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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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典礼,在大礼堂里举行。 我们都穿着宽袍大袖的学士服,戴着平顶宽檐垂流苏的学士帽,一个班坐一排,黑压压地坐满了礼堂。据说在万恶的旧社会,领导们都是穿着近似于我们这样的服 饰或去见皇帝,或去烧香的;但不知我们穿成这样去泡妞,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我们的秃头校长也穿戴了礼服礼帽,但上面镶嵌了很多红色,跟我们的纯黑色 不一样。由于校长衣帽的红色比博士服的红色还要多,杨伟便告诉我说那是博士后 服。后来我查了下资料才知道,人家穿的是学术礼服。但当时我也不知道,只知道 他的秃头不见了。

    校长先站主席台上讲了话,然后朱丹红就代表我们毕业生上去感谢了。感谢完 毕后,下面没人讲话了,正式开始“授勋”。在轻松的音乐声中,校领导们在主席 台上站一排,我们一个班一个班地依次站成一排,走到主席台上跟校领导们亲切握手, 双手接过学位证书。接过证书时,校领导们都很体贴地把我们的帽穗儿从帽檐一边 掠到另一边,这个仪式叫“拔帽穗”,表示我们自此以后便是学士了。这个动作前后只有一秒钟,但为了这一秒钟,我们埋头苦学了四年啊!四年的光阴浓缩到了这 一秒中,当这一秒钟发生时,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泪光莹莹,一些人还当场哭出了声。 给我颁发学位证书的,是一个我从未谋面的身材高大的副校长,他给我拔帽穗 儿时那脸上的笑啊,比我父亲都慈祥——那一幕至今都深镌在我的脑海中,每当想起时我都眼泪汪汪。

    给杨伟拔帽穗儿的正是我们的秃头校长——真是冤家路窄啊,人生何处不相 逢!我看杨伟的样子,他简直想抱住校长嚎一嗓子:你抽我吧!下来主席台,他自 然也是眼泪汪汪。

    礼成之后出来大礼堂,我们都疯跑着四处照相,因为照完相就要还礼服了。李 舒男追着屁股给朱丹红照,朱丹红穿学士服真的不上相,跟男的一样。魏紫则不紧 不慢地跟着崔震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驻足,畅想——她是在重温一遍跟牛犇在 一起的各种场景呢,还是要记住跟崔震在校园里的这个开始?物是人非,世事沧桑, 殊难逆料,不可想象。

    我、杨伟、牛犇、金铭几个人心里很冲动,但都装作不爱照相。时间磨蹭得一 长,我们班穆小英、莎莎等几个女生就打电话,喊我们去图书馆后面的树林里照合 影。我们四个盛情难却,踱着方步过去了。到树林里一看,哪里有我们的人啊!我 们赶紧转身走,以表示没被她们晃点成功。忽听得头顶上有笑声,抬头一看,我们 班七八个女生都在树上趴着呢。

    诗琬她们班礼堂里出来后,在另一边照相。我见到她时,她给我看了一张她们 宿舍人在校门口的合影:六个女生穿戴着学士服帽,一人亮出一条白腿,跟出水芙 蓉一般。我当时就对她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虽然你们年轻又漂亮,但作为知识分子的一员,难道不知道你们的知识比你 们的大腿还漂亮吗?”

    诗琬怏怏地问:“那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说:“发我一张,我做个桌面。” 这时候金铭给我打电话,说他车上带的有牌,让我回宿舍打麻将。我于是就抛开照相,跟杨伟、牛犇一起回宿舍搬砖砌墙了。你见过四个人身穿学士服,头戴学士帽,晃悠着四根帽穗儿,坐宿舍里打麻将的么?……嘘!低调,低调。 打了一圈牌后,大家脱了礼服出去还,楼门口已经有人拉着行李箱要离校了。

    一些写着城市名的纸箱子跟我们的麻将牌似的,堆放在台阶下等着车来装。楼 前的空地上,满眼皆是垃圾,收破烂的大爷乐得东跑西颠的,那个忙!硬纸板、 书报杂志、废旧炊具、小家电、小家具等分门别类堆得跟小山似的,一派丰收 的景象。

    抬头看,我们的宿舍楼已经变成了标语的世界,几乎所有的窗口都挂了个破床 单,上面红红绿绿地写着大字:“毕业了,挣钱了,讨老婆咯!” “学妹们,哥走了,别想哥!” “哥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个女孩。XXX 室爷们” “小 X,我爱你,上 X 大学研找哥哥。” “哥仰望星空去了,你给他织毛衣去吧。” “京华最牛钉子户,妹子不来哥不走!”

    “不管怎样都会受伤,伤了又怎样,至少哥很坚强,很坦荡。” “TMD,哥要走了,哥会回来的!!!”

    “在京华 XXX 室,洒家这辈子也值了!” “…………”

    最逗的是其中一个窗口挂出的床单像是留言板,上面写着:甲:学妹们,哥要走了,会想你们的! 乙:楼上的色狼终于走了,学妹们你们安全了…… 丙:一楼的色狼保研的,不要听他胡说,保持戒心! 丁:广告位招租 QQ:XXXXXXX 戊:仰望星空的路过……

    己:低价出售闷骚男,QQ:XXXXXX 庚:XXX 室发来贺电!

    ——XXX 室宣

    到女生宿舍楼那边看,窗外也挂了不少床单,但另一个世界是另一种风情:“XXX 室的小妞儿个个都带劲儿。PS:求三轮车” “隔壁说的对!每一个仰望星空的京华妹子上辈子都是*! “姐已不在京华,京华却流传着姐的传说。”

    “想爱哥。MM” “终于得包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