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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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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走了,留下一句‘大哥是战死杀场,还是好好的活来再聚首相会?’走了。陈胜坐于大帐内,若不是放于身侧的一柄长、一把弯刀以及做工考究的铠甲提醒着,他真要以为刚才李信并没有来过,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他坐在那里,脑袋里乱麻麻的一片,犹如两个人在他脑子里决斗,一会抱定战死杀场的那个人占据了上风,一会那个抛离一切芶且偷生的人占据了上风。他犹豫不决、迷茫无助,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该怎办。

    当楚王之初,亲朋好友不远千里来贺的场景还如昨天的事情一般。那时,正是他春风得意之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岳父前来也仅是一揖并不下跪。亲朋好友越来越多,该露的脸也露了,该满足的虚荣也已满足了,对于这种场面渐渐也有了烦意。

    有谋士建议说:“大王这些亲朋,都是一些愚昧无知的人,连话也不会说,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大王的声誉,降低大王的威望。”他觉得谋士说的十分在理,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人全部杀掉,吓得所有的亲朋好友再也不敢前来相见。对于这些他一点也不后悔,认为这些人不过是附势之辈罢了,在家乡时也不见他们夸赞自己一句,如今都来拣好听的说。

    他认为朱防公正廉洁,于是任命其为中正(一种选拔官员的大臣)。他认为胡武正直,于是任命其为司过(负责情报与安全的大臣)。两人对在外打仗的将领十分苛刻,但他却认为这正显视了两人的忠心,对两人更加的信任。只要是两人认定有罪的将领,不管这些将领原来跟他是如何的亲密,他也同样认为其有罪,下令杀掉。

    陈胜想,之所以有今日之败或许跟杀了亲朋好友与亲密的将领有关,不过他不能十分的确信,但对于杀了这些人搞得现在连说话商量的人也没有一个这一点。倒是十分地确信。

    该杀身成仁还是隐姓埋名过完一生,这确实是个难以决断的问题。陈胜从身上摸出一枚新造的楚钱,暗暗祈祷一番,向地上抛去。

    大钱掉在地上叮叮啷啷滚了两滚,背面朝上的停了下来。按照刚才祈祷的内容,这意味着要他如乌龟一样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过完这一生。陈胜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内心深处还没完全放弃要灭秦为帝的大志,再次拿着大钱祈祷了一次,向地上丢去。仍是背面朝上。

    一连试了九次,每次都是背面朝上,陈胜完全死了心。颓废的坐在地上朝面前的大钱瞧去。“或许这个大钱造地有误,两边都是背面并无正面。”他在心中暗道一声,虽然明知这枚大钱没有可能出错,但还是弯起身把那枚大钱捡在手上颠来复去的看了许多遍,失望的再次坐于地上。

    “既然老天都要让我芶且偷生。那还有什么好说地!”终于,他站起身对着那枚大钱恶狠的吐了一口痰,道:“来人!”

    进来的是车夫庄贾,陈胜打量了一眼,指着身边的铠甲,道:“把这些抱上车。我们走!”

    “大王这是要去哪里?”庄贾笑眯眯的道。

    从陈胜称王之初,庄贾便是他地车夫,对于这个人他太了解。虽说此人胆小怕事、好吃懒做、贪财好色、厚颜无耻几乎把人的所有缺点都集中于一身,但对他还算忠心,最大的理想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他会封其个高官做做。

    对于这种人,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也从不去防备,就如对待一只卑微的蟑螂一样。更无需在此人面前去保守什么秘密。陈胜实话实说,道:“去东边!”

    庄贾先把那柄颇有些分量的镗夹在腋下,然后把铠甲捧在手上,把刀横在铠甲之上,道:“大王是要向东撤离?小人这就去叫其他将领进帐听候大王的吩咐!”

    “不!”陈胜摇了摇头,道:“别告诉他们,我只想一个人离去,找个清静地地方了此残生!”

    庄贾吃了一惊,心神恍惚的差一点把铠甲扔在地上。这个消息无疑是告诉他陈胜准备隐姓埋名去了,自己一生的抱负就此了结。要么继续跟着陈胜由大王的御手变成为一个低贱的普通马夫,要么就得从新再找个出路。他屏气凝神的道:“大王。秦军虽然屡屡战胜我们,但我们还有数十万的兵马,只需再把左近的十多万苍头军调过来,并非没有机会战胜他们。大王何需如此斗志全无,甘愿成为一个普通人。”

    “非我甘心愿为一个普通人,而是天意弄人。”陈胜地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斗志,表情无奈的道:“秦军如日中天杀气正旺,就是有再多的兵卒也无法挡其锋芒,只会使他们毫无意义的前去送死罢了。你瞧,你手上捧着的就是刚才秦军中来的那个使者送来的礼物,断裂的几案与战甲都是刀与镗留下的杰作,他们有如此厉害地装备,把苍头军调来又有何用?”

    “秦军中来使者是劝大王降吗?”庄贾内心有阵莫名的激动。

    陈胜还能如何回答?难不成他要说来地是他昔日为伍时的好友,劝他去独自偷生不成?只得点了点头。

    “大王不降而逃,是因为秦军给大王开的投降条件太过苛刻?”

    陈胜摇了摇头,道:“他们开的价码倒是满诱人的,只是我一个反秦出身,如何甘心在他们手下受这等鸟气,不如逃走独善此身。”

    ‘价码很诱人!’几个字不停的在庄贾脑子里盘旋,他觉得自己的苦难终于到头了,突然恶向胆边手,把手上的铠甲放回到几案上,指着地上的断甲道:“秦人的兵器竟能把甲毁成这样,小人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等的利器。”

    他笨拙的想把刀抽出来,可是不管如何使力都无法将刀拔出,累得额上都泌出一层汗珠来,朝陈胜愧笑道:“大王,这刀怎么拔不出来。”

    “你这人?”陈胜摇头道:“除了马

    好,一事无成。刀鞘上有个暗簧,你得按下暗簧。中弹出。”

    庄贾的手早在暗簧上准备着,仍是十分着急的道:“在哪呢,大王!瞧我笨成了什么样子,竟找不到在何处!”

    陈胜朝庄贾走去,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就到了刀所能攻击到的范围之内。庄贾按下了暗簧,刀往外跳出一寸,他迅急地拔出刀,就如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一般。准确无误的劈向陈胜的脖间。

    “好刀!”庄贾看着陈胜身首异处的尸首由衷的赞了一声,握刀的手不听指挥的颤个不停。他把刀扔在地上,瘫坐下去。一手握住另一只手,两只手同时颤个不停。

    等到手颤的不是那么厉害,他摸了一把脸上地汗水,望着已经僵硬的陈胜尸体,仍是不敢相信刚才是自己杀了陈胜。

    “我除掉了秦国的心腹大患。又率领七万兵卒投降,二世皇帝不说封我个三公做做,最少也会让我做九卿之一。”他在心中暗道,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从陈胜身上摸出玉玺挂在腰间。又拎起陈胜的头颅拿到脸前,正视着没有闭上的眼睛。狰狞的笑了笑,道:“我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大志,你即无心为王,我也就只能拿你地脑袋去换取功名。”

    他把陈胜的脑袋也系在腰间,对着帐内的铜镜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走出帐外

    前方来报,说西北方赶来一支人数大约在十五六万的苍头军。他们青巾包头身无片甲,凶恶异常的朝这边杀来。瞧其架势是来助陈胜与秦军展开决战的。为首地那人姓吕名臣,原是陈胜的侍从官,与陈胜私交甚好。

    “这些人十分勇敢,从不惜命,看来不好对付。据他们现在的位置,将于三天后与我们接触。”李信行辕内,韩信面有忧色的道。

    “我们东有陈胜七万大军,北有这十多万苍头军,西有汝阴十万楚军,已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将军若不尽早做出决断,十万人马很可能要全摞在此处。”英布道。

    “依敬之见。汝阴那十万楚军并不足虑,担心的倒是东边即将赶往汝阴的陈胜军。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先灭了陈胜这七万大军,然后静候吕臣的苍头军前来。”韩敬道。

    “大哥,你昨日前去私见陈胜,他可同意逃命?”黑夫道。

    “这个不好说,他既没同意也没反对!”李信道。

    “如今也顾不那么多了,不行就先击他这七万兵马。老老黑愿为前锋,破陈胜”黑夫心有不忍,道。

    “现在还不急,再给陈胜多一天的考虑时间。”李信顿了顿,接着道:“当初在陈丘时,我倒是与吕臣也有一面之缘,其也算是个英雄也,手底下又有这十多万不怕死地兵卒,要是能让其投降就好了。”

    “大将军!”一名亲兵快步步入殿内,脸上的喜悦根本无法掩饰,道:“大喜啊,将军。陈胜军前来投降!”

    “降了?莫非是陈胜已走,大军群龙无首,只得前来投降?快请!”李信道。刚才还弥漫在行辕内的沉云,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在亲兵的带领之下,殿内走入一个身着华服的胖子。衣服穿在这个胖子身上十分的不合体,就如一个暴发户,根本不知道如何穿着打扮,以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套在身上就会有最好的效果一般。

    他跪在殿内,面前放着一个锦盒,盒上放着一块玉玺。

    “殿下跪着何人?可是你带领楚军来降?”李信压着心中的喜悦,道。

    “小人名叫庄贾,现为楚王,正是小人带领楚军来降。”庄贾不敢抬头,跪在地上道。

    “胡说,楚王明明是陈胜,何时换成了你这个名唤庄贾地胖子?是不是楚王突然不愿为王,把王位传给了你?说说,你跟楚王是什么关系!”李信笑道。

    “小人原是楚王的车夫!”

    “胡说,你一个车夫楚王怎会将楚王地重任委托给你?”

    见到殿上的秦军大将军在对自己笑,挺和蔼可亲的样子,庄贾不在拘束,抬起头道:“是啊,楚王怎会把王位传给我,所以小人只好杀了他取而代之。正如大将军所说,陈胜突然之间想摞挑子去隐居,小人心想你陈胜把大秦祸害成这个样子,岂能说走便走?于是把心一横,杀了他带领大军前来投降。”

    “简直是一派胡言,陈胜是何等的一个大英雄,岂是你杀得了的。”李信面色一沉道。

    “小人并无一句虚言”庄贾把如何杀陈胜,异常详尽的述说了一遍,其中添油加醋的自是把自己形容成天底下最大的一个英雄。他讲的兴高采烈,完全没有发现李信面色已变,韩信等人暗暗摇头,黑夫已把手按在刀上。

    “有何为证!”李信道。

    “大将军请瞧,这锦盒里装着的便是他的人头,锦盒上放着的是他的玉玺。”庄贾捧着锦盒走到李信面前呈了上去,见李信打开锦盒后面上的那种惊慌失色,更加的得意起来道:“我杀了陈胜,又率大军来降,朝庭会不会给我丰厚的赏赐?”

    “陈胜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在安崖底为伍的事情?”李信强忍住心中的悲愤,道。

    “这个他倒没有跟我说过,不过有几次喝的大醉之时在车内说过类似的话,似乎他在那里交过几个好朋友!”庄贾道。

    “你可知道,他说的那个好朋友就是我!”李信道。

    “将军说笑了!想陈胜那副德性如何配交将军这样的朋友!”庄贾笑道。不过很快他便发现李信并非在说笑,表情十分的认真。当黑夫把头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喝道:“他那几位朋友中还有我老黑!”更是明白李信没有说笑。“大将军饶命,黑将军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