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三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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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步惊鸿第三次入京。
时隔两年多，再次入京的她，在城门口就见到了一脸激动的祖爷和娘，还有为了接她特意休沐一日的苏惟安。
“惊鸿！”
潘椋高喊了一声，步惊鸿急忙下了战马，箭步冲了过来。
“祖爷，阿娘，小二哥哥，好久不见。”
潘大娘子高兴地抹眼泪，却也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扑过去搂住小女儿。
儿大避母，已经十四岁的步惊鸿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不适合与再与养母过分亲密，这也是苏大娘子没办法第一时间来接人，只能让苏惟安出面的原因。
“走，咱们先回家再说。子卿也一起来吧。”
潘椋拍了拍步惊鸿的手臂，示意她先跟他们回国公府。
“好。”
“好。”
苏惟安也答应了下来。
他离开国公府，自立门户也有两年多了，这两年来，他在工部潜心研发，为大庆研究出无数高级兵器和铠甲，俨然成了工部匠造司的一块王牌，官职上也得到了极大的跃迁，如今的他，已是新晋的工部侍郎。
十八岁的工部侍郎，在其他贵勋眼里，苏惟安就是走了狗屎运坐上这个位置的。
在他之前，没人能想到，六部之中一向最没有存在感的工部，竟会出现一名深得帝心之人。
此人不爱拉帮结派，不爱结交新贵，最大的爱好就是设计各种兵器图谱，并将它们打造出来。
这样的性格，让他们想拉拢他都难，各种邀约如雪片般飞入苏府，一概都被拒绝了。
除了偶尔会给义祖父潘椋和工部尚书连大人面子，其他人他全都一视同仁。
让大家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挑不出他的错，因为他为人谦逊，待人彬彬有礼，只是以不善交际为名，拒人千里之外。
可是他这种性子，却正好迎合了庆元帝的喜好。
庆元帝会时不时将他叫进宫内，与他商讨新武器的设计。
步惊鸿并不清楚这些事，远在雄州的这两年，她与苏惟安之间的私人信件不像以前那样密了。
许是因为年龄上来了，虽然在外人眼里，她是名男子，可苏惟安却是知情者，而且他饱读诗书，做任何事都守礼守节，绝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好在两人之间还有从小建立的默契，虽然久未联络，倒也不觉得生疏。
步惊鸿冲着苏惟安做了一个鬼脸，却不曾想将他闹了个大红脸。
“惊鸿~”潘大娘子正好看到她的举动，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额，阿娘，我错了。”
她连忙低头求饶。
“你哟。”
潘大娘子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
“惊鸿，把白凤交给潘春，你跟祖爷一道坐马车吧。”
潘椋刚要上马车，突然转身冲着步惊鸿喊了一声：
“好。”
步惊鸿闻言，连忙把白凤的缰绳丢给潘春，
“春叔，交给你了。”
“小少爷放心吧，丢不了。”
步惊鸿钻进马车之后，潘椋立即示意她将车门和车窗全都关好。
“祖爷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急着告诉我吗？”
“你哟，我听太子爷说，你竟然仗着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直接对其公布身份了？”
“额……太子爷亲自找上您了？”
“呵呵，若不是太子爷找上门，你祖爷我还不知道自家孙女儿那么大胆子，竟然瞒着我们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最关键的问题是，你外祖居然也不跟我透露一点消息。你们俩联手瞒着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祖爷，冤枉啊，这还真不是我俩联手瞒着您，这不是忙着打仗没顾上跟您坦白么。”
“呵！”
潘椋气笑了，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这孩子，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啊。你就那么笃定太子爷会帮你这个忙？万一他一扭头就给你捅到圣上面前了，你可怎么办？”
“额，我当时不是被太子爷那一声声信任，回报给冲昏了头脑么，而且我想着，如果在救驾之恩还热乎的时候把这件事说了，太子爷都没能帮我一把，那等到将来，恩情随着时间淡化了，那如何能相信太子爷会信守承诺呢？”
步惊鸿将自己当初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潘椋静静地听完，面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你有这个想法倒也不能说错，确实，恩也罢仇也罢，一定会随着时间淡去。不过你好歹也得跟祖爷先打声招呼，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啊，你不知道，太子爷私下找上我，谈及此事的时候，祖爷整个人都僵掉了。
一时间我在脑子里想了很多办法，却发现没有一个办法能用上。
太子爷说完此事，虽然没有向我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可是我依旧觉得，他是在默默地敲打我，告诉我，他手上握有咱们家的把柄。”
“……祖爷，是惊鸿错了，惊鸿太过草率，给您带来了不便。”
“罢了，木已成舟，所幸咱们家一直以来皆活得光明磊落，从来也不屑于任何的宵小行径，除了在你这件事上对皇家和朝堂有所隐瞒，别的方面，他们休想找到潘家任何的把柄。
至于你，这次你在边境联合军大战中再创佳绩，圣上龙心甚悦，在这种时候，太子爷应该也不会故意在圣上面前替你找不自在。
我听说这次的联军计划全是你主导的？是你主动找上了霸州军与沧州军联手？”
“嗯，是的，祖爷，我承认，这一次联合三军剿灭二十万蛮军，起因是因为我有私心。好在最后的结果是胜利了，若是失败了，我怕是只能以死谢罪了。”
潘椋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开口道：
“说说，是什么私心让你胆敢冒这样的险？”
“太子爷说，若是我带兵夺回燕云十六州，他一定会在圣上面前冒死为我请柬，届时，我的身份再也不会成为入朝的阻碍。”
“……你傻呀，本朝上下，谁敢在圣上面前拍板说自己能夺回燕云十六州？即便你外祖亲自带兵出战，也没有这等自信。”
“我知道，我也知道此事的难度很大，上次北伐失利的教训尚在眼前，圣上即便再想收复失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提及。
可是，祖爷，打仗靠得是人，不论是咱们，还是楼国，兵强马壮，粮草充盈永远是战场取胜的良方，北伐一战，咱们损失了十多万人马，虽然楼国的战损也不少，但他们是获胜方，总人数上还是优于咱们。
这两年时间，咱们与楼国之间鲜少交战，歼敌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之前我们歼灭的三万蛮军。
这一回，楼国二十万大军直愣愣地杀进咱们的边境。我想着若是咱们能想办法将他们这二十万人马一举拿下，对于楼国来说定然是一次重挫，想来几年之内，他们都不敢轻易向咱们大庆的边境派兵了。
除此之外，也能趁机敲打一下旁边的夏国。
咱们大庆在接下来的数年，免受战乱之苦，想是能迎来一次飞速发展的阶段。
那么几年之后，若是咱们重提北伐之事，是否能得到圣上和各位大臣的认同呢？
即便不能像之前北伐那样大举出兵，那咱们采取蚕食的办法，一点一点向燕云地区靠近，多花一些时间和精力，是否能将这燕云十六州夺回来呢？”
潘椋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
孙女说，她此举是出于私心，她太渴望获得认可了，太渴望以真实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才决定冒一次险。
当然，也不算全然冒险，她已提前做了很多设想。
听完她说的这些，他又能给出什么更好的建议呢？
这是步惊鸿第三次入京。
时隔两年多，再次入京的她，在城门口就见到了一脸激动的祖爷和娘，还有为了接她特意休沐一日的苏惟安。
“惊鸿！”
潘椋高喊了一声，步惊鸿急忙下了战马，箭步冲了过来。
“祖爷，阿娘，小二哥哥，好久不见。”
潘大娘子高兴地抹眼泪，却也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扑过去搂住小女儿。
儿大避母，已经十四岁的步惊鸿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不适合与再与养母过分亲密，这也是苏大娘子没办法第一时间来接人，只能让苏惟安出面的原因。
“走，咱们先回家再说。子卿也一起来吧。”
潘椋拍了拍步惊鸿的手臂，示意她先跟他们回国公府。
“好。”
“好。”
苏惟安也答应了下来。
他离开国公府，自立门户也有两年多了，这两年来，他在工部潜心研发，为大庆研究出无数高级兵器和铠甲，俨然成了工部匠造司的一块王牌，官职上也得到了极大的跃迁，如今的他，已是新晋的工部侍郎。
十八岁的工部侍郎，在其他贵勋眼里，苏惟安就是走了狗屎运坐上这个位置的。
在他之前，没人能想到，六部之中一向最没有存在感的工部，竟会出现一名深得帝心之人。
此人不爱拉帮结派，不爱结交新贵，最大的爱好就是设计各种兵器图谱，并将它们打造出来。
这样的性格，让他们想拉拢他都难，各种邀约如雪片般飞入苏府，一概都被拒绝了。
除了偶尔会给义祖父潘椋和工部尚书连大人面子，其他人他全都一视同仁。
让大家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挑不出他的错，因为他为人谦逊，待人彬彬有礼，只是以不善交际为名，拒人千里之外。
可是他这种性子，却正好迎合了庆元帝的喜好。
庆元帝会时不时将他叫进宫内，与他商讨新武器的设计。
步惊鸿并不清楚这些事，远在雄州的这两年，她与苏惟安之间的私人信件不像以前那样密了。
许是因为年龄上来了，虽然在外人眼里，她是名男子，可苏惟安却是知情者，而且他饱读诗书，做任何事都守礼守节，绝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好在两人之间还有从小建立的默契，虽然久未联络，倒也不觉得生疏。
步惊鸿冲着苏惟安做了一个鬼脸，却不曾想将他闹了个大红脸。
“惊鸿~”潘大娘子正好看到她的举动，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额，阿娘，我错了。”
她连忙低头求饶。
“你哟。”
潘大娘子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
“惊鸿，把白凤交给潘春，你跟祖爷一道坐马车吧。”
潘椋刚要上马车，突然转身冲着步惊鸿喊了一声：
“好。”
步惊鸿闻言，连忙把白凤的缰绳丢给潘春，
“春叔，交给你了。”
“小少爷放心吧，丢不了。”
步惊鸿钻进马车之后，潘椋立即示意她将车门和车窗全都关好。
“祖爷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急着告诉我吗？”
“你哟，我听太子爷说，你竟然仗着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直接对其公布身份了？”
“额……太子爷亲自找上您了？”
“呵呵，若不是太子爷找上门，你祖爷我还不知道自家孙女儿那么大胆子，竟然瞒着我们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最关键的问题是，你外祖居然也不跟我透露一点消息。你们俩联手瞒着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祖爷，冤枉啊，这还真不是我俩联手瞒着您，这不是忙着打仗没顾上跟您坦白么。”
“呵！”
潘椋气笑了，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这孩子，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啊。你就那么笃定太子爷会帮你这个忙？万一他一扭头就给你捅到圣上面前了，你可怎么办？”
“额，我当时不是被太子爷那一声声信任，回报给冲昏了头脑么，而且我想着，如果在救驾之恩还热乎的时候把这件事说了，太子爷都没能帮我一把，那等到将来，恩情随着时间淡化了，那如何能相信太子爷会信守承诺呢？”
步惊鸿将自己当初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潘椋静静地听完，面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你有这个想法倒也不能说错，确实，恩也罢仇也罢，一定会随着时间淡去。不过你好歹也得跟祖爷先打声招呼，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啊，你不知道，太子爷私下找上我，谈及此事的时候，祖爷整个人都僵掉了。
一时间我在脑子里想了很多办法，却发现没有一个办法能用上。
太子爷说完此事，虽然没有向我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可是我依旧觉得，他是在默默地敲打我，告诉我，他手上握有咱们家的把柄。”
“……祖爷，是惊鸿错了，惊鸿太过草率，给您带来了不便。”
“罢了，木已成舟，所幸咱们家一直以来皆活得光明磊落，从来也不屑于任何的宵小行径，除了在你这件事上对皇家和朝堂有所隐瞒，别的方面，他们休想找到潘家任何的把柄。
至于你，这次你在边境联合军大战中再创佳绩，圣上龙心甚悦，在这种时候，太子爷应该也不会故意在圣上面前替你找不自在。
我听说这次的联军计划全是你主导的？是你主动找上了霸州军与沧州军联手？”
“嗯，是的，祖爷，我承认，这一次联合三军剿灭二十万蛮军，起因是因为我有私心。好在最后的结果是胜利了，若是失败了，我怕是只能以死谢罪了。”
潘椋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开口道：
“说说，是什么私心让你胆敢冒这样的险？”
“太子爷说，若是我带兵夺回燕云十六州，他一定会在圣上面前冒死为我请柬，届时，我的身份再也不会成为入朝的阻碍。”
“……你傻呀，本朝上下，谁敢在圣上面前拍板说自己能夺回燕云十六州？即便你外祖亲自带兵出战，也没有这等自信。”
“我知道，我也知道此事的难度很大，上次北伐失利的教训尚在眼前，圣上即便再想收复失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提及。
可是，祖爷，打仗靠得是人，不论是咱们，还是楼国，兵强马壮，粮草充盈永远是战场取胜的良方，北伐一战，咱们损失了十多万人马，虽然楼国的战损也不少，但他们是获胜方，总人数上还是优于咱们。
这两年时间，咱们与楼国之间鲜少交战，歼敌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之前我们歼灭的三万蛮军。
这一回，楼国二十万大军直愣愣地杀进咱们的边境。我想着若是咱们能想办法将他们这二十万人马一举拿下，对于楼国来说定然是一次重挫，想来几年之内，他们都不敢轻易向咱们大庆的边境派兵了。
除此之外，也能趁机敲打一下旁边的夏国。
咱们大庆在接下来的数年，免受战乱之苦，想是能迎来一次飞速发展的阶段。
那么几年之后，若是咱们重提北伐之事，是否能得到圣上和各位大臣的认同呢？
即便不能像之前北伐那样大举出兵，那咱们采取蚕食的办法，一点一点向燕云地区靠近，多花一些时间和精力，是否能将这燕云十六州夺回来呢？”
潘椋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
孙女说，她此举是出于私心，她太渴望获得认可了，太渴望以真实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才决定冒一次险。
当然，也不算全然冒险，她已提前做了很多设想。
听完她说的这些，他又能给出什么更好的建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