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五十一章：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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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头好晕啊，头好晕@@
————————————
“败了！堂堂巫履就这么败亡了！？”梅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眸。
要知巫道一脉，皆由祖师巫咸起始，虽不及道门声势浩荡，可在源远流长上，尤有胜之。数万年来，巫道遍及大多数蛮夷部族，历代有佼佼者九人，与祖师巫咸并称大荒十巫，像彭祖便是其中之一，被南蛮百族敬称巫彭。
那梅山蛮虽声势口数不壮，远不及盘踞神州西南的各大蛮夷异族，可因地处偏僻险峻，少经兽潮影响，故历代巫道传承完善。现在梅山蛮族中，习巫道者足有数百，但真正获得“巫位”的，才仅数十罢了，余者皆为碌碌。
莫要以为修习巫道者皆可称“巫”，除非获得“巫位”，否则修习者充其量也就是无缀“巫子”罢了。而巫覡里，凭祈禳厌劾的高下又被划作六等，依次是凡、履、抵、相、彭、阳，其中巫阳最高，号称能厌劾元神生死。
似整个梅山蛮族里，能跨入巫履层次的，实在是屈指可数，而今一人就这么去了，怎能不叫梅硕瞠目结舌？
旁人不清楚的，或许以为妖蛇粗有体型，而全无实在。但蛮巫们心里明白，那条曲钩冠蛇可是实打实的四品妖兽，同外边筑基修士争斗中，此蛇最多被砍断罢了，巫覡只需收回调养一段时间，自然人兽皆安。
可现在，居然就这么没了！？连带一名巫履命丧，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拧紧的肌腱，将骨骼压榨出爆炒蚕豆般的噼啪声，方才还直立的人，此刻已软瘫成无法辨识的肉泥状，奄奄一息。
见得同伴惨状，另一蛮巫心里越发畏惧，他的饲灵墨藤歧蛇才仅位列三品，又不是以鳞甲坚固著称，要是……想到这，偷袭蛇妖动作稍缓。可惜战斗中杂念越多，那结果便越是错误，仅仅这一缓，蛮巫连最后翻盘的机会都丧失掉……
“想逃？”黑暗中，有一对紫芒直射背后。
秦梦琉转过身躯，钉住背后畏缩不前的偷袭者，淡淡笑道：“小白娘最近正在发育，需要多多补充营养……”
十指虚张，飓风卷席周边，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黑洞，将逃窜者牢牢固锁，强制拖回。玉臂纤细，皓腕洁白，可在蛮巫看来，这双无暇手臂却充斥残忍，欲攫取他宝贵生命。
怒风咆哮，转眼掀翻竹帘无数，显露围观者苍白面色。墨藤歧蛇凄凉嘶鸣，转眼便被无形风抓拽离地面，弯曲着落入秦梦琉手中。它类三角形状的蛇头被狠狠掐住，微微爆凸出爬行类眼瞳，就像被老虎钳咬住般，内里充满恐惧和挣扎。
“就就…乃…方国窝吧……”丢下骨器，巫覡立做五体投地状，用他半生不熟的鸟语，痛哭哀求。
蛮人不是傻瓜，有身边那摊将死未死的“珠玉”在前，鬼才死撑呢？就将来的问题将来再说，反正死人是不需要将来的。
“阿叔，你到底在做什么！？”见胞族长辈丑态，梅硕气得真想不顾自家巫子身份，用脚往对方头顶踹去。
可是，粗腿猛然抬起后，终究还是轻轻放下。谁叫梅硕连“巫位”都没有，他头上顶着的，无非是族长给予的“司巫”名号罢了，就这名号还是为
外出引购方便才加封的。
要真动了粗，先不说引购食盐物质的任务靠谁，单是族中老巫祖那关，便让人手脚冰凉。恐怕来年春祭里，选作人畜上供的就是他梅硕无疑。
“放心，我不是杀人狂魔……”少女懒洋洋打过哈欠，将尚不老实的蛇躯抖散，自言自语道。“所以说地方方言什么的，最讨厌了，真听得我蛋疼经痛！”
听得这话，那巫覡愈发恭敬谄媚，他不仅自家俯首帖耳，更顺势将身边的梅硕扯下，强迫他不停用脑门扣撞地板，响起连绵的“咚咚”鼓槌音。看来，贤者云“蛮夷畏威而不畏德”这话，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
“这算是求我饶他一命吗？”檀口散出淡淡酒香，停顿后再道。“那就让他把弄脏地板的东西都吃下去，舔干净，免得到外边不知天高地厚……”
“时，时！”蛮巫堆积起一脸感动，不顾死去族人尸骸未冷，随手甩了梅硕一巴掌。
跟着，那巫覡张嘴结舌，嘟囔出大段听不懂鸟语，指着满地腥臭，示意某人不许违逆“大人”意思，要把那些残骸血肉都吃下去。梅硕开始摇头辩解，但很快，同族蛮巫便用叱骂责打叫他明白，这没有选择，为了活命就必须去做，而且要做到最好！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梅山蛮子就像条狗般趴在地上，伸探舌头，吮吸卷裹走地板腥臭，将曲钩冠蛇的血肉残骸，连同尘土沙粒一齐吞入腹中，活似两只人形屎壳郎一般。
“切，没骨气的蛮子……”竹帘后，有练气修士轻声奚落。
但更多同辈修士则默然无语，设身处地想想，他们又会怎么做？真遇上打不过的对手，除了卑躬屈膝地求饶，难道还有第二个选择吗？为求长生，修士连传宗接代鱼水之欢都不在乎了，又何须在意区区一张脸皮呢？
趁对方“打扫卫生”的时刻，秦梦琉曲展前臂，反复搓揉自家眼睑，伴随不停吞咽的哈欠声。也许是喝多灵酒的缘故，少女觉得身心有些困倦，小腹处更升起一股酣然大睡的欲望。
不过，就算要睡，那也得等到某些事完成以后，譬如饲养宠物什么的……
“开餐了，小白娘！”秦梦琉轻抖左臂，以神念传意。
下一刻，有小巧白蛇在袖管口探头探脑，正是沉寂好久的妖蛇小白娘。它先是虚吐蛇信，侧眼凝视周边，直到确定没危险时，才顺延手掌，攀上那墨藤歧蛇头顶，做低头沉思状。
就像钻井工人开挖前总要先打探岩层结构一般，白化种飞蛇同样在进食前先玩出场前/戏来。它微探蛇吻，用钩齿刮擦下墨藤歧蛇头顶鳞纹，从不同角度不同部位试探，勘察对方“甲胄”硬度，仿佛老练的屠夫，在宰杀前先对目标体格进行分析判断，考虑从哪点突破最省力省心。
终于，蛇信缓缓收拢，小白娘判断出最适合突破点，即将展开杀戮。
白带窜出，狠狠撕咬墨藤歧蛇竖瞳，凄惨嘶鸣后，蛇头爆出半透明积水和腥臭蛇血。而狡猾的小白蛇，则一路吞噬，一路往目标髓脑部位拱去，疼得碗口粗蛇躯不停抽搐，尾椎“啪啪”击地，拍断多段楠木厚板。
也幸亏这墨藤歧蛇不过三品妖兽，要换做四品以上妖兽，小
白娘恐怕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更别提这类以下犯上的行径了，对方就算一动不动也无妨，光凭气势威压，就能把某一品小妖兽吓得屁滚尿流。
灵兽在凄惨哀号，若火烙胜冰灼的痛楚，同时传递到饲养者身上，让枯瘦身体微微颤抖。即便这份痛苦，作用至蛮巫身上的，百不余一，但仍旧是考验忍耐极限的游戏。每时每刻，饲灵者都觉着，自己的头盖骨正被撬开，滚烫热油不停洗刷颅脑，像要把理智忍耐都毁去一般。
“梅销巫凡，我们不能再忍了！”恍惚中，有人抓住巫覡手臂，用胞族密语叙述道。“那个恶婆娘，她要杀了你，我们活不下去的，用蛊毒和她同归于尽吧！”
“不，不要！”听到“蛊毒”两字，昏沉的蛮巫也不知从哪窜出力气，一把扣紧梅硕手腕，目光炯炯道。“除非我死了，否则决不允许你在此动用……”
不顾额头冷汗，老巫覡以郑重语气嘱咐：“这里是栖霞派地头，你在这里用蛊毒，只会为我族引来灾难……你必须忍，忍到栖霞派的人来……”
“唉！”放下怀中小瓶，梅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不知何时回到的外人身上。
而另一边，白蛇却越咬越深，越吃越带劲，十数息后，墨藤歧蛇的一个蛇头就不再抽搐，因为髓脑尽数被小白娘吞咽下肚，充入缓缓鼓起的腹腔。或许是吃饱喝足缘故，白蛇开始抽动后躯，蜿蜒退出半空颅脑。待舔干身上血迹后，它主动离开餐桌，懒洋洋爬回
“只可惜这世界的妖兽脑里没动轱辘含肿瘤晶石什么的，否则饲养提升妖宠就方便多了……”招水再洗过蛇躯一次，秦梦琉私下摇头嗤笑。
尽管知道那些吞金丹嚼元婴什么的，完全是小说家言，可好奇心总是让人止不住遐想，想来这便是唐僧肉越穿越邪乎的原因吧！
“真是能忍啊……”秦梦琉摇摇头，回过眼眸，那两蛮子依旧乖巧，不停舔着地板。
也许是因为太乖巧的缘故，少女心里突然有种想要食言的冲动，毕竟卧薪尝胆的基情故事，实在太印象深刻了。
杀机盛起，但就在动手的前一刻，窗外忽闪过数道光华，有陌生修士开口道：“道友莫要太过分了！”
看来这么些时候过去，终于有筑基修士赶将来镇场子了，只可惜这里是栖霞派地头，否则……
秦梦琉内心轻叹半句，抛出半死不活的妖蛇，冷冷留言道：“哼，这次便饶了你们俩狗命！”
言罢，也不愿与这些地头蛇照面，少女直接破开墙壁，若冯虚御风般翩然离去，身形融入浓浓夜色，一时无法追踪。
“惹了事还想走，哪有如此……”来人中有愤慨者正欲追去，可却被同伴拦下。
他们纷纷挥手规劝其罢手，穷寇尚且莫追，更何况是修士呢？看报信者描述，对方也是筑基水准，能不结怨还是不结怨的好。
及至此刻，两梅山蛮族人才松去一口气，他们迅速用手扣动嗓子眼，倾吐出一地酸水污秽。
“这份耻辱，我们梅族记下了！”老巫覡拧紧手心，隐去半截断发，眼里充满仇怨。
巫覡不是战士，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可不是正面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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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了！堂堂巫履就这么败亡了！？”梅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眸。
要知巫道一脉，皆由祖师巫咸起始，虽不及道门声势浩荡，可在源远流长上，尤有胜之。数万年来，巫道遍及大多数蛮夷部族，历代有佼佼者九人，与祖师巫咸并称大荒十巫，像彭祖便是其中之一，被南蛮百族敬称巫彭。
那梅山蛮虽声势口数不壮，远不及盘踞神州西南的各大蛮夷异族，可因地处偏僻险峻，少经兽潮影响，故历代巫道传承完善。现在梅山蛮族中，习巫道者足有数百，但真正获得“巫位”的，才仅数十罢了，余者皆为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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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乃…方国窝吧……”丢下骨器，巫覡立做五体投地状，用他半生不熟的鸟语，痛哭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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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太乖巧的缘故，少女心里突然有种想要食言的冲动，毕竟卧薪尝胆的基情故事，实在太印象深刻了。
杀机盛起，但就在动手的前一刻，窗外忽闪过数道光华，有陌生修士开口道：“道友莫要太过分了！”
看来这么些时候过去，终于有筑基修士赶将来镇场子了，只可惜这里是栖霞派地头，否则……
秦梦琉内心轻叹半句，抛出半死不活的妖蛇，冷冷留言道：“哼，这次便饶了你们俩狗命！”
言罢，也不愿与这些地头蛇照面，少女直接破开墙壁，若冯虚御风般翩然离去，身形融入浓浓夜色，一时无法追踪。
“惹了事还想走，哪有如此……”来人中有愤慨者正欲追去，可却被同伴拦下。
他们纷纷挥手规劝其罢手，穷寇尚且莫追，更何况是修士呢？看报信者描述，对方也是筑基水准，能不结怨还是不结怨的好。
及至此刻，两梅山蛮族人才松去一口气，他们迅速用手扣动嗓子眼，倾吐出一地酸水污秽。
“这份耻辱，我们梅族记下了！”老巫覡拧紧手心，隐去半截断发，眼里充满仇怨。
巫覡不是战士，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可不是正面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