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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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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少康这一出声,已被辣手狐听出了他的声音。原来他刚才起身向康元德施礼,那玉树风姿早已让辣手狐认了出来,她走近来请少康,不过是再确认一下罢了。辣手狐这一声喊出来,只见各处席上人影绰绰,那些以前被钱无影教训过帮众手下的黑帮人物,竟有几十人站起身来便要袭击少康。雄万起见势不妙,向康元德笑道:“庄主,今天是我带了这位兄弟来给您祝寿的。嘿嘿,在这寿席之上,有谁要与周兄弟过不去,康大哥请您见谅,那得先请料理了俺老雄再说。”康元德打个哈哈,朗声说道:“各位英雄,大家武林一脉,请卖小老儿一个交情,大家不要在这园子里动手,出了这个园子,各位有什么亲疏恩怨,那小老儿也绝不多管闲事。雄兄弟,你看如何?”言下之意,暗示众人要寻仇,要报复可以到庄外追击。雄万起对少康点了点头,二人齐声说:“如此,告辞!”说罢,二人纵向空中,几个起纵,人已到了庄外。辣手狐一声长啸,率先与毒爪狼追出,身后众人也纷纷跟上。

    雄万起武功并算不得高手,可是轻功却相当不弱,虽比不了少康,跟其他众人相比又稍胜一筹。他二人进入山谷,此时明月升起,月华如水,只见背后人影绰绰,除了辣手狐夫妻,另外还有六七人离他们最近,其余人已被远远落在身后。

    山谷狭长,又无树木遮挡,辣手狐的梅花针不时在身边嗤嗤作响,少康与雄万起挥开梅花针,身形略顿,又被辣手狐他们迫近几丈。急切中少康拉着雄万起的手,纵身而上,直往苍龙山顶峰而去。

    说话间又有几人落下,只有辣手狐夫妻和百毒神婆宋三娘、独脚大盗王鸣文紧紧跟在二人身后。王鸣文曾在钱无影手下吃过亏,他年轻时专干那采花盗柳的勾当,被钱无影割去右手中指。他忌惮钱无影厉害,倒是安分守已了多年,听得钱无影去世,才又重出江湖。宋三娘称百毒神婆,她善于用毒,手中一条帕子随心所欲可甩出上百种剧毒,又加上她心狠手辣,才得了百毒神婆的外号。据说她年轻时倒也颇为俊美,凡她不喜欢的男子多看她一眼,她就会挖掉男子眼珠。这样一个“百毒神婆”却独独对钱无影倾心,以致凡喜欢钱无影的姑娘她都要去取人家性命。钱无影轻视她歹毒,又钟情于师妹吕玉璃,甚至为了师妹宁愿终身不娶,宋三娘因爱生恨,便发誓要杀掉所有与钱无影有关系的人。听到少康是钱无影的弟子,她又怒又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也紧紧跟着辣手狐夫妻而来。

    少康他们在树间东穿西跑,辣手狐的梅花针刺他们不着,但是他们却也不能甩掉辣手狐他们。山势越来越陡,少康二人已来到山顶,前面却是万丈悬崖。少康停住脚步,回头一声长叹:“雄大哥,你别管我了,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缠住他们,你寻下山之路走吧。”

    雄万起跟到少康面前一看,只见悬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若非此时天边明月高悬,他们一个失足便早已摔下,怕不是粉身碎骨?

    只听辣手狐荡声笑道:“周少康,别跑了,要不然摔下去,岂不可惜了你这好皮相?”她也已看到少康身前已是悬崖深渊。

    周少康低声说道:“雄大哥,拜托你离开这里吧。兄弟还要请你帮忙打听师妹的消息呢。她叫萧若锦,人往上京去。若是能打听到她,还请雄大哥关照我师妹。雄大哥,你走吧。”雄万起见少康说得诚恳,暗度形势,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确不过是多个人丧命而已,倒不如自己先脱身,帮少康了了心事。他低低说声“兄弟,保重!我定会设法打听萧女侠消息。”少康紧紧握了一下雄万起的手:“大哥,如此我师妹就就拜托你啦!”

    雄万起转身离去,月明风清,几声鸟啼,雄万起知道少康必将拼死一搏,虎目里蕴满泪光,疾步下山而去。

    少康转身面对追来的四人:“哈哈,辣手狐,想不到你不思悔改,那你们就四个人一起上吧,唉,你们两位,烦请你们先通个姓名,免得到了阎罗王那里做了无名鬼!”

    辣手狐长声狂笑:“王鸣文,宋三娘,听见了吧,这小子狂得很呐!你们二人不用理那姓雄的,只看住这小子别让他逃下山就行,这小子的滑溜得紧,且让我二人来斗斗他!”说罢纵声长啸,与毒爪狼双双扑上。

    这一番相斗,毒爪狼与辣手狐志在必得。他们早就探听明白了周少康和萧若锦的身份,知道二人的师傅都已去世,便打算取他二人性命,以报当年之仇。不想若锦竟然是杨元昌为皇帝寻的人,他们这才单单引开少康,让张老三掳了若锦而去。少康不知道这其中曲折,还在担心若锦是否遇上这两个魔头,却想不到若锦此刻已落在杨元昌的手里。

    少康知道今日绝不能善了,更何况对方还有两个帮手虎视眈眈,便将平生所学尽数使了出来,月光下只见剑影团团,一会剑花飞溅,一会剑光如虹,伴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少康修长的身影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他一番豁出性命的打法,毒爪狼与辣手狐竟也一时耐他不得。毒爪狼左手舞得长刀上下翻飞,右掌扫出毒气,辣手狐的短鞭忽忽有声,总不离少康面门左右,专门扰乱少康心神,不时还发出一把梅花毒针。若是单凭招数,少康即使不能胜过他们,他们要胜过少康怕也得千招之外,只是他们夫妻一人毒掌,一人毒针,少康要运功御毒,功力自是打了折扣。近百招过后,少康的剑法已渐渐慢了下来。辣手狐“嘻嘻”娇笑:“小兄弟,今天不会再有什么顾飞川古飞川的来救你啦,你乖乖扔下宝剑,叫一声好姐姐,我饶你不死,怎么样?”

    少康“呸”了一声:“废话少说,你们狼狐夫妻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便是!”说着,剑招一变,竟是一抬慢似一招,那剑法看上去笨拙,却雄浑有力。少康用的是他师门的绝招,流云剑法的最后一套:云住风停。流云剑法本来是讲究得是一个“快”字,快而有力,可最后一套云住风停却跟整套剑法大相径庭,看上去笨拙,实则更显功力。这云住风停共三十六招,却又招中有招,招中藏招,招中变招,招中套招,出剑的方向让人无法猜测,所以几乎无法防范。毒爪狼只听说钱无影独创了这一套剑法,却从未见钱无影用过。一方面是钱无影与吕玉璃双剑合壁已罕有人敌,另一方面也是钱无影觉得这套剑法太过霸道,太损内力,故而也曾教训少康轻易不要去用。毒爪狼对妻子使了个眼色,夫妻二人全神对敌,显是颇为忌惮。

    少康慢慢变换身形,长剑总是从二人想不到的方向刺去,而每一招都含着凌厉的剑风。夫妻二人凝神对敌,辣手狐用短鞭护住二人周身要害,毒爪狼则将内力逼到毒掌,腥臭之气越来越浓。少康用这云住风停本极损内力,又要运功御毒,身形自是慢了下来。激斗中却听辣手狐一声清啸,人倏忽滑至少康背后,少康听得细微之声,知道辣手狐在自己背后发出了毒针,连忙挥舞衣袖荡开,却不料左侧身子露出破绽,被毒爪狼击中了左肩。少康急急将肩膀一沉,“哧啦”一声,衣袖被毒爪狼抓破,当康只觉得左肩微微发麻,已经被毒爪狼的毒掌扫中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