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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恶毒继母前女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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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愣愣看着在那站在院子中央的人。

    对方左手曲起, 握着伞柄, 柳絮般的飘雪纷纷扬扬, 偶有一些沾在覆着黑貂斗篷的肩头上, 意外透出清冷矜贵的气息。

    他幽深的黑瞳直视琳琅,面无表情的, 看她被一个俊秀的和尚摁在窗台亲吻。

    钗摇鬓乱,媚态横生。

    那年轻和尚动情伏在她的颈窝处,又慢慢用牙齿咬开了女子的锦衣领襟, 衣裳顺着肩头温柔至极地滑落, 犹如水波荡漾,露出一截粉藕的肌肤,以及绕系在细颈边上的纤细的、鲜艳的红色绳结。

    她是折在窗台仰着脸看到人的, 因此他能很清楚瞧见她脸上的神色。

    震惊、惶恐、害怕。

    种种情绪汇集起来,就成了她眼尾染上薄红魅色的原因。

    她似乎是有些惊慌推了一下身上的人。

    他嘴角浮现冷笑。

    可那佛门高僧并不知道院子里多了一个人,他全副身心都陷落在女色予他的诱惑之中, 埋在琳琅的胸前,力度一个没控制住,咬得太狠。

    “唔……”

    于是一道甜腻的、迷乱的呻/吟从那红檀中低喘溢出。

    靡艳至极。

    想入非非。

    腰臀之间, 正被一种意味不明的又狂野的温柔搔弄着,令人蠢蠢欲动。

    他手掌紧了紧伞柄。

    视线中, 那女人被年轻的和尚抱回了屋里头,衣裳摩擦时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小了。

    虽然明知道有一头豺狼虎豹在外边虎视眈眈盯着, 琳琅却并不着急, 镜澄的动作慢了下来, 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发烫,难耐磨蹭着。

    不该做的也做了,镜澄却并不知道下一步要怎样做。

    他自幼生在佛门,由于天资聪颖,被师傅们保护得很好,一点肮脏的事也不让他瞧见。镜澄至多是在香客们礼佛时,窥见桃树下的一些动静。

    往往遇见这种情况,镜澄的脸先红了一下。

    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立马离开是非之地。

    因此,他知道可以吻,可以摸,却不得其门而入。

    于是憋得更厉害了。

    琳琅也坏,她同样瞪着一双无辜的水眸看着人。

    镜澄将她抱得很紧,两具身体缠着,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露出了欢愉松快的神色,随即而来的是清醒后的巨大羞耻。

    脚趾头蜷了又放开,重复了好几次。

    眉心的朱砂艳得滴血,好久都不敢抬头去看琳琅。

    夫人枕在他的清瘦胸膛前,倦怠的沙哑声音透着贪欢后的疲懒,让镜澄喉结不自觉耸动了一下,“阿秀,近日我总是睡得不安稳,心口闷闷的,特别难受。”

    “怎么了?”镜澄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兴许是被吓的吧。”

    琳琅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二妹想要做什么,用一些激化矛盾的诗句挑唆那些本生活艰辛的难民。他们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却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有次我上街,见到一个落单的官家小姐被蓬头垢面的流浪男子扯进了巷子里……”

    她手指头从袖子里伸出来,揪紧了镜澄的衣衫,牙齿似乎打着颤儿,“他们已经不是难民了,而是发疯的暴徒,竟还有人在纵容着他们以侮辱官员的夫人与小姐取乐,我害怕,害怕哪一天睡得迷迷糊糊了,那些人翻墙过来,对我——”

    镜澄温暖的手心捂住了她的嘴。

    “不会的。”

    褪去了炙热若火的□□之后,他的双眼重新变得干净澄澈,犹如一块供奉在佛前的墨玉,只是细看之时,仍有几分似有若无的戾气。

    “别担心,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他吻了吻琳琅的额头。

    “我向你保证。”

    又过了一会,琳琅才从镜澄的怀里离开,整理衣裙与着装,说,“我要回去了,不然她们该起疑心了。”

    “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镜澄拉住了她戴着银镯子的手腕。

    情窦初开的高僧显然有些患得患失,生怕他这一放手,对方就再也不回头了。

    就像那天,她的婚轿与他背道而行,再也无法重合。

    琳琅诧异他的忐忑。

    镜澄秀骨清像,外表上像是一个十七八岁风华正茂的少年,但刚才说着话时,她才得知他的真实年龄,二十六,比她这具身体足足大了十岁。

    而他毫无负担跟琳琅撒娇。

    不过又想想这人从小的经历,没有亲密接触过外客,他的世界被浮屠梵刹隔绝起来,目之所及,只有佛祖、木鱼、蒲团、经文,以及清心寡欲的檀香。

    “很快的。”

    “你等我。”

    她说完,镜澄伸手又抱住了人,他坐在床沿边,脸颊贴着琳琅的小腹。她也不催他,摸了摸那玉似的耳垂。

    琳琅不让镜澄送她出去,对方的眼神黯了一下,不得已,琳琅又哄了他一会才得以脱身。

    院子里伫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琳琅嘴角微勾,慢慢往外走。

    镜澄的院子是独立拨出来,围绕在外面的,是一片栽种了梅树的区域,一条漆红的走廊直通偏殿。

    琳琅刚踏上了这条廊道,见着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就说,以这人的性格,怎么会善罢甘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对方长身鹤立,油纸伞被收了起来,轻轻抵着栏杆,尖头滴着水。他一头墨发被梳拢起来,整齐地冠以洁白玉冠,高雅而气质出众。

    与之前在她面前狼狈的样子天差地远。

    燕国公到底是训了一头白玉狼出来。

    琳琅心里啧啧称奇,要不怎么说是男主了,潜力可怕得惊人,稍微压一下他,就能成长得飞快,转身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估计李朝云再次见到他,连认也不敢认。

    现在的燕昭烈,已经初步显现了他后期才有的峥嵘。

    琳琅的计划不得不做一些调整。

    走廊只有一条道路,琳琅无法避让,只好走过去。

    燕昭烈是侧着身看梅枝上的雪,当他的继母即将经过身旁,而没有打一声招呼,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时,世子爷突然板正了身。

    猝不及防的。

    琳琅差点要撞上他的胸口。

    “背着我父亲,跟一个和尚偷情,是不是很爽?”燕昭烈含笑地问,话里的特殊字眼单拎一个出来,都是一桩足够吸引眼球的艳色谈资。然而他竟是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仿佛只是与她探讨着今天积雪掩埋庄稼的深度。

    会咬人的狗通常是闷声不响的。

    真正的狠角儿是不动声色的。

    天生父子,燕国公那不留痕迹的狠戾遗传到儿子的骨血中,以前深埋时不曾觉得有什么威胁,可是当这份继承被某种契机激发之后,就如洪流喷发,一发不可收拾了。

    琳琅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陡然苍白的容颜。

    “世子在说什么?妾身糊涂了。”

    她故作慌乱低下头,绣鞋往旁边一挪,想绕着这人走。

    而对方也随着她身体倾斜的方向走了一步,不多不少,刚好拦住人了。

    这就是故意了。

    “糊涂?不见得吧,母亲一向精明。”他说。

    拢着披帛的夫人并未抬头,竭力保持冷静,燕昭烈听出她的声线被压得发颤,“天色已晚,妾身应回去准备晚膳了,请世子爷不要为难。”

    “为难?昭烈不敢。”他似笑非笑,“父亲告诫昭烈说,事君不可不忠,事亲不可不孝,事师不可不敬。母亲是昭烈要敬奉的长辈,昭烈怎敢大逆不道,与母亲为难?”他特别咬重了“敬奉”二字。

    夫人唇色微微发白,勉力维持着那摇摇欲坠可怜的身子,咬着唇说,“那就请世子让开点路吧。”

    燕昭烈轻笑,意味深长,“母亲的细腰才那么一小段,比柳条还要轻盈柔软,昭烈一手便能握住,还需要昭烈让路?”

    对方的呼吸果然急促了些。

    太过暧昧的话,不由得叫人浮想联翩。

    琳琅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侧了身体,打算走过。

    “啪!”

    世子爷慢悠悠支起了一条长腿,搁在栏杆上,长度还绰绰有余。

    琳琅猛然抬眼,目光带着某种被侮辱的愤怒。

    燕昭烈微笑以对。

    貌美无双的夫人被她继子的恶劣行径弄得下不来台,气得双颊晕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霞,渐渐加深了,艳如桃火,饱满嫣然的嘴唇咬出一道深红的痕迹,看上去活色生香。

    燕昭烈目不转睛盯着人看。

    不得不说,他现在心里是无比痛快的。

    曾经被戏弄、被讥讽、被轻蔑的恶气一口出尽,看她如同一只可怜到不能再可怜的小崽子,在他的掌心里挣扎存活。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眸光幽邃,妇人衣裙的斜襟交接构成一道严谨的防护,克制而吝啬地显出半截脖颈,可他刚刚才目睹了这道防护脱落时的艳美,那细长的颈,那柔腻的肩,还有藏在轻薄亵衣里的风光。

    被他这样一扫视,琳琅手指微颤,捏紧了袖口。

    她闭了闭眼,平息着胸腔里的情绪,“既然世子不想让,那就算了。”她转身往回走。

    一柄油纸伞横在她的腰前,沾的雪屑化成了冰水,顷刻浸湿了衣料。琳琅嘴里发出一声惊叫,主人的手劲突然加重,她被拨着踉跄后退,背脊磕上了一个硬实的胸膛。

    “怎么,认为被欺负了,想跟你的和尚小情夫告状?还是母亲觉得,昭烈若是将此事回报给父亲知晓,你猜他会怎么着?”

    他这一句话让怀里挣扎的人瞬间僵住了,好久才哑着嗓子说,“他……是被引诱的,有什么冲着我来。”

    燕昭烈“唔”了一声,“母亲真是情深义重,昭烈自愧不如。”

    琳琅没说话,她等着后半句。

    果然,他浅浅笑了,温和地说,“母亲是昭烈的长辈,身为人子,昭烈自然无意为难。不过,一桩秘密若是不想被发现,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母亲认为,什么才能打动昭烈封口呢?”

    啧,已经害怕得发抖了吗?

    燕昭烈胸口贴着对方的后背,温热的,又柔软得不可思议,她微微低着头,颈后的衣领空出一段姣好的、干净的雪白,让他清晰意识到,攥在眼前的,是一个能令男人意乱情迷的女人。

    “你、你想要什么?”她紧咬牙关。

    “唔,想要什么,这个我想想。”

    燕昭烈慢条斯理道,“作为国公世子,母亲觉得我可缺什么?”

    “既然你不缺——”

    “不过父亲对昭烈的人事把控得颇为严格,至今也未有通房,不知那风花雪月是怎样的滋味。”燕昭烈慢慢低下头来,宛如一头滑腻的毒蛇,盘在她的肩头,对着猎物阴森张开血盆大口。

    他红薄的嘴唇微微开阖,吐的不是锦绣文章,而是靡靡艳辞。

    她听见这头披着美丽人皮的牲口如此说——

    “不如这样,你像刚才那般,哭着再喘上几下让我听听,兴许这身子一麻,心肠一软,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