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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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宫修建在一片密林中，在齐王将行宫安置在这里前，它只是一座狩猎的陪宫。往日这里幽深肃静，齐王住在这儿后，它更是愈加显得神秘。就在这个渐透凉意的深秋时节，齐王在章含宫开宴，今夜这里一派华灯竟放，欢歌笑语的热闹景象。
开宴不多久，齐王说要向在座诸位各国使节、朝廷重臣、皇亲贵胄们宣布一件事。刹那间，觥筹交错的厅堂中肃然无声，大家都竖起耳朵来。
齐王春风满面对着一侧屏风说道，“星妹，你出来见过大家。”
只见屏风之后大方走出一个轻盈曼妙的身姿。她上穿绯红广袖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长发亮如飞瀑，鹅蛋脸盘上，眉若远黛，杏眼含情，鼻腻鹅脂，朱唇欲滴，脖颈细白。她如空谷幽兰，又有翠竹之清雅淡泊，又似桃花明艳动人。每一种都混合地恰到好处，多一份则骄矜，少一分则寡淡。
宴席上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纷纷愣怔住。傅澜星给大家行了礼，便在东隅国二皇子萧子源旁边的桌上落座。大家回味了一番，轮番前来祝酒，颂上溢美之词，方才继续推杯换盏。
齐王在这个时机将一直隐在传说中的傅澜星从幕后推出来，显然意味深长。即将开始的那一场万众瞩目的秋赛不再是云旗公主和一个毫无背景的黑马之间的对决，那些暗地里急于找到先帝虎符和遗诏的野心家，不可能再毫无声息地除掉夏小兴。公布了她的身份，将她带入大家的视野，反而会让她更安全。
傅澜星刚一落座，就低叹一声，那声带着哀怨的叹息恰巧落在邻桌的萧子源耳中。
萧子源侧头凝视着傅澜星，谦和地微笑问，“公主为何叹气？”
傅澜星抬头正对上他清澈真挚的眼睛，丝毫不矫揉造作地抱怨说，“哎……这件裙子真得太紧了，勒得我喘不过气。”
萧子源十分诧异眼前这位高贵美丽的公主竟然如此……如此平易近人，顿时觉得有趣，不免想多攀谈几句，便说，“《易》有云，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说上古圣君只要衣服穿得得体，便能治理好天下。衣冠之礼向来重要，然而过分重视，反而会兴起些奢靡之风。”
傅澜星心中暗叹这位皇子胸中丘壑，一件衣服也能搬出《易》来说，于是讪讪笑道，“失礼失礼，我国风气如此，确实有些奢靡繁复之风，须得抑制。”
萧子源正要接着说，却一阵猛烈地咳嗽，脸色也变得煞白。傅澜星关切地递上自己的丝绢给他，他摆摆手终是没接。他的女婢上前将一件皮毛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傅澜星见他面有病容忍不住问，“二皇子可是在扶迎国水土不服，染了风寒？”
萧子源淡然一笑说，“不碍事，旧疾罢了。”
傅澜星医者仁心的劲头又冒了上来。她离开缘溪村后，便再没诊治过一个病人，如今有些技痒，殷切地凑上前去，“我略通医术，二皇子若是不嫌弃，不如择日给你诊治诊治？”
萧子源腼腆一笑，“公主要试炼医术，何必择日，就在这莺歌燕语丝竹管弦之盛的宴席上，你来给我把把脉，看萧某的病是否有药可医？”
“好啊！”傅澜星也不避讳，将手指搭在萧子元的脉搏上，凝眉细心感受脉搏的浮沉弦缓之像。片刻之后，她由刚才跃跃欲试的欢雀立刻变得愁绪万千，再抬眼去看这位钟灵毓秀的皇子，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更觉伤怀。
萧子源见她情绪骤然低落，便笑着说，“澜星公主若有高见，但说无妨。”
傅澜星立即觉得自己唐突失礼，颔首致歉道，“望二皇子恕澜星思虑不周。我会恪守您的秘密，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萧子源并不在意地说，“公主过虑了，医者仁心，我刚才并未将你当做一位公主看待，否则也不会轻易让你诊脉。我这病体在东隅国并不是一桩秘密。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辈子也太久，只争朝夕吧。”
他的一席话让傅澜星颇受震动，如此胸襟似海，置生死渡外，除却身体的疾患，就是真正的强者。那些囿于爱恨情仇的偏执，在他这里都黯然失色。
傅澜星动了恻隐之心，苦笑着说，“二皇子若不嫌弃澜星医术不精，待我回去好好研习几幅药方不妨一试。”
萧子元兴致高昂举起酒杯，敬她道，“不急不急，待公主和齐王殿下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来探究萧某的病也不迟。”
傅澜星嫣然一笑，仰头饮干杯中酒，两人逐渐熟络起来，交谈甚欢。
如今时局两方都在为最后较量暗自准备，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两方人马竟然还能在一方天地间谈笑风生。傅云旗今日一番装扮前来赴宴，谁料半路却杀出个傅澜星--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个只在宫人们嘴中口口相传的公主竟然真地回来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是她竟然生得如此美好，莫说男人见一眼会被勾魂摄魄，就是女人见到也艳羡惊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此刻的心情就像身处三月的艳阳天猛然被推入数九腊月中一般。
即便身旁就坐着泓哥哥，她也不禁面色阴冷地一杯接一杯喝酒。本想让他宽慰几句，可她侧头一看，司马泓手中紧握着一个酒杯，专注地看着对面二人笑谈，神情阴郁难辨。
傅云旗给司马泓手中的空杯斟满了酒，无不鄙夷地说，“泓哥哥，你知道今日冒出这位公主的来历吗？”没等司马泓接话，她便接着说，“我打小就听宫人说傅澜星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而是在十年前因病过世的那个不守妇道的夏皇后与二叔的私生女。民间有大胆的人将父皇从年轻时与二叔傅承宇争夺夏静姝开始，一直到最后夏皇后与傅承宇暗结珠胎生了傅云旗，编出了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怪不得父皇将她仍在北行宫十年，想来也是有些道理。”
“啪”的一声，司马泓将酒杯掷在桌案上，低声叱责道，“一派胡言！公主金枝玉叶，切莫听信那些流言蜚语，这种大不敬的言辞只会给傅氏皇族抹黑。”
傅云旗见司马泓脸色冷厉，心中有几分惊怕，但又觉得不服，嘴上逞强低声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何父皇生前不肯下诏立傅景睿为太子？为什么？那是因为怀疑他的血统。如此放任自流，只会让玷污傅氏高贵纯净的血统。”
司马泓冷哼一声，不想与她辩驳，随即站起身大步迈出大殿。傅云旗被冷落在席上，百思不得其解，欲哭无泪。
半个时辰后，一个婢女给傅澜星上前布菜，却不小心打翻酒壶，弄脏了她的衣裙。傅澜星只得退席去更衣。
傅澜星回房进了寝室，站在锦帏之后，刚脱了外罩的广袖罗衫，正准备褪去那件绉裙，冷不防却被一只手风一般地拽到了房间的幽暗角落中。
“是谁？”傅澜星大惊失色，然而不等她运出掌风，黑影便将她压在角落中，捂住了她的嘴。傅澜星定了心神，借着朦胧月光，司马泓的剑眉星目才逐渐清晰起来。
傅澜星推开他的手愠羞满面嗔怪道，“我的房门对你形同虚设。”
司马泓露出久违的笑容逗她说，“还不谢我？”
“谢你什么？谢你三更半夜特意来试炼我的机敏？”傅澜星没好气地将他推远了几分。
“我若出手再迟个一时半刻，只怕你……”司马泓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摇着头皱起眉似乎很不满意。
傅澜星见他神情古怪，低头一看才发现此时身上只挂着一件高腰襦裙，脖颈臂膀全都露着，勃然大怒道，“你三番两次奚落我……我的……”
司马泓见她真得恼怒，便宽慰道，“几时奚落过你？你一弱女子，何须胸中丘壑，海纳百川？”
“你……”傅澜星顿时语塞，“好好，暂且记下这笔日后再算。你不在宴厅陪着你的公主，又跑来我这里干什么？”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派那个女婢打翻了我的酒壶？”
“我若不略施小计，如何能把你从那个二皇子身边叫走？你也给我把把脉，近日我总感心神不宁，夜不成寐，思不知味，夏医师，你说我得了什么病？”司马泓露出顽皮笑容，将手臂伸向她。
傅澜星一脸嫌恶的轻拍了他的手背，“我不用诊脉，就知道你和那萧二皇子一样，无药可医！”
“怎么说？”司马泓追问道。
“萧二皇子是元气衰竭之像，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若有良医照拂，也只能勉强延续几年光景。”
“那我呢？”
“你？相思病！”
司马泓颇有玩味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叹道，“是啊，公主思之不得，愁肠百结，还求夏医师给在下开一剂良药。”
傅澜星从容一笑，“简单！你回席上，再与她多喝两杯，必定能抱得美人归。”
司马泓见出来良久，担心有人生疑，便收起嬉笑之心，转而肃然道，“今日来见你也是有要事相告。借凯丰之事的余波未散，你和云旗秋赛一战至关重要，如此一来能寻得齐王出手的理由，届时梁皇后必会倾力镇压，我们便可一击而中。”
傅澜星将这些都都听进心里，嘴上却说。“可我不想败。”
“为何？”司马泓不解地问。
“我在阳夏城赌坊，将全部身家下注，赌我胜。若是败了，只怕血本无归。”傅澜星抱怨道。
司马泓一阵沉默飘然出门，留下一句话说，“明日得空去阿泰的东郊别馆，别忘了。”
章含宫修建在一片密林中，在齐王将行宫安置在这里前，它只是一座狩猎的陪宫。往日这里幽深肃静，齐王住在这儿后，它更是愈加显得神秘。就在这个渐透凉意的深秋时节，齐王在章含宫开宴，今夜这里一派华灯竟放，欢歌笑语的热闹景象。
开宴不多久，齐王说要向在座诸位各国使节、朝廷重臣、皇亲贵胄们宣布一件事。刹那间，觥筹交错的厅堂中肃然无声，大家都竖起耳朵来。
齐王春风满面对着一侧屏风说道，“星妹，你出来见过大家。”
只见屏风之后大方走出一个轻盈曼妙的身姿。她上穿绯红广袖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长发亮如飞瀑，鹅蛋脸盘上，眉若远黛，杏眼含情，鼻腻鹅脂，朱唇欲滴，脖颈细白。她如空谷幽兰，又有翠竹之清雅淡泊，又似桃花明艳动人。每一种都混合地恰到好处，多一份则骄矜，少一分则寡淡。
宴席上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纷纷愣怔住。傅澜星给大家行了礼，便在东隅国二皇子萧子源旁边的桌上落座。大家回味了一番，轮番前来祝酒，颂上溢美之词，方才继续推杯换盏。
齐王在这个时机将一直隐在传说中的傅澜星从幕后推出来，显然意味深长。即将开始的那一场万众瞩目的秋赛不再是云旗公主和一个毫无背景的黑马之间的对决，那些暗地里急于找到先帝虎符和遗诏的野心家，不可能再毫无声息地除掉夏小兴。公布了她的身份，将她带入大家的视野，反而会让她更安全。
傅澜星刚一落座，就低叹一声，那声带着哀怨的叹息恰巧落在邻桌的萧子源耳中。
萧子源侧头凝视着傅澜星，谦和地微笑问，“公主为何叹气？”
傅澜星抬头正对上他清澈真挚的眼睛，丝毫不矫揉造作地抱怨说，“哎……这件裙子真得太紧了，勒得我喘不过气。”
萧子源十分诧异眼前这位高贵美丽的公主竟然如此……如此平易近人，顿时觉得有趣，不免想多攀谈几句，便说，“《易》有云，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说上古圣君只要衣服穿得得体，便能治理好天下。衣冠之礼向来重要，然而过分重视，反而会兴起些奢靡之风。”
傅澜星心中暗叹这位皇子胸中丘壑，一件衣服也能搬出《易》来说，于是讪讪笑道，“失礼失礼，我国风气如此，确实有些奢靡繁复之风，须得抑制。”
萧子源正要接着说，却一阵猛烈地咳嗽，脸色也变得煞白。傅澜星关切地递上自己的丝绢给他，他摆摆手终是没接。他的女婢上前将一件皮毛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傅澜星见他面有病容忍不住问，“二皇子可是在扶迎国水土不服，染了风寒？”
萧子源淡然一笑说，“不碍事，旧疾罢了。”
傅澜星医者仁心的劲头又冒了上来。她离开缘溪村后，便再没诊治过一个病人，如今有些技痒，殷切地凑上前去，“我略通医术，二皇子若是不嫌弃，不如择日给你诊治诊治？”
萧子源腼腆一笑，“公主要试炼医术，何必择日，就在这莺歌燕语丝竹管弦之盛的宴席上，你来给我把把脉，看萧某的病是否有药可医？”
“好啊！”傅澜星也不避讳，将手指搭在萧子元的脉搏上，凝眉细心感受脉搏的浮沉弦缓之像。片刻之后，她由刚才跃跃欲试的欢雀立刻变得愁绪万千，再抬眼去看这位钟灵毓秀的皇子，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更觉伤怀。
萧子源见她情绪骤然低落，便笑着说，“澜星公主若有高见，但说无妨。”
傅澜星立即觉得自己唐突失礼，颔首致歉道，“望二皇子恕澜星思虑不周。我会恪守您的秘密，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萧子源并不在意地说，“公主过虑了，医者仁心，我刚才并未将你当做一位公主看待，否则也不会轻易让你诊脉。我这病体在东隅国并不是一桩秘密。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辈子也太久，只争朝夕吧。”
他的一席话让傅澜星颇受震动，如此胸襟似海，置生死渡外，除却身体的疾患，就是真正的强者。那些囿于爱恨情仇的偏执，在他这里都黯然失色。
傅澜星动了恻隐之心，苦笑着说，“二皇子若不嫌弃澜星医术不精，待我回去好好研习几幅药方不妨一试。”
萧子元兴致高昂举起酒杯，敬她道，“不急不急，待公主和齐王殿下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来探究萧某的病也不迟。”
傅澜星嫣然一笑，仰头饮干杯中酒，两人逐渐熟络起来，交谈甚欢。
如今时局两方都在为最后较量暗自准备，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两方人马竟然还能在一方天地间谈笑风生。傅云旗今日一番装扮前来赴宴，谁料半路却杀出个傅澜星--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个只在宫人们嘴中口口相传的公主竟然真地回来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是她竟然生得如此美好，莫说男人见一眼会被勾魂摄魄，就是女人见到也艳羡惊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此刻的心情就像身处三月的艳阳天猛然被推入数九腊月中一般。
即便身旁就坐着泓哥哥，她也不禁面色阴冷地一杯接一杯喝酒。本想让他宽慰几句，可她侧头一看，司马泓手中紧握着一个酒杯，专注地看着对面二人笑谈，神情阴郁难辨。
傅云旗给司马泓手中的空杯斟满了酒，无不鄙夷地说，“泓哥哥，你知道今日冒出这位公主的来历吗？”没等司马泓接话，她便接着说，“我打小就听宫人说傅澜星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而是在十年前因病过世的那个不守妇道的夏皇后与二叔的私生女。民间有大胆的人将父皇从年轻时与二叔傅承宇争夺夏静姝开始，一直到最后夏皇后与傅承宇暗结珠胎生了傅云旗，编出了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怪不得父皇将她仍在北行宫十年，想来也是有些道理。”
“啪”的一声，司马泓将酒杯掷在桌案上，低声叱责道，“一派胡言！公主金枝玉叶，切莫听信那些流言蜚语，这种大不敬的言辞只会给傅氏皇族抹黑。”
傅云旗见司马泓脸色冷厉，心中有几分惊怕，但又觉得不服，嘴上逞强低声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何父皇生前不肯下诏立傅景睿为太子？为什么？那是因为怀疑他的血统。如此放任自流，只会让玷污傅氏高贵纯净的血统。”
司马泓冷哼一声，不想与她辩驳，随即站起身大步迈出大殿。傅云旗被冷落在席上，百思不得其解，欲哭无泪。
半个时辰后，一个婢女给傅澜星上前布菜，却不小心打翻酒壶，弄脏了她的衣裙。傅澜星只得退席去更衣。
傅澜星回房进了寝室，站在锦帏之后，刚脱了外罩的广袖罗衫，正准备褪去那件绉裙，冷不防却被一只手风一般地拽到了房间的幽暗角落中。
“是谁？”傅澜星大惊失色，然而不等她运出掌风，黑影便将她压在角落中，捂住了她的嘴。傅澜星定了心神，借着朦胧月光，司马泓的剑眉星目才逐渐清晰起来。
傅澜星推开他的手愠羞满面嗔怪道，“我的房门对你形同虚设。”
司马泓露出久违的笑容逗她说，“还不谢我？”
“谢你什么？谢你三更半夜特意来试炼我的机敏？”傅澜星没好气地将他推远了几分。
“我若出手再迟个一时半刻，只怕你……”司马泓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摇着头皱起眉似乎很不满意。
傅澜星见他神情古怪，低头一看才发现此时身上只挂着一件高腰襦裙，脖颈臂膀全都露着，勃然大怒道，“你三番两次奚落我……我的……”
司马泓见她真得恼怒，便宽慰道，“几时奚落过你？你一弱女子，何须胸中丘壑，海纳百川？”
“你……”傅澜星顿时语塞，“好好，暂且记下这笔日后再算。你不在宴厅陪着你的公主，又跑来我这里干什么？”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派那个女婢打翻了我的酒壶？”
“我若不略施小计，如何能把你从那个二皇子身边叫走？你也给我把把脉，近日我总感心神不宁，夜不成寐，思不知味，夏医师，你说我得了什么病？”司马泓露出顽皮笑容，将手臂伸向她。
傅澜星一脸嫌恶的轻拍了他的手背，“我不用诊脉，就知道你和那萧二皇子一样，无药可医！”
“怎么说？”司马泓追问道。
“萧二皇子是元气衰竭之像，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若有良医照拂，也只能勉强延续几年光景。”
“那我呢？”
“你？相思病！”
司马泓颇有玩味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叹道，“是啊，公主思之不得，愁肠百结，还求夏医师给在下开一剂良药。”
傅澜星从容一笑，“简单！你回席上，再与她多喝两杯，必定能抱得美人归。”
司马泓见出来良久，担心有人生疑，便收起嬉笑之心，转而肃然道，“今日来见你也是有要事相告。借凯丰之事的余波未散，你和云旗秋赛一战至关重要，如此一来能寻得齐王出手的理由，届时梁皇后必会倾力镇压，我们便可一击而中。”
傅澜星将这些都都听进心里，嘴上却说。“可我不想败。”
“为何？”司马泓不解地问。
“我在阳夏城赌坊，将全部身家下注，赌我胜。若是败了，只怕血本无归。”傅澜星抱怨道。
司马泓一阵沉默飘然出门，留下一句话说，“明日得空去阿泰的东郊别馆，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