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还愿意跟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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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慕君昊缓缓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无声的哼笑一声,淡漠决然的说——

    “顺便把我做‘儿子’的这个称谓也撤了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你你你——”慕华霖气得浑身发抖,除了‘你’个不停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脑子里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微微摇晃了下,而身旁的顾恒宇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他。

    奚悦在慕君昊走出会议室的那刻,想也没想就立刻追出去,在即将跨出会议室的那一秒,她回头,锐利的双眼意味深长的看向顾恒宇——

    感觉到她饱含责怨的目光,顾恒宇懒懒抬眸与她对视,掩下伤心换上满不在乎的神情淡淡看着她,可是心,在滴血

    对视了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奚悦毅然决然的转身,坚定的朝着慕君昊的背影追去。

    直到奚悦转身,顾恒宇眼底的伤痛才显露出来,唇角不可抑制的泛起一抹苦涩,她现在更讨厌他了,是吗?

    黯然垂下双眼,却看见慕华霖锐利的目光正投射在他脸上,应该是将他与奚悦刚才的对视看在了眼里,轻轻叹息一声,以退为进——

    “我看我不太适合这里!”顾恒宇微微垂着眼睑,脸色黯然的淡淡说道。

    “别这么说,恒宇,君昊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等过段时间他就会想通的,就像我希望你也能尽早接受我们的关系,希望你能尽早喊我一声爸爸”慕华霖立刻慈爱的劝道,布满皱纹的老手紧紧抓住顾恒宇的手,双眼饱含期盼的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情绪微微激动。

    爱自君手。当年,慕华霖和顾恒宇的生母顾夏之分手之后,没过多久就认识了慕君昊的母亲,当时慕华霖对慕君昊的母亲一见倾心,展开疯狂的追求,半年之后就娶得美人归,然而就在婚后不久,顾夏之却抱着一个婴儿来找他,说是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逼迫慕华霖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怎奈当时的慕华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自然不可能答应顾夏之的要求,顾夏之一怒之下就扬言要他后悔,于是第二天就有份报纸报道一位年轻的妈妈抱着两个月大的孩子投海自尽,而孩子的锁骨下有一个红色胎记

    顾夏之来找他时,他抱过孩子,所以他知道孩子身上有胎记

    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他当时没敢去证实事情的真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如果顾夏之和孩子真的死了,他会背着愧疚过一辈子,如果顾夏之和孩子没死,那他又该怎么安置他们,他陷入了两难境界,思来想去,最后他索性撕了报纸,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昧着良心过自己幸福美满的日子,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知道顾夏之和那个孩子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上,他也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再见到他们的一天

    当那日无意间扯开了顾恒宇的衣领,看到他锁骨下‘长大’的红色胎记,他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往事像潮水般涌上脑海,回去之后他立刻找人调查了当年报纸上的那则报道,费尽周折之后,调查回来的结果是——假的!

    那则报道是假的!

    也就是说,顾夏之和孩子,还活着!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许是人老了,就比较重亲情了,所以对于顾恒宇,他很愧疚,很想补偿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

    看到慕华霖眼底的期盼,顾恒宇若有似无的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缓缓连下眼睑,掩饰着眼底的阴冷与愤恨——

    爸爸?呵呵!活了三十一年,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爸爸’这个生物

    “慕君昊!”

    奚悦一边追着,一边慌忙大喊,偏偏前面的男人像是突然失聪了一般,对她的大喊置若罔闻,急得她频频大叫:“慕君昊你等等我啊!”慕君昊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直到走进电梯里,他攥了攥手,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正拧着眉想着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蓦然就听见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外有人大喊他的名字,他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居然把最重要的‘小东西’给丢了——

    慌忙摁住电梯开门键,电梯门缓缓开启,只见门外的小女人正单手扶着墙,微微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慕君昊懊恼至极的狠狠耙了把头发,脸色微微发白,情绪很是低落,难受的小声低喃着。

    他一边道歉,一边向她伸手,奚悦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掌里,然后顺势扑进他的怀里,用力抱紧他的腰身,将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小手则心疼的轻抚着他的背脊,无声的安慰他的难过。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该死,我怎么会把你忘了”他还在狠狠自责,双臂紧紧抱着她,将她娇小的身躯整个纳入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一般狠狠抱着她,脸埋在她颈间的发丝里,闷闷不乐的呢喃。

    电梯缓缓下降,奚悦特别乖巧的任他紧紧抱着,小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背,她是那么急切的想要给他温暖,给他力量,给他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勇气和坚强。

    紧紧拥抱着彼此,不需要言语就能感受到彼此心里流露出来的爱恋与疼惜,慕君昊郁闷难受的心情总算还有那么点慰藉,还好,他还有她,就算他失去全世界,至少还有一个她在陪着他,这就足够了!

    一直到回到车里,慕君昊的心还是烦乱不已,冷着脸狠狠拧着眉,死死咬着牙根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怒火,试着用力呼吸,可是努力了半天,他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且太出乎意料,他接受不了!

    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紧得指关节严重泛白,突然,‘嘭’的一声,他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声音很大,奚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震,大眼睛猛地眨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铁青的俊脸,微不可见的蹙了下小眉头,心里顿时泛起一丝心疼

    红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奚悦想说点什么,可是她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对他而言都是伤害,沉默了几秒,最后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轻覆在他死死攥紧的拳头上——

    他立刻反手一抓,将她的小手紧紧捏在手心里,力道之大让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他捏成骨折了,可是她却死死咬着牙根不喊疼,任他捏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去减轻他内心的痛苦,如果他这样抓着她会好过点,那她就算手骨骨折也毫无怨言。

    慕君昊紧紧攥着奚悦的小手,突然拉起来死死摁在他急促起伏的心脏位置,他转眸深深看着她,喑哑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伤感与无助,极其认真严肃的问她——

    “奚悦,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慕君昊深邃如潭的双眼里泛着一丝忧虑,仔细听能听出他语气间的忐忑,奚悦一颗心一抽一抽的疼着,他到底是有多爱她,才会在这样的时刻显得如此不自信

    手上感受着他急促跳动的心,一下一下像打鼓一样,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缓缓抬眸,深深回视着他,奚悦娇俏美丽的小脸缓缓扬起一抹甜美的笑靥,云淡风轻的笑着说——

    “为什么不愿意?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身上的光环和财势,慕君昊,其实我更愿意你平凡一点,你知道吗?你太耀眼太迷人了,这样的你让我很有压力,很有危机感,我会时刻担心你会不会有一天就嫌弃我而喜欢别的女人,所以如果你平凡一点,我们或许更相配!”

    她说得那么轻松,却又那么真诚,没有丝毫敷衍或是安慰的意味,她本就是在一个平凡世界里长大的孩子,豪门生活从来就不是她想要追求的,只是偏偏就爱上了他,所以她才被迫接受五光十色豪华奢侈的生活,其实平平淡淡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小女人诚诚恳恳的一句话,让慕君昊溃散的信心终于恢复了大半,唇角噙着一抹宠溺,将她的小手拿起来放在唇边,极尽深情的吻了一下——

    “你才不会有危机感!”他幽怨的看她一眼,叹息一声,小女人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超级自信的气息,其实是她时刻给他一种危机感,他就觉得,如果她没了他,她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而如果他没了她,只怕会活得犹如行尸走肉,生活再无乐趣

    所以,他时常会有一种抓不牢她的恐慌感

    “而且你一点都不平凡,奚悦,你的好,是全天下女子都望尘莫及的,你是独一无二的!爱上你,也被你爱上,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慕君昊饱含着浓浓情深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奚悦,声情并茂的对她说道。

    “真巧!我也是!”小女人调皮的冲他眨了下左眼,开心的咧开小嘴儿,笑得幸福四溢。

    慕君昊近乎贪婪的看着善解人意聪慧可爱的小女人,看她笑得那么甜美,心里的郁结奇迹般的消散了大半。

    “老公,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在冷静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决定,别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好吗?”她将小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来,用双手去捧住他的脸,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然后抓起他一只大手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宝宝,我们需要你!我们没你不行的,你是我们的顶梁柱,知道吗?”

    从来不知道,被人需要的感觉也能让他如此感动,慕君昊用心感受着手心里的那抹触动,感受着小生命的成长,他伸手勾住她的小脖子,将她的小脑袋轻轻拉过来,极尽爱怜的在她红唇上烙下一个饱含宠溺的轻吻——

    “奚悦,此生有你,真好!”他抵着她额头,与她眼对眼鼻对鼻,极尽深情的哑声轻喃。

    小女人唇角漾着甜甜的笑靥,突然嘟起红唇主动吻上他的唇,给他的回应是一记**辣的舌|吻

    她不想说那些劝他去试着接受顾恒宇或者理解慕华霖之内的话,他是一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她相信他一定能处理好每一件事,或许他现在思绪很乱,心里很迷茫,但是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正确的对待这件事,所以,她不想再给他一丝一毫的压力,更不想因为她的话或情绪而影响到他的决定,她只要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伴着他爱着他,偶尔给他一个像此刻这样的深吻就足够了!

    “老婆我爱你还好,我还有你”情深意浓时,他火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情不自禁的深情呢喃。

    “慕君昊,我也爱你!”她双臂勾着他的脖颈,抬起波光潋滟的水眸柔情似水的望进他璀璨夺目的桃花眼里,甜甜一笑,毫不吝啬的对他坚定的表露爱意。

    于是小小的空间,弥漫着浓浓的深情,甜甜糯糯的一句‘我也爱你’,让男人被残忍划伤的心,在瞬间痊愈

    一星期后——

    慕君昊约了岺子谦等人商讨事情,临行前抱着奚悦千叮呤万嘱咐了近乎半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出了门。

    他走后没多久,正准备回床上睡个回笼觉的奚悦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与对方简单的说了两句,挂上电话之后她就换了衣服,出门。

    十分钟后,她步行着来到别墅区外的休闲草坪区,一辆银白的保时捷正停在草坪边上,驾驶座上的男子在看见她款款而来的那瞬,立刻推开车门垮下车来,向她迎面走去。

    顾恒宇大步走到奚悦的面前,俊朗的脸庞透着淡淡的阴霾,深沉的目光从她美丽的小脸缓缓往下,最后落在她已经很明显的小腹上,心里的痛,肆意蔓延

    彼此都没有言语,奚悦淡淡看了顾恒宇两眼,然后率先向草坪上走去,顾恒宇狠狠拧了下眉,没有一丝犹豫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侧,走到草坪中央的位置,奚悦小手扶住自己的小腹身子慢慢往下蹲,像是要坐下去,手臂却突然一紧,她不明所以的抬眸看着伸手拉住她的顾恒宇,只见顾恒宇什么也不说,松开她的手臂之后就快速的脱下身上昂贵的西装,毫不可惜的把西装铺平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然后伸手去扶她,意思是让她坐在他的衣服上——

    奚悦垂眸看着他的外套,轻轻蹙着黛眉不愿意,他的衣服一向都很贵,这样会不会太糟蹋了

    她还在犹豫,可顾恒宇脸上的阴霾却不由得更加深浓了几分,不悦的凝着她,淡淡哼道:“怎么?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她缓缓抬眸,与他怨怒的目光相撞,既然他都不在乎了,她又何必矫情,如此一想,她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蹲下|身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衣服上。

    扶着她坐好之后,他也很随便的往草地上一坐,坐在了她的对面——

    顾恒宇神色复杂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无声的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在恨我?”

    闻言,奚悦微微蹙眉,漫不经心的抿了抿红唇,然后唇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淡笑,轻轻摇头:“谈不上恨!因为恨人很累”

    其实说白了就是她不爱他,不在乎他,所以对他连‘恨’都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力气他懂!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顾恒宇掩下心里的苦涩,满目幽怨的紧盯着她的小脸,不死心的问她:“我的事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实话,也不是没有,而是他一直以来把心事掩藏得太深,她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异常。

    轻轻叹息一声,奚悦缓缓抬眸看着他布满伤痛的双眼,似讥似讽的淡淡道:“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选择隐瞒我、欺骗我、算计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用这种抱怨的口气指责我不关心你的过往?”

    顾恒宇蓦然一震,脸色微微苍白了下,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紧紧盯着她失声低喃:“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是白痴”奚悦自嘲的嗤笑一声,小手漫不经心的拔着身边的小草,幽幽说道:“只要稍加推敲就能明白的!”

    是的!从知道他与慕君昊的关系时,很多事情就在脑海里盘旋,她想了一晚上,终于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我让你伤心了?”顾恒宇深深看着她,语气里有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期盼,期盼她伤心,如若她能因为他而伤心,那至少说明她心里会有他,即便不多,他也知足

    可是,她却轻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里隐隐浮现着一抹淡淡的落寞,悠悠道:“只是有点失望”

    失望只是失望而且只是‘有点’

    “我不想否认,我也否认不了,当初撞你救你包括带你离开这里都是我一手策划的!”顾恒宇重重吐出口气之后,索性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三年前我来到这里,我想先了解慕君昊以及慕家的一切,有一次我跟着慕君昊的车,无意间发现他和唐琳若在策划着骗你说结婚,实则是想要把奚立轩和钟傲薇引回来,他们在合谋算计你!”

    顾恒宇姿态随便的盘起双腿,微微仰着下巴看着略显阴沉的天空,眼神放空,思绪回到三年前——

    “我当时的想法只是想把这件事爆料给媒体,让慕君昊上上头条新闻,让慕华霖生生气,可是当我看见你穿着婚纱一边跑一边哭的样子”他狠狠拧眉,眼底滑过一丝心疼,然后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命令司机撞你,他的车技很好,我只是想让你受伤,我就有借口带你离开,他没让我失望,你受伤了,我顺理成章的带你离开了a市!”

    “你把我带走,是想留着日后打击报复他!”奚悦淡淡的补充,不是疑问句,是肯定。

    “对!”顾恒宇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微拧着眉继续道:“三年里,我一直密切关注着慕君昊的一切,我知道他在你失踪之后的第一年里疯狂的满世界找你,可是他找不到,因为我把所有有可能让他找到你的蛛丝马迹统统都毁灭了,看着他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碰乱撞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看着他内疚自责的买醉且声声呢喃着你的名字每当从摄像视频里看到他痛苦绝望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异常的痛快!”

    奚悦心脏狠狠一抽,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着慕君昊焦灼痛苦的脸,难怪跟他吵架的时候他会愤怒的对她吼‘你以为你失踪的三年里我很好过?’,原来他是如此的难过、煎熬、痛苦

    顾恒宇缓缓垂下眸,看着腿边的小草,脸上泛起一抹忧凉的淡笑,说:“我知道,他爱上你了!在把你伤得体无完肤之后,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奚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只见他抬起头来深深看进她的双眼,他苦笑一声,毫不掩饰他的悲伤——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清楚他对你的感情?”他唇角勾着一抹极尽悲凉的自嘲,说:“因为我也一样,我跟慕君昊一样,也是在骗了你伤了你之后,才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奚悦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抱歉?她早就说过了!对顾恒宇,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希望,她自认没有亏欠过他,没有!

    “在慕君昊和钟傲薇订婚的那天让你重回a市,我犹豫了很久,我很担心,但同时我又很期待,我担心你心里还有他,我担心会就此失去你而我期待的是,看慕君昊惊愕的反应和搞砸他的订婚宴,还有让慕华霖丢脸!”

    顾恒宇脸色纠结,不能看出当初他是经过怎样的一番挣扎,只是他最终还是选择让她回来,这也是他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是他高估了自己,以为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他的,也低估了慕君昊对她的影响力,所以,他现在后悔得要死

    极尽苦涩的叹息,满心悔痛的低喃:“你果然还爱着他,你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

    是的!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慕君昊,她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所以即便慕君昊曾伤她至深,她怨过也恨过,却始终不能把他赶出心去

    顾恒宇猛地抬起头来,双眼饱含着怨怒直直射在她的脸上,终是忍不住气愤填膺的一声声咄咄逼问:“他到底哪点比我好?为什么我那么努力都换不来你一点点的心疼?为什么老天爷要厚此薄彼?为什么他什么都比我幸运?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情绪激动间,他的大手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柔荑,满目怨愤。

    奚悦狠狠蹙眉,眼底是满满的不赞同,言辞尖锐的驳斥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你在问老天爷为什么要厚此薄彼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和他攀比?”

    顾恒宇脸色蓦然一僵,怔怔的看着她,无言以对,只听她又说:“你怨恨他,嫉妒他,时刻想要算计他,你一直活在仇恨里,可是这一切,在一个星期以前,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痛苦的只是你一个人而已,你这样单方面的仇恨着他,值吗?”

    奚悦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犀利无比,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顾恒宇痛苦剥出来,血淋淋的痛着,他狠狠攥紧她揉软的小手,愤怒的狠狠切齿抱怨:“所以我说老天厚此薄彼!同样是慕华霖的种,凭什么他慕君昊就能衣食无忧无忧无虑的活在幸福里,凭什么——”

    “命!”奚悦冷冷吐出一个字,坚定而轻柔的将小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深深看着他,说:“这就是命!个人有个人的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没有那么多‘凭什么’,不管你是要怨还是要恨,都别冲着他去,他是无辜的!”

    她清冷淡漠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在袒护着慕君昊,顾恒宇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心脏狠狠抽搐,布满痛楚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美丽的小脸,唇角缓缓浮现出一抹凄苦,声如蚊呐般低喃:“那我就是活该的吗?”

    看着他唇角那抹悲凉的苦笑,奚悦的心脏微微发紧,他似乎有很悲伤的过往,只是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流露,也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把心思过多的放在他身上

    “从我懂事以来,我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什么叫温暖,什么叫爱,在我的周围,只有冷漠,只有打骂,以及永不退散的酒气——”顾恒宇望着天空,微微皱着眉头,听似平静的语气里有些一丝不易觉察的嫌恶,唇角勾起一抹似讥似讽的淡淡冷笑,幽幽道:“我知道,我很小就知道,她很爱慕华霖,很爱很爱,爱到已经变|态的地步,她酗酒,严重到在她后来的二十年里从来就没清醒过,因为只有在醉酒的状态下,她才能露出幸福的笑容,二十年来,慕华霖一直存活在她的梦里”

    ‘她’?他是在说他的妈妈吗?奚悦微微蹙眉看着他,他的表情很淡漠,很平静,像是在述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后来她死了,酗酒过度,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我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爱惜自己,怪不得谁”他抬头望着天空,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唇角隐隐勾起一抹苦涩:“她走的那天,也像今天这样是个阴天,天空灰灰的,她就那样闭着双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走得很安详,脸上没有痛苦的神情,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只揉软的小手,轻轻覆盖在他不知不觉攥紧的拳头上,他缓缓垂眸,定定的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葱白小手,那抹温暖,是他贪念的,是他追求的,是他需要的,可是,却并不属于他

    他抬头,对着她云淡风轻的笑,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不难过,真的,我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了,你可以说我冷血,也可以说我没人性,但我真不伤心!她走了,我轻松了”

    “从我有记忆起,我从来没听到她喊我一声儿子,因为她酗酒堕落,导致所有的亲朋好友像躲避瘟神一般嫌弃我们,而她只要家里一没酒了,就逮着什么摔什么,而且统统往我身上砸”

    他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淡淡笑意,可是眼底那抹浓郁的化不开的凄苦,却是透着致命的伤痕,他深深的看着她,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