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赌约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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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来自第二方队的梅杏薇，我朗诵的是闻一多先生的《死水》。”
话音刚落，下面的同学开始嗡嗡地议论：“朗诵？可是她手中好像没有朗诵稿啊？”“看到了吗？她好像没将背景音乐拷贝到多媒体里诶……”
台下的高露露见此，轻嗤了一声：现实可不是电视剧，以为只要凭着满腔热血就可以了吗？梅杏薇，你也太天真了吧？
笔直地站在台上，梅杏薇双目望向前排的评委老师们。老师们见惯了各种情形，只是向她点头示意。梅杏薇闭上了双眼，努力回忆上辈子上公开课时的感觉，高声开头，“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临时决定参加的选拔，梅杏薇连朗诵稿都来不及准备。想着无辜受到牵连的黎梦婷，她只好选择背诵自己的最爱，《死水》篇目。
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正对着教室后面的黑板，她隐隐带上一分自我厌恶，“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上辈子的自己，凡事只求无过，过得不就是这样平淡无趣的生活吗？再次重生，难道还要再继续？
太过熟悉这首诗歌，她已经不需全身心地去回忆具体的字句，目光游移。台下的众人正在静心聆听，面容或美丽或平凡、神情或喜或悲、但都带着一股希望的生机。哪怕是——此刻一脸震惊的高露露，那抿成一线的嘴角亦是鲜明热切。
是的，这段时间自己虽然在努力地改变，实质上却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梅杏薇。就从此刻，开始改变吧！她的声音从彷徨转为坚定，“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胸口还在颤抖，她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台下深深鞠躬，“谢谢大家！”
静默了两秒，之前点名的那个评委老师坐直身体，“啪——啪”鼓掌，才惊醒众人。此刻的梅杏薇，已经没有了之前逼人的气势，在众人的掌声中，羞涩地笑着回到座位。
高露露侧头望着两颊通红的梅杏薇，表情终于转为慎重：绝对，不能输给她。
“大家好，我也是来自第二方队，名叫高露露……”坐在梅杏薇的身旁，高露露第二个上台。双手捧着黑色的绒布书夹，里面显然是她的朗诵稿。向场内帮忙的学生点了一下头，悠扬的音乐逐渐放大音量，是《天空之城》。
“《致橡树》、舒婷”高露露面带微笑，环顾台下后，才优雅地开始，“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音乐的伴奏下，高露露的朗诵自开头起就带着一种清新的魅力。
梅杏薇左手放桌上，右手托腮，不知在想什么。前排的评委老师不时地相互点头，用手势交流着。等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梅杏薇才终于回神。后面隐约传来女生的轻语，侧身一听，“天……听她朗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回头看到高露露还在台上，得意地望向自己。梅杏薇双手鼓掌，嘴角扬笑：不管结果如何，高露露的朗诵功力当得起这次掌声。
后面的选手一一上台，等到选拔到一半时，梅杏薇才后知后觉：咦？怎么全场都是女生？男生还有另一个比赛地点？
自荐比赛虽说足够民主，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良莠不齐。三个评委老师听到后面时，都开始了心不在焉。渐渐地讨论出声，梅杏薇清楚地看见台上的高瘦女生紧张地声音发颤，面露尴尬，却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地读下去。
到了13:40，在场的全部选手已经朗诵完毕。因为时间紧急，评委老师们讨论了三分钟左右，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还是由之前发话的老师上台宣布：
“大家的表现都非常不错，这次初试我们会选出4名选手，按成绩排序，依次是：高露露、韩宁梦、李思简和——梅杏薇！以上四位同学请在今天晚上七点半，在这间教室进行复选。”
老师宣读名单时，梅杏薇在台下一直紧握着双手。最后一个名字出来时，她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旁边的高露露眼角余光扫到暗暗兴奋的梅杏薇，眼中晦暗不明：没想到，她真的进了复选。
老师宣布大家可以离开后，梅杏薇马上冲出了教室，直奔医务室。
黎梦婷靠坐在病床上，看了眼正侧趴在床边午休的简云妍。无奈地苦笑：这姑娘不知是心宽，还是那么放心梅杏薇，在她走后不多时就睡着了。右手摸了摸脖子，咽喉处还在发痒，黎梦婷心再次沉下来：能近距离给自己下药，肯定是走得近的人，会是她吗？怎么会呢？
房门被打开，梅杏薇急喘着粗气：“梦婷，我——我通过初试了！”
“通过初试？杏薇，杏薇你好棒！”简云妍立马醒了过来，抱住杏薇不停地转圈。
“简大姐，杏薇都快被你搞晕了。”床上的黎梦婷也忍不住开心地调笑。
三人好不容易平稳心情，坐定：“不过，我的名次不太好，是最后一名。”
“没问题的！”“没关系，进了复选就有希望。”两人纷纷安慰梅杏薇
因为黎梦婷的嗓子未好，医务室的医生给开了请假条。下午军训时，梅杏薇就自己去了第二方队训练。吃过晚饭，她又回了趟寝室，将以前的读书笔记给翻看了一边。复选是即兴演讲，能巩固多少知识点就巩固些吧。
七点半，还是中午的教室。
这次复选，除了三位评委老师，就只有四名选手。灯火通明中，整间教室显得空荡荡的。
照例是主持人上台讲述选拔规则。本次选拔，选手统一上台抽签，选择演讲题目。准备三分钟后，选手便需要上台演讲。最后结果是四选二。
听到这儿，四名选手都看了其他三人，满是紧张与必胜的心思。“接下来，依照初试的排名先后，依次来抽签吧。”
等高露露、韩宁梦、李思简抽过，应该只剩一个，不需要我抽了吧？梅杏薇虽然心下苦笑，右手却依然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放进纸箱。摸了摸，咦？又摸了一遍。
“报告老师，纸箱内——是空的！”梅杏薇拿出手，对着主持人和评委老师示意。一旁的主持人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可能！我分明放了四张纸条进去！”
看到主持人不知所措的举止和惊愕的表情，梅杏薇已经在心里相信了他的话。视线移向其他三位选手：高露露一脸淡定，韩宁梦偏头疑惑，李思简低头看着手上的纸条。再次和高露露相望，对方投来得意的眼神。是高露露！
三位老师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内部竞争，当下眼底就现出不耐烦。所幸复选没有观众，要不然，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一位老师皱着眉头，“既然如此，你就以‘勤劳’为主题吧。比赛要友谊第一，清楚了吗？”被暗讽了一顿，选手们都从台上下来，低头称是。
接下来，比赛一帆风顺。高露露第一个上台。中午初试时梅杏薇就发现，不同于平时的嚣张作风，高露露的台风非常小清新。她抽中的主题是“青春”，演讲时激情中又带有一丝青春的迷惘。韩宁梦的演讲磕磕绊绊，显然没有准备成熟。而看似学霸的李思简声势逼人，引典据经，透出广博的文学素养。梅杏薇是最后上台，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虽然说了不留遗憾就好，她的双腿还是在不停地打颤。索幸表面上应该看不出来，“勤劳”又是语文老师每次在班会上必讲的内容，她也是信手拈来。老师和选手的神情都比较正常，应该算是正常发挥吧。
最后的结果将在明天上午公示。大家离开时，中午的那个老师对着梅杏薇点了一下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梅杏薇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有希望？
她摇了摇头，从座位上拿起书包准备走。眼前的光线一暗，高露露又一脸不忿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梅杏薇，你别得意的太早！就算你搭上了老师，也是不会赢的！”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梅杏薇在原地，一脸无奈：搭上老师？她怎么什么都往阴暗面想？前天也是说的勾搭教官……一次两次自己倒不会介意什么，但三人成虎，她再这样瞎猜测，就有些过分了。
早上九点的休息时分，训练场地的通知栏围了一大群人。主播选拔本来就是军训期间的重头戏，更何况这一届又有两名同学打赌。老师、教官和学生也不免多加关注。
“怪事年年有，今年咋特别多？”
“李明，你又嘀咕啥？”
“你说，主播选拔本就是百里挑一。今年同学打赌时，我还暗自笑话她们想多了。”
“本来就是想多了啊。主播诶，哪是她们想上就能上的啊？”
“嘿！你还别说，奇就奇在这儿。那两个女生都进了终选名单，最后肯定是她们中的一个……”
“大家好，我是来自第二方队的梅杏薇，我朗诵的是闻一多先生的《死水》。”
话音刚落，下面的同学开始嗡嗡地议论：“朗诵？可是她手中好像没有朗诵稿啊？”“看到了吗？她好像没将背景音乐拷贝到多媒体里诶……”
台下的高露露见此，轻嗤了一声：现实可不是电视剧，以为只要凭着满腔热血就可以了吗？梅杏薇，你也太天真了吧？
笔直地站在台上，梅杏薇双目望向前排的评委老师们。老师们见惯了各种情形，只是向她点头示意。梅杏薇闭上了双眼，努力回忆上辈子上公开课时的感觉，高声开头，“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临时决定参加的选拔，梅杏薇连朗诵稿都来不及准备。想着无辜受到牵连的黎梦婷，她只好选择背诵自己的最爱，《死水》篇目。
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正对着教室后面的黑板，她隐隐带上一分自我厌恶，“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上辈子的自己，凡事只求无过，过得不就是这样平淡无趣的生活吗？再次重生，难道还要再继续？
太过熟悉这首诗歌，她已经不需全身心地去回忆具体的字句，目光游移。台下的众人正在静心聆听，面容或美丽或平凡、神情或喜或悲、但都带着一股希望的生机。哪怕是——此刻一脸震惊的高露露，那抿成一线的嘴角亦是鲜明热切。
是的，这段时间自己虽然在努力地改变，实质上却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梅杏薇。就从此刻，开始改变吧！她的声音从彷徨转为坚定，“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胸口还在颤抖，她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台下深深鞠躬，“谢谢大家！”
静默了两秒，之前点名的那个评委老师坐直身体，“啪——啪”鼓掌，才惊醒众人。此刻的梅杏薇，已经没有了之前逼人的气势，在众人的掌声中，羞涩地笑着回到座位。
高露露侧头望着两颊通红的梅杏薇，表情终于转为慎重：绝对，不能输给她。
“大家好，我也是来自第二方队，名叫高露露……”坐在梅杏薇的身旁，高露露第二个上台。双手捧着黑色的绒布书夹，里面显然是她的朗诵稿。向场内帮忙的学生点了一下头，悠扬的音乐逐渐放大音量，是《天空之城》。
“《致橡树》、舒婷”高露露面带微笑，环顾台下后，才优雅地开始，“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音乐的伴奏下，高露露的朗诵自开头起就带着一种清新的魅力。
梅杏薇左手放桌上，右手托腮，不知在想什么。前排的评委老师不时地相互点头，用手势交流着。等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梅杏薇才终于回神。后面隐约传来女生的轻语，侧身一听，“天……听她朗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回头看到高露露还在台上，得意地望向自己。梅杏薇双手鼓掌，嘴角扬笑：不管结果如何，高露露的朗诵功力当得起这次掌声。
后面的选手一一上台，等到选拔到一半时，梅杏薇才后知后觉：咦？怎么全场都是女生？男生还有另一个比赛地点？
自荐比赛虽说足够民主，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良莠不齐。三个评委老师听到后面时，都开始了心不在焉。渐渐地讨论出声，梅杏薇清楚地看见台上的高瘦女生紧张地声音发颤，面露尴尬，却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地读下去。
到了13:40，在场的全部选手已经朗诵完毕。因为时间紧急，评委老师们讨论了三分钟左右，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还是由之前发话的老师上台宣布：
“大家的表现都非常不错，这次初试我们会选出4名选手，按成绩排序，依次是：高露露、韩宁梦、李思简和——梅杏薇！以上四位同学请在今天晚上七点半，在这间教室进行复选。”
老师宣读名单时，梅杏薇在台下一直紧握着双手。最后一个名字出来时，她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旁边的高露露眼角余光扫到暗暗兴奋的梅杏薇，眼中晦暗不明：没想到，她真的进了复选。
老师宣布大家可以离开后，梅杏薇马上冲出了教室，直奔医务室。
黎梦婷靠坐在病床上，看了眼正侧趴在床边午休的简云妍。无奈地苦笑：这姑娘不知是心宽，还是那么放心梅杏薇，在她走后不多时就睡着了。右手摸了摸脖子，咽喉处还在发痒，黎梦婷心再次沉下来：能近距离给自己下药，肯定是走得近的人，会是她吗？怎么会呢？
房门被打开，梅杏薇急喘着粗气：“梦婷，我——我通过初试了！”
“通过初试？杏薇，杏薇你好棒！”简云妍立马醒了过来，抱住杏薇不停地转圈。
“简大姐，杏薇都快被你搞晕了。”床上的黎梦婷也忍不住开心地调笑。
三人好不容易平稳心情，坐定：“不过，我的名次不太好，是最后一名。”
“没问题的！”“没关系，进了复选就有希望。”两人纷纷安慰梅杏薇
因为黎梦婷的嗓子未好，医务室的医生给开了请假条。下午军训时，梅杏薇就自己去了第二方队训练。吃过晚饭，她又回了趟寝室，将以前的读书笔记给翻看了一边。复选是即兴演讲，能巩固多少知识点就巩固些吧。
七点半，还是中午的教室。
这次复选，除了三位评委老师，就只有四名选手。灯火通明中，整间教室显得空荡荡的。
照例是主持人上台讲述选拔规则。本次选拔，选手统一上台抽签，选择演讲题目。准备三分钟后，选手便需要上台演讲。最后结果是四选二。
听到这儿，四名选手都看了其他三人，满是紧张与必胜的心思。“接下来，依照初试的排名先后，依次来抽签吧。”
等高露露、韩宁梦、李思简抽过，应该只剩一个，不需要我抽了吧？梅杏薇虽然心下苦笑，右手却依然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放进纸箱。摸了摸，咦？又摸了一遍。
“报告老师，纸箱内——是空的！”梅杏薇拿出手，对着主持人和评委老师示意。一旁的主持人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可能！我分明放了四张纸条进去！”
看到主持人不知所措的举止和惊愕的表情，梅杏薇已经在心里相信了他的话。视线移向其他三位选手：高露露一脸淡定，韩宁梦偏头疑惑，李思简低头看着手上的纸条。再次和高露露相望，对方投来得意的眼神。是高露露！
三位老师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内部竞争，当下眼底就现出不耐烦。所幸复选没有观众，要不然，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一位老师皱着眉头，“既然如此，你就以‘勤劳’为主题吧。比赛要友谊第一，清楚了吗？”被暗讽了一顿，选手们都从台上下来，低头称是。
接下来，比赛一帆风顺。高露露第一个上台。中午初试时梅杏薇就发现，不同于平时的嚣张作风，高露露的台风非常小清新。她抽中的主题是“青春”，演讲时激情中又带有一丝青春的迷惘。韩宁梦的演讲磕磕绊绊，显然没有准备成熟。而看似学霸的李思简声势逼人，引典据经，透出广博的文学素养。梅杏薇是最后上台，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虽然说了不留遗憾就好，她的双腿还是在不停地打颤。索幸表面上应该看不出来，“勤劳”又是语文老师每次在班会上必讲的内容，她也是信手拈来。老师和选手的神情都比较正常，应该算是正常发挥吧。
最后的结果将在明天上午公示。大家离开时，中午的那个老师对着梅杏薇点了一下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梅杏薇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有希望？
她摇了摇头，从座位上拿起书包准备走。眼前的光线一暗，高露露又一脸不忿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梅杏薇，你别得意的太早！就算你搭上了老师，也是不会赢的！”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梅杏薇在原地，一脸无奈：搭上老师？她怎么什么都往阴暗面想？前天也是说的勾搭教官……一次两次自己倒不会介意什么，但三人成虎，她再这样瞎猜测，就有些过分了。
早上九点的休息时分，训练场地的通知栏围了一大群人。主播选拔本来就是军训期间的重头戏，更何况这一届又有两名同学打赌。老师、教官和学生也不免多加关注。
“怪事年年有，今年咋特别多？”
“李明，你又嘀咕啥？”
“你说，主播选拔本就是百里挑一。今年同学打赌时，我还暗自笑话她们想多了。”
“本来就是想多了啊。主播诶，哪是她们想上就能上的啊？”
“嘿！你还别说，奇就奇在这儿。那两个女生都进了终选名单，最后肯定是她们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