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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长驱千里不可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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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郡

    “吁”纪稹拉住马缰,对着身边有人都在城外扎营,你传令下去,让他们天黑前扎好营寨。”

    亚玄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将军。”然后跑开去传达纪稹的命令。

    几乎与此同时,霍去病亦对身边的亲兵莫唤嘱咐道:“今日就行到这里吧。”然后驱马向纪的方向走去。

    自从一个月前在祁连山相会之后,两人就带着队伍并行归来,因为带着俘虏,同时还要提防匈奴人的反扑,所以这趟回程竟然比去时费了更多的时间。

    “微之,怎么到了北地郡你还是这个表情?我们已经安全了。”霍去病来到纪稹身边,两人一如过去一个月所做的,甩开了所有的亲卫,不约而同地向安静的地方走去。

    “我只是在想,费了这么多心思,终究还是让休屠王和浑邪王这两条大鱼逃了。有些可惜。”纪应道。

    “的确。”霍去病想到这事情,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本来可以将他们一举成擒的。都是那个可恶的匈奴小孩坏了事情。”

    “呵呵,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的指挥亲卫,并且果断的放弃部落视为生命的牧马牧羊,来阻隔我们的去路,那个孩子也很是有一手啊。”纪轻笑道。“看他地衣饰,似乎在匈奴的地位也不低呢,若让他平安长大,怕又是个劲敌啊。”

    “我听到有匈奴人喊他太子,就是不知道是浑邪王的太子还是休屠王的太子了。”霍去病耸了耸肩说道。

    纪稹对他的这番话回之一笑,忽然抬头望着天空,说道:“破了河西走廊,匈奴栓在我们汉人身上最后一根枷锁。也已经粉碎了。朝廷连通西域将再无阻隔。如今财政吃紧,数年间,将不会再有这样的出塞机会了。去病。”说完最后一句,他的视线锁定在霍去病的身上,看着这个在阳光下显得雄姿英发地少年将军。他们认识已经有六年了。

    “回到了长安。还是要你归陈氏,我归卫氏吗?”霍去病说道。

    “那要看你的选择。去病。我们也可以像从前一样的。”纪说道。

    听到这句话,霍去病猛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所谓的和从前一样,是建立在我和卫氏决裂的基础上。纪稹,如果你可以放开陈氏,放开那位昭阳殿中的陈娘娘,我们就和以前一样。”

    “”纪稹望着霍去病,露出了为难地表情。

    “不要一味的想得到,而不想失去。总是要求我牺牲,纪稹。你太狡猾了。”霍去病撇过脸去,说道。

    一时间两人都是静默无语。就在此时,莫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将军。两位将军,有长安来的急报啊

    “什么急报?”霍去病和纪稹齐声问道。

    莫唤恭敬地将密封的信纸递了上去。

    纪稹接过信,急忙撕开,一看完上面的内容,脸色猛地一变,然后将它递给霍去病。霍去病看完信件亦是脸色大变。莫唤小心地抬眼观察着二人,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消息能够让这两个大汉新贵同时变容呢。

    “公孙弘。死了。”终究是霍去病先说出了那个答案。

    公孙弘从元光五年入仕以来,一直是外朝第一权利者。地位甚至在兼有内朝身份的张汤之上。公孙弘死了,他留下的权力空白却必须有人去填补,这意味着大汉的朝堂格局又将有一个新的巨大变动了。

    纪稹和霍去病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知道这一次地变动,对于陈氏和卫氏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新提拔地外朝第一人到底会倾向哪一方呢?在陈氏和卫氏的斗争日渐白热化地现在,想要立身朝堂,却置身事外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七十五章

    元狩二年秋,缠绵病榻多时的大汉丞相公孙弘终于去逝,刘彻闻讯后为他赐下谥号为献以表彰他入仕以来的功绩。其子公孙度继承平津侯之位后,刘彻还特令少府协助平津侯府安排公孙弘的葬礼,让他葬在茂陵附近以为陪陵。公孙弘死后哀荣已极,几乎不输于他生前的风光。

    李希沉默地望着一边的烛台,心中想着,公孙弘死去的前后诸事,想着他地死会给这个大汉的朝局带来什么样地变化。

    丞相之位自然需要人去填补,只是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夫君,怎么还不休息?”张萃夜间醒来却发现李希一语不发地坐着。

    “萃萃,”李希低头望着她,脸上浮现一丝温柔的笑,说道“你管自己休息吧。今天入宫陪了阿娇一天,也累了。”

    “妹妹虽然回了宫,可是性子却没有变,待我也很是尊重,倒没有真受什么罪。”张萃摇了摇头,随即眼睛忧心地望着李希,说道“公孙先生去了。朝中空缺下来的这个位置,想必有很多人都在窥视吧?”

    “嗯。”李希并不否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并不是个无知妇人。

    张萃低眉说道:“如今朝中受到陛下重视的能吏不多,你觉得他到底会挑选谁来坐这个位置呢?”

    李希站起身,披上一件淡青色外衣,走到窗边,说道:“太常绳侯周平不过是继承祖荫,卫尉张失期有罪,自然是略过不提,郎中令李广作战不利,大行令李息不过是一介武人,这二人想必陛下也不会考虑。主爵都尉朱买臣为人过于尖锐,少府赵禹略显平庸,亦担当不起丞相大任。放眼整个朝廷里,有希望的只有三人。

    “哪三人?”

    “右内史汲黯,为官多年,素有清名,且为人老成持重,当得一个稳字。廷尉张汤,主理廷尉府,熟谙律法,雄心勃勃,当得一个锐字。御史大夫李蔡,由武官入仕,善体圣意,又是说一知十的性子,当得一个慎字。”李希淡淡地说道。

    张萃听完之后

    着问道:“夫君怎不说自己?身为尚书令的你,可是信的臣子啊。”

    李希转头看到妻子眼中戏谑的光芒,便知道她这是有意戏耍,回瞪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你啊,若是要提醒我此非争名位之时,大可开口直说。”

    张萃呵呵一笑,将头靠在李希的肩上,柔声说道:“关己则乱,我是怕夫君得失心太重,反而看不清楚,幸而”

    李希微微用力,将张萃抱到怀中,说道:“小皇子才一岁,日子还长着呢。”

    张萃靠了一会儿,说道:“夫君,你说这三人,谁会成为大汉丞相呢?”

    “谁也不会。大汉此后,至少在当今这位在位的期间内,是不会再有真正的丞相了。”李希摇头说道。

    张萃不解地抬头望着李希。

    “经过这些年,其实国策的真正决策者早已经由外朝的丞相及其属吏改为内朝诸参议了。所以当初主父偃能够以太中大夫的身份横行霸道,其实仗的正是内朝顾问的身份。而我的地位能够凌驾很多朝臣,甚至九卿之上,也是因为亲近陛下,备位内朝的关系。”李希悠悠地解释道“公孙大人入仕后,一直很谨慎地把握着内朝和外朝的关系,而陛下也十分信任他,所以这些年来,才可以相安无事。如今他去了,陛下只会将更多地权力都收归内朝。”

    张萃摇了摇头。说道:“照你这么说,丞相这位置竟然会成为可有可无的摆设吗?”

    “摆设倒也未必。这到底是外朝第一人的位置,还是很多人眼中炙手可热的好位置啊。只是从今以后,这个位置只怕会比针垫更令人感到棘手,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李希说道。

    张萃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些什么,猛地抬头说道:“这么说,张汤是绝对不可能当上丞相的?”

    李希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张汤虽然有才,为人亦清廉,可是却是个贪权之人。陛下不会要他这样的丞相的,亦不会希望自己的得力助手就此毁去。”

    上林苑鱼鸟观

    “臣不甚惶恐!”李蔡听完刘彻地话,立刻躬身行礼道。

    “乐安侯不必惊慌。”刘彻温言安抚道。“你虽然是武将出身,可是为人谨慎,如今弘卿逝去,朝廷骤失重臣,正是要你来担当大任,度过此危难时机的时候。”

    李蔡仍然有些忧心,虽然满脸的胡子将一切情绪都几乎掩盖住了。对他来说,能做到御史大夫这个职位已经是托了陈卫相争之福了,再往上高升一步,那简直不可想象。

    “陇右李家乃是将门世家。你先祖从秦朝时便为将,还击败过燕国太子丹。你和你那堂兄二人入仕之后一直很得先帝信任。而你也不负他的期望,积功封侯。为官两千石。你那三个侄儿也很是不凡,记得李当户当初还当着朕的面,鞭打过韩嫣呢。”刘彻一边逗弄着鸟笼里的能言鸟(鹦鹉),一边细数着李家过往地功绩。

    “当户年少轻狂,胆大妄为,还望陛下恕罪。”李蔡规规矩矩地跟在刘彻身边,应和道。

    “呵呵。可惜他虽然有才却寿不长,不然朕倒不介意他再在朕面前胆大妄为一次。”刘彻说道。“听说他还有一个遗腹子是吧?”

    “正是。已经十三岁了。一直由臣的从兄亲自教养。”李蔡说道。

    “你们李家一贯都出虎将,想来这孩子的武艺也一定不差吧。”刘彻说道“这一提起,朕倒真想看看那胆大妄为的李当户的儿子是什么样了。明儿,你把他送到博望苑去,以后就陪诸皇子们一起读书好了。”

    “是,陛下。”李蔡应道。

    “百官之首不定下,朝中众臣就没有心思做事。明日早朝,朕就宣布任你为相的事,你看如何?”刘彻转头问道。

    “臣遵旨!”李蔡应道。这本就不是他可以拒绝的事情,君王有命,为人臣者又怎么可以拒绝呢。

    “你退下吧。”刘彻看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便说道。

    *****

    李蔡顺从着离开之后,刘彻提着鸟笼一路到了鼎湖宫。因着是夏季的关系,陈娇便带着四皇子到了鼎湖宫居住,一住便是两个月。

    “月关月关最可爱!”刚踏入鼎湖宫,远远地看到阿娇抱着四皇子在躺椅上休息,刘彻手中的能言鸟便叫了起来,引得陈娇和小皇子都转过头来,倒让提着鸟笼的刘彻有些不自在了。

    陈娇转过头,看了看刘彻,又低头看了看他手中地鸟笼,笑道:“又是这鹦鹉。”

    刘彻也是一笑,走到了陈娇身边,将鸟笼放在几案上,那鹦鹉正对着小皇子,便开口说道:“月关月关最聪明!”而还不懂事的小皇子也“呀呀”地回着话。

    陈娇扑哧一笑,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教这鹦鹉地,怎么每次见到我们家小四都这么叫呢。干脆把月关当作小四的乳名好了。你迟迟取不出名字,连我这个做娘地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

    “好,你想怎么称呼都好。”刘彻笑道。

    陈娇嗔视了他一眼,说道:“葭儿的名字是我起的,所以这孩子的名字想留给你起,结果你居然迟迟想不出个名字来。宗正那头都派人来说过好几次了。”

    “小名就先叫月关吧。正名,等他封王的时候,再起也不迟啊。”刘彻含糊地说道。

    陈娇低下头,对着儿子说道:“月关,小月关,以后这个就是你的小名了。”

    刘彻的眼睛瞥到了一边的信纸,问道:“那是什么?”

    “是稹儿和葭儿寄回来地家信。”陈娇说道。

    “葭儿写的?”刘彻忙打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