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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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考核过来也挺耗费体力的，吃过饭之后没多久，温确便开始有些犯困了。
时愿见她哈欠连天的，便让她去睡了。
等傍晚的时候温确还没醒呢，倒是先等到了那三位不太愿意见到的师弟过来了。
云与墨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他向来如此风风火火的。
时愿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宗门教授的礼仪是全忘了是吗？”
原本一只脚就要踏进来的沈霁又收回去了。
景佑和沈霁二人站在门口，老老实实地对着时愿见礼，时愿这才放他们进来了。
纵然是看几人不顺眼，但是时愿此刻也不能毫无理由地撕破脸。
“何事？”时愿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问了一句。
云与墨尴尬地挠了挠头：“师姐，我们今日的功课完成了，能看看小师妹了吗？”
沈霁也眼巴巴地看向时愿。
几人如今年岁都不算大，如今朝摇好不容易再收了一个徒弟，而且还那么小小的，多少都会有些好奇。
但是时愿确实不愿意让他们和温确多接触。
不过时愿思索过后，觉得不让他们接触温确也不可能，毕竟是同门，总会有互相接触的机会的。
“小师妹在休息。”时愿冷淡地说道。
云与墨，在时愿旁边坐下：“那我等小师妹醒来，我还给她带了礼物呢。”
说完他将一只小云雀拿出来放在手上：“师姐，我这云雀可聪明了。”
时愿扫了一眼，她当然知道这只云雀很聪明，毕竟这可是一只看不出原形的黑羽凤凰。
“挺好。”
沈霁也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师姐，这是我给小师妹准备的。”
是一面像云团一样的镜子，世上仅有两面的水云镜。
时愿饶有趣味地看向景佑：“二师弟呢？”
景佑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把伞撑开。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伞，但却是景佑亲手做的，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威力，未来可是修真界人人想要得到的极品仙器，而且还是景佑仙尊亲手炼制的。
“不错，好看。”的确都是好东西，没理由不要。
只不过现在这几样东西，都还没有显露出它们该有的威力。
目前看来，就是有点聪明的云雀，挺好看的一面镜子和一把伞。
留给小师妹倒也挺好的，上辈子小师妹没留住是因为宗门被灭了。
但是这辈子，时愿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不管灭掉宗门的是什么力量，她都会去倾尽所有去阻止。
时愿懒得和他们多说话，但是有云与墨在，就没有安静的，他总是有无数的废话可以说。
几人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温确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四人同时看了过去。
刚刚收拾好自己，踏出房门的温确面对几人的目光，顿时愣住了。
差一点就想后退一步，再次回到房间去了。
但看到时愿的时候，温确又稍微放松了些。
她乖乖地站在原地：“师姐好，师兄们好。”
时愿看到她的发髻，轻笑了声：“过来。”
温确乖乖地走了过去，时愿将她抱在自己腿上。
而后帮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
“师姐，我还不太会，但是阿确以后会好好学的。”温确很不好意思地和时愿说道。
时愿将下巴放在她肩上：“没事，有师姐在，学不会也没关系。”
其他几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时愿，最后还是沈霁小声说道：“师姐对小师妹好温柔。”
平日里师姐对他们都可凶，可严了。
云与墨也跟着点头。
景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小师妹比你们小，比你们可爱。”
他记得沈霁刚来的时候，时愿对他也挺好的。
只是后来沈霁被云与墨带坏了，变得调皮了许多，所以师姐对他们也凶了许多。
温确紧紧地抓着时愿的衣摆，面对几个师兄，她还是有些怕生。
沈霁先小心地递出自己的礼物：“小师妹，之前没想到师尊会真的收弟子，所以都没准备，下午才准备好的，希望小师妹不会嫌弃。”
温确看到沈霁递过来的东西，不敢接，倒是看了看时愿，似乎在征询时愿的意见。
“拿着吧，既然是你师兄的一片心意，咱们也别辜负了。”时愿笑着道。
温确这才敢伸出双手去接：“谢谢四师兄。”
“不客气。”沈霁见她对自己笑了，也忍不住回了一个笑容。
云与墨也不甘示弱地递出自己的礼物。
而后才是景佑不紧不慢地送出自己的礼物。
温确拿着那些东西，有种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
云与墨倒是热心地贡献出了一个储物袋。
时愿给了他一个白眼：“阿确现在就是一个凡人，你给她储物袋，不如帮她将东西放进房间来得实在。”
被训了一通的云与墨倒是还挺乐意做这事的。
立马风风火火地帮温确将东西放进了房间。
眼看着到了晚餐的时间，时愿指使其他几人去帮温确做了饭。
别的不清楚，但是朝摇峰除了朝摇那个师尊，的确没有厨艺不好的人。
上辈子时愿也是很多年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讨好小师妹，苦练厨艺。
至于现在，确实厨艺都只能算一般，不过也能吃就是了。
朝摇峰好不容易有了小师妹，那三人跟花孔雀一样地努力开屏。
他们愿意去做，时愿也乐得有人忙活，她带着温确在外面玩小游戏。
小师妹现在连字都不认识，时愿也只能带她玩一些很简单的小游戏。
晚上吃过饭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事了，等都收拾完了，时愿便将人赶走了。
倒是温确还挺好奇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师尊。
时愿坐在她房间的凳子上摇头：“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看她什么时候酒醒吧。”
“这样啊。”
“快睡，上清宗规定弟子每日寅时必须起床，阿确以后也要习惯的。”
“寅时是什么时候？”
时愿走到她床边，替她盖好被子：“过几天就会教你的，睡吧。”
温确乖乖点头闭上眼睛。
但是其实她还不怎么睡得着，毕竟下午睡了那么久。
时愿坐在她房间看书，她知道温确还没睡，但她也没催温确。
直到温确真正睡着了，时愿才起身。
轻手轻脚地替她关上门。
时愿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后山悬崖边上的台子上坐下。
也没有打坐，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天空的月亮。
这地方是她从小到大练剑的地方，也是每次有所困惑的时候会过来坐坐的地方。
但是眼前的景色，上辈子在她历练归来之后都没了，整个上清宗都成了一片废墟。
时愿还能记得那时的场景，以及那时的绝望。
没想到上天居然还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但是时愿看向天空，又觉得，似乎与上天无关。
时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她从天罚之下救下来，并且还能让她重活一次。
就在她思考着的时候，时愿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
多年在生死之间的本能让她瞬间拔出了手中的剑。
但随后时愿的剑便凝滞在了原地。
“怎么本座不过是收了个小徒弟，就给我这大徒弟愁成了这样？”慵懒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随后时愿便看到了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朝摇忽然出现在时愿面前：“杀意这么浓？”
时愿顿时心里一个咯噔，或许她如今的修为确实不高，但是满身的肃杀之意很难掩饰。
“这次下山历练遇到什么了？”朝摇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后问道。
时愿才恍然想起，此时她的确是刚刚下山回来。
在宗门招收大典之前，她正好接了个任务，任务还挺麻烦的。
时愿将任务的事和朝摇说了。
“害多大点事，还能活着回来，就不算什么大事，愿儿啊，师尊是不是教过你一件事？”
“什么？”时愿有些疑惑地问道。
“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什么事是大不了的。”朝摇懒散地用一只手撑着身体，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副不靠谱的样子。
但是时愿知道，她的师尊啊最是护犊子了。
朝摇将另一壶酒递给了时愿：“如果还想不开，就大醉一场，肯定能想开。”
时愿接过酒喝了一口，这就是师尊酿的酒的味道啊。
“稀奇啊，你以前不是个小古板，从不喝酒的吗？”
时愿再次灌了一口酒，轻笑了声：“师尊所言有理，所以徒儿我顿悟了。”
“哈哈哈，对嘛，这才像我徒弟。”
“话说你小师妹怎么样了，还适应吗？”
“还不错，睡得挺香的。”时愿笑道。
“小可怜的，你这个做师姐的，可得努力把她喂胖些，免得宗门其他人还以为我虐待小徒弟。”朝摇半开玩笑道。
“这不该是师尊你的责任吗？”时愿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收徒的，那不是你掌门师伯逼的吗？我哪会养徒弟。”
“也是当年要不是我自己坚强，就被养死了。”
“作为我朝摇的弟子，这点坎坷都过不去，可别说是我弟子。”
时愿摇了摇头，但随后却猝不及防地笑出声了。
她的师尊啊，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也一如既往的可爱。
真好啊。
“你看师尊是不是不会骗你？没有一口酒解决不了的心结。”朝摇笑盈盈的搓了搓时愿的发丝。
时愿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师尊你少喝点吧，别明日又起不来，小师妹还等着你去教呢。”
“你教不就行了，那些基础入门的东西有什么好教的。”朝摇嫌弃的摇头。
“回头小师妹觉得别的弟子都有师尊教，只有她师尊都没见过。”
“胡说八道，拜师大典上不是见过了吗？”
“得了吧，拜师大典的流程您老也没走完啊。”
“唉，真是的，收徒弟就是麻烦，话说她不会哭吧？这么小小年纪的就离开家，可别哭鼻子，你当年就哭鼻子了，刚过来还吓哭了。”
听到朝摇提到自己当年的糗事，时愿脸一僵，她师尊果然不会可爱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都记着。
时愿其实也是朝摇捡来的，当时朝摇去尘世瞎逛，遇到了在街上乞讨的时愿，见她根骨极佳便将人带了回来。
“我那是冻哭的。”时愿不满的反驳。
怎么可能是吓哭的，她一个小乞丐有什么怕的。
分明是朝摇将她带回来之后因为喝醉了，又不管她。
结果差点给她冻死，要不是朝摇峰上的仙鹤有灵，跑去把朝摇叫醒，时愿怀疑自己怕是真的早就冻死了。
“哎呀，那时候刚刚收弟子，还没习惯嘛。”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习惯了。”时愿嫌弃的说道。
朝摇轻笑了声，却没有答话。
时愿喝完那壶酒之后便拉着朝摇让她指点自己的剑术。
整整一晚上，把朝摇酒都给整醒了。
最后又被时愿拉着去找温确。
二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是寅时，结果发现温确已经醒了，自己坐在院子里，一副眼巴巴等人的样子。
看到时愿的那一刻，小家伙顿时眼睛都亮了。
但是下一刻又看到了时愿身后那个紫色的身影。
她认得那是师尊，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温确记得很清楚。
时愿走到温确面前，温确此刻已经穿戴整齐了，就连发冠都比昨日要弄得好很多了。
温确从石凳上跳下来，乖乖的对朝摇说道：“见过师尊。”
朝摇顺手将她捞起来抱在了怀里：“小家伙怎么起这么早？”
温确不敢伸手抱朝摇，只敢小心的看向她：“在家的时候习惯了，要早起干活。”
“小师妹尘世的家庭只是个普通的农户，所以就算是小孩子也会要求早起的。”时愿帮她解释了一句。
朝摇笑了声：“以后在朝摇峰就不需要早起干活了，不用起那么早。”
“师尊，小师妹刚入门，有宗门的大课，而且小师妹应该也还不识字，肯定是需要从最基础的开始的，你少忽悠小师妹，回头她睡多了懒觉起不来可就是你的错了。”
朝摇抱着温确再次坐下：“多大点事，我收的徒弟都是小聪明，再说宗门大课有什么好学的。”
“那您从识字开始教授小师妹吧。”
“小徒儿啊，以后还是要好好去上课，知道吗？”
时愿：......
一路考核过来也挺耗费体力的，吃过饭之后没多久，温确便开始有些犯困了。
时愿见她哈欠连天的，便让她去睡了。
等傍晚的时候温确还没醒呢，倒是先等到了那三位不太愿意见到的师弟过来了。
云与墨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他向来如此风风火火的。
时愿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宗门教授的礼仪是全忘了是吗？”
原本一只脚就要踏进来的沈霁又收回去了。
景佑和沈霁二人站在门口，老老实实地对着时愿见礼，时愿这才放他们进来了。
纵然是看几人不顺眼，但是时愿此刻也不能毫无理由地撕破脸。
“何事？”时愿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问了一句。
云与墨尴尬地挠了挠头：“师姐，我们今日的功课完成了，能看看小师妹了吗？”
沈霁也眼巴巴地看向时愿。
几人如今年岁都不算大，如今朝摇好不容易再收了一个徒弟，而且还那么小小的，多少都会有些好奇。
但是时愿确实不愿意让他们和温确多接触。
不过时愿思索过后，觉得不让他们接触温确也不可能，毕竟是同门，总会有互相接触的机会的。
“小师妹在休息。”时愿冷淡地说道。
云与墨，在时愿旁边坐下：“那我等小师妹醒来，我还给她带了礼物呢。”
说完他将一只小云雀拿出来放在手上：“师姐，我这云雀可聪明了。”
时愿扫了一眼，她当然知道这只云雀很聪明，毕竟这可是一只看不出原形的黑羽凤凰。
“挺好。”
沈霁也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师姐，这是我给小师妹准备的。”
是一面像云团一样的镜子，世上仅有两面的水云镜。
时愿饶有趣味地看向景佑：“二师弟呢？”
景佑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把伞撑开。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伞，但却是景佑亲手做的，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威力，未来可是修真界人人想要得到的极品仙器，而且还是景佑仙尊亲手炼制的。
“不错，好看。”的确都是好东西，没理由不要。
只不过现在这几样东西，都还没有显露出它们该有的威力。
目前看来，就是有点聪明的云雀，挺好看的一面镜子和一把伞。
留给小师妹倒也挺好的，上辈子小师妹没留住是因为宗门被灭了。
但是这辈子，时愿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不管灭掉宗门的是什么力量，她都会去倾尽所有去阻止。
时愿懒得和他们多说话，但是有云与墨在，就没有安静的，他总是有无数的废话可以说。
几人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温确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四人同时看了过去。
刚刚收拾好自己，踏出房门的温确面对几人的目光，顿时愣住了。
差一点就想后退一步，再次回到房间去了。
但看到时愿的时候，温确又稍微放松了些。
她乖乖地站在原地：“师姐好，师兄们好。”
时愿看到她的发髻，轻笑了声：“过来。”
温确乖乖地走了过去，时愿将她抱在自己腿上。
而后帮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
“师姐，我还不太会，但是阿确以后会好好学的。”温确很不好意思地和时愿说道。
时愿将下巴放在她肩上：“没事，有师姐在，学不会也没关系。”
其他几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时愿，最后还是沈霁小声说道：“师姐对小师妹好温柔。”
平日里师姐对他们都可凶，可严了。
云与墨也跟着点头。
景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小师妹比你们小，比你们可爱。”
他记得沈霁刚来的时候，时愿对他也挺好的。
只是后来沈霁被云与墨带坏了，变得调皮了许多，所以师姐对他们也凶了许多。
温确紧紧地抓着时愿的衣摆，面对几个师兄，她还是有些怕生。
沈霁先小心地递出自己的礼物：“小师妹，之前没想到师尊会真的收弟子，所以都没准备，下午才准备好的，希望小师妹不会嫌弃。”
温确看到沈霁递过来的东西，不敢接，倒是看了看时愿，似乎在征询时愿的意见。
“拿着吧，既然是你师兄的一片心意，咱们也别辜负了。”时愿笑着道。
温确这才敢伸出双手去接：“谢谢四师兄。”
“不客气。”沈霁见她对自己笑了，也忍不住回了一个笑容。
云与墨也不甘示弱地递出自己的礼物。
而后才是景佑不紧不慢地送出自己的礼物。
温确拿着那些东西，有种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
云与墨倒是热心地贡献出了一个储物袋。
时愿给了他一个白眼：“阿确现在就是一个凡人，你给她储物袋，不如帮她将东西放进房间来得实在。”
被训了一通的云与墨倒是还挺乐意做这事的。
立马风风火火地帮温确将东西放进了房间。
眼看着到了晚餐的时间，时愿指使其他几人去帮温确做了饭。
别的不清楚，但是朝摇峰除了朝摇那个师尊，的确没有厨艺不好的人。
上辈子时愿也是很多年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讨好小师妹，苦练厨艺。
至于现在，确实厨艺都只能算一般，不过也能吃就是了。
朝摇峰好不容易有了小师妹，那三人跟花孔雀一样地努力开屏。
他们愿意去做，时愿也乐得有人忙活，她带着温确在外面玩小游戏。
小师妹现在连字都不认识，时愿也只能带她玩一些很简单的小游戏。
晚上吃过饭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事了，等都收拾完了，时愿便将人赶走了。
倒是温确还挺好奇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师尊。
时愿坐在她房间的凳子上摇头：“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看她什么时候酒醒吧。”
“这样啊。”
“快睡，上清宗规定弟子每日寅时必须起床，阿确以后也要习惯的。”
“寅时是什么时候？”
时愿走到她床边，替她盖好被子：“过几天就会教你的，睡吧。”
温确乖乖点头闭上眼睛。
但是其实她还不怎么睡得着，毕竟下午睡了那么久。
时愿坐在她房间看书，她知道温确还没睡，但她也没催温确。
直到温确真正睡着了，时愿才起身。
轻手轻脚地替她关上门。
时愿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后山悬崖边上的台子上坐下。
也没有打坐，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天空的月亮。
这地方是她从小到大练剑的地方，也是每次有所困惑的时候会过来坐坐的地方。
但是眼前的景色，上辈子在她历练归来之后都没了，整个上清宗都成了一片废墟。
时愿还能记得那时的场景，以及那时的绝望。
没想到上天居然还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但是时愿看向天空，又觉得，似乎与上天无关。
时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她从天罚之下救下来，并且还能让她重活一次。
就在她思考着的时候，时愿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
多年在生死之间的本能让她瞬间拔出了手中的剑。
但随后时愿的剑便凝滞在了原地。
“怎么本座不过是收了个小徒弟，就给我这大徒弟愁成了这样？”慵懒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随后时愿便看到了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朝摇忽然出现在时愿面前：“杀意这么浓？”
时愿顿时心里一个咯噔，或许她如今的修为确实不高，但是满身的肃杀之意很难掩饰。
“这次下山历练遇到什么了？”朝摇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后问道。
时愿才恍然想起，此时她的确是刚刚下山回来。
在宗门招收大典之前，她正好接了个任务，任务还挺麻烦的。
时愿将任务的事和朝摇说了。
“害多大点事，还能活着回来，就不算什么大事，愿儿啊，师尊是不是教过你一件事？”
“什么？”时愿有些疑惑地问道。
“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什么事是大不了的。”朝摇懒散地用一只手撑着身体，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副不靠谱的样子。
但是时愿知道，她的师尊啊最是护犊子了。
朝摇将另一壶酒递给了时愿：“如果还想不开，就大醉一场，肯定能想开。”
时愿接过酒喝了一口，这就是师尊酿的酒的味道啊。
“稀奇啊，你以前不是个小古板，从不喝酒的吗？”
时愿再次灌了一口酒，轻笑了声：“师尊所言有理，所以徒儿我顿悟了。”
“哈哈哈，对嘛，这才像我徒弟。”
“话说你小师妹怎么样了，还适应吗？”
“还不错，睡得挺香的。”时愿笑道。
“小可怜的，你这个做师姐的，可得努力把她喂胖些，免得宗门其他人还以为我虐待小徒弟。”朝摇半开玩笑道。
“这不该是师尊你的责任吗？”时愿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收徒的，那不是你掌门师伯逼的吗？我哪会养徒弟。”
“也是当年要不是我自己坚强，就被养死了。”
“作为我朝摇的弟子，这点坎坷都过不去，可别说是我弟子。”
时愿摇了摇头，但随后却猝不及防地笑出声了。
她的师尊啊，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也一如既往的可爱。
真好啊。
“你看师尊是不是不会骗你？没有一口酒解决不了的心结。”朝摇笑盈盈的搓了搓时愿的发丝。
时愿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师尊你少喝点吧，别明日又起不来，小师妹还等着你去教呢。”
“你教不就行了，那些基础入门的东西有什么好教的。”朝摇嫌弃的摇头。
“回头小师妹觉得别的弟子都有师尊教，只有她师尊都没见过。”
“胡说八道，拜师大典上不是见过了吗？”
“得了吧，拜师大典的流程您老也没走完啊。”
“唉，真是的，收徒弟就是麻烦，话说她不会哭吧？这么小小年纪的就离开家，可别哭鼻子，你当年就哭鼻子了，刚过来还吓哭了。”
听到朝摇提到自己当年的糗事，时愿脸一僵，她师尊果然不会可爱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都记着。
时愿其实也是朝摇捡来的，当时朝摇去尘世瞎逛，遇到了在街上乞讨的时愿，见她根骨极佳便将人带了回来。
“我那是冻哭的。”时愿不满的反驳。
怎么可能是吓哭的，她一个小乞丐有什么怕的。
分明是朝摇将她带回来之后因为喝醉了，又不管她。
结果差点给她冻死，要不是朝摇峰上的仙鹤有灵，跑去把朝摇叫醒，时愿怀疑自己怕是真的早就冻死了。
“哎呀，那时候刚刚收弟子，还没习惯嘛。”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习惯了。”时愿嫌弃的说道。
朝摇轻笑了声，却没有答话。
时愿喝完那壶酒之后便拉着朝摇让她指点自己的剑术。
整整一晚上，把朝摇酒都给整醒了。
最后又被时愿拉着去找温确。
二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是寅时，结果发现温确已经醒了，自己坐在院子里，一副眼巴巴等人的样子。
看到时愿的那一刻，小家伙顿时眼睛都亮了。
但是下一刻又看到了时愿身后那个紫色的身影。
她认得那是师尊，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温确记得很清楚。
时愿走到温确面前，温确此刻已经穿戴整齐了，就连发冠都比昨日要弄得好很多了。
温确从石凳上跳下来，乖乖的对朝摇说道：“见过师尊。”
朝摇顺手将她捞起来抱在了怀里：“小家伙怎么起这么早？”
温确不敢伸手抱朝摇，只敢小心的看向她：“在家的时候习惯了，要早起干活。”
“小师妹尘世的家庭只是个普通的农户，所以就算是小孩子也会要求早起的。”时愿帮她解释了一句。
朝摇笑了声：“以后在朝摇峰就不需要早起干活了，不用起那么早。”
“师尊，小师妹刚入门，有宗门的大课，而且小师妹应该也还不识字，肯定是需要从最基础的开始的，你少忽悠小师妹，回头她睡多了懒觉起不来可就是你的错了。”
朝摇抱着温确再次坐下：“多大点事，我收的徒弟都是小聪明，再说宗门大课有什么好学的。”
“那您从识字开始教授小师妹吧。”
“小徒儿啊，以后还是要好好去上课，知道吗？”
时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