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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愉悦自在的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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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一个星期日的上午,白云香没有像平常一样,桌上的闹铃一响,就爬起来,要上班。早上六点钟,闹铃叫的时候,等闹铃叫完了,心想,今天是星期天,就转个身,又睡过去了。

    昨天晚上,抱着自己喜欢的书《红楼梦》,一直放不下,看个没完没了,胆敢这样任性的原因,就是今天是不要上班,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这是自己工作以来,心里的一个过不去的小卡点,总感觉,自己的时间,被外力定义了,被外力把控了,被外力彻底限制了。就常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星期天。也可能这星期天,一个整天下来,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获得了多少大不了的成绩。

    只是自己的这种心理的需求,骨子里的要强,时时处处,都从这些小的细节上,检视一番,没有达到自己要的那个目的,就很不舒服,满心的自责,不满。都是自己的自控环节又出问题了。好像总在和自己内心,某个看不见的力量在较劲。又说不出来的一种渴望自由的心情。好像自己都有些无所适从了,为难自己的人,就是这么过的。

    哪怕没睡着,就是躺在床上,静静地想心事,发呆,发愣,胡思乱想,无所事事,放松身心,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保持这个动作,仿佛自己就获得了一份,难得自由的快乐,那是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一种享受。

    有时候,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可在自己的心坎上,好像总也过不去。揪在那里,出不来,关键是自己,也不想出来,愿意就这么呆在那里,直到自己想出来的时候,才会自动地跳出来。

    好像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特别喜欢这种氛围和感觉。而且还是那种,不可救药的喜欢,似乎还伴随着掩藏不住快乐。偷偷的一个人的快乐,无人能抵达,无人能明白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快乐。人活着的感觉,这种快乐是最私密的,也是最神圣的快乐。不管那么多了,自己喜欢就足够了。

    就愿意停留在床上,静静地躺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独自放松身体的每个部位,想要跟这个床,来个亲密的接触,让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放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好像就说不上的,带给自己那份灵与肉的惬意和飞升。

    这样的习惯,全都是在一种不自知的情况下,就这样悄悄地进行着。好像用这种方法,自己就能够和自己待在一起,没有别人进入,没有外力影响到自己,好像在此刻,别人是永远无法侵入到自己的领地的。无法让自己交出属于自己的,那个无形的天地的。

    天哪,从小到大,不知不觉中,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在床上,躺着,静静地和自己待在一起。无人领地,原来在这里。

    知道没有什么,她自认为的阻力了,好像就把自己身心,调配到了一个最佳的状态,白云香才会起床,带着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爬起来,焕发生机和活力,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在师大上学的时候,她也是特别看重,这个星期天的味道和感觉。以至于没到星期六的晚上,她竟然会,给自己第二天备好食物,知道早上在床上时间长了,会耽误了早饭,自备早饭。

    没事的,再简单,也是早饭,哪怕一个馒头,一块饼,一个面包,一块蛋糕,一点吃的就行了。别饿晕过去了就行了。

    自己满足自己的所有需求,是一个人活着的根本,这才是你不求人的根本保障啊。不然的话,总是被外面的人、事或者东西,带走了,都算是一种失重的状态的。

    白云香照旧爬起来,因为自己的节奏调慢了,就很自然地,错开了和大多数人的时间习惯节拍,刚好便活得特立独行的自己节奏模式了。

    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因为没人这时候,去水房洗脸,没有人这时候吃东西,没有人这时候,松松垮垮的懒洋洋的,行走在某个地方。反倒是自己所有的时空都属于自己一个人了,独立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自在了,自己一个人的生命状态了。

    自己都奇怪,就这么神奇地和别人拉开了距离,保持在一个相对独立的,完整的自我王国里了。无师自通的美妙享受都是自己给自己打造的。自食其果,自得其乐也是一种可爱的原创了。

    白云香似乎,在这个行为里面,那份独往独来的一个人滋味,就全部体验出来了。竟然这样的舒爽,自在,自由,自乐其中。

    没有被外力带节奏,完全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这种活着的感觉,是最利于自己身心和谐,才能时刻都和自己在一起,没有把自己弄丢。

    脱离了那股潮流,保持在一个,清净自主性很强的氛围里。就这么轻易地,摆脱掉了外力的追逐,外力的压迫,外力的妨害。

    还有太多的上不上来的,莫名的复杂的,看不懂的,说不清的,总之都是自己骨子里排斥的,自己不想要的影响力。

    简单的梳洗,早点过后,白云香好像,就没别的那些事情做了,还是坐下来,拿出昨晚上看得很过瘾的书,那本可爱的《红楼梦》,继续看。

    这次看,就换了一种方式,随便翻开一页书,静静地欣赏,这里的单独细密味道。而且还像是漫不经心的在品味,咀嚼,咂摸着,琢磨着,似乎要嚼得烂烂的,在嘴里反复品咂,才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味道。

    单单属于自己的那个滋味。这个读书法,自己也觉得很奇葩,可是就是喜欢得不得了,还停不下来。有时候,别人,那些专家,那些流行的时尚的风潮,也是影响不了她。她可能会借着这股气风气,把东西先带回来,最后还是按照自己的,既定程序往前走。

    这样的世界,就自然,完全变成了自己探寻,思考的神秘地带了。

    时间会过得很快,有时候,自己都不知不觉了。

    有人敲门,才会让白云香,回到现实生活的。她抬起头,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嘴里应答着:“进来!”顺便站起来,走到门口,开了门。

    “云姐,你好!”一个小伙子站在门口。

    “是你啊,东升,来来,快进来坐。”来人是白云香的表弟何东升。

    “你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好久没见了,我姨和家里人都好吗?”白云香笑着说道。

    东升说:“都好着呢,我刚才是和村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你们理工大学对面的公园来玩,随后,他们回去了,我想都到门口了,就进来顺便看看你。”

    小伙子中等个子,结实淳朴,国字脸,脸上很有棱角,五官也很立体,高鼻梁,大眼睛,满身都散发着一种,质朴善良的温暖感。

    他是白云香的小姨,江小霞的儿子,江小霞是自己母亲江明霞的妹妹,江小霞嫁到了西京市南郊的一个村子里,就在白云香原来的师大西边。

    白云香在上大学期间,无数个星期天,到自己的小姨家去玩。白云香从小在外婆家里长大,自己的小姨和自己很亲,后来小姨嫁到了师大西边的高桥村。

    姨父是个菜农,两人生育三个儿子,这个表弟何东升是老大。已经中学毕业,在家种菜,卖菜,在家干各种农活。下边还有两个弟弟东来和东山。

    白云香给表弟倒了杯水,说道:“我这毕业时间不长,工作比较忙,也没像原来一样,经常去看我姨和姨夫。记得过春节的时候,我看见你妈、东来、东山去咱舅家。那次倒是没看见你啊。你现在是,整天忙着种菜卖菜,要发家致富了。娶媳妇了!”

    “我一天,也是瞎忙乎,村里有一个玩的好的伙伴,经常一起聚一聚。这次,我们几个一起约着到公园来玩,我就想到你了,心想,你现在分到理工大附中了,我们家对门那个赵雨农,就在这个学校上学,今年是大学四年级了,可能马上要毕业了。我听他妈到我家里说起这事情。”东升憨憨地笑着说。

    “真的,赵雨农,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师大那会儿,经常星期天,去你家,有时候,还带着我的同学去,我姨给大家,做好搅团,浆水鱼鱼,油泼辣子,我那几个同学吃得香的。惊叹有多好吃。”白云香笑着说。

    “赵雨农家和我家是对门,他爸是203研究所工人,好像是山东人,他妈就是我村的姑娘,和我妈是天天在一起,下地劳动好姐妹,一天到晚串门子谝闲传。我今天来的意思是,他妈上次和我妈聊起你,好像是有那么个意思,想请我妈,给你俩说媒呢。不是你上大学四年,常来我家,他妈看见了,好像是和我妈,聊起这事情。我也是光听说赵雨农,在这个学校上学,就想进来看看。”东升接着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云香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赵雨农的样子来。

    记得有一次,自己去小姨家,小姨在厨房案板上擀面,自己站在旁边和小姨聊天,那个赵雨农,也从学校回去了,用一个大瓷敞口碗,端了一碗酸汤水饺,过来吃着,边吃边聊天。

    他高高的个子,瘦瘦的,长条脸,戴着副近视眼镜,上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细格子呢子西服,下身穿一条浅色的西裤,笑嘻嘻,语速很快,聊得很嗨样子。嘴巴和手脚都很麻利,边吃着,说这个饺子不好吃,那个饺子不好吃,直接就从碗里面夹出来,拨拉出来,扔到远处的树根下的狗食盆里了。

    那一年,自己和这个赵雨农,都在上大学,只是没有直接对话。

    后来也听小姨说过,赵雨农的妈妈,那个性格开朗,活泼大方的花子艳,好像曾经在小姨面前说过,让小姨做媒,‘把你外甥女说给我家雨农做媳妇,咱们以后,从邻居还能变成亲戚。’

    “云姐,你从师大毕业,分到这里教书,还真的很好,这个地方就在公园对面,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东升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我也是刚来的时候,觉得这个学校的环境,和我们师大的环境一样的美好,我挺喜欢的,只是没想到教书,这碗饭不好吃啊。”

    “我姨妈和你爸,我姨伯,你父母亲都是教书的,一家子都教书,你肯定很在行了。从小熏陶的,错不了啦。”

    “但愿如此吧。”

    “云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回去了,还要干活呢。地里有一堆活要干,我是抽空和自己的几个伙伴,出来转转,我回去了。”

    “哦,那也好,今儿认个门,以后,有空再过来。”

    白云香把自己的表弟何东升送出门,一直送到楼下面。看着他走远了。自己才上来。回到房间。

    关上门,脑子里就一直,转悠着这个人,赵雨农的样子,自己都分配在这里,大半年了,眼看着再有几个月,他也就要毕业了。既然她的母亲有这个意思,他家和我姨家又是对门,彼此都很了解,知根知底,是关系建立的基础。

    说起这个恋爱的事情,白云香一直对这个恋爱的事情,秉持的是精神恋爱,在大学四年里,她用情最多的是,自己学习生活,形影不离的好友袁丽默,几乎到了同性恋的地步。

    其实在心里,她更多的时候,是从情感上依赖着她,除了用心学习以外,她从早到晚都和这个袁丽默在一起。

    白天睁开眼,一起上课,吃饭打球运动,周末看电影,逛街,几乎白天的所有时间,都和这个袁丽默在一起。

    对于异性的交往,她是没有什么朋友的。同班里的男同学,就知道彼此的名字,知道班里面,组里面,有这个人,集体活动的时候,彼此看见对方,一起参加集体活动,仅此而已。

    只是到了大学四年的时候,有个中学一起考到西京师大的化学系的男生,常来宿舍里坐坐,聊聊天,后来和宿舍的人混熟了,才私下里表白了自己的意思。

    白云香当时脑子里面,就觉得这个人,个子太低,五官脸型太平了,没有立体感,特别是鼻子,是扁平的塌陷下去了,还有那双手又肥又粗又短。这些外貌上的整体形象,就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款式,就从头到尾,是处于一种似有非有,没有走心的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了。

    后来这个男孩子,分配到了外省去了,毕业后的距离,客观上造成了分手的客观事实,所说这个男孩子,毕业后,还来信,甚至出差路过西京城,还来看她。

    那时候,自己的心情,都处于飘忽不定的状态,自然就各走各路了。

    当时自己就想,这个恋爱的感觉,一定是双向奔赴,如果剃头担子一头热,最终是必然一拍两散。

    她知道了,这个恋爱的基础必须是,彼此看上,否则,就只能是单相思,结局是必然的。所以这次,这个赵雨农他妈,既然有这个意思,就一定要想办法,问问对方有没有这个意思,不然的话,还是没戏。

    好的,就这样了,哪天有空了,让我的表弟,给自己问一下,打探一下对方的心思。

    想到这里,白云香突然感觉,这恋爱的事情,怎么就突然,在自己的心里留下痕迹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呗。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看缘分了。前提是彼此都愿意。才能开始一次恋爱,到底能走多远,还看彼此相处的过程了。

    晚饭后,天很快就黑了,感觉一天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像还没做,就过完了,每到这个时候,白云香对于这种,渴望到来的自由时间,尤其珍惜,又常常担忧她过得太快,就是那种“惜春长怕花开在,又何况落红无数”的遗憾伤感。眼看着一个一个的自由时间,就这么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她就心酸,甚至落泪,绝对比得上林黛玉的见花落泪的伤感。

    白云香每到这种星期天,寒暑假,自由休息的时间,都会很敏感,很渴望,真正一来到,就又不知所措,想做的事情,似乎很多,想看的书很多,常常有一种慌乱紧张,又担忧很快流逝,无力感、无奈感阵阵袭来,让自己有些患得患失的严重焦虑感,几乎把自己要吞噬了。

    好像自己的世界内,就这么截然地分成了两部分。有一个人的自由天空,还有监狱里的黑暗,另一部分是要上班,要被控制,被限制,被管理,被束缚,被外人打扰,这些自己很排斥的事情,就天然地反感,严重地抗拒。

    但又没有办法摆脱掉,逃离不了,要吃饭,人家给自己发工资,好像被字下的一切,有顺理成章,可自己的内心,却始终无法释然,就这么纠结在心中,如鲠在喉;更像是心中压着块石头,每天都活得很沉重,很无奈,无能为力,又劲使不上的,那种烦恼痛苦,简直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明天早上,要升旗集会,还有早读三四节有课。这会儿,就不能任性地看书,写日记都不敢写太多了,太长了,太无章法了,任性的结果是失眠,半夜睡不好觉,早上起不来,生活彻底乱了套,工作的饭碗,就会被自己亲手给砸了。

    想起来,一阵胆怯,恐惧,哦,天哪,为了生存,为了一碗饭,只好忍气吞声,只要戴着枷锁跳舞。憋屈难受,也得忍着,忍着,忍这个字,不就是心上插着一把刀吗?这不就是说给自己的一个字吗?

    人生的滋味,就是这个样子,心中有梦,也必须藏起来,压得住,憋住,推在一边,放在一个角落,先给自己的饭碗里面,加进去,人家的规矩和任务,不然就得滚蛋。

    没有白吃饭的,没有白拿钱的骗子。更不能误人子弟。占着茅坑不拉屎。本来这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占不了这个坑,就会被人拔掉扔了。

    白云香不敢多想了,再这么胡思乱想,失眠了,生活的节律彻底乱了套,工作拿不下来,会有人请你,自动走人的。

    强迫自己快速入睡,这本身就是很难的事情,一遍一遍地数羊,数猪,念佛,还是睡不着。

    那实在不行了,明天到校医院,去开点安眠药去。不然的话,你死定了。会流落街头,变成乞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