就是说，我可以过去了？
“好吧。”老倌儿回过身，郑重却又分外忧心地看了弥月一眼，渐起的声音里散放出阵阵分明的暖意，沁人心脾。“胧姬，既然你都替他做了保证，那我就暂且答应你一次吧——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内心再度面临脆弱崩溃之时，我可是一定会带着他离开这里的，知道了吗？”
“小女明白。小女，恭送大人——”柔声轻缓，还不待得那悼灵相作惊愕，那一道冷寂的幽影却只咻地一声便销声匿迹，再也不见了。
“二嫂嫂，这到底是……”悼灵却是一阵心慌，仍旧是心有余悸地缓步上前，错愕地看向那绯衣如血的女子，浅声哀叹。
“都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太在意了。”弥月终究还是不准备将那个人的身份透露于他。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悼灵依旧有些不肯罢休，蹙眉，冷颤。“还有，这老倌儿，他到底是谁？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他才会让我过去的？”
“没有。”弥月轻叹了一声，继而却是微微笑起，轻缓地看了他一眼，郑重。“悼灵，不要再问那么多了。废墟之城没有了神祇的约束，但也可以存活到现在，这自然是因为它已经在这芸芸众生之中凝成了属于他们的法则。这个世界，蕴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应该由着你自己亲身去民间探究，寻访出你要的答案。不过，就算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之中也有着无尽隐藏的秘密是不会被你去知道的。所以，你也就别白费精力了——与其去执着于这些虚无缥缈没有答案的事情，那还不如将你的心思好好地安放在她的身上。你说，不是吗？”
“你是说，霖儿？”悼灵挑起了眉线，隐现出一丝难过的悲伤。“我当然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一定不会辜负哥哥嫂嫂的期望的！”
“那就好了。”弥月却是凝重地叹了一声，继而才只低声复道，“不过，悼灵，你还可以答应我另外的一件事情吗？”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宁静和安详的光芒，整个人都只笼罩在一种静美的微光之中，一如他初见时的柔媚，芳华正茂。
“嫂嫂但说无妨。悼灵不管怎么样，都断然不会拒绝嫂嫂的请求的。”悼灵轻缓作揖，屏息凝神，只听得那女子款款声起，悠扬悦耳，如春风撩开了他的悠悠心湖——
“什么……”大惊失色，心绪悲凉。悼灵，他的眉宇之间瞬间便只陷落入了一地的悲凉之中，绝难挣扎着脱出困境。“怎么会！霖儿，她不是很想去找到青鸟下落的么，她不是明明答应过我会给我一次寻觅的机会，也给她自己一次去面对的机会的么？可是，为什么！是因为那两个孩子，还是，因为我，所以她才会……”
“她，真的走了？”颤声，悲凉，神情失落。可是，他怎么能够相信，她竟然会先自己而离去！可恶，可恶，霖儿，你怎么可以擅自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然！她真的已经走了。”老倌儿的笑容却是愈发得诡异起来，神色之间只不禁幽幽然壮大起一阵讽刺挖苦的气色。“你对她多重要啊！就算你不是她最爱的人，可是你的命运不是同样牵连着她挚爱的人的性命么！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舍得让你身陷险境而无路可逃呢？小猴子哟，既然这样，那不如你也随着她一起放弃吧！陪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去外边随随便便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过完你们的下半生吧——天知道你们可以活到什么样长长久久的岁月呢，不是么！”
“可是，如果我要是不依呢？”然只突然，那悼灵却是出人意料微微然睁开双眼，挑起一线凝重的冷意，如夜里散放出寒光的冷夜寒剑一般，凛冽，而无所畏惧！“我不会放弃的！”
“你说什么？”老倌儿皱起了眉头，显然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一句什么？！”
“我说，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轻言放弃！”冷眉相对，决绝而凄厉！“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算她真的已经选择放弃，可我还是不能——如果她真的已经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难道我也要跟着她一同错下去么！我不能，也绝不允许！”你不能放弃，说什么你也不能放弃！悼灵，悼灵——就算你孤身只影，就算你势单力薄，可是，在你的灵魂深处，不是有那么多最强也最为你在意的人作为你的后盾么？青鸟，二嫂嫂，你们说，我能放弃么！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能了，当然不能了——他大声地笑出声来，眼里也只急切起一阵炫亮的光芒，仿佛真的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然而，他自己知道，那股气魄其实并不是信心，相反的，反而还是绝望，置诸死地的绝望，还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的绝望——如果是在以前，他可以任凭老倌儿的几句话而放弃自己要进入废墟之城的执念，因为他原本就没有任何必要！但是如今，当自己身上背负着那个人及霖儿唯美的幻梦之时，他又怎么能够代替他们去放弃属于他们的将来呢？
“你说什么！”老倌儿缓缓停止了悸动，只似认真且郑重地停在他的跟前，倒悬于空，双目冷凝着瞪着他，透散出一股冷寂的杀气。“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会放弃！”悼灵只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冷笑，极力地掩饰着自己那其实已经很脆弱了的内心。“就算你真的拿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于我，就算她如今真的已经离开，可是我也依然不会选择放弃！老倌儿，你休想，你休想在这里打垮我！你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猴子而已，你凭什么约束我的思绪和做法！我告诉你，我就要穿过你的胸膛，我就要到达你身后的地方去——千百年来，多少次我都因为你的恐吓而选择了放弃，但是现在，我不会，绝对不会！你，休想！”
“可是——”然而，那倒悬着的老倌儿却只又一声冷笑，颤抖着声音提醒他道，“你认为光凭你，你就可以离开我的束缚了么？小猴子，别太自大了，知道吗？你不是救世英雄，你休想只凭借着这样的几句鬼话就能够打动我让我放你过去——你还不够格，明白吗，小猴子！而且，就算你不准备放弃你的执念，就算你还是认为你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逃离出我的束缚，但是你以为你真的就能够平安地离开，继而去往那样的世界了么——别白日做梦了！只要你选择继续往前走，你就一定会再次遇上我，再次成为我的俘虏！你认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我的手下猎物，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么？哼哼，继续这样子长时间地挣扎下去，除了你的肉身会饱受折磨以外，我相信，你心爱的那个人，她也会悲怆，终日以泪洗面，身心备受煎熬！到时候，可别你没倒下，而她却心力交瘁地死掉了！所以，我说你还是……”
“我说过了！你休想！”近乎是斩钉截铁！声音也只寒冷地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尽管眼底的清光比不过身前老倌儿眼底的盛意，但他却仍旧是高昂着头，冷凝着双眼嘲讽地瞪着他，一点儿都不打算退缩，浑身只洋溢起了令人心惊的火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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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老倌儿却竟是意外地陷入了沉默，仿佛唯只有那一道微微弯曲的唇角之间依旧还透散着某种阴邪的气势。
——他想干什么？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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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令人意外的，那老倌儿却竟是只微然地笑着，如鬼魅一般的神态，叫人却是难以看得明白他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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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老倌儿却是只诡谲地偷偷一笑，冷声，“不过，若是你真的还想着要那么做，只怕我也帮不了你，更保不住她的小命！”
“你的意思是……”然而，没有再如之前那般怨恨沸腾的悼灵心间突然便只意外地渐冷了下来：刚才的那句话里，老倌儿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可是，如果他没有恶意，那他又何必非要阻止自己前往废墟之城呢？那里，是当真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危险？
“哼哼。”可是意料之外的，那老倌儿却是只渐渐地停顿下来，再度陷入了之前的那般冷寂。他只依然冷然地微笑着，眉宇之间一抹清淡的颜色宛若锋利的刀刃划过了一般，显露出一道绯红的印痕。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是淡然地微笑着，一个纵身便只轻巧地落回了地面，继而却是背转过身，爽朗地笑出声来，“很久不见了呢，胧姬！真是没想到，就连你这样娇贵的人，如今却都要为了他而纡尊降贵，甘愿和我这般卑贱丑陋的人相见一面么？”
“胧姬？是谁！”悼灵却是一阵心悸，竭力地朝着四方感应过去。然而，还不待得他看见任何幽影异动，也不曾看见任何其他的人现出身形，身边的黑色气流却竟是缓缓澄澈，消散，继而却是化成了漫天的素白，芬香摇曳，只见着纯净的绯红花朵缓缓地从那白净的地面上滋长出来，连带着青翠的枝叶向着四周肆意地迷漫开去，开遍了他眼力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只听着一个静然的幽声低缓响起，竟是那般的熟悉，却久违！——原来，是你？！
“大人此言差矣，可算是折煞晚辈了呢！说到底，倒是大人有大量，能不与如此胆大妄为的小女为难。小女，也只在此感恩大人，恭祝大人万寿无疆，泽被苍生。”绯色，云雾一般的
东西却是轻缓地从悼灵的身间飘散出来，继而却是安然落地，渐渐地凝成人形，化成弥月！
“二嫂嫂！”如此，这悼灵自然是心切万分的。他只欣喜地呼喊一声，完全忘记了自己竟然还是被那般可怖的老倌儿幽影束缚着身形：二嫂嫂，二嫂嫂……终于，又见到你了呢！你没事，真好！真好……
然，那一袭绯衣的女子却并没有朝着他看来一眼，她只伴在他身前的老倌儿一侧，凝神，微然笑起，“大人。您，这一次就不能破例一次，让他过去么？”
“不是我不让他过去。”老倌儿依旧不曾回过头来。可他的声音却竟是那样的安详，如海一般低吟，辽阔而令人心扉渐暖，再无心惊胆彻。“胧姬，你要知道，如果他的内心不够坚定，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安然地存活下去的——这里，向来都容不下任何的懦夫和废物。”
“小女当然知道，亦能理解大人的宅心仁厚。”弥月只轻然微笑，低声款款，“可是您方才不是也听见、看见了么？”她缓缓地回过头，郑重地朝着那一脸悠然而渐有喜色的悼灵看了一眼，微笑。“他有决心的！即便您以另外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于他，他不是一样坚挺下来了么？既然如此，您还认为他的内心需要考验么？”
“这可不是考验！”老倌儿却是认真地纠错道。“胧姬！你要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他的内心稍有一点的退让和逃避之意，就势必会给他自己以及他需要去保护的人带来灭顶之灾——他并不是以前的那个王者。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而在这世上，有着太多太多的变数！如果稍稍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能保证他还能够坚持下去么？仅凭这一时的言语，根本就不足以颠覆他这一千年来遗落在我心目中的懦弱形象。我，不可能相信他的！”
“可是——”弥月但只回转过身，凝神地看向了老倌儿所注视凝望的远方，悲切，低缓，继而却是微微地凑近他的耳根，只在他的耳畔轻声地说了一些什么，没有叫悼灵听见。然后，也只在她微然念完之后，那一抹轻缓的微笑之间，老倌儿也只轻然地回过头来，依旧冷凝着双眼郑重地看了他一眼——眨眼之间，那些捆绑住悼灵的黑色魅影也都只烟消云散，不复见了！——这，这就是说，我可以过去了？
“好吧。”老倌儿回过身，郑重却又分外忧心地看了弥月一眼，渐起的声音里散放出阵阵分明的暖意，沁人心脾。“胧姬，既然你都替他做了保证，那我就暂且答应你一次吧——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内心再度面临脆弱崩溃之时，我可是一定会带着他离开这里的，知道了吗？”
“小女明白。小女，恭送大人——”柔声轻缓，还不待得那悼灵相作惊愕，那一道冷寂的幽影却只咻地一声便销声匿迹，再也不见了。
“二嫂嫂，这到底是……”悼灵却是一阵心慌，仍旧是心有余悸地缓步上前，错愕地看向那绯衣如血的女子，浅声哀叹。
“都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太在意了。”弥月终究还是不准备将那个人的身份透露于他。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悼灵依旧有些不肯罢休，蹙眉，冷颤。“还有，这老倌儿，他到底是谁？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他才会让我过去的？”
“没有。”弥月轻叹了一声，继而却是微微笑起，轻缓地看了他一眼，郑重。“悼灵，不要再问那么多了。废墟之城没有了神祇的约束，但也可以存活到现在，这自然是因为它已经在这芸芸众生之中凝成了属于他们的法则。这个世界，蕴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应该由着你自己亲身去民间探究，寻访出你要的答案。不过，就算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之中也有着无尽隐藏的秘密是不会被你去知道的。所以，你也就别白费精力了——与其去执着于这些虚无缥缈没有答案的事情，那还不如将你的心思好好地安放在她的身上。你说，不是吗？”
“你是说，霖儿？”悼灵挑起了眉线，隐现出一丝难过的悲伤。“我当然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一定不会辜负哥哥嫂嫂的期望的！”
“那就好了。”弥月却是凝重地叹了一声，继而才只低声复道，“不过，悼灵，你还可以答应我另外的一件事情吗？”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宁静和安详的光芒，整个人都只笼罩在一种静美的微光之中，一如他初见时的柔媚，芳华正茂。
“嫂嫂但说无妨。悼灵不管怎么样，都断然不会拒绝嫂嫂的请求的。”悼灵轻缓作揖，屏息凝神，只听得那女子款款声起，悠扬悦耳，如春风撩开了他的悠悠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