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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白莲花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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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四公子的确筹谋的很好。

    绣帕本是普通之物,新鲜的是绣样和售卖法子。

    冷四公子选择在泽阳城打开局面,本身就将这绣帕的价值提升了一个层次。

    泽阳城水陆发达,往来客商居多。商业之发达自是小小清水镇所不能比的。

    “陆娘子今日来的倒是巧了,少东家决定清水镇从今日开始售卖兰花绣样。”孟掌柜说道。

    “那定是极热闹的。”

    “陆娘子不若留下来瞧瞧?放心,陆娘子只在这后堂看着便是。”

    “也好。”陆知暖又道:“今日来是给孟掌柜送些新的络子。正巧今日售卖绣帕,这几条络子就权当给兴荣绣坊添彩头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陆娘子。”孟掌柜眼睛亮亮的,越看越满意。暗道,这陆娘子脑子里哪来的这么多新花样,简直跟宝藏一样。

    陆知暖对孟掌柜好奇的探究权当看不见,暗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有你们震惊的呢。

    “孟掌柜,还有一事……”

    “陆娘子请说。”

    陆知暖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陶瓷小瓶一一摆好。纯色小瓶里放的是洁颜粉,用绿染汁儿做好标记的,是芦荟凝胶。

    “前几日在想容阁遇到些麻烦,多亏了冷夫人说句公道话,小妇人才全身而退。小妇人不才,会研究些护肤品。今日带来的这些便是小妇人自己做的。”

    “这种小瓶里盛的是美白洁颜粉,每日早晚用清水蘸取洁面即可。这绿色标记的小瓶里,盛的是芦荟凝胶,洁面后涂抹在脸上,可保湿护肤。”

    “不过,这芦荟凝胶在使用之前切记要先涂抹在耳后试用一下,如果没有什么不适的,方可用于脸上。”

    “这……这都是陆娘子做的?这东西,老夫闻所未闻。”孟掌柜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护肤品。”陆知暖两种各取一瓶,说道:“这一套便送给孟掌柜了。余下的,还请孟掌柜代我转交给冷夫人,这使用方法我已经写好了,孟掌柜一并交给冷夫人便是。”

    孟掌柜一听自己也有份,登时乐开花了。暗道,这陆娘子果然会办事儿。

    “好好好,那就替我家那婆娘谢谢陆娘子了。”

    “孟掌柜客气。”

    “掌柜的,外头都收拾好了,门口聚了好些人过来。”六子忙了一早上,已是满头大汗。

    “陆娘子且坐着,老夫这便出去主持。”

    “孟掌柜请。”

    陆知暖透过镂空窗看向绣坊外面,果然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这兰花绣帕据说是从府城那边流传来的,府城都卖疯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好看?”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说是什么主题绣帕,每条绣帕都有不同的涵义,新鲜着呢。”

    陆知暖暗暗盘算,这兰花绣样火了,仿制品很快也就要问世了。不过这兰花绣帕最先出自兴荣绣坊,很多人都认同正统。兴荣绣坊率先打开局面,就算有大量仿制品出现,于兴荣绣坊来说,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因为很快,兴荣绣坊又会有新花样了。

    陆知暖勾了勾唇。

    后堂的屏风依然矗立在原处,冷少阳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屏风另一侧那女子的雀跃心情。

    仿佛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他本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那日在街上见她被困,却鬼使神差的去替她解围,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苦笑着摇摇头,深深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便转身走了。

    陆知暖躲在后堂,看孟掌柜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她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条绣帕,能卖到一两银子。

    暴利啊!

    至于那些文人墨客做的诗,酸溜溜的,她反正是听不懂。

    看了一会儿,招呼六子过来,问他拿了几条蚕丝底帕,叫他跟孟掌柜打个招呼,便从后院走了。

    百姓大多都聚到兴荣绣坊门前看热闹去了。街上倒没多少人。

    陆知暖拐到东街巷子里,打算穿过这条巷子回村里。

    没想到,在巷子口碰到了乔莲花。

    陆知暖啧啧几声,就这么迫不及待作死啊。

    “呀,这不是陆娘子嘛,怎么,又来镇上勾搭哪家富贵公子了?要说陆娘子也真是有本事呢,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男人送上门来。”

    乔莲花捏着帕子往前走,那帕子在陆知暖面前轻轻一拂,便觉有些站立不住。

    “乔莲花你……”话还没说完,陆知暖就晕了过去。

    乔莲花阴测测的笑了笑,“陆娘子,放心,我这是送你去享福呢。赵大少爷会好好疼你的。”

    乔莲花招呼了藏在一边的乔二狗,将陆知暖扛起来,绕过街道,尽捡偏僻小巷走,七拐八拐的,拐到一户民居里……

    “红儿今儿个带本少爷来这,莫不是又有新鲜货色了。”

    小院不大,但偏僻安静,又有几分雅致。

    红儿抿嘴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大少爷,今儿这位小娘子,保准大少爷满意。”

    赵怀远捏了捏红儿的鼻子,笑道:“红儿每次弄来的货色,本少爷都喜欢的紧。”

    说着,摘下腰间那块莹润的玉佩。“赏你了。若是叫本少爷满意了,另有重赏。”

    “多谢少爷。”红儿行了一礼,忙又吩咐小厮去准备热水给少爷沐浴。

    自己则走到了后院西厢房。乔莲花和乔二狗就在西厢房门口等着。

    “红儿姑娘,人在里头呢,这会儿还没醒。”乔二狗一脸谄媚的说道。

    “行了,知道了,这次的事儿你们办的不错,少爷赏你们的。”红儿丢出一块碎银子。乔二狗忙哈腰捡了起来。

    乔莲花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陪笑道:“红儿姑娘可要替玉林哥哥在大少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乔莲花看着红儿一身装扮,不过是个丫鬟,竟比那些大户小姐穿的还金贵。赵家果然财大气粗。

    这事儿若是办成了,赵大少爷定会看重玉林哥哥的。等到玉林哥哥中了举,自己也成了举人娘子了。再有赵家这层关系,她那时候也能混入贵女圈子里了。

    越想越是兴奋。

    “放心,这事儿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快走吧,一会儿少爷要来了。”

    陆知暖早就醒了,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果然是这个红儿搞得鬼。

    听见红儿往屋里来了,陆知暖赶紧回到床上躺好。

    红儿见人还没醒,哼了一声。“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本想着暗中下手,没想到竟有人送上门来了,可省了我不少功夫呢。”

    “你什么意思,这事儿不是你在背后指使?”

    红儿没想到陆知暖竟然醒了,吓了一跳。没等她反应过来,陆知暖就已经将她钳制住了。森冷的刀尖泛着寒光,直抵在红儿脸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不然我刮烂你的脸。”

    红儿大惊,她迷惑少爷,靠的就是这张脸,可千万不能毁了啊。“我,我说,都是那个乔莲花,是她自己找上门的,说有办法把陆娘子送过来,叫我安排好少爷就行。”

    “就是这样?”

    “真的没骗你。”

    听见外头有动静,红儿刚要开口喊人,就被陆知暖一记手刀打晕了。

    墨风从窗户翻了进来,说道:“赵怀远来了。”

    陆知暖掏出事先备好的烈性合欢散,全都倒在了香炉中。

    这东西,只闻一下,便觉精神恍惚。

    二人不敢多待,赶紧离了屋子。

    “这事儿不是赵怀远设计的,红儿说,是乔莲花主动来找的她。”

    “那乔莲花这么大胆子!”墨风气愤不已。

    “我对她忍让许久了,该了结了。”

    “但凭王妃吩咐。”

    墨风暗想,这赵怀远这次没成事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儿须得传信王爷,等王爷定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乔莲花那个胸大无脑的,什么时候有这么精细的设计了。”陆知暖眯着眼摩挲着下巴。

    墨风抽了抽嘴角。“属下明白,王爷该是快回来了,王妃且宽心吧。”

    陆知暖点点头,也没答话。那死男人,能指着他做什么。不过,想到他,陆知暖心头微动。

    她本以为他来乔家村,是因为查到了逸儿的踪迹。可眼下来看,他来这里,貌似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

    市井流传的消息依然是景王殿下受重伤,需静养。也就是说,他是隐了行踪的。若是为了逸儿,早在找到他们母子的时候,就该回去了。

    但现在非但没有走,还留下墨风保护他们。那定是有什么隐秘任务了。

    陆知暖摇摇头,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回村路过兴荣绣坊时,见兴荣绣坊门前依旧挤满了围观的人。门口张贴了十几幅诗作,等待众人品评。

    “诶,孟掌柜的,冷四公子惊才艳艳,何不叫四公子也作诗一首。”

    “是啊是啊,冷四公子少年时便盛名远播,如今怕是早已登峰造极了吧。”

    陆知暖忽然忆起,冷四公子的确有真才实学,曾得到翰林院大学士徐渭的褒奖,想要收为入室弟子的。不知羡煞了多少文人学子。

    只不过后来人们讨论他的相貌,多过于他的才学。

    “墨风,关于八年前冷四公子入京那事儿,你知道多少?”

    陆知暖这个原身吧,典型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八卦。她搜索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关于当年那件事儿的细节。

    “那事儿,我也是听说的。王妃知道安国公府吧,这清水镇冷家便是安国公府的旁支。冷四公子的父亲与安国公乃是堂兄弟,只不过早已分了家。不过关系倒是亲厚。”

    “冷四公子少年成名,安国公有意栽培,便在京城寻了个清贵世家的女儿,哦,就是当时的工部侍郎李哲家的小姐。”

    “当年冷四公子进京,引的京城贵女无不钦慕。风头一时无两,与李家亲事也基本定下了。谁知后来,那李家小姐突然落水,被定远侯家三公子给救了,还被看了身子。”

    “李家无颜面,便将这门亲事退了。冷四公子自那之后,抑郁寡欢,离了京城后,就回了清水镇,再不出门了。”

    “冷四公子至今未娶,世人都言,冷四公子是难得的痴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