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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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齐帅的三十五岁生日。
三十五岁，吴欣悦总觉得齐帅该和自己是同龄人才对，很难相信他竟比自己大整整十二岁，更难相信他竟然有一个十二岁的儿子。
邱静给齐帅订好了蛋糕，要沈清来的时候顺便取回来——普通的水果蛋糕，一半是各种水果切片，一半用毫无感情的红色糖霜写着“生日快乐”，上面放着一只从罐头里捞出来的无精打采的樱桃。
沈清双手捧着蛋糕盒子只怕碰坏了，一边将一只羽毛球拍交给吴欣悦帮忙拿着。那是沈清要送给齐帅的生日礼物，她为了攒钱买这只球拍在食堂吃了两个多月的素。而吴欣悦给齐帅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瓶红酒，吴欣悦自己并不会喝酒，但齐帅曾经偶然说起过他某次在外地喝过这种红酒非常喜欢，只是一直买不到——吴欣悦费了好大得劲才搞到的。
两人敲过门，依然是邱静开的门——周六下午按惯例是齐帅带儿子出去玩的时间，即使是他生日也不例外。
邱静已经在厨房忙碌了，显然为了丈夫的生日她想张罗出一桌丰盛的饭菜，沈清放下蛋糕说了声“我也来帮忙”就进了厨房，吴欣悦不好意思一个人在客厅坐着，于是也想来打下手，只是她自小娇生惯养，连切菜都不会。邱静看到她笨拙地削土豆皮，从她手中接过削皮刀道：“我来吧。”
吴欣悦脸上一红，心里用英语骂了个难听的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骂邱静还是骂自己笨手笨脚。又问道：“那我能做点什么？”
沈清一边乒乒乓乓地剁着肉馅，一边道：“姐姐不是说地下室最近有老鼠嘛，你能去买点老鼠药吗？”
吴欣悦虽然对老鼠药没什么好感，但对于能暂时离开这个别扭的厨房实在求之不得。
、、、、、、
吴欣悦买了老鼠药回来时，正好在楼下的电梯前遇到了齐帅带着石头。齐帅一脸阳光地笑着问吴欣悦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吴欣悦笑道：“东西是好东西，就不是给你的。”、
齐帅道：“什么宝贝不能分我些吗？”
吴欣悦笑着说：“也不是不行，就是怕你无福消受。”说着将老鼠药给齐帅看。
齐帅问道：“怎么让你特地去买这个？”
吴欣悦笑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哪里惹了姐姐，让我买这个回来她好谋杀亲夫。”
齐帅跟着哈哈笑起来。
石头这时突然说忘了东西在外面，齐帅说要陪他去取，石头阴沉沉说了句“不用”，转身跑出了楼道。
吴欣悦心中第无数次想：“这孩子的性格真像他妈。”这时齐帅突然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哪里惹了姐姐，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齐帅的呼吸喷到吴欣悦的耳朵上，吴欣悦的脸一下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
看到吴欣悦和齐帅一起进门，邱静什么也没说，倒是沈清问了一句：“石头呢？”齐帅说石头不知落了什么回去取了，就听邱静在厨房没好气地念叨了一声：“丢三落四的。”
齐帅冲吴欣悦和沈清不出声地做了个鬼脸，两个女孩报以一笑。沈清回厨房洗了个手，取了羽毛球拍出来捧在齐帅面前：“生日快乐！”
齐帅显得很高兴，接过球拍道了谢，本想挥几下试试手感，这时听得身后钥匙开门的声音，石头已经回来了。石头看了一眼齐帅手上的球拍，又看了一眼沈清，什么也没说，闷声换了鞋正要回自己房间，邱静的声音已经从厨房响起：“洗手吃饭。”
齐帅放下球拍去洗手，吴欣悦趁这时间也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齐帅拆开包装看清酒瓶上的标签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然后向吴欣悦抛来一道热烈的目光。吴欣悦满心欢喜地一转头，正对上身后邱静一张冷淡的面孔。吴欣悦心中咯噔一下，差点叫出声来。邱静双手端着一盘松鼠鱼，十分自然地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身后的餐桌上，绕过吴欣悦将鱼放在米色的亚麻桌布上。她的动作和神态如此自然流畅，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吴欣悦脸上的狼狈神色。
吴欣悦赶忙也去厨房帮着端菜，胸口砰砰直跳，她不知道齐帅抛向自己的那道热烈目光是否被邱静捕捉到了。然而当她将一盘蚂蚁上树放在餐桌上时，她心想：“一个眼神而已，她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他过生日我送了一件礼物，他给我个感谢的目光，她能说什么？”这样一想，吴欣悦又觉得理直气壮了。
、、、、、、
给齐帅唱罢生日歌后，齐帅许愿吹了蜡烛。吴欣悦看着蛋糕上“35”的数字蜡烛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这依然是个属于年轻人的年龄，可是对于23岁的吴欣悦来说，却距离太远了。她看着齐帅眼角的细纹暗想：“不知道他刚才许的什么愿。”
邱静切蛋糕分给每个人时都先问一声“你要哪块”，这般态度换在别人身上再正常不过，可是在邱静身上却是少有的殷勤了。沈清要了一块水果最多的，石头恹恹地说了一声“随便”，吴欣悦的心思扔留在“35”这个数字和齐帅许的愿上，对蛋糕提不起兴趣，只说要最小的一块。
齐帅笑着道：“怎么要最小的，怕胖吗？你身材那么好，吃块蛋糕怕什么。”
吴欣悦觉得他当着邱静的面说自己身材好实在不妥当，暗暗埋怨道：“当着自己老婆这么乱说话，真是要死。”然而同时心里不由得一阵甜蜜。沈清这时已将话接了过去：“她就是这样才有这么好的身材嘛，像我们这种看到甜食来者不拒的现在想怕胖也来不及了，只好破罐子破摔了。”说着舀起一大块蛋糕放在嘴里。
齐帅笑道：“你还罐子，我看你瘦溜溜的像个杯子。”
沈清“噗嗤”一笑，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来。
齐帅吃罢蛋糕，便要开吴欣悦送的红酒。邱静进了厨房翻腾半天，空着双手出来说找不到红酒的开瓶器。齐帅跟她进去又找了一遍，出来的时候茫然地挠挠脑袋：“能去哪儿了呢？”
邱静道：“家里有冰好的啤酒，要不这红酒明天再喝吧？”
这话正和吴欣悦的意，她好不容易才给齐帅买到这瓶酒，实在不愿意其他人分享——尤其是邱静。最好能齐帅一个人慢慢品味，或者自己和齐帅两个人配着烛光晚餐喝这瓶酒那才好呢。
齐帅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吧。”
除了石头每个人都给自己倒了啤酒。吴欣悦本是不喝酒的，但想到自己送了齐帅红酒，却说自己完全不沾酒不免显得那份礼物太过刻意。她虽然没怎么把邱静看在眼里，但也不想显得特殊，于是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大家一起举杯祝齐帅生日快乐。吴欣悦喝酒时感受到了齐帅的目光。“他没见过我喝酒呢。”吴欣悦暗想。
吴欣悦第一次喝酒，只喝了一杯啤酒已觉得脸颊发烫呼吸有些急促了。当齐帅问她“你还喝吗”的时候本来是想摇头的，然而听到邱静那令人扫兴的声音冷冷地插进一句：“不能喝就别喝了。”这句话激怒了吴欣悦，她冲齐帅点点头：“我还喝。”
、、、、、、
吴欣悦现在也记不清自己昨晚总共喝了几杯酒，只是记得吃完饭她起身想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觉得双脚像踩在云上一样轻飘飘的，她已经很难控制好身体了。邱静和沈清都端了一波碗筷进了厨房，齐帅从她身后走过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低声道：“喝多了吧？”、
齐帅亲昵的举动和声音里的宠溺让吴欣悦原就滚烫的脸颊不由更烫了。齐帅抬高声音用正常音调道：“你去洗把脸休息吧，这儿我们收拾就行了。”
吴欣悦知道自己没力气帮忙了，点点头。一转身又对上了一张冷淡的面孔，只是这次不是邱静的，而是石头的。石头冷眼看着吴欣悦，神态和邱静之前的一模一样。吴欣悦心里一阵发毛，不出声地骂了一句，心中暗想：“这小鬼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齐帅拍我屁股他看到了吗？”
吴欣悦想从石头眼里看出点什么，然而石头已经移开目光，转身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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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齐帅的三十五岁生日。
三十五岁，吴欣悦总觉得齐帅该和自己是同龄人才对，很难相信他竟比自己大整整十二岁，更难相信他竟然有一个十二岁的儿子。
邱静给齐帅订好了蛋糕，要沈清来的时候顺便取回来——普通的水果蛋糕，一半是各种水果切片，一半用毫无感情的红色糖霜写着“生日快乐”，上面放着一只从罐头里捞出来的无精打采的樱桃。
沈清双手捧着蛋糕盒子只怕碰坏了，一边将一只羽毛球拍交给吴欣悦帮忙拿着。那是沈清要送给齐帅的生日礼物，她为了攒钱买这只球拍在食堂吃了两个多月的素。而吴欣悦给齐帅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瓶红酒，吴欣悦自己并不会喝酒，但齐帅曾经偶然说起过他某次在外地喝过这种红酒非常喜欢，只是一直买不到——吴欣悦费了好大得劲才搞到的。
两人敲过门，依然是邱静开的门——周六下午按惯例是齐帅带儿子出去玩的时间，即使是他生日也不例外。
邱静已经在厨房忙碌了，显然为了丈夫的生日她想张罗出一桌丰盛的饭菜，沈清放下蛋糕说了声“我也来帮忙”就进了厨房，吴欣悦不好意思一个人在客厅坐着，于是也想来打下手，只是她自小娇生惯养，连切菜都不会。邱静看到她笨拙地削土豆皮，从她手中接过削皮刀道：“我来吧。”
吴欣悦脸上一红，心里用英语骂了个难听的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骂邱静还是骂自己笨手笨脚。又问道：“那我能做点什么？”
沈清一边乒乒乓乓地剁着肉馅，一边道：“姐姐不是说地下室最近有老鼠嘛，你能去买点老鼠药吗？”
吴欣悦虽然对老鼠药没什么好感，但对于能暂时离开这个别扭的厨房实在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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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悦买了老鼠药回来时，正好在楼下的电梯前遇到了齐帅带着石头。齐帅一脸阳光地笑着问吴欣悦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吴欣悦笑道：“东西是好东西，就不是给你的。”、
齐帅道：“什么宝贝不能分我些吗？”
吴欣悦笑着说：“也不是不行，就是怕你无福消受。”说着将老鼠药给齐帅看。
齐帅问道：“怎么让你特地去买这个？”
吴欣悦笑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哪里惹了姐姐，让我买这个回来她好谋杀亲夫。”
齐帅跟着哈哈笑起来。
石头这时突然说忘了东西在外面，齐帅说要陪他去取，石头阴沉沉说了句“不用”，转身跑出了楼道。
吴欣悦心中第无数次想：“这孩子的性格真像他妈。”这时齐帅突然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哪里惹了姐姐，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齐帅的呼吸喷到吴欣悦的耳朵上，吴欣悦的脸一下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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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吴欣悦和齐帅一起进门，邱静什么也没说，倒是沈清问了一句：“石头呢？”齐帅说石头不知落了什么回去取了，就听邱静在厨房没好气地念叨了一声：“丢三落四的。”
齐帅冲吴欣悦和沈清不出声地做了个鬼脸，两个女孩报以一笑。沈清回厨房洗了个手，取了羽毛球拍出来捧在齐帅面前：“生日快乐！”
齐帅显得很高兴，接过球拍道了谢，本想挥几下试试手感，这时听得身后钥匙开门的声音，石头已经回来了。石头看了一眼齐帅手上的球拍，又看了一眼沈清，什么也没说，闷声换了鞋正要回自己房间，邱静的声音已经从厨房响起：“洗手吃饭。”
齐帅放下球拍去洗手，吴欣悦趁这时间也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齐帅拆开包装看清酒瓶上的标签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然后向吴欣悦抛来一道热烈的目光。吴欣悦满心欢喜地一转头，正对上身后邱静一张冷淡的面孔。吴欣悦心中咯噔一下，差点叫出声来。邱静双手端着一盘松鼠鱼，十分自然地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身后的餐桌上，绕过吴欣悦将鱼放在米色的亚麻桌布上。她的动作和神态如此自然流畅，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吴欣悦脸上的狼狈神色。
吴欣悦赶忙也去厨房帮着端菜，胸口砰砰直跳，她不知道齐帅抛向自己的那道热烈目光是否被邱静捕捉到了。然而当她将一盘蚂蚁上树放在餐桌上时，她心想：“一个眼神而已，她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他过生日我送了一件礼物，他给我个感谢的目光，她能说什么？”这样一想，吴欣悦又觉得理直气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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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齐帅唱罢生日歌后，齐帅许愿吹了蜡烛。吴欣悦看着蛋糕上“35”的数字蜡烛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这依然是个属于年轻人的年龄，可是对于23岁的吴欣悦来说，却距离太远了。她看着齐帅眼角的细纹暗想：“不知道他刚才许的什么愿。”
邱静切蛋糕分给每个人时都先问一声“你要哪块”，这般态度换在别人身上再正常不过，可是在邱静身上却是少有的殷勤了。沈清要了一块水果最多的，石头恹恹地说了一声“随便”，吴欣悦的心思扔留在“35”这个数字和齐帅许的愿上，对蛋糕提不起兴趣，只说要最小的一块。
齐帅笑着道：“怎么要最小的，怕胖吗？你身材那么好，吃块蛋糕怕什么。”
吴欣悦觉得他当着邱静的面说自己身材好实在不妥当，暗暗埋怨道：“当着自己老婆这么乱说话，真是要死。”然而同时心里不由得一阵甜蜜。沈清这时已将话接了过去：“她就是这样才有这么好的身材嘛，像我们这种看到甜食来者不拒的现在想怕胖也来不及了，只好破罐子破摔了。”说着舀起一大块蛋糕放在嘴里。
齐帅笑道：“你还罐子，我看你瘦溜溜的像个杯子。”
沈清“噗嗤”一笑，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来。
齐帅吃罢蛋糕，便要开吴欣悦送的红酒。邱静进了厨房翻腾半天，空着双手出来说找不到红酒的开瓶器。齐帅跟她进去又找了一遍，出来的时候茫然地挠挠脑袋：“能去哪儿了呢？”
邱静道：“家里有冰好的啤酒，要不这红酒明天再喝吧？”
这话正和吴欣悦的意，她好不容易才给齐帅买到这瓶酒，实在不愿意其他人分享——尤其是邱静。最好能齐帅一个人慢慢品味，或者自己和齐帅两个人配着烛光晚餐喝这瓶酒那才好呢。
齐帅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吧。”
除了石头每个人都给自己倒了啤酒。吴欣悦本是不喝酒的，但想到自己送了齐帅红酒，却说自己完全不沾酒不免显得那份礼物太过刻意。她虽然没怎么把邱静看在眼里，但也不想显得特殊，于是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大家一起举杯祝齐帅生日快乐。吴欣悦喝酒时感受到了齐帅的目光。“他没见过我喝酒呢。”吴欣悦暗想。
吴欣悦第一次喝酒，只喝了一杯啤酒已觉得脸颊发烫呼吸有些急促了。当齐帅问她“你还喝吗”的时候本来是想摇头的，然而听到邱静那令人扫兴的声音冷冷地插进一句：“不能喝就别喝了。”这句话激怒了吴欣悦，她冲齐帅点点头：“我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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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悦现在也记不清自己昨晚总共喝了几杯酒，只是记得吃完饭她起身想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觉得双脚像踩在云上一样轻飘飘的，她已经很难控制好身体了。邱静和沈清都端了一波碗筷进了厨房，齐帅从她身后走过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低声道：“喝多了吧？”、
齐帅亲昵的举动和声音里的宠溺让吴欣悦原就滚烫的脸颊不由更烫了。齐帅抬高声音用正常音调道：“你去洗把脸休息吧，这儿我们收拾就行了。”
吴欣悦知道自己没力气帮忙了，点点头。一转身又对上了一张冷淡的面孔，只是这次不是邱静的，而是石头的。石头冷眼看着吴欣悦，神态和邱静之前的一模一样。吴欣悦心里一阵发毛，不出声地骂了一句，心中暗想：“这小鬼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齐帅拍我屁股他看到了吗？”
吴欣悦想从石头眼里看出点什么，然而石头已经移开目光，转身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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