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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金鞭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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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黄石寨,枉到张家界”如果说奇峰林立,杉木冲天的黄石寨代表一种巍峨、一种壮丽,那么流水潺潺,咫尺相依的金鞭溪便是一首欢快的歌,一幅清逸的画。

    初秋时节,我和爱人踏入向往已久的湘西山水。像早起的鸟儿,我们往往第一个上山,像恋水的鱼儿,我们一连两天都在金鞭溪畔漫步留恋。

    文星岩是着意要看的。说来奇怪,这里的峰,大多独独一柱,火箭似的,很挺拔,葱绿的植被,竟不知怎么长上去的,像美丽的秀发,如碧青的华服,将峰峦的伟岸柔情化,给人一种“谁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漫漫情愫。即便是突兀之极的峰顶,也有一两棵盆景似的小树倔强而立。站在溪边远眺,一柱石峰端部,颇似人的脸部轮廓,高高的鼻子,冷峻的唇髭,乍一看,活像文学家鲁迅先生,就连岩巅枝叶,亦恰如头上短发,都是一根一根直立,让人不由会心而笑。也有人说像俄国文学巨匠高尔基。中国文人也好,外国文人也好,他们浓郁芬芳的书卷气皆给美丽的溪水平添一层诗意。

    沿溪信步走去,三步一景,五步一画,一点不算夸张。我们在千里相会的景点前驻足良久。一个土家人走过来,主动讲解由来。我手搭凉棚,凝视前方半空中那对峰。高一些的魁梧潇洒,俯首低眉,矮一些的苗条柔弱,微仰头颅,彼此深情地注视,恰似一对久别重逢,顾盼相拥的夫妻。热情的土家人说,这个景点很有意思,我给你们照个合影。平素不爱照相的爱人爽快地站过来。我笑着说,千里相会,这名字起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

    跨上一座桥,放眼四望,两岸青山悠悠,草木叠翠,浓浓的绿,像要淌下汁液来,让人感到无比清凉,山涧溪水唱着淙淙的歌,清澈、无忧,欢畅地向前流去,山虫子不知高兴什么,扯开喉咙,肆意鸣唱,似乎要与温婉的鸟儿,还有漂漂亮亮、有着天生好嗓音的土家阿妹相媲美。它们调皮得很,深藏在树林里,只闻其声,难觅其踪。也难怪,这些稠稠密密的树,哪一棵不是婆娑生姿,浓荫蔽日呢。

    我心中惦记重欢树。前一天,是看过的,总觉意未尽。第二天,又专程去寻。这是一棵不大的树,枝叶含蓄的很,差不多可以数过来。蹊跷之处在于枝干。好端端的一棵树木,长了小腿肚一截,主干居然一分为二,到半人高,又天衣无缝地合二为一。见惯世间分分合合,内心深处又寄希望于美好的人们,不难把它们想象成离异的夫妻重归于好,共同创造幸福美满的生活,故曰“重欢树”因之与千里相会、望郎峰、夫妻岩并称张家界四大爱情绝景。我特意瞧了分开的那两段,树皮极粗糙,上面凹凸不平,极像人矛盾挣扎的心理,往上又光溜溜的,好像是大自然的一种暗示,在向人诉说着什么。

    天色渐晚,爱人提议往回走。我们重温紫草潭,猪八戒背媳妇,金鞭岩等目不暇接的景观。我索性在溪水边坐下来,用清冽的水一遍遍地洗手,洗脸,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离愁。毋宁说我痴迷,一把高龄的沈从文先生曾来这里,也被金鞭溪的美景迷醉,顽童般赖着不想走。爱人调侃,带一点水回去。我笑了,水是捧不走的,那就捡几枚卵石吧。

    金鞭溪,有着童话般的清丽和和旖旎,更有着神话般的意蕴和传奇。古人形容听到美妙的音乐,余音绕梁,游玩金鞭溪,也是叫人魂牵梦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