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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九十一章:智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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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查看佛门资料,发现笑料和可供吐槽的凸点真是相当地多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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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寅时,一老一壮正右侧卧于树下,以青叶为盖,凭苍针为榻,身陷怡然自得的禅定状态,呼吸收入自如,冗长绵短。

    相对道门功法,沙门更讲究起居为修,是矣这侧卧睡姿亦有玄机,名曰“狮子王卧”。寓指百兽之王的狮子,在睡觉时身体向右侧卧,待天亮起来时,会回头看身姿是否端正,若端正则心情愉悦。

    释迦佛陀以此激励僧众要勇悍坚猛如狮子王,时时修习觉寐瑜伽,发勤而精进。寻常寺院佛塔中的卧佛造型,其实模仿的正是这“狮子王卧”,以此警示僧众,沙门虽以仁慈现世,然内心却作狮子王状。

    终于,壮汉动了,他醒转眼眸,回顾身侧片刻后脸做喜悦状,但这喜悦仅在颜面持续刹那,就又被严肃覆盖。撑地站起,龙骑谨慎收敛脚步,怕惊扰身边老者似的,蹑足远离,另寻找块清静地方舒展起筋骨。

    当然,龙骑并非壮汉本名,而是法名,他本姓龚,乃东海龙宫旁支。其父为蛟属,其母是位卑的练气女修,因貌美而被掠去水府为妃,后难产破腹而死。

    如此一来,龙骑的血统驳杂不纯,生来就鳞爪不全,浑身仅心口处有部分龙鳞护体。相比那些血统嫡传,头出幼犄,有鳞爪伴生的“龙种”自是差距难以里许,位格低下之至。

    更添他荒脉早醒,才十余岁便可化身蛟鳞,难免被同族当坐骑驱使,记得多时甚至越十二名,故知晓者常调侃其为十二龙骑,意指他曾被十二名同族骑过。

    要知有些事情并非是越早越好,像佛陀上首双贤中的沙利子(Sariputta,古译:舍利弗),其以“大智慧”著称,却比站左侧的马哈摩嘎喇那(Mahamoggallana,古译:摩诃目犍连、大目犍连)更晚才证得阿罗汉果位,难道这是说他不智慧吗?

    答案当然不是这样,就像当穷人想要去哪里时,他们可以立即就动身;但如果是国王,就必须大费周章地准备,需要更多的时间。

    像那些血统嫡纯的龙宫苗裔,往往需孕育百年方能觉醒荒脉,但方一觉醒,便是真龙身姿,远胜劫难重重的偏门旁支。而似龙骑这般十余岁觉醒的垃圾,根本连执掌一方水府的资格都没,在旁人看来,叫他当坐骑那还是抬举的。

    可惜,龙骑并不这么想,他要堂堂正正地立着活着,而不是被同族呼来唤去充当坐骑。于是,趁着驱使出游的机会,他幸运摆脱水族监控,逃上陆地,见识到很多以往难以想象的东西。

    就譬如,沙门菩提,又譬如,他现在的导师——龙树。

    散去杂念,龙骑嘘出肺腔浊气,将双脚平行站立,直至内弓可容双肩为止。接着他令两膝微曲,与脚尖相互垂平,待直立起上身,便将整条脊柱收拢做直,仿佛有钢条贯穿其中,丝毫不动。

    在此姿势下,龙骑的双肩与双脚尖,双膝尖三点同垂一条直线,沉若熊腰之不动,目视前方丈许位置。跟着两曲肘抬起,大小内臂切做半直夹角,龙骑将双手放与心口相平行高度,十指分开岔立,手掌向后翘起,可容兽颅。

    这姿势,正是所谓的“虎背熊腰力拔撑”,借助该势态,龙骑将心意神三念合一,恍若身化猛虎熊罴,力能撑拔山河。更兼龙息游腾,来回往复丹田与脊柱,强壮肌理内血。

    每一次心律的起搏,都将血脉中的深邃节点贯通,诱发出记忆莽荒的传承。这强有力心跳证明,壮汉体内的气血之旺盛,远非凡俗可比,单以气力论,恐连猛犸巨象都望之愧然。常言九牛二虎之力,可与龙骑体内勃发的原始生命力相比,它们充其量不过是添头。

    雾汽渐渐升腾,犹如汗露般顺着严整肌理漂泊,放眼望去,那一块块肌肉仿佛是用无瑕大理石雕琢而成,刚硬而泰然。没过多久,这些雾汽被凝做白露,陡然化形出罡气龙旋,冲霄伫立。

    这,不是什么神通,单纯是东海龙脉的本能力量——呼风唤雨!

    常言龙行雨露,操控水汽自是与身俱来的超自然本能,无须多想。只不过,往昔招来雨水的,这会却运作

    出不同效果,自呼吸间蓬勃扩散的雾汽,正不断招摇山峦间的游离灵气,汇聚纳入。

    要知共工氏当年虽称霸九州,与戎华东夷争锋,可自败退水域后,早就与大荒百族隔绝久远,是故很多人类通用的功法并不适用于东海龙族,他们更讲究激发荒脉力量,历代真龙种修行的都是共工氏传下来的三十六幅图录,自我吹嘘为《战神图录》。

    不过,似龙骑这样的杂种,必然不够资格得见,仅只听闻过罢了。但常年充当坐骑,偷学出一二把式自是不难,像他现在所做的,正是借呼风唤雨来汲取天地灵气,融会贯通己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也或许是半个时辰,雨露终于散去,有声音在旁淡淡作响:“你又在修行这套十二式易筋经了,龙骑……”

    “导师,您来了。”龙骑收起身姿,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我这个人愚鲁,学不来‘智慧第一’的沙利子,也学不好‘神通第一’的马哈摩嘎喇那,这么多时候下来,六神通也就天耳通还有点长进,其它都一无是处……”

    “所以你就放弃了,练这武斗之法,是吗?”龙树枯坐长眉,无悲无喜道。

    “是,导师。”龙骑面色稍红,可待上片刻,他又鼓足勇气辩驳。“不过,就连沙利子前辈当年不也有做狮子吼以渡诬陷者的时候吗?更何况六通神慧,仅能护持自身,却护持不了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讲到此,龙骑愈发坚定信念道:“听导师说南瞻部洲小乘凋零,佛陀十器沦丧无踪,后方有大乘兴起,这不也说明光独善其身是不够的,弘扬释迦智慧当故持内心,持力而为吗?”

    龙树没有回答,他将头抬向天宇,望着远方浮云淡淡说出偈语——

    彼等洞见妙宝相,

    如观箭上之毛端,

    彼视五蕴如陌路,

    不视它们为自我。

    彼等观察因缘法,

    如同陌路且无我,

    既已洞见妙宝相,

    如观箭上之毛端。

    这两段偈语,恰是佛陀为门下“神通第一”的马哈摩嘎喇那所作,是他生命最后的插曲。这位身具六通最后却死于盗贼之手的佛陀亲传,显示神通仍不敌因果业报这个结果。

    听得此言,龙骑摇头再道:“弟子不求身无陨,但求无愧于心矣,弟子学不来达摩禅师以大智慧说服诸凶归附,可弟子倒与这部托言达摩传承的易筋经颇有合拍,所以便……”

    “去吧……”龙树又叹了口气,示意他自便。

    枯木深邃,老者天眼凝视苍穹,孤独自述——“诸修皆言神通力,何人传我智慧法,何人传我…智慧法……”

    也就在这对沙门师徒各有所失同时,龙泉城外清静地,恰有紫芒飞掠盘旋,翱翔不落。

    “三二七,三二八,三二九……”

    光矢穿插苍穹,一发连着一发,犹如碎玉衔接的帛带,漂洒向云空。

    当然,这不是无意义的嬉戏,而是一种对掌控力,对判断力的训练方式,就像战士借打靶熟悉枪械性能与射击要旨,从每一丝震颤与冲动里,寻找出冷静和自信。

    极目远眺,但见十六枚光球围绕少女身侧,伴随蜿蜒曲折的遁光,向天际飙出密集利箭,似永无休止,似永不停歇。

    十六枚光子灵枪照射球,每呼吸七发的高射速,如此密集的光矢风暴才够资格称为“弹幕”,才能让直面者从心底发出“无可躲闪”的叹息,才能调绘出光与炎的炼狱颜色。

    每一发光子灵枪,皆是元磁力量的体现,它们能轻松贯穿巨木砍削的立柱,它们能畅快粉碎砖石垒砌的高墙,它们能喧嚣击坠纵横天宇的遁光,可现在——它们却被迫放弃狂傲,收敛起正面锋芒,去小心呵护名为“标靶”的尺许木牍。

    飞跃风岚,伴随心念的高速点数,秦梦琉小心扭转光流走向,避免与标靶发生直碰。就像是精干老练的乒乓球手,总爱削切球板,借助摩擦力来驱动旋转,显示对掌控的自信。

    “五三三,五三四,五三五……”

    点数仍在继续,伴随光与热的气流擦触,将木牍无声削去稍许,作用出跳跃矢量。从最开始的相距十丈,到现在的四十

    丈,遁光与标靶的距离渐渐拉开,掌控难度的曲线亦随之陡然上扬,耸入天宇。

    这就仿佛是射声士的折柳嬉戏,要求在上百步外射落柳叶,而不伤及柳枝。当然,执弓者可以等待风停,可以慢慢拉弦,但秦梦琉没有这个选择,她必须将弹幕连续贯通,让标靶在呼吸间不断抬升,绝不下坠!

    紫芒的速度早已超过五十丈每息,而光矢的射速更是跨越音阶的极限,这种技艺的挑战难度,简直是要求用格林机关枪去参加北美步枪射击大赛,且决不能射失分毫,必须枪枪命中靶头。

    秦梦琉,她能做得到吗?

    少女没有回答,但行为却将“尽力”两字写在脸上,篆刻出坚毅无比的眼神。

    光矢如雨水,如流汇,从照射球里源源不绝涌出,尖啸着贯穿云宇。每一毫分的弧度偏差,都决定它们短暂存在的意义,将更多经验教训沉淀,固结礁石,矗立心海。

    “七八九,七九零,七九一……”

    点数跳跃得越来越急,原本尺许长度的木牍,现在已缩减折半,变得难以控制,失误频发。

    秦梦琉不敢眨动眼帘,即便津津汗液早布满额梢,她亦无法擦拭。因为没有返祖变化的重瞳,没有四孔光路折够的视野,她根本无法保证操控,更无法将火光之链延伸到三十丈以上。

    这是在音速刀锋上跳舞,是在枪林弹雨里折花,是超越人类生理机能的变更线!

    观想中,少女已将视野扩展至极限,她甚至能看清子弹脱膛的轨迹,能点数蜥蜴吐舌的瞬间,能踩着蜂鸟颤翼的节奏翩然起舞,可这仍不够,仍不够让秦梦琉剔除去所有失误。

    或许她眼睛可以看清百里外山峰顶端的新芽,可其余肌体依旧受到“人类”这个概念线束缚,就像关在玻璃罩笼子里的小鸟,望得见苍穹颜色,却无法展翅去触摸。

    是啊,人的肌体,无论怎么强化也会有极限,再怎么弥补因为无法如金刚之不坏,所以修士才要成就金丹成就元神,让思维的脚步,不再被肉体所束缚,成就真正意义的超凡。

    “九百二十九,三十,三十……哎呀,不好!”

    终于,高度的集中力无法再久持下去,它随精神波峰下坠而被迫懈怠,显出低坠与漏洞。伴随轰然作响的余音,最后那段木料不甚被光子灵枪擦了正着,飘飘散散零落。

    “唉,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抹去额发间汗迹,秦梦琉叹息着握紧右拳。

    就差这么最后几十下,她便能提前完成今日的预定目标,将标靶成功连击一千下,可惜偏偏中了“行百里者半九十”的恶咒,没坚持到底,真郁闷透了!

    话说,这套练习方式还是秦梦琉从某白色恶魔那边学来的,既然人家能用流星灵弹做到打易拉罐凌空一百连响,那她也应该能做到,不,甚至要做到更好,应该标准订到十倍标高!

    悟性与能力假如不足?那就用毅力,凭根性去弥补,这才是纯爷们的做法,假如连想都不敢去想,那才叫真正的废物!连渣都……不,连茶渡都不如,当初他爸就真应该送他进下水道去围观打酱油。

    “静下心,静下心来……”秦梦琉又深吸了口气,将手伸入袖囊,从储物袋里掏出新木牍。

    她还有时间,也有足够的真元与标靶,无须急躁。这次既然将点数提升到九百多了,相信跨越一千大关无非是时间问题。更何况,相对前一次的七百连响,少女足足进步有近两百下,比起方练习时的惨样,真好太多了。

    所谓智慧,就是经验积累的升华,不懂得总结教训,不懂得传承智慧的生灵,永远无法占据世界舞台的中心,这也也正是历史对人道的肯定。

    眼前的稚嫩雏鹰,在初飞狩猎的幸运后思考了很多,也总结了很多。现在,她正努力尝试去改变自己,削剪去那些无用锦羽,将翎刀插满铁翼,试图把喙与厉爪磨砺得更锋锐,等待再度飞扬的视野。

    撕去等待,紫眸绽放重华,默默自述道:“想要遮蔽大地,那就首先要占据天空!”

    命运如诗,青空下,光与影的交替再度开始,激荡的灵气在天与地间徘徊不休,慢慢叙述努力与执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