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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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你来，我们商量个事，哎！哎哎哎，你别走啊！你再走一步我们就绝交……真绝交啊？！别走，陈青……”
这些天我对着任何能带我出宫的人都死缠烂打，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我。此时正是皇帝病重，权倾朝野的并肩候一句“把荣华带出宫的人，后果自负”，弄得宫里每一个人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都躲着我。都怕一旦带我出了宫，并肩候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楚大人，你家的公子叫什么来着？呃……楚霸天？”
“太子妃、妃，是楚霜天。”
“哦，对！就是他，我对他真是印象深刻呀，听说他想追我，你带我出去……哎！你跑什么！不要跑！站住！”
望着楚大人扬尘而去的身影，我彻底被打败。南惜风出征已有十天，而我还在这宫中兜兜转，一步也踏不出去。原本是想着混进军队里，待出了城门再给他来个惊喜，现在看来别说惊喜，连惊吓也没了。
因为奶奶过世，翠花早就启程回了老家，现在我才真的觉得，宫里只剩我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了。
“怎么？想出宫去找他？”南墨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身侧，我立刻退出数米远，与他对峙着。他此刻的面容精致，与刚回宫时的不修边幅对比鲜明。色彩艳丽的红色的衣袍，衬得他面色如桃瓣一般娇艳动人。
见我不说话，南墨拢了拢身上的玄色披风，踱步往前走:“若是想出宫，大可来找我。我，可不怕你爹。”
南墨的身影慢慢变得朦胧，我翻了翻白眼，像他这样的老油条还怕过谁？不过他的意思摆明了是能带我出宫，并且愿意带我出宫，我不禁有些心动。
回崇明殿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凭南墨的轻功，轻轻一跃便可到宫苑之外。但我不敢这么轻易地就去见他，他的霸道我是见识过的，万一他带我出宫后突然翻脸，把我给……简直令人发指。我甩了甩头，那样的事发生过第一次，就不敢再想象第二次。
“啊！啊……娘娘，奴婢再、再也不敢了……啊！求娘娘饶命呐……”前面的亭子里传出女子的哀嚎声，怕又是做错一点小事的宫女被自己的主子惩罚了。
本来在这皇宫之中，一天之中受罚的宫人又何止这一个，而我也是树大招风，管的闲事够多了，得罪的人也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正准备绕道而行。可是那宫人的声音甚是凄厉，心想着再管这一次我就洗手不干，转身就向通往亭子的长桥上走去。
慢慢地走近，才看清竹帘后端坐的人正是图雅，她的表情阴毒狠辣，完全不似平时在大庭广众下的温柔贤良。裸着上身的宫女跪在一堆尖锐的砾石上，红肿的双手环抱着已经冻得紫红上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心惩罚着下人的图雅和在一旁看好戏的宫人们没有注意到我，而我站在不远处，内心早已五味杂陈。
“若是让本宫发现你以后再乱嚼舌根，非得拔了你的舌头不可！”图雅的话语里尽是咬牙切齿。
宫女抱着身子，一个劲地磕头:“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开恩。”
“开恩？不是不可以，你现在跳进这池子里，我就开恩饶了你。”
那宫女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膝盖下的石子已经把她的皮肤刺穿，更过分的是，竟在这寒冬中被罚裸着身子，一旁的宫人虽说不算是完整的男人，但这对于那宫女来说也是莫大的羞辱。而图雅此刻居然要求她跳进冰冷的池水中，怕是那宫女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我原本就对图雅存着很多的不满，此刻完全爆发了出来。我挽了挽衣袖，又觉得有些冷，把袖子放了下来，脚下使劲地踏着铺在桥上的木板，牛哄哄地冲了过去。
我制造的响动成功吸引了亭内所有人的注意，图雅的面上的表情略微一滞，嘲笑的意味却立刻浮上嘴角。
“放开那个女孩！”我插着腰，仰着头，用手指着他们。
“哟，本宫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教训自己的下人都敢管。原来是横行宫闱的太子妃呀！”图雅又开始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这丫头犯了大罪，若是不好好惩戒，怕是以后会翻了天了。”
再怎么翻天，有你翻得厉害么？我抛给她一个白眼，心里默念着这是一头猪在叫，一头猪在叫……想要动手修理图雅的冲动才平息了下来。
“你倒是说说看，她犯了什么错。”
“这贱蹄子在背后说我们娘娘的坏话，说什么两国交战娘娘不仅不出面解决，还在宫中享福。打仗关我们娘娘什么事……”站在图雅身边的宫女情绪激动地说着，却被图雅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生生吓住，低头不敢再言语。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这图雅是辛夷国的公主。辛夷与大周掀起战争，而她身为两国和平友好的象征，就应该为周国为和平做点什么。现在她却坐在这里，好像一切就跟她没关系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依我看，南惜风就该在出征之前把这个毫无价值的公主杀了祭旗，多多少少还能增大点士气。
“你的娘家正跟你的婆家在打仗呢，我说，雅妃娘娘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我向跪在地上的宫女投去赞许的目光，她能有勇气批评自己的主子，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都说明了她心里还是有基本的是非观念。
“哼～太子妃，你未免也太不懂规律了吧？本宫教训奴才你要管，见了本宫也不行礼，还出言不逊。怕是依你们大周的礼仪，你还得尊称本宫一声母妃。且不跟你计较辈分，本宫宫里的事，你还没资格来管。”图雅捻着兰花指，慢悠悠的喝着热茶，话锋又转向跪着的宫女，“快！没听见本宫让你跳吗？！”
那宫女满脸的眼泪都凝结成了薄薄的冰霜，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单薄的亵裤已经染着斑斑血迹，膝盖上也是血肉模糊。如果伤口不处理，还浸染冰冷的池水，怕是定会得破伤风，必死无疑。我实在看不下去，拉住了正要往下跳的那个宫女，将披风扯下来裹住她的身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替她抹了抹脸上的冰渣，帮她把披风拢紧。
那宫女长得很可爱，小脸冻得彤红，声音也因为受了凉而沙哑:“奴、奴婢名叫知秋，一叶知秋的那个知秋。”
我望着她惊魂未定的大眼睛，以眼神安抚着她:“知秋是吧。正好我的翠花回了老家料理一些事情，你就做我的宫女，好么？”
知秋的眼里闪过一丝振奋的光，但她往我身后望了望，双眼又变回一片死寂。她垂着头哑声开口:“多谢太子妃抬爱，知秋是雅妃娘娘的人，一辈子都会服侍雅妃娘娘。”
“哈哈哈哈……”图雅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太子妃是自作多情了，请回吧！在本宫还有耐心之前。”
我转身将知秋护在身后:“不！我就要带她走。你都有这么多的宫女服侍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损失。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把茅坑让给我算了，我很急。”
听完我的话，图雅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半晌她才狠狠地说:“本宫不让你带人走，你就带不走。来人呐，把知秋给我扔下去，假如太子妃不躲开，那就只有让你们不小心把她也碰下去了。”
那些狗腿子立刻上前来抓知秋，将我也一起往池子中推。图雅的意思就是叫他们把我也一并扔下去，我死死地撑着栏杆，一手又拉着知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与他们僵持了许久，体力不支，我的手也开始发软，人往池子里慢慢栽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听到那声音，所有的人都住了手。我趁机拉着知秋闪到了一边，背着身子不去看南墨。
“阿墨，你怎么来了？”图雅的声音有些诧异，还有些兴奋？
“我见这边挺热闹，就来看看。怎么？我们的太子妃又在惹是生非了？”
“谁惹是生非了？！”我转身正好撞见南墨满脸戏谑的笑意，“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你懂个屁！”
也许是刚才受到了惊吓，我的脑子里特别乱，想到什么也就说了什么。“屁”字刚落地，图雅就猛地站起来呵斥我:“你怎么如此的粗野？！看来并肩侯是真的没有教你什么是礼义廉耻了，今天本宫就替他教教你，太子现在不在宫中，看谁还护着你！”
图雅抬手就想来打我，其实抛开她那一脸凶恶相，她也不过就是个跟我一样大小的女孩子，外强中干。我因为身手比较灵巧，一把抓住她的手，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图雅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学着她的样子，趾高气扬地说:“看来辛夷国真是野蛮的种族，你的老爹没教过你要善待他人么？我就替你的爹好好教育教育你，现在老皇帝昏迷不醒，怕是也没人来为你做主了吧？”
图雅回身望了望南墨，又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会为这一巴掌而付出代价的，等杀了……”
“住嘴！”图雅身后的南墨蹙起眉头，眼里暗涌滚滚却很快被掩盖，他上前勾起图雅的下巴，端详了一阵，微微一笑，“雅妃娘娘的脸红得厉害，留下什么疤痕就不好看了。儿臣护送你回宫抹些膏药。”
说话间南墨便扶着图雅走出了亭子，见他们走远我才松了一口气。角落里的知秋早已虚脱地靠在石柱上，嘴唇惨白，面色蜡黄。
“你怎么样？还能走么？我扶你去崇明殿找个御医替你看看。”我上前搀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知秋扯出一起感激的笑容，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跟我磕头:“谢太子妃救命之恩，从此知秋定当牛做马，服侍在太子妃前后。”
“快起来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着。”她的膝盖上本来就有伤，这一下跪在地上的力道不小，怕是很疼。我扶起知秋，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用当牛做马，我只是缺个人替我穿衣梳头，其他的我都能自己做。而且翠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丫鬟哟，等她回来了，我就给你派个轻松的差事。这几日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是。”
知秋在我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着回了崇明殿，御医替她诊断后也开了药，宫女将药端给她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是。
原本我是在想着出宫的办法，半路却捡了个丫鬟回来。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我到底要不要去找南墨？
“陈青，你来，我们商量个事，哎！哎哎哎，你别走啊！你再走一步我们就绝交……真绝交啊？！别走，陈青……”
这些天我对着任何能带我出宫的人都死缠烂打，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我。此时正是皇帝病重，权倾朝野的并肩候一句“把荣华带出宫的人，后果自负”，弄得宫里每一个人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都躲着我。都怕一旦带我出了宫，并肩候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楚大人，你家的公子叫什么来着？呃……楚霸天？”
“太子妃、妃，是楚霜天。”
“哦，对！就是他，我对他真是印象深刻呀，听说他想追我，你带我出去……哎！你跑什么！不要跑！站住！”
望着楚大人扬尘而去的身影，我彻底被打败。南惜风出征已有十天，而我还在这宫中兜兜转，一步也踏不出去。原本是想着混进军队里，待出了城门再给他来个惊喜，现在看来别说惊喜，连惊吓也没了。
因为奶奶过世，翠花早就启程回了老家，现在我才真的觉得，宫里只剩我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了。
“怎么？想出宫去找他？”南墨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身侧，我立刻退出数米远，与他对峙着。他此刻的面容精致，与刚回宫时的不修边幅对比鲜明。色彩艳丽的红色的衣袍，衬得他面色如桃瓣一般娇艳动人。
见我不说话，南墨拢了拢身上的玄色披风，踱步往前走:“若是想出宫，大可来找我。我，可不怕你爹。”
南墨的身影慢慢变得朦胧，我翻了翻白眼，像他这样的老油条还怕过谁？不过他的意思摆明了是能带我出宫，并且愿意带我出宫，我不禁有些心动。
回崇明殿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凭南墨的轻功，轻轻一跃便可到宫苑之外。但我不敢这么轻易地就去见他，他的霸道我是见识过的，万一他带我出宫后突然翻脸，把我给……简直令人发指。我甩了甩头，那样的事发生过第一次，就不敢再想象第二次。
“啊！啊……娘娘，奴婢再、再也不敢了……啊！求娘娘饶命呐……”前面的亭子里传出女子的哀嚎声，怕又是做错一点小事的宫女被自己的主子惩罚了。
本来在这皇宫之中，一天之中受罚的宫人又何止这一个，而我也是树大招风，管的闲事够多了，得罪的人也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正准备绕道而行。可是那宫人的声音甚是凄厉，心想着再管这一次我就洗手不干，转身就向通往亭子的长桥上走去。
慢慢地走近，才看清竹帘后端坐的人正是图雅，她的表情阴毒狠辣，完全不似平时在大庭广众下的温柔贤良。裸着上身的宫女跪在一堆尖锐的砾石上，红肿的双手环抱着已经冻得紫红上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心惩罚着下人的图雅和在一旁看好戏的宫人们没有注意到我，而我站在不远处，内心早已五味杂陈。
“若是让本宫发现你以后再乱嚼舌根，非得拔了你的舌头不可！”图雅的话语里尽是咬牙切齿。
宫女抱着身子，一个劲地磕头:“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开恩。”
“开恩？不是不可以，你现在跳进这池子里，我就开恩饶了你。”
那宫女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膝盖下的石子已经把她的皮肤刺穿，更过分的是，竟在这寒冬中被罚裸着身子，一旁的宫人虽说不算是完整的男人，但这对于那宫女来说也是莫大的羞辱。而图雅此刻居然要求她跳进冰冷的池水中，怕是那宫女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我原本就对图雅存着很多的不满，此刻完全爆发了出来。我挽了挽衣袖，又觉得有些冷，把袖子放了下来，脚下使劲地踏着铺在桥上的木板，牛哄哄地冲了过去。
我制造的响动成功吸引了亭内所有人的注意，图雅的面上的表情略微一滞，嘲笑的意味却立刻浮上嘴角。
“放开那个女孩！”我插着腰，仰着头，用手指着他们。
“哟，本宫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教训自己的下人都敢管。原来是横行宫闱的太子妃呀！”图雅又开始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这丫头犯了大罪，若是不好好惩戒，怕是以后会翻了天了。”
再怎么翻天，有你翻得厉害么？我抛给她一个白眼，心里默念着这是一头猪在叫，一头猪在叫……想要动手修理图雅的冲动才平息了下来。
“你倒是说说看，她犯了什么错。”
“这贱蹄子在背后说我们娘娘的坏话，说什么两国交战娘娘不仅不出面解决，还在宫中享福。打仗关我们娘娘什么事……”站在图雅身边的宫女情绪激动地说着，却被图雅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生生吓住，低头不敢再言语。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这图雅是辛夷国的公主。辛夷与大周掀起战争，而她身为两国和平友好的象征，就应该为周国为和平做点什么。现在她却坐在这里，好像一切就跟她没关系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依我看，南惜风就该在出征之前把这个毫无价值的公主杀了祭旗，多多少少还能增大点士气。
“你的娘家正跟你的婆家在打仗呢，我说，雅妃娘娘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我向跪在地上的宫女投去赞许的目光，她能有勇气批评自己的主子，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都说明了她心里还是有基本的是非观念。
“哼～太子妃，你未免也太不懂规律了吧？本宫教训奴才你要管，见了本宫也不行礼，还出言不逊。怕是依你们大周的礼仪，你还得尊称本宫一声母妃。且不跟你计较辈分，本宫宫里的事，你还没资格来管。”图雅捻着兰花指，慢悠悠的喝着热茶，话锋又转向跪着的宫女，“快！没听见本宫让你跳吗？！”
那宫女满脸的眼泪都凝结成了薄薄的冰霜，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单薄的亵裤已经染着斑斑血迹，膝盖上也是血肉模糊。如果伤口不处理，还浸染冰冷的池水，怕是定会得破伤风，必死无疑。我实在看不下去，拉住了正要往下跳的那个宫女，将披风扯下来裹住她的身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替她抹了抹脸上的冰渣，帮她把披风拢紧。
那宫女长得很可爱，小脸冻得彤红，声音也因为受了凉而沙哑:“奴、奴婢名叫知秋，一叶知秋的那个知秋。”
我望着她惊魂未定的大眼睛，以眼神安抚着她:“知秋是吧。正好我的翠花回了老家料理一些事情，你就做我的宫女，好么？”
知秋的眼里闪过一丝振奋的光，但她往我身后望了望，双眼又变回一片死寂。她垂着头哑声开口:“多谢太子妃抬爱，知秋是雅妃娘娘的人，一辈子都会服侍雅妃娘娘。”
“哈哈哈哈……”图雅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太子妃是自作多情了，请回吧！在本宫还有耐心之前。”
我转身将知秋护在身后:“不！我就要带她走。你都有这么多的宫女服侍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损失。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把茅坑让给我算了，我很急。”
听完我的话，图雅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半晌她才狠狠地说:“本宫不让你带人走，你就带不走。来人呐，把知秋给我扔下去，假如太子妃不躲开，那就只有让你们不小心把她也碰下去了。”
那些狗腿子立刻上前来抓知秋，将我也一起往池子中推。图雅的意思就是叫他们把我也一并扔下去，我死死地撑着栏杆，一手又拉着知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与他们僵持了许久，体力不支，我的手也开始发软，人往池子里慢慢栽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听到那声音，所有的人都住了手。我趁机拉着知秋闪到了一边，背着身子不去看南墨。
“阿墨，你怎么来了？”图雅的声音有些诧异，还有些兴奋？
“我见这边挺热闹，就来看看。怎么？我们的太子妃又在惹是生非了？”
“谁惹是生非了？！”我转身正好撞见南墨满脸戏谑的笑意，“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你懂个屁！”
也许是刚才受到了惊吓，我的脑子里特别乱，想到什么也就说了什么。“屁”字刚落地，图雅就猛地站起来呵斥我:“你怎么如此的粗野？！看来并肩侯是真的没有教你什么是礼义廉耻了，今天本宫就替他教教你，太子现在不在宫中，看谁还护着你！”
图雅抬手就想来打我，其实抛开她那一脸凶恶相，她也不过就是个跟我一样大小的女孩子，外强中干。我因为身手比较灵巧，一把抓住她的手，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图雅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学着她的样子，趾高气扬地说:“看来辛夷国真是野蛮的种族，你的老爹没教过你要善待他人么？我就替你的爹好好教育教育你，现在老皇帝昏迷不醒，怕是也没人来为你做主了吧？”
图雅回身望了望南墨，又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会为这一巴掌而付出代价的，等杀了……”
“住嘴！”图雅身后的南墨蹙起眉头，眼里暗涌滚滚却很快被掩盖，他上前勾起图雅的下巴，端详了一阵，微微一笑，“雅妃娘娘的脸红得厉害，留下什么疤痕就不好看了。儿臣护送你回宫抹些膏药。”
说话间南墨便扶着图雅走出了亭子，见他们走远我才松了一口气。角落里的知秋早已虚脱地靠在石柱上，嘴唇惨白，面色蜡黄。
“你怎么样？还能走么？我扶你去崇明殿找个御医替你看看。”我上前搀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知秋扯出一起感激的笑容，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跟我磕头:“谢太子妃救命之恩，从此知秋定当牛做马，服侍在太子妃前后。”
“快起来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着。”她的膝盖上本来就有伤，这一下跪在地上的力道不小，怕是很疼。我扶起知秋，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用当牛做马，我只是缺个人替我穿衣梳头，其他的我都能自己做。而且翠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丫鬟哟，等她回来了，我就给你派个轻松的差事。这几日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是。”
知秋在我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着回了崇明殿，御医替她诊断后也开了药，宫女将药端给她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是。
原本我是在想着出宫的办法，半路却捡了个丫鬟回来。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我到底要不要去找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