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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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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海之内凉风习习,徐子倩正全神贯注捣鼓着面前的土灶,不停嘀咕炖一锅鸡汤怎么就这么难呢?浔哥哥可是信手拈来啊,不行,已经失败好多次了,这次一定要成功!

    徐子倩死死盯着冒着热气的锅子,犹如生死大敌,一定要让浔哥哥醒来时喝上一碗香喷喷的鸡汤。

    姬浔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很简单也很玄幻,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抹一样的人与自己对弈,每落一子就问自己一句,“你,悔不悔?”

    而梦里的自己一脸云淡风轻,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回答:“姬浔,不悔!”

    棋终,人醒。

    姬浔缓缓睁开眼睛直起身,内视体内,除了炁海内空荡荡外,没有太大的损伤,而后背的伤势已是结痂,复原只是时间问题,抬头搜寻徐子倩的身影,昏迷之前虽已确认过她毫发无损,封傀山顶亦是没有防御机关,但凡事总有个万一,最终发现徐子倩蹲在一个土灶前.

    姬浔艰难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徐子倩先是娇躯一僵,继而扔掉手中的蒲扇,转身奔向姬浔,一头栽进姬浔的怀里,泣不成声道:“浔哥哥,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姬浔一头雾水,轻柔拍着徐子倩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等徐子倩发泄完情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主动了,害羞得满脸通红,直起身不敢看姬浔。

    姬浔轻轻一笑,伸手替徐子倩擦去泪水,“你在锅里捣鼓什么呢?”

    “啊!糟了,我的鸡汤。”徐子倩惊呼一声,转身就跑向土灶,也顾不得烫伸手就去揭开锅盖,果不其然,火候太过又忘了加水,锅里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焦鸡,徐子倩一下子眼眶湿润起来,泫然欲泣的可口模样。

    姬浔换好衣衫,走近看了一眼锅里的惨象,哑然失笑安慰道:“我来吧,厨艺和修道一样,可不是一天二天就能成的。”

    不多时,姬浔就整出了三菜一汤,另外还有一罐加了药材的鸡汤。

    一直担心姬浔身体的徐子倩,这一日一夜都没吃过东西,此刻姬浔已经苏醒,心情大好,这不饥肠辘辘,肚子咕噜响。

    经历过火海,在姬浔面前,徐子倩再无矜持,端起小碗开心随意地吃了起来,满嘴肉香一脸陶醉,反倒是姬浔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着鸡汤。

    吃过舒心的午饭,徐子倩乖巧收拾碗筷。

    姬浔盘膝打坐,抓紧时间调息,心中叹息复叹息,那白发老者和萧前辈估计过节不小,敢找萧前辈的麻烦,那至少也是化神境修为了,虽然没以大欺小动手对付自己,就随手给自己找了点麻烦,自己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还是自己实力太弱。

    按照矩子的说法,关押在山顶的人可不好相与,实力能恢复几分算几分,再不敢托大行事。

    姬浔调息完毕,正值晌午,徐子倩昏昏欲睡,还在强撑着眼皮子。

    姬浔招呼徐子倩到竹屋里休息,徐子倩还想坚持,可熬不住困意来袭,一会就酣睡过去。

    姬浔动作轻柔给徐子倩盖上被子,看着徐子倩两眼红肿,憔悴模样,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再次埋怨自己一番,这才蹑手蹑脚

    离去。

    姬浔身影在竹林中快速穿梭,朝山顶一处悬崖而去,一座茅屋突兀出现在竹林边缘,越是靠近悬崖,越是感到劲风拂面,衣袖被吹得猎猎。

    出乎姬浔预料,无惊无险来到茅屋前,正犹豫是否要敲门时,屋内传来一个洪亮嗓音,“小子,可带了好酒?”

    好酒,而不是酒,姬浔微微一愣,不知道屋内之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还是诚实说道:“晚辈来得匆忙,只有二十年成的竹叶青称得上好酒,还有自己酿的果酒劲道还算过得去。”

    “好!好!好!”屋内之人连说三个好字,语气充满了惊喜,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身材健硕如雄狮的中年男子,国字脸浓眉宽额,双手双脚处带有通体乌黑的铁环,材质似乎是罕见的乌金。

    茅屋左前方有石桌石凳,男子直截了当坐在石凳上迫不及待道:“好久没有送酒来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不够劲!小子,麻利地上酒。”

    姬浔哭笑不得,这人是把自己当做酒店小二了么,无奈从灵戒中取出酒坛,摆满了石桌,想了想拿出几斤酱牛肉还有香味四溢的花生米一袋。

    男子见姬浔如此慷慨,心情大好,拎过酒坛晃了晃,闭眼一闻,睁眼后洒然笑道:“来来,坐下喝酒,这酒嘛就得众乐乐,一人独饮多无趣。”

    好嘛,当完小二还要当陪酒,姬浔一脸无奈坐到男子对面,拿起一坛竹叶青,试探问道:“走一个?”

    男子爽朗大笑道:“走!”

    姬浔举起酒坛跟性情豁达的男子一碰而饮。

    “好酒,好酒!”姬浔刚喝完一坛,男子已是两坛下肚,伸手抓起酱牛肉放进嘴中大口咀嚼。

    “敢问前辈是否是墨千秋,墨前辈?”姬浔开门见山问道。

    “是也不是,小子赶紧的,喝完你面前的三坛酒,咱们再说。”男子从桌上纸袋里抓出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姬浔有些郁闷,拎起酒坛一饮而尽,如此三坛下肚,饶是以姬浔的酒量都有些上头,随意一抹嘴豪迈道:“墨前辈,我喝完了,可以说了吧。”

    男子见过姬浔的酒量和酒品,愈发顺眼,咧嘴一笑道:“我呢,确实叫墨千秋,但不是什么墨前辈,你又不是墨家子弟,乱攀什么关系,喊我一声墨大叔就行。说吧,矩子让你来有什么事。”

    姬浔对墨千秋能猜出自己的来意并不意外,这封傀山可是处处凶险,借着酒意上头,酝酿措辞后小心翼翼道:“矩子问,偃甲之道你离玄同只差一线,如今固步自封走上歧途,你,悔不悔?”

    墨千秋捧腹大笑,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摆手笑道:“师兄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我和当年的答案一样,普天之下,万物如尘,唯她是我心头之珠,渗我之骨,融我之血,割舍不得,千秋,不悔!”

    姬浔自然不敢探究墨千秋口中的她,接着道:“人这一生,各有天命,草木枯荣,生老病死才是天理,命定如此已至终局,再执着亦是于事无补,何不试着放下?”

    墨千秋收敛笑意,晃了晃酒坛,望向年纪轻轻的姬浔,气势浑然一变,原本好脾气好说话的邻家大叔,忽然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种与天下为敌何惧哉的霸气,“何为天命?若是这就是命,我就是要逆天改命!能得她陪伴左右,纵使举世皆敌又如何?身化傀儡又如何?”

    姬浔叹了一口气,墨千秋的答案和墨三千所料分毫不差,自己一个局外人,哪有多嘴的余地,别看墨千秋人畜无害,若真是惹恼了墨千秋,自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姬浔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乌金递给墨千秋,“大叔,矩子嘱咐我,将这块乌金交给你。矩子说困了你这么多年,其中对错,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意味了。之后的路,还请师弟斟酌三思,无论结果怎么样,墨家永远是你的家。”

    墨千秋看着姬浔手中的乌金愣了许久,没有说话。

    姬浔只好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终于墨千秋回过神拿起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口,看向姬浔的眼神蓦然尖锐起来。

    姬浔猛然心头一跳,酒意全无。

    风骤起,竹海千百丛挺拔青竹,竟然一齐朝墨千秋方向弯曲,形成朝拜态势,成千上万的竹叶似乎被什么所牵引,四面八方朝姬浔激射而来,竹叶如刀锋剑刃,气势恢宏。

    一道青芒闪过,姬浔偃月在手,将进酒挥洒而出,以姬浔为圆心一丈之内,竹叶射至均被凌厉剑气碾为齑粉。

    “好酒。”墨千秋一抹嘴,气机牵引,百根青竹连根拔起跃向当空,纷纷朝姬浔疾坠而来,虽没有之前万千竹叶的气势恢宏,但是更为棘手,每一根青竹都蕴含不同招式,刀罡剑气枪刹,不一而足。

    姬浔真炁流转,手中青芒一涨再涨,青气粗壮如手臂,宛如一条青龙盘踞于三尺刀锋之上,不退反进身形直撞百杆青竹,手中偃月声势惊人,圆转如意,是藏剑山庄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既以百杆青竹为刃,我便以一剑破之。

    偃月每一次与青竹撞击,都发出砰然闷响,青芒黯淡几分,原本游刃有余的姬浔终显狼狈,身上瞬间被青竹刺出数道伤口,鲜血四溅。

    墨千秋大笑一声,得势不饶人,所剩三杆青竹同时撞向姬浔,气势惊人势如破竹。

    姬浔眼神冷了几分,如此避无可避局面下,反倒激起姬浔的傲气,真炁鼓荡覆盖于身,踏步而冲,偃月一刀劈向直射面门的青竹,青竹并不是从中裂为两半,而是在一串火星之后碎成千块。

    姬浔也不好受,手中偃月几欲脱手,炁海真炁翻涌如潮水。

    顷刻间第二杆青竹已至,偃月电光火石间反手一撩,姬浔虎口裂血,硬生生将青竹改变轨迹,射向墨千秋,而脱手偃月更是速度惊人精准射向墨千秋面门。

    姬浔浑身气机暴涨,五指成钩,抓住快如箭矢的最后一根青竹,指尖磅礴气机所致,将青竹炸烂。

    同一时间悠哉游哉吃着花生的墨千秋屈指一弹,一粒花生米破空而去,花生米精准无误的抵住青竹顶端,只见花生米去势毫无凝滞,青竹却是寸寸炸裂。

    墨千秋伸出一指,轻轻往下一压,奔袭至身前一尺的偃月疾速下坠,仿佛被千斤之力镇压在石桌之上,刀身剧烈颤动发出金石鸣声。

    “聒噪。”墨千秋指尖一点偃月,整柄偃月立即下陷,没入石桌之中,再无响动,石桌上的酒坛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