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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八章林墨拼死保护侄女儿,父亲林羡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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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府供奉长老奉柯以食婴孩手指为乐,好心提心李闰龙不要再招惹凌澈等人,却被告知想要将之除而后快,奉柯也深知凌澈等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不如在事态还在掌控中的时候就解决掉凌澈几人,免得夜长梦多。

    张大叔家中,林墨重伤之身已好七八,清醒过来的林墨第一时间便是呼喊侄儿侄女儿的名字,好在冯西河老先生寸步不离,找来了凌澈,这才让林墨放下心来。

    还在门口就见小叔安然无恙地醒来的凌澈心中大石告落,走到小叔床边,替他理了理被褥,凌澈说道:“小叔伤势还未完全康复,现在醒了过来就再躺些时日吧,张大叔说你还不能下床,你可要听话,莫要留下什么病根了。”

    林墨脸带笑容,道:“小叔哪里这般脆弱的?你别小看我了。”

    林墨说着便要起身,竟也被他给坐起来了。

    “我说没事儿吧,你瞧瞧,你瞧瞧……”林墨活动着上半身筋骨,抖动着双臂,突然那么一下就扭到了,哎哟一声就直直躺了下去。

    凌澈瞧着小叔的动作忍俊不禁,关心道:“小叔,你别逞强了,好好躺着别动吧,这儿很安全的,你放心好了。”

    林墨也没法,眼睛四处望去,问道:“这里是哪儿?”他努力嗅了嗅,又道,“这里的药香很奇特啊,不下十味药材中和,加上比例调和,才会熏出这般香气来。”

    一旁的冯西河呵呵笑道:“林公子真是厉害,这里确实是主人家特别调制的香味,听说还有几味药材没用,怕是乱了味儿。”

    林墨道:“主人家?是谁?难不成是他救了我么?”

    凌澈走到小桌旁,倒了杯清水,拿起桌上的小勺子一勺勺喂给小叔喝下,凌澈说道:“救我们的是张大叔,他还有个女儿,一起住在山林里,平日里在深山种植了许多药材,屯了些就拿到镇上的医馆里去。”

    林墨云里雾里搬点点头,侄女儿的伺候让他轻松不少,他道:“湘潭城里的那些婴儿的事儿处理好了么?那李家的人可有来过?”

    凌澈将水碗递给老臣冯西河,说道:“李家人还没寻到这里来,两天前我去城镇瞧过,他们将我们列为强匪公告示之,整个湘潭城还有凤城都在追捕我们,好在有江道南帮忙,现在替我们在湘潭城洗了罪名,但李家我们如何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再进去。江道南的伤势也已经在痊愈中,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现下最担心的就是凌元,这小子不听话擅自出走,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林墨呀的一声,猜测道:“凌元怎么这般糊涂,如果是去找李家麻烦,不是自讨苦吃么,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绝不能让他跟李家人碰面。”

    凌澈见叔叔情急,将他双肩按住,道:“小叔你别急啊,凌元是我弟,我再了解他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去找李家的麻烦。”

    林墨愣住,道:“那他做什么了去?”

    当天凌元只留下一行字跟一个天赐令牌,也没说要去哪儿做什么,凌澈想不出,轻轻摇头,却突然问道:“倒是叔叔为何会与小元突然来克莫山脉?”

    林墨应道:“小元从崄巇山就一直怂恿我来啊,说这里人杰地灵,宝物奇珍数不胜数,比我们崄巇山多了去了,我也一时好奇,带着他就上来了。”

    敏锐的嗅觉让凌澈知晓此事绝非巧合,低声道:“难不成是去了单族么?”

    林墨听得不真切,疑惑道:“去单族?小元去单族做什么?”

    心痛如同十五年前的意外袭来,六岁的林墨永远无法忘记他哥哥单允登门崄巇山的那一刻,神情之中有些混乱,林墨的目光在凌澈的追问中回来:“我也不知道,只是猜到他会去那儿,小叔啊,你说单族有没有谁是很厉害的?”

    林墨再次愣住,默想单族谁最厉害,最后道:“听你林爷爷说过,单族有两位供奉长老,雷钦跟溪枫最为厉害,这两位前辈是天行宗门人,是你林爷爷跟剑神布博的师叔,宗主明尚师爷的师兄。”

    凌澈对明尚老人,剑神布博的名讳早有耳闻,但对雷钦与溪枫却是不曾听说,现下听来,问道:“既然是明尚老前辈的师兄弟,年纪应当过百了吧。”

    林墨道:“明尚师爷年纪已百岁,他的师兄们年纪定也过之,你问这些做什么?”

    凌澈问得比较繁杂,林墨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她道:“侄女儿对武学也有些自己的见解,所以很崇敬武学巅峰的前辈,不过问问而已嘛,张大叔说小叔还有两道药汤要泡,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小叔就得回到汤桶里去,在此之前,你还是再好好睡上一觉吧。”

    “汤桶?”林墨喃喃一句,想必是治伤之用,也没多问,只道:“待小叔好全之后,就去把凌元那小子捉来好打一顿。”

    凌澈面无表情地开着玩笑:“到时还请小叔不要手下留情。”

    凌澈与冯西河两人离开了房间,路过大厅之时,发现张大叔女儿张莎正在打扫大堂,同为女儿家,凌澈发现张莎动作有势无力,再仔细观望张莎脸庞,那分明就是魂不守舍。凌澈等人在此打扰张家半月有余,关心关心也属应当,便开口叫道:“莎妹妹。”

    这一声张莎没有听见,仍然自顾自地忙着,一旁的冯西河倒是奇了怪,即便他们与张莎隔了些距离,可也不至于听不见,凌澈走近张莎身后,轻轻拍了拍张莎的肩,却将张莎吓得一哆嗦。

    凌澈赶忙道:“莎妹妹,是我。”

    张莎瞧得是凌澈,拍着胸脯道:“原来是凌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凌澈似笑非笑地说道:“莎妹妹做事儿心不在焉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心事?”

    张莎却一脸茫然,道:“有……有吗?”

    凌澈没做他想,问道:“那方才妹妹在想些什么呢?”

    张莎被凌澈这么一问,有些慌神,但不过一瞬息之间,道:“没什么啊,就在想凌公子为何不辞而别。”

    原来在想这回事,凌澈倒也没多注意,张莎又道:“凌姐姐,你弟弟这番离去,他可还安全吗?”

    凌元的动向毫无前兆,她凌澈哪里又知道,说道:“我哪里会担心他呀,他不在外头调皮捣蛋就好了,刚刚我还跟叔叔商量着呢,逮到这小子准把他屁股打开花。”

    张莎捂嘴一笑,道:“他也不小了,还打屁股呐,凌姐姐不怕生的么?”

    凌澈却道:“他是我弟弟诶,就算扒光他衣裳我也敢呐,何况打他屁股。”

    张莎小小尴尬,凌澈也不多说,问道:“妹妹,你爹在哪儿呢?”

    张莎回应:“爹爹他出门采药去了,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回来,凌姐姐找他有什么事?有需要我代劳的吗?”

    凌澈道:“哪里会麻烦妹妹的,小叔他也已经醒来,我们打算后天离开。”

    张莎道:“这么快啊,听爹爹说那位叔叔的伤势确实好得很快,但最好还是多歇息几日,以免复发才是。”

    林墨的伤势冯西河也诊过,基本上已无大碍,凌澈道:“这样吧,看小叔他还愿意躺多久再说,我回头再与他商量商量。”

    张莎轻轻点头。

    此时外头传来声响,众人以为是张大叔回家,却不料声响越来越大。凌澈,冯西河,张莎三人不明所以,走到大厅门口一瞧,发现十数人推翻了晒在院子的簸箕里边儿的药材,有些栽种在墙角的药材也已被脚踏,根茎连同叶子全都给拔出泥地,看样子是活不久了。

    张莎慌了手脚,平日里从未见过这么多生人,就算在医馆病人坐满地上,给病人送药都是父亲代手,她不过负责抓药煎药,哪怕医馆有人耍混打趣也都父亲出面解决,张莎没见过这些阵仗,一时之间吓得腿软扶门,口中却道:“你们是谁?为何毁我家药草?”

    那些人也不答话,埋头弓腰只顾着损毁院子里的药草。

    张莎眼见他们各个衣着褴褛,不像是专门打家劫舍,倒像是饿昏头了的乞丐,张莎说道:“你们是难民吗?若是饿了,厨房里还有些馒头和肉干儿,我去给你们取些来,求你们别砸我爹爹栽培的药草了。”

    就算是难民,凌澈路径各地也都有赈济,这些人虽说着装像是难民,可那步伐,体型却能说明一切,凌澈她看出了门道,当即抽出后腰上的长鞭,挥臂劲抽,一声爆响震慑四周,众暴汉顿时惊住,凌澈顺势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损毁私产不说更不听劝阻,按法应当重大二十大板,你们还不住手吗?!”

    “我们要吃的,我们要吃的啊……”

    那些人口中各自低语,大部都在这个声调,张莎善心一起,也没跟他们要求赔偿的事,只是心软道:“各位别急,幸好你们没有胡乱吃这些药材,要是身子吃出了毛病那可就糟了,各位叔叔还请在院子里等会儿,我这就去蒸些馒头来。”

    一名乞丐看有戏,起哄般高声呼喊:“这位姑娘发善心,我们真是太感动啦,不过我想问问有肉吃嘛?我们大家伙都饿了几天几夜,山林里的泉水喝了不少,肉可是一块都没沾呐。”

    凌澈深知这些人隐晦,担心张莎引狼入室,拦道:“莎妹妹,好人也不是你这般做的,不是姐姐吓唬你,这些人姐姐敢肯定百分百有问题,你带着冯先生进去别忙出来,看姐

    姐怎么打发他们。”

    “可是他们饿了……”张莎还欲再说,凌澈示意冯西河,将丫头拉进大厅里去,紧紧闭上了大堂门。

    众乞丐见凌澈坏他们好事,心头冒火,那领头乞丐有所思地望向凌澈,质问道:“丫头,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们这般?”

    凌澈从来不喜客气,面对这些人,冷面道:“我什么人你们用不着知道,倒是你们是什么人,本姑娘还真想探探究竟,但不知是彭良那伙的走狗,还是李家的鹰爪?”

    这话似清风一般让众人目光透亮,另一名乞丐走到那人身边密语,目光时不时望向凌澈,应该是在确认其身份。

    那领头乞丐将脏兮兮的脸扬起,傲然道:“原来就是你坏了彭良那小子的好事,不过你知不知道,坏了他的好事,也是在断我的财路?”

    凌澈见事主表了身份,暗庆不是李家的人,脸上笑道:“怎么,跑了一条姓彭的野狗,又来了怎么个姓的乞丐啊?”

    这话听得领头乞丐脸皮起褶子,从腹部取出一把匕首,咬牙道:“小丫头,本事不大嘴挺能说的,看我一会儿怎么把你牙齿全都敲碎了再让你嚼下去!”

    凌澈却是不怕,一把抽响莽鞭,回敬道:“朋友真会说笑,牙齿都没了,还怎么嚼?”眼见乞丐怒意盛起,凌澈又道,“本姑娘脾气不好,既然阁下惹恼了本姑娘,那也就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了。”

    众乞丐听了这话无不大笑,领头乞丐更不搭话,轻哼一声,运足道力,手握匕首直朝凌澈刺去。莽鞭不能让人近身,凌澈同样运起道力,在领头乞丐距离自己一丈处,一把将莽鞭抽了过去。

    ‘铛!’

    只听得一声脆响,蟒鞭缠绕匕首刃上,但领头乞丐竟还藏了一只匕首,挡掉凌澈的横鞭后顺势拿住莽鞭,另只手拿着匕首在凌澈面前阴笑着显摆。

    凌澈惊得冷喝一声,奋力拉扯,发现莽鞭已经动不得分毫。

    领头乞丐见凌澈不肯退让,赫然道:“你们上去把她给我抓住咯!”

    好几名乞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对领头人的命令一时之间也听见不得,个个愣在原地。

    凌澈一怒,索性扔下蟒鞭,取过随身佩戴的金玉长剑,不退反进,对领头乞丐来一次进攻。凌澈技道不赖,全仗太监总管易文稚教授,可那领头乞丐反应也快,扔下被蟒鞭缠绕的匕首侧身一跃以退为进,凌澈攻之不及,被那人割伤了手臂。

    “就在外头,小叔叔你快去看看啊,凌姐姐已经在外头跟他们打起来啦。”

    张莎急切的叫喊从大厅里传来,凌澈心知林墨一到,情势势必好转,可小叔尚未痊愈,如何能够与她一同御敌。从小到大,凌元惹祸姐姐凌澈背,凌澈扶不住的远在崄巇山的林墨来支援,母亲凌颜对此多有芥蒂,却又无可奈何。可凌澈身为帝国公主,自尊心极强,自她出国一年多以来,万事亲自过手,不仅安然无恙,还获取到了许多关于三大家族的消息,可现下就连一个伪装乞丐的坏人都对付不了,如何跟皇上共赴大业?

    眼神猛然变得犀利,凌澈单手成爪,竟是隔空将蟒鞭拿回手中,却不是用来对付敌人,而是将大厅木门的扣首铜环系起。

    门里头的张莎开不了门,正惊异间,忽听门外凌澈道:“江道南管不好手下,彭良这贼人成了过街老鼠,居然还有尔等想着取我性命,虽然不了解你们之间有何合契约,但能让你等在这节骨眼儿上来,本姑娘是真的火了。”

    字语说得干净利落,凌澈甩出一根白色丝带,扎在腰腹,振声道:“你们敢来,有多少条狗命本姑娘全收!”

    门内的林墨听见,振声道:“不亏是我侄女儿!就该这般霸气绝伦!不过你先把门开开,小叔也想看好戏啊。”

    霸绝的气焰灼烧着众人心肌,除去领头人之外,众乞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忽觉眼神虚晃,众人的脖子已经被凌澈割破,依次迸发出血雾,两息过后,整个院子下起了血雨,将黄土地染红一片。

    “死丫头……你……”

    那领头乞丐话还未说完,也已经被擎身初态的凌澈割喉。

    此人临死前还觉得凌澈这丫头是自己囊中物,可为何眨眼间便能击杀自己,匕首掉落在地,双手掐着喷血的脖子往院外跑去,还未跑出院门,后背遭受重击,脖上的伤口再也抑制不住,血雾喷涌而出,最终匍匐倒地,动了两下便死透。

    凌澈身法之快,擎身初态的样子与神勉和尚见凌元冒着水汽一般,两人同父同母,能使出凌元误打误撞的那一招不是巧合,这是凌澈两年前再与易文稚对招时,无意间破除体质极限发挥出来的擎身初态,那时凌澈的天赋也将易文稚吓一跳。

    当林墨带着张莎跟冯西河俩人从另一侧来到院子时,眼前的场景使得张莎的惊声尖叫响彻山林,林墨万料不到凌澈竟然处决了这么多人,遍地的尸体血水让他不由得心惊,身为苍灵门少门主的他身怀仁义,认为一切罪犯都可从轻处理,再不济将他们废掉道力收入门中,也是上上之策,如何有理由杀害这么多人?

    凌澈来到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张莎面前,见到妹妹本来粉嫩的脸庞已惨白,凌澈心头过意不去,蹲下身去安慰道:“莎妹妹莫怕,他们都以成死人,害不了我们了。”

    泪水在眼里打转,张莎哭腔道:“凌姐姐,他们有什么坏的?你为什么要将他们都杀了?”

    深知张莎心地善良,她没瞧见自己被歹人持武器对付的难堪样子,凌澈慢言道:“姐姐给你看几样东西。”

    凌澈说着走到那些尸身旁,蹲下在衣服下边摸索着,果不其然,凌澈从一名乞丐后腰上抽出一把细软皮剑,又走到另一具尸体旁边,从中搜寻到了同样的冷剑,最后连同领头乞丐在内,凌澈一共摸出一十三把细软皮剑。

    将这么多东西统统摆在张莎面前,凌澈安慰道:“妹妹你瞧,他们乔装打扮成乞丐到处要吃食,身上却暗藏杀机,如此行为,不是想做财狼虎豹就是想借机要人性命,如果我们不注意些,就遭了他们的道啦。”神色反转,凌澈对林墨没好气道:“小叔,你不会先看看阵势再带莎妹妹出来么?你瞧把妹妹吓得!”

    林墨本意想要责备凌澈,却被侄女儿说得语塞,好一会儿口中只吐出“啊是……是我不对……”当下也没呆着,走到院子里,望见满地的尸体,眼中神情万千。

    此时张大叔背着药草回来,本想今晚好好煮顿食吃的给女儿还有两位朋友,没想到会遇到满地的尸体,恍神间看见林墨只身站立其中,脸色大变,心念此人不是凌姑娘的叔叔么,怎的会在站在这里?生怕女儿遇害,张大叔赶忙往大门看去,只见得凌姑娘蹲在女儿身边轻声安慰。

    “莎儿,你怎么了?!”

    张大叔张慌的样子破声喊出,赶忙来到女儿身边,见女儿神情呆滞,目带泪光,颤声问道:“莎儿你哪儿伤着了吗?告诉爹爹,爹爹这就给你配药去。”

    凌澈安慰道:“张大叔放心,莎妹妹没有伤着,只是惊吓过度,休息一会儿便会好。”

    张大叔信得过凌澈为人,神情缓解许多,问道:“凌姑娘,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躺在那里?”

    凌澈道:“这些都是湘潭城出来的亡命徒,死不足惜。”

    张大叔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道:“难不成是那彭良的余孽?”

    凌澈点头,恨恨道:“这彭良心性恶毒,居然还有人敢为他卖命,也不知他藏于何处,要如何将他铲除,得想办法联系上江道南,他们自家门户,得自家扫才行。”

    林墨见尸身摆放在此,不免会吓到胆小的张莎,当下祭出体内兽火于掌心,顺势朝一具尸身推去,便见得火焰张牙舞爪似地将尸身包裹,不消半会儿,尸身化作一阵青灰,静静地堆在地上。

    凌澈与张大叔担心张莎惊吓过度,两人都围在张莎身边,不停安慰着。

    “啊!!!”

    张莎突然叫喊,目光直射院内一具尸体,一下昏死了过去,凌澈以为张莎惊吓未退,将她往自己身子靠来,挤按人中穴。张大叔则吓得魂飞,以为女儿失心疯,正当他急忙打开随身药箱之时,发现那领头乞丐的尸身竟然飞了起来。

    林墨离得最近,张莎发出叫喊之时,正是他要火化最后一具尸体,是那领头乞丐,但不知为何尸体竟然翻转过来,浮空而起,四肢耷拉,舌头外露,头向后扬着,正好翻出被凌澈一刀切的伤口。想必张莎见到此幕,才会被吓晕过去。

    林墨撤掉掌心的兽火,深知尸体这般是另有人暗中操纵,此人灵力不俗,那便意味着此人的道力更是厉害。

    林墨沉住一口热气,热血澎湃道:“能有这般厉害道力的人,想必定是李家的奉柯先生到了吧,既然到了却又在此装神弄鬼,何不现身我们打个痛快再谈其他?!”

    此番喊话过了许久也不见回音,大堂门里侧的张大叔突然道:“是李方季家的大供奉吗?!既然是李家人到此,那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张廉光的私宅也不是你们能够擅闯的!”

    风起时,伴随着阵阵阴沉低语:“就是因为这些手下误闯了张大夫的私宅,我才要对他们动尸刑的啊。”

    一行人落脚在院门前,共三人,

    奉柯,李家公子李闰龙,再者便是叛徒彭良!

    而那领头乞丐的尸体在众人眼中,被阴气逼人的奉柯给大卸八块,血肉模糊地掉落在地,奉柯苍白的脸庞泛起一丝狡黠,同样换出一团火焰将尸块给吞噬殆尽,

    张大叔本名张廉光,因为与阳家堡家主阳威靖关系匪浅,李家向来与阳家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对张廉光也是敬而远之,但谁料张廉光救下凌澈等人,也就只能在与阳家堡撕破脸皮之前解决掉凌澈几人,但奉柯看出林墨本身具玄功,其身世怕不一般,杀掉他也是不得不为之。

    奉柯直视林墨目光,森然道:“我想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告诉我你跟单族单允什么关系。”

    林墨一直惊于奉柯当初问的‘你们跟单允什么关系?’那时他没有回应,这下也不愿,同样与单允的思想,过去坏事做尽的哥哥,这会儿何必再与他有任何联系,林墨回道:“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单允,但是晚辈技痒,想要再与前辈切磋切磋,不知前辈能够赏脸?”

    奉柯见林墨在他这么御统境道者面前毫不示弱,不由冷笑道:“你当真不怕死么?”

    “怕死的就不是好汉!”

    凌澈强喝一声,简单安顿好张莎,来到林墨身旁,此时别无他路,只能拼死御敌。她内心惊颤,将腰间丝带稍稍紧了紧,盯着眼前的奉柯,与小叔悄声道:“小叔,这奉柯你先拖住,今天侄女儿要亲手扒了李闰龙和彭良的狗皮!”

    一旁的李闰龙一心想要手刃凌元,手中不停甩动着一把短刀,先下只见林墨与凌澈两人,哀叹一口气,说道:“前些日子让你们逃掉算你们运气,今日彭良受伤在身不必出手,杀你之后,哼,不怕你那个乳臭弟弟不出面!”

    林墨微微低头,向身后的张廉光道:“张大夫,这些日子麻烦你了,现在请你照顾好你的女儿,此地已不安全,你还是带着她退回到大厅里去吧。”

    张大叔并不怕死,走之前说道:“姓奉的,吓着我了没关系,可你们要吓到了阳威靖的心头肉,你跟李家人就好自为之吧。”担心女儿安危,张廉光抱起昏迷的女儿,不得不退至大厅,守护在女儿身旁。

    奉柯脾性古怪,对张廉光口中的阳威靖未做理睬,见李家公子要搭话,眉目不善道:“我说话的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李闰龙一心想要出掉凌澈等人,实没在意尊卑礼仪,经奉柯提醒后,抱拳认错道:“小子有错,望大供奉见谅。”

    奉柯冷言道:“退到一边儿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李闰龙语塞,本想与凌澈对手,却被奉柯叱喝,万分不甘心地与彭良退到一旁。

    奉柯作为道灵老前辈,见林墨凌澈这两位晚辈这般大义凛然,心中多少有些认可,却心念着他们与单族云族毫无瓜葛,那就杀了吧。

    正眼望向林墨凌澈两人,奉柯撒开附于身后的双手,开口道:“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言罢,双拳半握推出,伴随着玄光突起,奉柯竟是扎了个马步!

    林墨鬓角有汗水滴落,这奉柯武学精湛,想要在他手中保存性命实在太难,现下他如此认真,死便是死了,那也不过一瞬之间被他当场毙命。越想越急促,二十一岁的林墨心有不甘,他要大身后的侄女儿七岁,这首当其冲的第一波,如何都不能够让侄女儿承受。

    凌澈同样惊颤奉柯的实力,余光中见叔叔汗水悄声滑落,凌澈轻声道:“小叔,出国这么久,我总想着会有这么一天死在行使正义的道路上,我凌澈运气到头了,但总得让此人见见血光才是,我会在强压下拿出绝招,小叔你能行么?”

    一把甩出厥犁,父亲的意志充盈着林墨的心脏,他振声道:“既然侄女儿能有这番认识,我做叔叔的岂会落后,我先上了!”

    林墨叱喝一声,暗中激发体内禁制,而后擎身带来的汹涌澎湃瞬间将颤动的心稳住,遥望数丈开外的奉柯,林墨提刀奔袭而去。凌澈动作却是更快,林墨先行,凌澈手持蟒鞭却能先他而到,一记划空啸响的力抽直朝奉柯的胸膛,林墨不甘示弱,加力赶之,终于一同与凌澈面临奉柯,一挥手臂,正要力劈而下。

    奉柯乃御统境道者,无论技道还是道力都远超林墨凌澈二人,虽说两人动作快到自身极限,可在奉柯眼中却如同小孩漫步,但见两人十分认真,业已到跟前,奉柯呼一口气,马步之上的双拳蓄势后猛然推出,只见两道带着拳罡的劲风提前打中林墨与凌澈,两人半空之中尽皆吐血,林墨落地杵刀跪倒在地,凌澈身子较弱,落地后捂胸倒地不起。

    御统境道者实力不容挑战,林墨作为一心想要挤进‘十二青使’的人,深知此点,心中无比自责,侄女儿就在身边,做叔叔怎能不拼了性命保护?

    “呃……”

    低沉的喉头嘶喊逐渐清冽,林墨管不得自身,尽管让那血液流淌全身,最终使全身肌肤发生质变,通红的肤质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血人。远处的奉柯收势,他瞧得真切,惊道:“这是哪门子功夫,莫不是你小子走火入了魔吗?”

    一旁坐地的凌澈面带愁苦道:“林叔你怎么了?”

    奉柯能够成为御统境道者,见识必不可少,可他却如何也想不到究竟有何宗门的招式与面前男青年一般,但见男青年不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奉柯越发有想要杀死林墨的冲动,嘴角略勾,道:“小子,遇见我还这等气势, 实在令我佩服,能够亲手了结你的性命,真乃人生一大快事!看好了,这招名叫曳火屠……”

    林墨眼眶充血,正激发着自身潜能,已然瞧见奉柯唤出一团兽火,瞧他模样,不仅拥有强悍的道力,于灵力方便也有不俗参悟,否则也不会轻易地将领头乞丐的尸身凭空托起,林墨脸色涨红,嘿嘿一笑,忽见奉柯弹指轻挑,一小撮火焰呈烈箭式射来。

    瞳孔猛缩,林墨眼睛瞧得清楚,身体却反应不过,只能眼睁睁得那措火焰射中胸膛。

    ‘噗……’

    林墨受其重力倒飞出去,一口血雾在半空划出弧线,胸口上的火焰烧穿了锦衣,林墨直觉得胸口发出滋滋烈响,想必那措火焰正侵蚀着自己的皮肤。顾此失彼,挥手拍灭胸前火焰,林墨无暇理会背后,最终撞毁了大厅木门,重摔在地。

    林墨一击败落,李闰龙打开折扇自闲扇着,见凌澈坐到在地,想要好好戏谑一番,走到她面前,俯视道:“原来那人是你叔叔,我还以为是你相好呐……告诉我你弟弟在哪儿,我留你们姐弟俩一个全尸,你看如何?”

    凌澈担心叔叔安危,想要过去,却因伤势过重动弹不得,现下李闰龙在她面前,她不屑道:“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要杀就赶紧动手。”言语中透露必死之心,凌澈降低了自己的抵抗,手中却悄悄拿稳了匕首,打算李闰龙在靠近一些,必取之性命。

    但战场的另一端,大厅内传来吱呀声响,像是谁踩在了木板上,不多会儿,却是林墨强撑着身体,站在门板之上再次回归战斗:“我都还没死透呐,侄女儿灰什么心?”

    奉柯本就诡异的苍白脸色激起一丝惊诧,曳火屠不论毒性还是腐蚀性都极强,为何杀不死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李闰龙回望而去,见林墨强行支撑着,心间同样惊怪。正与此时,彭良的一声:“李公子小心!”

    已经来不及将他提醒,凌澈的匕首直直地朝李闰龙胸膛插去,不过李闰龙身子机敏,加上凌澈重伤在身,虽说这一招又阴又狠又准,但匕首前端只划穿李闰龙胸膛的皮肉,并未触及脏腑。

    条件反射般地一跃而起,李闰龙回手将折扇往凌澈精美的俏脸使去,就在折扇旋转着要将凌澈这美丽容颜留下伤痕之时,林墨突然赶到,一把将其打掉,一记扭身带动全力的勾拳,将李闰龙打倒在旁。

    奉柯波澜不惊的脸庞微微抽搐,低沉道:“你那是什么招数,竟能够抵挡我的曳火屠?”

    林墨此时体内气血翻涌,他道力只在地守境,能够依靠擎身初态挡住一名御统境道者的招数,已是惊天骇闻之事,现在又强行运行道力替侄女儿解围,此时的林墨直觉全身已经无力支撑,若真有谁轻轻触碰他一下,真会使他逆向倒下。

    “林叔,你还能坚持住吗?”

    仰视身边的林墨,凌澈没有得到回应,不经意间将手搭在了叔叔小腿上,想要起身询问,忽觉不对:小叔目光静静看着前方,滴滴粘稠的红色血液正顺着小叔的下巴留下,落在了泥地上。

    相比起刚才的落败,这种悄无声息的杵地更让凌澈震惊,瞧得凌澈神态越发不可置信,她亲眼见着小叔往身后倾斜而去。

    猛地伸手,凌澈将这快要离去的身体拿扯住,但小手无力,叔叔的身体好似一具尸体一般僵直倒下。

    难不成真要承认这一现实吗?

    从小维护她跟凌元的林墨就这么悲壮?

    凌澈脑海正无限询问着自己要不要接受,一道身影出现在林墨身侧将他扶持。

    凌澈眼神恍惚,只见那人一席褐色长衫,带着教训的口吻对林墨说道:“叫你不要逆行道力,为父的话你怎就不听?”

    “林爷爷?”

    凌澈望见背影,一股莫名委屈席卷内心,泪水夺眶而出。

    是的,林羡林爷爷来了,她跟叔叔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