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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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进入乌来,莫维哲安排他们来场放松身心的 a之行,也选定此间最著名的温泉会馆。

    不过在进入会馆之前,于篁却先将车子在路边停下来。

    耿然沁疑惑的转头,却见到于篁从后座拿出一个长盒子,接着将照后镜转向自己,打开盒子,然后取出了假胡子。

    她睁大眼,看着他将胡子贴在上唇和下巴上,再拿细梳子梳理着,马上就让他由风度翩翩的帅哥变成带着落拓味道的酷哥。

    但是在她眼里看来,可能胡子太粗黑又太茂密了,她觉得更像是流浪汉。

    这念头一闪过,她管不住自己应该还在生气,抱着肚子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于篁审视着自己的模样,他感觉还好啊。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身分败露,他只好变装打扮了。

    耿然沁没有回答,就是笑个不停。

    于篁不在意,反而高兴她终于笑了,再拿起墨镜戴上,易容完成。

    耿然沁却笑得更加大声,外加拍胸顿足。

    “好像好像戴戴着墨镜的张张飞,哇哈哈”戴着墨镜的张飞?有这么夸张吗?于篁苦笑,这女人似乎注定生来打击他的自尊,只是见她笑到前俯后仰的样子,又有些担心的伸手轻拍她的背脊。

    “小心,别笑岔气了。”

    天,她笑到肚子痛,好不容易几个深呼吸后才暂缓下来,挤出话。

    “你确定要以这模模样见人?”

    “总比被认出好吧,你再笑我,我就要做出让你笑不出来的事了。”

    “呵呵呃”于篁探身,飞快的亲了下笑开了的小嘴,教耿然沁惊住了。

    “希望你不会讨厌张飞。”

    一句话又使得她忍俊不住,边笑边有些懊恼,明明被占便宜,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只是看到他的脸,实在很难停下笑。

    于篁也笑了,因为有了物超所值的回报,放下手煞车,再开着车子上路。

    不久,就来到温泉会馆大门外,他先下车,再接仍闷笑不已的耿然沁下车,顺便在她耳旁提出警告。

    “你再不停止,我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哦。”

    耿然沁白他一眼,用最大的自制力,终于让像吸了笑气的自己勉强抿上嘴,止住了笑,随着于篁走入大厅。

    这会馆与四季饭店有来往,所以虽然耿然沁没来过,但凭她的身分便不需再详填什么数据,只留下名字便行。

    她写下了自己的姓名,也为于篁随便取个新名字,余人,等于愚人,她小小的报复。

    “耿小姐,余先生,服务生将带你们到房间。”

    在柜台接待人员亲切的指示下,两人跟随提着他们行李的服务生坐电梯上楼,来到一间面对青山绿水的豪华套房,房外还有个私人游泳池。

    耿然沁见服务生将自己与于篁的行李一起放下,连忙讶异地问:“不是订了两间房吗?”

    服务生摇头“没有,耿小姐,就订了这间房而已。”

    怎么会这样?她还想再问,于篁快她一步给了小费,让服务生离开。

    “你怎么让他走了,我话还没问完呢。”她不满地抗议。

    “情人当然是住一间房,怎么会分两间呢?”

    “谁和你是情人?!”

    “行程安排时,你没异议,现在也不得有意见。”于篁贼贼一笑。

    “那是疏忽了,不可以等一下,这不是指后面的行程,也全排定我们住在一起?”

    他咧开了嘴“这是一定了。”

    “我反对。”

    “老话一句,当初不提出,事后反对无效。”

    耿然沁握紧拳头,想狠狠出拳打掉他脸上的狐狸笑容,果真是一失足成干古恨,她这辈子所吃的亏加起来也没今天多。

    看到落地窗边放了张贵妃椅,她心生一计。

    “那好,你今晚就睡沙发吧。”

    想上她的床,作梦。

    于篁还是笑得一副欠揍模样,离晚上还有大半天,他有足够时间让她改变决定的。

    *  *  *  *  *  *  *  *

    耿然沁裸身趴在按摩床上,一位芳疗师正轻柔的按压着她的背,淡雅的熏衣草香气盈绕在室内,松弛了她的身心,她像躺在云堆上那般自在。

    这是她所住房间附设的芳疗室,有片落地窗,让她可以边欣赏大自然美景边享受一场净化身心之旅。

    她现在的心情也很平静愉悦,除了因为身体的舒畅外,还有就是于篁不在房里,他在另外一间芳疗室做 a,应该可以一个下午不用见到他,这个好消息使她更开心。

    经过芳疗师繁复的按摩手法后,接下的水注疗法是台湾少见的疗程,也是她的第一次体验。

    数十道或大或小的水注从上方的莲蓬头洒下,轻重不一的落在她身上,不管水温还是力道都恰到好处,犹如数十只手在按抚着她全身,美妙的滋味令耿然沁低声轻吟,下回她一定要找恬活和心亚来试试,包准她们会爱死。

    当所有疗程都结束后,耿然沁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彷佛可以飞起来,她用大毛巾拭干身体,发现她忘了把浴袍带进来,便光裸着身子,直接开门走出芳疗室。

    卧房里回响着优雅的旋律,耿然沁脚步轻快地走向床,心里闪过一丝疑问,她何时打开音响的?蓦然她顿住脚步,房里不是应该只有她一个人吗?那好整以暇坐在床畔的男人难道是她的幻觉?

    她的迟疑维持了三秒钟,然后就换成了尖叫,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芳疗室,大力关上门。

    “你怎么会在房里?下流,色狼。”

    虽然青光乍现才短短数秒,但是已经让有着窈窕曲线的雪白胴体深印在他脑海里,原来看似纤瘦的她,该凹凸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足以引起男人的欲望。

    于篁微笑的拿起摆在床上的浴袍,来到芳疗室外。

    “这也是我的房间,你好像骂错了。”

    耿然沁低声咒骂,为什么老天爷一直和她作对?难道是因为她忘了去烧香拜拜?

    “沁沁,不可以骂脏话。”低沉嗓音透过彩绘毛玻璃门传入。

    见鬼了,这样他也能听到!转头看到门上映出了他的身影,她没安全感的连忙上锁。

    “于篁,请你先离开房间一会儿好吗?五分钟,不,只要三分钟就好。”

    “你不过是想穿上衣服而已,何必大费周章要我离开?你打开门,我把浴袍递给你。”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要?”

    “你不老实,我不相信你。”

    于篁大笑,她这算是了解他,还是算不了解呢?

    “我会老实的,放心。”

    “真的?”她很怀疑。

    “我以人格保证。”

    “你根本就没什么人格。”耿然沁皱起秀眉嘀咕。

    “现在你也只能相信我,你不会想一直待在芳疗室里不出来吧?”

    可恶,为什么她都会陷入这样的麻烦里,总是受到他的威胁?咬咬唇,除了点头也没有别的路了。

    “我把门开一条缝,请你把浴袍塞进来。”

    “可以。”

    耿然沁手抓着门把,小心的打开门,缓慢的拉大门缝,直至浴袍可以通过。

    于篁倒很守信,没有任何小动作的直接将浴袍递到她手上。

    接到东西,她马上关上门,快速将浴袍穿上绑好衣带,松了口气,才再将门打开。

    “谢谢。”她向站在门外的于篁道谢。

    “不用客气,不过,这才是我要的谢礼。”

    大手一揽,她很配合的惊叫声,小嘴微开,他的唇便乘机攻占,一偿一亲芳泽的心愿。

    发觉上当了,耿然沁气得大力挣扎,只是怎么敌得过男人的力气,在己退敌进问,唇舌交缠迸出了快感,于篁熟练的技巧逐步化消了她的抗拒,在感官的主导下,两人热烈拥吻,犹如久别的情人。

    许久后,才在紊乱的气息里结束这个吻。

    抱紧人儿,于篁修长的手指画过她嫣红的粉颊,深棕色的眸子喜形于色。

    “原来你对我如此有情。”

    “我没有。”耿然沁微喘的辩驳,却也震愕于刚才自己的失控,心虚的语气听起来反像是娇嗔。

    “要不要再试一次来证明?”

    “不要。”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想想不对,改为掩盖他的唇。“不准乱来。”

    “哈,你应该盖住这里才对。”他的大掌掩住她的大眼睛。

    睁眼说瞎话的女人。

    耿然沁懂他的意思,脸微红的拍开他的手“你再乱来,就自己去旅行。”

    “理亏了,所以要孩子脾气。”

    “我才没有,是你精虫冲脑,乱性胡来。”

    “精虫冲脑?”他挑高眉头。

    “就是脑袋里有色情冲动,克制不住,随便对身旁的女人下手。”

    “老天,别把我说得像变态狂,我不喜欢的女人,就算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反应。”

    耿然沁抓到了他话里的语病“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喜欢的女人,你才会有反应,那你对我是”特意拉长了尾音。

    “是什么?”于篁狡狯地反问。

    “问你自己啊。”没诚意,还吊人家胃口,耿然沁小脸一转,推开他,走向行李,找衣服换上。

    “有好感,喜欢你,想追你,你自己选一样吧。”

    耿然沁窃笑,不动声色的拿了衣服要到浴室更衣。

    “好,那再白话一点,想把你,想泡你,想上你”

    “不可以说粗话。”她红着脸斥喝。

    于篁拉住她的手“沁沁,其实你明白我要什么,我们别再耍嘴皮子了,答应我吧。”

    见到他难得的低姿态,耿然沁心情好极了,抽回自己的手,甜甜一笑“何必急呢,慢慢来你!?br />

    她愉快的走入浴室。

    她想她找到讨回公道的方法了。

    *  *  *  *  *  *  *  *

    脸上黏着假胡子,想也明白那不会是多舒服的事,所以于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里。

    不过面对着好景色,又有私人游泳池,最重要身旁还有个可人儿相伴,倒是一点都不无聊,甚至不到餐厅用餐,直接请会馆人员搬了烤肉用具到游泳池畔,晚餐就是日式烧烤。

    没人是万能的,看似简单的烧烤难倒了向来样样出色的于篁,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动作逗得耿然沁笑声不断。

    “一定有许多人会很惊讶,原来大家都要巴结的于总裁竟然连烤肉都不会。”她边笑边咬了口卖相不佳,但还能入嘴的烤鸡腿。

    “你现在吃的不就是我烤出来的成品吗?”于篁不客气的就着她的手,与她分食同一根鸡腿。

    这自然表现出来的亲昵,让耿然沁心微动,却将鸡腿塞入于篁手里。

    “你喜欢,你吃吧。”她动手烤玉米。

    于篁细心的用刀子剔下一块腿肉,叉着送到她嘴前“再吃一口,乖。”

    他笑得那么温柔,耿然沁无法招架,只好张嘴吃下,如同吞下他丢出的甜诱饵,拐得两人的关系更贴近。

    “你还说你恋爱经验不多?”看来倒像个中高手。

    “是不多,至少我没哄过女人吃东西。”

    笑意不自觉的浮上耿然沁的双颊“我该说受宠若惊吗?”

    “我宁可你实际行动,亲我一下。”

    “想得美,吃东西吧。”塞了朵香菇到于篁嘴里,自己也被他抓住,笑倒在他怀中。

    直到烤肉结束,她都没有再离开过于篁双臂的范围。

    这又是他的一项高明招数,让她明白他的占有欲。

    她要他不急、慢慢来,他就依她的话慢慢来,不过她将会发现他们对时间的定义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这个晚上,于篁没有如自己先前的计划,攻占另一边的床铺,他很听话的乖乖睡沙发。

    他老实的表现,令耿然沁惊讶,甚至还有些不忍心,在理智强烈的要求下,她才没心软让他当床伴。

    自己的这种反应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她在疑惑中睡去。

    于篁则是看着床上纤细的身影微笑,今晚是他对她的纵容,明天起,大野狼就要一步步的吃掉小红帽了。

    *  *  *  *  *  *  *  *

    四季饭店外的停车场,潘安迪百般无聊的坐在车中,手上拿着满是数字的报表,一旁乘客座上还散落着几份面皮上贴着资产、债权、营运等卷标的数据夹。

    他的模样看起来像在办公,只是地点不对,而且他也很不专心的频频看着照后镜。

    都快一个小时了,那死家伙怎么去了这么久?潘安迪烦躁得快坐不住,很想不管了直接开车离开,可是他更了解,这么做的后果是回家吃他老子的排头。

    于篁行程泄漏一事,他老子将错都怪到他头上,骂他多嘴对耿然沁说了,还让她写成了专栏弄得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以致美丽大饭店损失了于篁这个大客人,连带可能会成功的投资案也没了,拉拉杂杂计算这可能让企业损失上亿元,弄得整个公司如丧考妣般,他也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妈的,这根本是无妄之灾嘛,他什么重点都没透露,怎能说是他的错?!可惜他再怎么解释,他老子也听不入耳,只会吹胡子瞪眼的骂他。

    为了扳回一城,为了让他老子再看得起他,他打算私下找于篁谈,不管用软、用硬,他都要让美丽企业和君皇集团接上线。

    首先,当然是先见到于篁了,他本以为这点再简单不过,没想到却让他碰足了钉子。

    于篁不接电话,不见外人,他的电话被拦截,他亲自来四季饭店要见于篁,也被挡在门外,甚至他找莫维哲想攀关系走后门,也挨了冷眼。

    该死的莫维哲,若不是看在他是耿然沁哥哥的份上,早就找人来扁他了,?个什么嘛。

    他只好找人混入四季饭店探查于篁的作息,他不相信于篁待在饭店里不出门,等他查出于篁的行踪,他就能安排个不期而遇,见了面,接续的事便好谈了。

    现在他找的帮手进入四季饭店,他在等结果,但还真他妈的难等。

    终于,在潘安迪不知道第几次诅咒自己的倒霉时,他等的人总算出现了。

    “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见人一上车,他就开火。

    “大少爷,你以为这是轻松的事吗?进去直接就抓人来问啊?要靠机智旁敲侧击,这都需要时间的。”李明兴解释,将手里拿着的水电工具箱放到后座。

    他与潘安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只是命运不同,人家是大企业少东,他不过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看在交情与金钱的份上,他常帮潘安迪做事,当然有许多是搬不上台面的卒仔事,但也不至于到作奸犯科的地步,像今天就是扮成水电工混入四季饭店当侦探。

    “你探到我要的消息了吗?快说。”

    “别急,让我喝口水好吗?”他抓起矿泉水,抬头猛灌。

    “渴不死你的,快说啦。”潘安迪不耐的催促。

    这个大少爷真不懂得体恤朋友,李明兴停下,抬手擦去溢出唇边的水渍。

    “打听到了,于篁是住在饭店的总统套房。”

    “这个我知道,别说废话。”

    “我还没说完呢,那是在昨天之前,他昨天就离开饭店,说是环岛旅行去了。”

    “什么?真该死,他一个人吗?”

    “重点来了,有人陪他一起,一个会让你跳脚的人,猜猜看。”

    “妈的,别卖关子了,赶快说。”

    李明兴微笑的公布“四季饭店的女总经理。”

    “耿然沁。”潘安迪吃惊。

    “宾果,看来这个于篁不简单,才来台湾没多久,就泡到正点妞了,还是你一直追不上的那位舞会皇后呢。”

    “你确定?”潘安迪的脸色很难看。

    “幸好饭店里真有电线接触不良的问题,我就边修理边和打扫的欧巴桑闲聊,应该错不了,欧巴桑还说,饭店里的人都觉得于篁和耿然沁很相配。”

    潘安迪忿忿的捶了下方向盘,他被他们两人给害惨了,他们竟然双栖双宿去旅行,他觉得自己像被耍了的白痴。

    “别生气,凭你潘大少要什么女人没有,但是于篁跑了倒很麻烦,你要怎么向你老子交代?”

    “管他去死,老子现在很不爽,真是”潘安迪骂出一串脏话,还不能消气,紧接着拿起手机拨电话。“喂,张组长,知道我是谁吗?嗯,算你有见识,有独家消息要卖给你,包准轰动,出来谈吧我不会骗你,保证你满意,嗯,可以,半个小时后xx餐厅见。”挂上电话。

    “你打给谁啊?”李明兴好奇。

    “x周刊。”

    “哇,你想使阴的?”

    “是他们先对不起我,就别怪我不义。”他不好过,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潘安迪冷笑,发动车子,风驰电掣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