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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为伊人,袖手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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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城将目光移至黑暗,那脸上的愁怨之色终究让他不忍再看。君命至圣,臣心难违,雪儿可知我心有苦衷?我唐家高堂仆人共计一百三十余口人,都在京都受那皇帝监视,倘若有违圣命,必将血染唐家。

    皎洁的月华覆在伊人醉迷的凤眼上,一阵朦胧。

    “唐郎,雪儿知你心,明你意,不管此战如何?雪儿心里只有唐郎一人。”

    唐城站身而起,踱步走至何雪吟身边。望着伊人泪珠划过的脸颊,心中如有万蚁咬噬。轻轻地为伊人拭擦眼眸,之后捡起地上长枪,跃上战马,绝烟而去。

    世人何不知,当今皇帝宇文拓荒(河蟹)淫无道,亲信奸佞之辈,枉害忠良之臣。镇南王何潇兵权在握,宇文拓担心其以兵犯禁,遂以种种罪名欲将其除之后快。何潇无奈,起兵以自保。

    战争的残忍,不仅使人家破人亡,更让人心扉痛彻。

    ......

    城破的那天,整个渭城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人心惶惶。

    三十万兵马攻克此城,现已锐减不至十万。大军逐步踏入此城,脚上淌着敌人未干的血液,滴滴耀眼刺目。

    唐城下令,众兵将不得破坏此城一草一木,更不能乱伤一人。因为,这里是她的家,这里的人是她的亲人。

    落叶萧萧,凉风瑟瑟,铺满落叶的长街上,尽是行人落荒而逃的混乱景象。踏着青灰色的长阶,唐城低头默默地向镇南王府上走去。

    偌大的王府里,一片空寂。

    入眼一片狼藉,唐城不忍再看,径直朝前堂奔去。

    何雪吟立在一边,眼神空洞无情。望着前堂方桌上刺目的桃木灵牌,唐城轰然一声跪地,两滴浊泪自眼角溢出,溅起一地泪花。

    “岳父大人,唐城不孝。您老安息去吧,雪吟自有我照顾,谁若动根毫毛,必是踏着唐城尸首而过的。”

    镇南王何潇首级呈现在京城的那一刻,望着满朝文武,宇文拓狂笑不止。

    “唐城,你果真没令朕失望,哈哈…”

    一世为人,有许多事不该做,还是做了。有许多人不该信,可还是信了。现实的狂妄,让你不得不低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官场的黑暗,终究不为外人道也。

    ......

    微雨初歇,骤雨又始。

    “御”字大旗来到渭城三十里外,唐城早已做好抵御之备。

    聪明如唐城者,何不知其事。自己一身戎马倥偬,战蛮夷,平番邦,开陌拓疆,早已功高盖主。镇南王又乃自己岳丈,手握重兵,倘若二人结亲并为一室,必是皇权最大的威胁。

    宇文拓遂让自己平镇南,以削弱二人实力,再来个黄雀在后,将自己一网打尽,可谓一石二鸟之计。再者,镇南王之女何雪吟容貌倾国,宇文拓早已砰然心动。

    经此一役,唐家军精锐消耗贻尽。而当今圣上,为了拉拢另一个手握重兵的北境王,扭头就把自己心爱的女子——乐怡公主下嫁于他。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场“惊鸿舞”本来就是为他所设,那些花前月下,莺莺语语,竟然也是为他所说。

    站在城楼上,望着多过自己数十倍的兵马,唐城依旧是一脸傲然之色,毫无畏惧。宇文拓,若破此城,先踏唐城之身。

    誓死力敌,只为保全伊人蛾眉。

    锋眉微敛,宇文拓一阵狂笑。

    “唐城,死到临头,还有如此傲骨,果真是朕的得力大将,何潇命绝不亏,哈哈…”

    狼烟锋火,号角鸣天。

    渭城终破,血流成河。

    身后,何雪吟深情地看着唐城俊朗的脸庞。“唐郎,还记得初次相见的情景吗?那时候,桃花开得烂漫,很美很美。你亲手折下一枝为我别上,许一世诺言,伴我今生不离。此战结束后,我们便一起远离尘世纠葛,隐居桃源,从此不问世事,闲云野鹤。”

    唐城凄凉一笑,深深地吻上伊人脸庞。

    凉风携一阵寒意而来,拨起伊人眉前发梢。随着一阵狂澜的马蹄声,唐城离开镇南王府,朝着前方无数人马策鞭而去。满天扬尘,终是模糊那道身影。百万人马齐声震,唯今只闻一人声。

    横刀立马,只为伊人纵天下。

    江湖冷,刀锋寒,英雄提剑为河山。惜此生,惜何头?马前阵亡依风流。看不尽黄土白骨多少处,为伊人葬身埋首也无求。

    望着乌压压兵临城下的千军万马,唐城收起了惨笑,思量着,只是一场红尘一场梦,纵使富可敌国,权可倾朝,到头来,一个人赴黄泉路,含泪饮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低吟走进轮回,但愿来生能化身为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雨打,经受五百年的寒霜酷暑,当变成一座断桥时,还能看到你回眸的婉笑,走过上面时候,能够停留住流转的目光。

    跨上战马,手握长枪,打开城门,策马长出,一人一马在急停在万军之前,地上一道痕迹随着缓缓关起的城门,淹没在随年里的肃杀里,双脚夹住战马,风一样略过敌阵,手中不停的挥舞阵阵枪花,眩晕了青霞,加捻住的长剑,血花染红了满身破残戎装,眉目里依旧如鹰一样的气息,疯狂的袭击铁捅,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迹象,狠挥下一剑剑,猛ci出一枪枪,无数围攻的撕咬,悲悯了无数的血泪,但奈何的杀红了眼的敌军,渐渐把唐城围在战场中心。

    看看渐渐缩小的圈子,唐城把枪插入黄沙,长剑指对苍天“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语毕,手中剑抹过颈脖,鲜红的血,如红莲一样妖娆,缓缓倒下的尸体,成为清霞最艳丽的景象,手里雪吟送给的香囊,随着尸体掉落,天空飘落漫漫的雪花,渐渐的将唐城和香囊掩埋,葬掉一段逝去的风流。

    镇南王府。

    “报...大,大将军力战而亡!”

    正在绾青丝的何雪吟手中一松,白玉梳轻轻落地,碎了一地。

    无法改变的命运,终究没有过了这一劫,伊人惨白的脸庞,闪过一丝丝忧伤,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眸涌出,正就是所谓的“胭脂泪”,身子无力软下,手扶着案屏,走到衣橱,打开柜门,从最里面拿出一个雕刻得很精致的盒子,摆在桌上,手慢慢的打开盒子,然后颤抖的从里面拿出,那封唐城临去前写下的信笺,折开拿出里面的信纸,张开,泛黄的信纸上写道:

    遇见你,是我一世的春暖花开。

    爱上你,是我一生的锦瑟笙歌。

    那一日,笑语成真,百年公图身后名,白云岭上谁家冢。她,不言,不语,不再有一滴泪,她知道,他的誓言,她知道,他的愿望。她知道,而这样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时间一指流沙,苍老一段年华,谁打马而过点缀那场盛世繁花,当初错看帘卷风花,如今厌倦烟雨繁华,谁为谁卜上那一挂,点落思念漫天成纱,空追岁月,无主繁华,莫等誓言幻化,留下生生牵挂!

    佳人轻轻踱步到绣楼二楼的窗台,不远处,朵朵烽烟直冲云霄。一道金黄的阳光透过庭院内那颗千年梧桐树,缓缓爬上那张绝美地容颜。那般醒目,那般耀眼,如当初那彩霞染红天际那般夺目,她没有泪,依旧是那般浅笑嫣然。她依然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她曾问他何为天涯。他说:“我们说的地平线,古人叫它——天涯!”当时她不明白,如今,她终于明白,原来,当两条地平线交织以后,就永远再也无法在交织,而这段距离,便是天涯!

    剑落,身倒。自此香消玉殒,一杯净土掩风流。

    ---题外话---

    85.因因上旧有子曰二字。删之。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庹人之孝也。故自天子至于庹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己者,未之有也。(卷九孝经)

    【白话】冺用节气的自然规律,充分辨冸土地的好坏和适应情况,以获取最大的收成。谨慎遵礼,节省用度,以此供养父母。这就是老百姓应尽的孝行。因此,无论从天子到老百姓,也无论是孝道之始的事亲,还是孝道之终的立身,要实行都是不难的,孝道是不分尊卑,超越时空,永恒存在,无始无终的。如果有人担心自己做不到,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