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三十四章：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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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秦梦琉握紧小拳，恨恨捶着自家膝盖，直震得小白娘紧张抬头，嘶嘶吐着蛇信，确认周围无事后才闭上红宝石眼珠，继续盘睡在“义母”右腕。
就在刚刚，女孩从师尊口述得知，家门口那一老一小两人不是旁的，正是即将接受清静峰的外来散修。年长者号蓝髯真人，修为已迈入金丹中期，他在宗门大比时搭上代掌门周坤的路子，隔几日便将入主清静峰。
“好个赤目真人，好个代掌门周坤，真个不是东西！”
拧紧骨节，秦梦琉直觉得一股子邪火从心底泛出，口中不吐不快。
“师父，我们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了！”紫眸中乌云堆积，隐隐传出电光雷闪。“这天目宗又不是他赤目真人的后院盘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在终考时我们已经让过他一步了，这会绝对不能再让了！”
要知郑乔虽是门内清静峰代掌，但终究也独掌一峰，就算位列二十二峰末尾，照样有资格权力去申调门内各类资源，包括各类成品丹药，符箓，制式法器等等。
试想，若无诸番特权，他们师徒俩怎可能败家到拿辟谷丹充饭吃？就算炼制辟谷丹的原料相对廉价，难道炼制时耗费的心力同样不值钱吗？套用地球位面说法，这可是凝结在物质中的无差别人类劳动成果，又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做的。
要知筑基后宗门可不再对弟子发放灵石等福利，仅通过各峰金丹真人作修行上的指点，甚至每年还抽调筑基修士时不时去执行勤务。无论出身亲传旁听，若想要获得丹药符箓，就必须自个引灵来充制灵石，按价格去各产房购买。
在修真界，这类宗门待遇被称作“澄清”，像黄河水迟缓后，泥沙才会逐渐沉淀，显出清浊来。毕竟宗门可不是共产主义社会，无责任无条件地让修士吃大锅饭，通过该办法能有效剔除掉一些意志不坚，不听指挥者，让他们到地方上去建立小家族，好扩张维护人类聚居生存。
也正源于此，秦梦琉才同竹子师妹成天设赌局，好赚下那些蛋疼男修们的闲散灵石，从他们身上多剪些羊毛来肥肥自家。可零花钱终究是零花钱，近三年来秦梦琉的日常消耗，主要还是靠师尊的准金丹级权限，通过上报批条子去公款消费。
宗门通过后勤制约来调动各峰筑基修士，同时又承诺给予各峰金丹真人相对的领取权限，这便是宗门政治，是权利的交换博弈，谁都不容破坏的游戏法则，哪怕代掌门周坤也不敢去触犯。
故此，赤目真人才剑走偏锋，利用宗门收编散修真人的时机，不仅将自家老相识蓝髯真人拉进天目宗，更企图玩出招釜底抽薪，断去郑乔师徒俩立场根基，使其纳入自家派系管控视野范畴，看这强项师徒俩低头不低头。
“飘风不冬朝，暴雨不冬日……”郑乔顺手梳理下乱发，仿佛一切都看开般说着。“我瞑目反正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无非是挪个窝，出外晃荡罢了，反正你同样要外出行功，这一片天地让给他人又何妨？”
“师父！”秦梦琉微皱眉心，提醒道。“您曾经教导过我什么叫‘不争’，‘以和为贵’的前提是表明我们的立场底线，否则无异于割肉饲虎，损己媚人！一次也罢，两次也罢，只怕他周坤得寸进尺，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好拿捏……”
在秦梦琉看来，适当闹一闹有益身心，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好孩子就该多叫唤下，那才有奶/水吃。
“看来你没明白我话中真意啊！”手伸向后，解开系紧黑带，郑瞎子平淡自语。“越是狂暴的力量越无法持久，对于寿元八百载的赤目真人而言，眼前做法太过急切，粗糙得令人忍不住遐想，他是不是太缺乏时间了……”
裹眼黑带飘落，显露长期缺乏光照的细腻肌肤，原以为空洞的肉/穴中，正转动着一对无机质眼珠，泛出幽暗绿光。
“师父！你！！”指着苍老道人，惊讶将秦梦琉堵塞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我本来的眼睛，是从海外龙空山遗迹里获得的……”冰冷目光流动，浑不似凡人所拥有，尽管说话的语音语调没变，但给人的气质感觉瞬间迥异。
“我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现，作为传承弟子，你是最先知晓真相的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早……”
瞑目道人此刻，不再是伤痕累累的断刀，而是埋藏甚久的利剑，从腐朽干裂之鞘中拔出，显出一缕碧水寒光，夺人心魄。时光没磨平他棱角，只是将战士训练为刺客，把彻骨杀意孕育在腐朽外表下，不为人知。
“谢谢师尊信任！”秦梦琉立刻端正作态，眼眸不自禁地流出激动。
或许是长期未见识色彩缘故，这对碧色琉璃球，多转数圈才协调一致，形成聚焦目光。
“我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那会随了某人心意，他心里比我更急，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来……”无机质眼神摇晃，自嘴角透出干涩冰冷。“要记住，这便是一场不见血的战斗，永远别顺别人心意行动，按对方节拍跳舞！”
少女点点头，表示领会后，继续听将下去。
“我过去太嚣张，太桀骜不驯，如果主动跳起来抗争，就算赢了结果，旁人也只当我瞑目依旧蛮横，正应了周红眼心思，叫上面多加提防……”
声声嘲讽，从刻薄唇畔传出，述说郑乔心中所想。
“所以，我不能出头，你也不能，要以退为进，用不断忍让的事实证明，让同门真人和诸位师祖们知晓，顾全大局的我瞑目，而非他周坤，是他——亡我之心不死！”
说到最后，郑乔点下食指，令整间屋子来回震荡，仿佛土龙翻身一般。
“那，师
父……”听完缘由，秦梦琉斟酌半响，继续开口。“我们还要忍耐多久，总不能十年、二十年这样忍下去吧？否则真就成缩头乌龟了……”
“你急？”郑乔笑笑，话锋一转，自作答说。“你急，他周坤绝对比你更急，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赤目真人都走了九十九里路，前边就是长生门槛，你当他能撑多久？难道能把元婴憋着不产吗？”
说及此处，瞑目道人打了个趣，仰首抚须，长笑数声。
要知孕丹成婴这等大事，半点含糊不得，更不可能强行抑制。便似怀胎十月的待产孕妇，坠生关头就在眼前，屈指可数，停不下也打不掉，否则便是胎死腹中，一尸两命的结果。
筑基冲金丹，好歹还能在还丹这道门槛上往复尝试，拼着浪费真元修为，总能自主寻求下最佳时机。可抱丹成婴这当口，连反悔再来的机会都没有，要么成就长生，要么身死如灯灭，完全没从头再来的可能。
粼粼碧光流转，郑乔不掺杂念，面绷言笑道：“不出十年，周红眼绝对要撞心魔劫，若他能成就长生，我们退让当然不会错……”
“他要是失败了，那我们就……”瞳孔放大，盈盈紫色抹过冰冷杀意，不止针对何人。
“若失败了？”瞑目道人冷哼一声，顺和少女心意，淡淡留言。“他周红眼不是留下一堆徒子徒孙吗？从那帮家伙身上收点利息，想来自是不为过甚……”
“另外……”郑乔机锋一带，将话题牵扯到弟子外出行功身上，顺便交托她办些事情。
半个时辰后，紫色剑芒窜起，在围绕清静峰数圈，作最后凝视后，终于辞别而走，朝西南方向飞出。
岩崖上，郑乔负手而立，眺望天目双峰，碧光如炬。
“唉，那孩子，她终于走了……”轻轻叹息，从背后无人处传来。
撕裂幻象残片，清丽佳人踱步迈出，正是翠竹峰主，千幻真人安云夜。原来她一直就在旁倾听，没让秦梦琉觉察出分毫，看来法号千幻，真当之无愧。
“嗯，她走了……”瞑目没回头，仅望着天际云线，畅想回归的日子。
玉臂环绕，牢牢圈住恋人腰肢，安云夜将怀中一缕缕柔软激荡传递，紧紧贴覆，那是不再离别的期盼。
泪光渐渐凝落，枕着梦中多少次回忆的肩胛，这位女真人凝噎低语：“这次……你不会再走了吗？我们……会在一起吗？芙儿……可以来喊你爹吗？”
框中幽幽光转，奈何泪腺早已破坏，竟分泌不出半点浊液，郑乔回过头来，闻着云鬓花香，将柔情弦音拨弄。
“不……不会走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年来，你吃了很多苦，很多累，是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
掀起衣袖，小小玉盒出现郑乔手心，仿佛孕育无限希望的蚕茧，被牢牢封咒着，等待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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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赤目真人，好个代掌门周坤，真个不是东西！”
拧紧骨节，秦梦琉直觉得一股子邪火从心底泛出，口中不吐不快。
“师父，我们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了！”紫眸中乌云堆积，隐隐传出电光雷闪。“这天目宗又不是他赤目真人的后院盘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在终考时我们已经让过他一步了，这会绝对不能再让了！”
要知郑乔虽是门内清静峰代掌，但终究也独掌一峰，就算位列二十二峰末尾，照样有资格权力去申调门内各类资源，包括各类成品丹药，符箓，制式法器等等。
试想，若无诸番特权，他们师徒俩怎可能败家到拿辟谷丹充饭吃？就算炼制辟谷丹的原料相对廉价，难道炼制时耗费的心力同样不值钱吗？套用地球位面说法，这可是凝结在物质中的无差别人类劳动成果，又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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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赤目真人才剑走偏锋，利用宗门收编散修真人的时机，不仅将自家老相识蓝髯真人拉进天目宗，更企图玩出招釜底抽薪，断去郑乔师徒俩立场根基，使其纳入自家派系管控视野范畴，看这强项师徒俩低头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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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基冲金丹，好歹还能在还丹这道门槛上往复尝试，拼着浪费真元修为，总能自主寻求下最佳时机。可抱丹成婴这当口，连反悔再来的机会都没有，要么成就长生，要么身死如灯灭，完全没从头再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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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失败了，那我们就……”瞳孔放大，盈盈紫色抹过冰冷杀意，不止针对何人。
“若失败了？”瞑目道人冷哼一声，顺和少女心意，淡淡留言。“他周红眼不是留下一堆徒子徒孙吗？从那帮家伙身上收点利息，想来自是不为过甚……”
“另外……”郑乔机锋一带，将话题牵扯到弟子外出行功身上，顺便交托她办些事情。
半个时辰后，紫色剑芒窜起，在围绕清静峰数圈，作最后凝视后，终于辞别而走，朝西南方向飞出。
岩崖上，郑乔负手而立，眺望天目双峰，碧光如炬。
“唉，那孩子，她终于走了……”轻轻叹息，从背后无人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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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走了……”瞑目没回头，仅望着天际云线，畅想回归的日子。
玉臂环绕，牢牢圈住恋人腰肢，安云夜将怀中一缕缕柔软激荡传递，紧紧贴覆，那是不再离别的期盼。
泪光渐渐凝落，枕着梦中多少次回忆的肩胛，这位女真人凝噎低语：“这次……你不会再走了吗？我们……会在一起吗？芙儿……可以来喊你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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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走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年来，你吃了很多苦，很多累，是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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